那人一袭白衣,眉心一抹红,气质清冷出尘,生得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像。 此刻指尖溢出一道蓝白灵力,须臾之间,那幼儿身上的伤便已痊愈,拽着他的衣袖笑着。 沈朔将孩子还给那妇人后,提剑走向那妖兽的尸体。 须臾,他垂眸看向手中的朱红碎片。 又是这样,妖兽异变,力量大幅提升。 从最初的海冥,北丘,一直到现在的鄞州…… 离玄天宗越来越近了。 是巧合还是人为? …… - 沈朔眉间微蹙,眼神越发寒冷刺骨,手中青霜长剑发出冷冽的寒光,步步向黑暗处走去。 黑暗中那只妖兽不敢发出动静,屏息紧紧盯着那白衣男子的动向,身体紧绷,四肢充血。 这人刚才提剑将自己所有同伙都剿灭了,实力雄厚,比之前来此的所有修真人都强。 绝不是自己能应对的,只能逃,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它那双赤红兽眼,即便是在夜间,在这浓雾之中,也能如白日一般看清事物,注意到一切动向,这是它对上此人唯一的筹码。 特异跑到这四明山来,就是着借着四明山繁杂的地势,和夜中浓雾的优势 ,为自己争取一丝逃跑的机会。 它隔着层层树丛,自缝隙之中紧盯着那白衣男子,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它蹲伏于地面之上,将背紧贴着身后石块,宛若拉紧的弓弦,时刻准备逃跑。 昏暗迷雾之中,只见那男人缓缓而来,提剑步步逼近,就在它以为自己即将被攻击时,却忽然发现那男子停了下来。 驻足于原地,并未再向前走来,而是停在离自己约莫七尺远处。 那人手中握着一碧绿色玉牌,上面正闪着微弱的光亮。 一道蓝白灵力汇入其中,须臾,一女子声音自玉牌传来,“沈朔……” 它两耳束起,双目圆睁,不肯错过一丝动向。 只见那道女子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那人先前的压迫感瞬间瓦解了,周围阻滞的空气似乎又开始流动。 它仍不敢大口喘息,即便额前的汗液划入眼内,一时刺痛,也未用手将汗擦干,目光一瞬不移地注视着那人。 便见,朦胧月色之下,那人立于林间。声音和缓,润泽如玉,正对着传音玉牌那边说话。 它离得近,耳力尚好。 听见他们在谈论什么战役,什么除妖之类的,它起先以为那女子是他的同伙,惶恐不安地转动着眼球观察着四周情况,生怕那女子就在附近。 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起来,怎么说起云海之战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 又听得玉牌那边,传来女子娇嗔声,“什么破书这么难,我不想学了,你替我去考!” 那女子虽然语带幽怨,但它听着却觉得撒娇的意味更多些。 闻言,方才眼底淬着冰霜的男子,此刻冰霜消融,眼眸深邃,温声道: “好。” “好什么好!你是不是在背地骂我,不然识海怎么……咳咳”对面又是哼唧抱怨声,最后黏黏糊糊带着些许困倦,说道:“算了不跟你计较,你再讲一遍刚刚那个吧……” 那男子便又将方才所讲的内容,重新说了一遍,声音清朗,没有半丝不耐烦。 它开智后,曾在人群中混迹过多年,现在越听越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出来除个妖,都得要用传音玉牌交流,说话还这么黏黏糊糊,怎么瞧都像是新婚小夫妻啊。 成亲了不在家中跟妻子恩爱温情,跑这里除妖?他家小娘子也不拦一下吗? 正这时,便听玉牌那边传来女子轻柔娇俏的声音。 “我饿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对嘛!新婚夫妇就该天天待在一起才是啊,这人也赶紧回去,别天天在外沾染血腥,莫要吓到你家娘子了。 “现在。” “你忙完啦!那我要吃荷花酥。”女子声音带着喜悦。 “好。” 迷雾之中,它便瞧见那位恍若仙人的男子,嘴角勾了勾,眉眼极尽温柔。 “你是不是又骂我!” “没有。” “那为什么又加分……咳咳咳,早点回来,不然我要饿死啦!” “好” 玉牌的光亮逐渐消失,只见那男子转身信步往另一侧走去,正是下山的方向,并未再对它进行穷追不放。 瞧见那人消失于迷雾之中,再见不到那道白色身影。 它一时欣喜,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也不敢太过放肆,隐匿自己动作,正准备离去。 然而刚转身,却见身后寒光一现,一柄青色长剑便已刺穿它的心脏。 它还没迈出一步,就已一击毙命。 长剑在剑灵趋势下自行拔出,将上面的妖兽血渍甩干后,便向远处飞去,重新入鞘。 执剑之人面色平静,缓声道:“走吧。” ……
