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听着他的话,看着这枚沉甸甸的戒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玄霁王问:“怎么,傻了?连戒指都不会戴了。” 时幼回过神,看着他,把戒指递到他面前:“你给我戴。” 玄霁王的神情明显怔了一下。 他很快掩下所有情绪,淡淡地应了一声:“行。” 明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显得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戒指,慢慢地,缓缓地,将它套入时幼的指尖。 时幼低头看着,一下子就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能是觉得好笑吧,毕竟堂堂鬼域之主,做起这事儿来,居然这么认真。 可更多的……是某种说不上来的满足。 她突然觉得,这一刻,好幸福啊。 戒指滑过指尖,稳稳地扣在时幼的无名指上,牢牢地,像是天生就该在她指间,像是这一生都摘不下来了。 时幼低头看着,指尖微微发麻,有种说不出的恍惚感。 玄霁王盯着她手上的戒指,沉默了一瞬:“凡人定亲要合八字,要备聘礼,要三书六礼,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拜堂合卺,才算是夫妇。” “可你与本王,都没有父母,也无从知晓所谓的八字。而本王如今已不再是长生之躯,寿数不过几十载,甚至到了最后,能留给你的,除了鬼域,可能也只剩一个墓碑。” “本王会老,会死,而你还有着漫长的,美好的,才刚开始的人生。” “这听起来可能很自私。” “但本王就是很想自私一回。” 他看着她,眼中是千年不曾有过的温柔和希冀: “时幼,你能不能……做本王的妻?” 玄霁王的语气小心翼翼,甚至,隐约透着一丝卑微。像是怕她拒绝,像是怕她不愿,像是怕她听完这句话后,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冷静地告诉他,不可能。 这可是一个曾经俯瞰众生、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他竟然会觉得让她嫁给他,是一种奢求? 时幼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团花火,五颜六色的光点噼里啪啦地炸响,炸得她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时幼怔怔地看着他,心里乱成了一团。她还在震惊着他的低姿态,可下一瞬间,又被另一件事狠狠撞了一下——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要她嫁给他? 他俩……其实该做的事也做过了。现在提这个,好像也挺顺理成章的……但……但…… 时幼也没考虑太多,耳朵有点热,很快便凑了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一字一顿地说:“我、我可以答应你。” 玄霁王眉梢微动,眸光一亮,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时幼又道—— “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你跟我一起去做一件事。” “这件事很重要,若是不做,我不会嫁给你。” 玄霁王难得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笑的:“本王要娶你,你还要考验本王?” 时幼望着他,眼神亮得很:“因为我想跟你长长久久嘛,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 玄霁王的笑意淡了些,盯着她的眼神深沉得让人心悸,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气,低声道:“……好,本王依你。” 时幼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语气温软:“方才有人告诉我,妖族伶舟家有一盏共生魂灯。” “共生魂灯?” “是啊,据说这灯点燃之后,就能保佑夫妻和和美美,百年好合,长长久久,一辈子都不分开。” 玄霁王意味不明地盯着她:“长久不了,你现在也知道,本王会比你先死。” 时幼干笑两声:“别这么说,你不是说什么都依我吗。” 玄霁王眸色骤冷,反手将她压在身下:“时幼,咱们还没开始一起过日子呢,你就先学会骗人了?” 他盯着她:“说,魂灯到底是做什么的?” 时幼被压得喘不过气,心里直叫苦,她本来就不擅长撒谎,被他这样逼着,整个人都慌了。同时她也明白,的确是瞒不下去了,只好老实交代: “点燃魂灯,你与我的的寿元和气运就能共享。你的修为,不是都在我身上了吗,若是一起点了这灯,你的修为寿元都会与我相连,你不是总说自己寿数有限,总说会先死,那好,我想要的不是几十年的陪伴,而是更久、更久,久到我们不必去考虑生死离别。” 玄霁王眯起眼睛,眼神锋利,像是在看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可下一刻,他冷不丁地哼了一声:“你的意思还是,本王如今修为不全,不够强,护不了你,是不是?” 又开始了,这人怎么又开始了。 时幼怒道:“玄霁王,你是不是非得把一件好事往坏处想?” 玄霁王瞥她一眼,不悦道:“你倒是好心。” “看不上本王,倒是会绕弯子告诉本王。果然是觉得本王配不上你,也陪不了你。”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时幼忍不住瞪他,“我哪里看不上你了。” 玄霁王:“你是没说,但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时幼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她咬着牙,突然莫名烦得很:“行,你行,你厉害,你天下无敌,所以共生魂灯我们不点了,就这样,你活你的,我活我的,行吧。” 玄霁王脸色一沉,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像是有点慌了:“你不嫁了?” 时幼声音清晰无比:“你不答应,我肯定不嫁。” 