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摇头道:“不是,是你亲妹妹,她叫殷问酒。”
第506章 拜年 她爹这一房,只有一个早产夭折的男婴。 但卫清缨很快反应过来。 她道:“虽不曾见过她们,但还是感谢你,养、育、救卫家遗孤二人…… 苏姑娘,为着卫家以清白之身留史,该算我求你,求你以我这副将死之躯,救回我妹妹,为卫家……翻案。” …… “一十七岁的少年女将军,尚且如此大是大非大悟,她这般的英才,你亦不觉可惜吗? 有她这般的人守卫大周,你难道不该心安吗?” 苏越的叙述、质问让周洄更是震惊却又无力亦无法再多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是那下棋人,没成想他以为的棋子们,人人都有自己的棋盘。 周洄抿唇不语。 缓过几息后,只道:“各有立场罢了,他们非君,我亦非他们……再说,皆无意义。” “韫纯,可我还是想懂你,二十九年啊,我任你来去,空心一片仅能住下一个你,后位、禁锢、再活一世,皆只想、只会与你相守余生……我究竟,输他哪里呢?” 苏越伸手去抚周洄的脸,眼神之中,分明有难舍的情谊。 但这双目,也分明是透过他在看旁人般。 周洄失望的闭了闭眼,苦笑一声道:“我这一生,到头竟无人所念。” 苏越的手指划过他的眼:“这天底下,这样神似的眉眼,再不可见了。周洄,若非卫家两名遗孤皆乃我所养、所育、所教,我会选你的。” 周洄嘴角的苦笑未收,他心知,她选他也不过是因他与那人相似的眉眼罢了。 …… 马车在主街中缓慢前行着。 上京的初一,热闹非凡。 前来参与朝京节的人留了好些在京中过年,感受皇城新春的盛装。 殷问酒叙述完,崔林之还是没懂,询问道:“所以这与你养魂有何关联?” 殷问酒:“没有啊。我是想问问崔叔您,师傅困了清缨姐姐的怨魂于铃铛中,是得了她许可的,后来又将她做阵眼,说困卫家怨魂于南宁府阵地之中,骗周昊是为替他拦下卫家人的怨气。 但周洄在上京做了阵,压根不会有怨,所以是为什么还要做那阵呢?” “……” 崔林之哑口,感情她弯绕这些,为的是告诉他,前话她皆已了解清楚,切莫再胡乱瞎编。 见他不答,殷问酒又道:“崔叔,您与师傅是骗出乐趣来了?如今太平安康,也当作生活调剂?” 崔林之:“……” “问酒啊,你为难崔叔做甚呢,叔就是个师弟啊。” 今日忧愁她魂如何养的这些话,都是苏越教崔林之演的。 他破罐子破摔了,将下达指令的人推给远去云梦泽的人。 殷问酒哼地一声:“还好那晚我让空桑跟着去了。师傅这人,吃一堑长一智都学不会吗?” 上一次带回阴生子一事亦是如此,让刘起来她摊前唱一出戏,让她以为刘素和做咒怨都要来吓一吓她爹。 如此关系,那孩子自然不可能是刘起在养。 如今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让崔林之来紧张紧张她未齐全的魂。 崔林之慌道:“这、这这,还听到什么了?” 殷问酒看着他不说话。 崔林之:“问、问酒啊,楼府到了。” 马车悠悠停下。 殷问酒意味深长的留了一眼给崔林之,掀帘下马车。 小卜管家大清早便守在门前,喜得连走带小跑的下台阶,高呼道:“小姐回来啦!” 人奔到跟前了,站在溪羽身边又小声道:“溪羽也回来啦。” 殷问酒笑了笑,“是我棒打鸳鸯了?” 溪羽:“小姐~” 卜介道:“小姐,夫人正在前厅等您拜年呢,封了好大的红包!” 崔林之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压着声音唤她:“问酒丫头!你知道什么了啊?你要急死我啊你。” 殷问酒转头笑得得逞,“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辛苦您二位这些年犹如说书先生般编得些精彩故事。” 她刻意吊人胃口,急得崔林之也跳下了马车。 “崔叔,您也要给我姑母拜年吗?” 崔林之哼道:“我坐高堂,借楼侍郎的厅堂等着你给我磕头拜年。” 殷问酒跟在他身后笑,“那崔叔可得包个大红包。” 王氏看见殷问酒便喜上眉梢,迎到厅门前来,“哎哟,几日不见,我们小酒儿愈发美的像个仙子了。” 崔林之在一旁道:“夸张,这张脸我看着便气人。” 王弗云抬他一眼,“她崔家叔叔是吃了火药来的?” 殷问酒哈哈的笑,“姑母上座,小酒儿给您磕头拜年。” 王氏乐呵呵的坐到上位去,楼礼承端坐在侧位并未动过,看着穿水粉衣裙的人笑得满眼慈爱。 崔林之在侧位也坐了下来。 溪羽在殷问酒面前放好软垫时,她并未着急跪下,而是朝着搂礼承道:“姑父也坐上位吧,难不成还准备了两个大红包,等我磕上两道?” 楼礼承一惊,随即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去。 王氏也高兴的招呼他道:“她姑父啊,快来快来,我可没帮你再准备上一份。” 楼礼承“唉唉”连应两声,颠着步子往上位而去。 去年除夕,殷问酒与楼家一桌人勉强吃了顿算平和的年夜饭。 那时候的殷问酒也压根还没有要给谁拜年的心思。 初一一早溪羽递给她一个红包,说是夫人包给小辈的,他们几个人都有。 楼还明与楼知也也封了红包给她,都被她随意放着。 今年便算是第一次拜年。 因殷问酒从来只称呼王氏为姑母,虽不叫楼礼承全名了,但也没唤过一声姑父。 楼礼承待殷问酒,有心亲近,却又不知如何亲近,别扭的很。 买些小玩意送来,都得借王氏的名。 今日她来拜年,楼礼承便自然而然的坐于侧位,压根没想过殷问酒会认他为姑父。 待楼礼承坐好,殷问酒才跪于软垫之上,弯腰磕头道:“侄女问酒,贺姑父姑母,新春喜乐,万事如意,福寿康宁。”