第41章 自己真是疯了 夜色融融,苍穹如墨,一轮明月高悬长夜之上,万点星光缀于其间。 院中繁花似锦,寂静安详。 夜风拂过,垂丝海棠花瓣悠悠落于池中,锦鲤跃出水面,叼起花瓣又潜入水中,惊起水面涟漪荡漾。 屋外月色温润柔和,银辉穿过雕窗洒在窗棂之上,余晖照亮着毛绒地毯。 顾九手中握着那块碧绿色玉牌,指腹摩挲感触着柔润玉质,目光落向窗边那片月色,久久未曾回神。 耳侧似乎还能听到那人清冽的声音,自玉牌那端传来,音色比往常要稍微低沉些,语调轻缓柔和。 直至风入竹林,听得林间萧萧之声。 她这才回过神来,继续于紫檀木书桌上,温习着功课。 手中纸页纷飞,提笔在旁侧落下飘逸字迹,嘴中默念着内容。 这次的复习却不同先前,不再四门功课雨露均沾了,而是直接将历史搁置于旁侧不再观看,专心复习着另外三门内容。 灵植,妖兽,符咒这三门复习效果都还不错,倒是一路顺畅,没有什么阻碍,一直按照她先前所安排的进度有序推进着。 只是夜已深沉,耳侧只有书页翻过之声,偶尔自屋外传来风过竹林摇曳声,颇为助眠。 顾九眼前越发昏沉,上下眼皮直打架,看着书中的字只觉叠影重重,视线昏花,恨不得能立刻上床去,倒头便睡。 她以前倒是夜猫子属性,常常躺在床上,用灵力为灯,熬夜看话本,通宵不在话下。 但她自醒来之后,莫说是通宵,就是晚些睡都未曾有过。 之前是因为体质太差,身体尚未恢复,总是突如其来就晕倒。后面吃了丹药后,虽然体质有所改进,但每日在院中疯玩,累得沾床就睡,也未曾熬过。 没想到被宿敌日日这么养着,连带着身体作息也跟着改变了。 这才子时不到,以往这个点自己可还兴奋得能犁二里地,可现在自己就已经开始犯困打哈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睡觉了。 习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顾九起身去旁侧沾了些凉水,扑在脸颊上,试图给自己提神醒脑。 没办法,毕竟这破书还没有看完,现在去睡了,明天的考试等着失败吧。 倒时候失败了,只能天天跟跟宿敌待在一处,那还能睡得好吗? 这一顿睡好,和顿顿睡好她还是掂量得清楚的。 好在冷水提神效果还是不错,顾九将脸颊上的水渍擦干净,眼前又再次恢复了清明。 她走到紫檀木书桌前,将书页翻开,提笔继续开始复习。 - “咯吱-” 房间门忽然自外向内被人推开,明黄色烛火摇曳,笔影晃荡。 顾九闻声,向那处看去。 只见沈朔手执青霜长剑,踏步入内,长袖飘扬。 先前那身月白色银纹圆领袍上,此刻沾染着数片血渍。 瞧见那血迹那刻,顾九瞳孔骤然一缩,心头不知为何一时慌乱,竟脱口而出,“你受伤了?” 那人将青霜长剑至于旁侧剑架之上,闻言,淡声道:“不曾。” 顾九见他一副淡定从容,平静自如的模样,瞧着确实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先前悬着心这才忽然安静下来。 却又后知后觉地自己真是莫名其妙,为何瞧见那些血迹时,心头竟会如此慌乱,难道是在担心他? 担心宿敌? 这怎么可能? 再者那人也根本不需要她的担心啊。 简直莫名其妙。 顾九暗自骂了一句自己,可目光仍是循着那人的动向看去。 只见那位宿敌走到旁边,将衣袖挽上一段,漏出一节白皙的小臂来。 那人的手生得莹白如玉,上方青筋微微鼓起,将其浸入水中,低头净手。 屋内寂静安详,水声潺潺异常明显。 顾九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将视线重新落回书本之上,低声默念着内容,试图消除此刻心头纷乱杂念。 可那白纸黑字却似隔着一层水镜般,叫她看不清楚,也读不进去。 只能听得那人净手时的声音。 顾九心头一时烦躁不安,索性用手堵住耳朵。 读书的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低,几乎算得上洪亮了,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来屏蔽宿敌发出的声音。 对于她的行为, 那位小菩萨只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并未有其他反应。 只是拿起衣服,走进那扇泼墨竹影屏风后面去了。 见此,顾九这才不再堵住耳朵,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音量。 片刻之后,那位宿敌自竹影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将先前那件脏污的月白色圆领袍换了下来,转而换了件莲青色宽松长袍,浓密乌发只用系带在后面松松系着。那人长身玉立,眉心一枚红痣,宽袍大袖飘扬,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他信步向外走去,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的脏衣服已经不见了。 将一盘荷花酥放于紫檀木书桌前,递给她。 高强度的学习下,顾九早就有些饿了,也没客气,拿起一个便低头吃着。 那人未曾言语,又走向了旁边的茶桌,开始如过往那般泡着茶,动作优雅娴熟,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一茶泡好之后,顾九只觉屋内茶香四溢,嗅着那股清香味道,先前困倦之意此刻倒是清醒了不少。 那人将热茶递了过来,“润润嗓子。” 顾九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一杯温热的茶水下肚,将夜里的寒气驱散,此刻也不再犯困了。 手中的书页不断翻飞,继续开始背诵。 ‘ 连那位宿敌什么时候走到她身侧,都不曾察觉到。直到那人纤细修长的手,将她面前那本修真界历史课本拿起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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