屋内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很久,他躺到她身侧,把她拉进怀里:“……时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时幼感觉出了玄霁王的妥协,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你这是答应了?” 玄霁王语气不善:“本王可没说同意。” “可你也没拒绝。” “本王拒不拒绝,也容得你这般揣测?” “那这便是同意了?” 玄霁王无奈得很,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赶忙低头咬住她的唇,狠狠惩罚她的得寸进尺。 时幼被他的吻席卷得毫无招架之力,思绪瞬间被打乱,一切都变得晕眩起来。 玄霁王本来只是想堵住她的嘴,可吻着着吻着,连自己也陷了进去,唇齿交缠间,所有的不甘和骄傲都化作了妥协和沉沦。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她,盯着她微微泛红的唇:“怎么办,本王未来的妻,这般要求本王……” “还能怎么办呢?随你,还不是都得随你。”他极不情愿地低声说道。 但似乎是不愿显得自己丢了气势,玄霁王又道:“时幼,你记住了,是你先求的本王,不是本王先妥协的。” 时幼唇角沾着他的气息,眨了眨眼:“行,你说了算。” 玄霁王瞪了她一眼,轻轻亲了她一口:“白眼狼。” 时幼听着,脑子里忽然想起之前他阴阳怪气的那些话,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学着他的口吻,阴阳怪气地道:“对啊,我是白眼狼,就是那个从来没资格跟你平等对话的白眼狼。” 玄霁王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你、你!” 时幼看着他这幅被气到说不出话的模样,心里畅快得不行。 可下一刻,玄霁王脸色一沉,紧紧圈着时幼的腰,直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她脑门上用力亲了一口,声音闷闷的:“可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白眼狼。”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玄霁王却以为时幼这是在挑衅他,问道:“怎么,你不服气?” 时幼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笑了:“服啊,当然服气,谁敢不服鬼域之主呢。” 玄霁王听着她的话,眯了眯眼,忽然又低头亲了她一下:“那就一辈子服着吧。” 二 人缠绵了一会,都口干舌燥的,时幼倚在塌上缓了口气,玄霁王搂着她没松手,像是不太想结束这片刻的安宁。 一番翻云覆雨后,两人开始商讨共生魂灯的事。时幼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一一说出,玄霁王则静静听着,一直凝望着时幼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她的发丝,神情若有所思。 他们这样讨论了一会尔,直到玄霁王忽然停下动作,眉心微微蹙起:“伶舟……这姓氏倒是有些耳熟。” 时幼心里无奈,当然耳熟。当年他几乎把伶舟莲给废了,这两个字,他怎么可能不熟悉? 可玄霁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你,跟本王来。” “去哪?” “有一个人,大抵会很了解伶舟家。” 说罢,玄霁王翻身下榻,给时幼和自己都换了套衣服,牵着时幼一前一后径直走出房门。 走到长廊尽头时,玄霁王停下脚步,时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有人已经等在那里。 千风身形笔直,依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像是根本不曾休息过。 他行下一礼,看向玄霁王,平静地开口:“王。” 玄霁王恢复了他一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道:“说起来,当年本王捡了你回鬼域时,曾赐了你‘千风’这个名字,但你原本是谁,叫什么,本王也有些忘了。若没记错的话,你曾姓伶舟?” 千风的眼睛倏地睁大了一瞬,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最终垂下眼,像是不愿面对曾经的一切,最终轻声道: “……是,我曾叫伶舟止。” 时幼的心猛地一震。 伶舟止就是千风?!
第114章 像,太像了这两个人,竟然真是兄弟?…… 时幼一直觉得伶舟莲长得很眼熟,可到底像谁,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可如今,听到“伶舟止”这个名字,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 她猛地抬头,目光在千风的脸上停了片刻。 像,太像了。 时幼终于意识到,伶舟莲和千风,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伶舟莲的头发是白色的,而千风是栗色的。可除此之外,他们的少年体型,五官轮廓,眉眼神态,甚至嘴角抿起的弧度,几乎没有分别。 时幼张了张口:“千风,你认识伶舟莲么?” 千风低着头,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像是极度不愿面对这个问题。 但最终,千风还是开口了:“认识。” 他顿了一下,手指收紧,这简单的一句话都说得无比吃力:“……他是我弟弟。” 时幼这回是真的惊呆了。 她怔怔地看着千风,一时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这两个人,竟然真是兄弟?! 这千风向来冷静寡言,沉稳得跟块石头似的,从来不露情绪,像是天生没有喜怒哀乐。 而伶舟莲,疯疯癫癫,阴晴不定,恨不得把一切搅和得天翻地覆。这俩人,居然从一个母胎里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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