第507章 为聘 “唉唉唉,好好好,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楼礼承抬手离座,恨不得下去扶人。 王氏拿出早已封好的红包,唤溪羽道:“快搀小姐起来接福啦。” 殷问酒站起身去接红包。 一旁的楼礼承自袖口掏了又掏,紧张的手忙脚乱。 殷问酒笑道:“当真能领两份呢?” 王氏也看着楼礼承笑:“这是有多喜哦,一声姑父喊得手都不稳啦。” 楼礼承终于将藏于袖口的大红荷包掏了出来,打也不打开便往殷问酒手中塞,“早便备好了,你不住府中,还没寻到机会送出去,眼下正好、正好。” 若是她住在府中,王氏三天两头的就好送些东西去苏合院,里头多少会混些楼礼承东买西挖的‘宝贝’。 现下她常住苏宅,王氏便会囤一囤攒一攒再一道送去。 楼礼承这小荷包,在袖口中躺了好些日子。 王氏好奇道:“又是什么宝贝哟。” 殷问酒拉开绳结,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长命锁,雕刻之精细,竟有多层镂空造型,连坠着的几个小小铃铛都是各个不一样的精致,随着动作晃动,还能发出细微悦耳的声响来。 王氏也惊呼出声:“好漂亮啊,这般精细的技艺,得是北城边的诸记老师傅才能有这手艺吧?” 殷问酒拿在掌心左右的看,爱不释手。 她收到过许许多多的礼,名贵的、稀罕的,但从来没有人送过她长命锁。 楼礼承回道:“夫人好眼光,确实是诸老师傅。” 他对过程如何,耗时多久是一字不提。 王氏浅笑,也不再追问。 诸记金铺在上京很有名气,但能寻到老师傅来做的人寥寥无几。 楼礼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老师傅接下这一单,而这长命锁的繁琐工艺,在老师傅手中,至少也该在三月前便准备起来了。 长命锁,一般是家中长辈在孩子出生时会送的礼。 意在祛灾去邪,‘锁’住性命,保佑她无祸无灾,平安长大,长命百岁。 殷问酒幼时,那农户不会送,况佑年更不会送。 再长大些,亦无人能想到这上面去,也没有那个身份来送。 “姑父……怎会想到送我这个呢?” 楼礼承这人的性子,还算活泼的,至少比楼云川来说。 但他偏偏对殷问酒小心的犹如哑巴,不善言辞。 送礼的意义,殷问酒能领悟到,她就是想听楼礼承亲口说说罢了。 一魄还回,这后生的亲情之近,依旧没有丝毫退减。 楼礼承轻咳一声,开口道:“其实……做好已有一月多了,只是不知道当下送,我来送,合不合适。犹豫来去,便揣了这许久。 当初想着去寻人做这长命锁时,倒是脑袋空空,只是看你活得辛苦,大伤小伤不断,昏厥来去,惊险的很。 你这般有本事,姑父思来想去,能为你做什么呢?如何能让你好活些呢? 想不到。” 楼礼承笑了笑,“姑父这人没什么大本事。” “有一日你姑母寻出了不少还明儿时的物件,其中便有我父亲为他准备的长命锁。而后,我便想着既无事可帮,那便为你打一个长命锁罢。 你孤身一人,记忆全失,既往或许有,也或许遗失。以它的寓意来保佑你也算是聊胜于无,于是,便有了它。” 或许今日若不是她唤楼礼承这一声姑父,这长命锁,他还可以揣上许久,不知他能不能送,如何来送。 殷问酒将其攥进掌心,冲楼礼承福了福礼,恭敬的道:“谢过姑父,问酒定会随身携带,亦愿姑父福寿绵长。” 楼礼承虚托她的手肘,连连道:“好好好。” 王氏掩去眼尾湿意,活跃气氛道:“来来来,该给你崔家叔叔磕头拜年了。” 她与楼礼承让了主位,崔林之也不上坐,道:“就在这里好了,我也就是玩笑罢了,压根没给你准备礼啊,要不,你还是别磕了?” 殷问酒哼他一声,在软垫上再次跪下,规规矩矩给崔林之拜了一礼后道:“您送我的魄便是最大的礼了,问酒能活至今日,往后还有余生,都得谢谢您勒。” 崔林之哈哈的笑,“是是,该谢的、该谢的,快起来吧。” 众人皆笑。 殷问酒站起身来,朝崔林之走近几步,而后向他掌心朝上。 崔林之横她一眼,将荷包取下放在她掌心,道:“你这么有钱一人,还差我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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