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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依德林又开始动用他的顺风耳技能了，珂兰纳料她这次听到了劲爆些的消息。 洛坎一上来就看到海螺趴在地上用破螺口对着他的鼻孔，他嫌弃地跳到一边，不理解地看向珂兰纳。 “也没有那么紧急。”珂兰纳已经开始摇晃他了，海螺在被晃晕前紧急给出回复。 “下面应该是居民宿舍，有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人说从码头放出来了中海要大量挑湖泊人的讯息，她要马上收拾包裹去中海。” “挑？”珂兰纳眉角上扬起：“结婚？” “应该是这个意思，不过现在名义上结不了婚，教堂都没有人值班。”依德林用侧兜里的刺绣方巾擦了擦手，从地上爬起来。 “大量？”珂兰纳顿时毛骨悚然：“他们笃定湖泊人即将稀缺。” “嗯，我们最近要小心点，等中海前面那波风声过去了，很快就会意识到我们在这边暗中做的小动作。” “嗯。” 珂兰纳感觉心里被罐满了海水，又重又涩的。 她们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屋檐下晾着的荷叶裤前。 “你们带她回来了？”奇洛还在门外。 “对，落令以后加入我们了。” “可以啊！还和上次的生物格不一样，”奇洛友好地拍了拍蝙蝠鱼的外翅。 落令全身忽闪，贴住奇洛手的就变成了粉色的豆丁章鱼体环。 “唉，这个也好，你眼睛上的虫子一下就没有了。”奇洛对这个异变体异常感兴趣，珂兰纳觉得她变成了科维。 “你可以随时想变就变吗？”奇洛看着自己不争气地看着自己的蝴蝶尾巴，抵不上章鱼的一个爪子。 “有时候不行。” “什么时候？” 落令看起来很为难，小声对向珂兰纳说：看到雪人蟹的时候，最近在地洞。” “图梨克？你有关于她的记忆吗？”橙黄的光立马投射上来。 “不知道，我一看到她就会头疼，导致我要缓一会儿才能变换生物格，就是……那种感觉就是有针往这里刺。”落令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她……” “进来说，进来说！大晚上了。”奇洛吆喝人从仓库先进去。 后门没有锁，珂兰纳以为是奇洛开得。 深蓝色的制服帽和海绵织成的军用上衣被开门的月光照出形状。 那顶帽子的徽章珂兰纳也曾带在头上，只不过，这顶帽子下的脸比她滑稽多了。 珂兰纳对她有点印象，码头的一个普通士兵，嗓子最粗，声音最大。 “哈！我说售票处的人怎么死了，原来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在搞鬼，我不来一趟还不知道你们这么大胆呢！” 士兵用他滑腻的手抹了抹下巴，然后搭上了一具雪一样白的锁骨上。 噢，原来这个士兵还带着他的伴侣，好像还是一个湖泊人，她透色的尾巴像被墨迹渲染，形状有点像奇洛的蝴蝶尾，但比她的开叉更大，导致她生物格状态下走路很别扭，应该是叫做蓝文鱼。 珂兰纳的鳄尾早在开门那一刻伸了出来，她感觉到尾巴上凸起的小三角被一只手拽住了，她以为是依德林，回头一看，奇洛抱着头蹲在她身后藏着，她这一动，她的紫色尾巴全露了出来，还有一双带着些许心虚的眼睛 “原来是你啊？奇洛！” 那个蓝文鱼生物格看着奇洛的眼睛放光，叠手挡住嘴唇窃笑，连嘲笑都怎么斯文，珂兰纳看呆了眼。 “不认识你，你谁啊。”奇洛把头扭到一边。 蓝文鱼攀上了士兵的胳膊，士兵还一脸怒气，腰间电鳗棒的电量显示满格。 “哈哈哈哈，这就是银河谷A班最优秀的学生吗？还以为这些年早就在中海混得风生水起了，原来是和这些湖泊的湖底流氓呆一起啊。” A班？什么A班？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珂兰纳怀疑自己上得银河谷和她们不是同一个。不对，谁又是流氓？珂兰纳认为自己外形看起来还是很文明的，只不过个头大了点。 “总比你好！”奇洛故意斜着眼大量了一下码头士兵：“还得看这个比犬牙石首鱼声音还大的鱼的脸色生活。” 蓝文鱼听到一点也不生气，面露骄傲，鼻孔快翘到了天上，靠那只“犬牙石首鱼”更紧密了：“我的丈夫马上就会把这里铲平，把这些食物都带走，再把你们这些不听话的鱼全关进监狱里，你们这些小可怜哟，现在别提多嫉妒我了吧。” 奇洛的形容一点没差，士兵用他粗犷的声音吼叫：“把这些都装到车上去！” 他的帮手竟然是数个这几天才见过的湖泊居民，还带了几个运货推车。 他是有备而来，玛瑙眼睛压低了视线……
第68章 生与死“哐哐哐”运货推…… “哐哐哐” 运货推车的滚轮在崎岖的石子地板上来回擦动，那几个大概是被收买了的湖泊居民都羞愧地埋着头，手上却都忙活这把货架上的食物往推车上搬。 珂兰纳扫了一眼这些人的生物格，草鱼、蝌蚪、黑鱼……不像是在湖心广场听到的会被海洋选中的湖泊人。 码头士兵的手上忽然爆出很多白胶状的小尖刺，是只胖刺豚。腰间的电鳗棒“唰”一声挡在了众人面前，逼迫她们后退。 珂兰纳脸部的皮肤已经能隔空感到电鳗棒的温度，深蓝色的电光从速动荡，和她脉搏的跳动一样，身后打出来的玛瑙是利刀，削平了地上凸出来的一块畸石，她正要动手，脸上突然灰暗下来。 电鳗棒绕开了她，对准了她的生后。 士兵先是抹着胡子愣神，然后眼白渐渐扩大。 “斯斯” 刺豚手指上粘满腻油针又划了了两下电鳗棒，虽然被珂兰纳挡住了，电鳗棒的电头清晰地对准了海螺的柔发。 士兵皱起鼻子，嘴以一种怪异的选择大笑：“你不是原来那个继承人嘛，哈哈哈，早看你不顺眼了，装得那么清高！现在沦落屈居湖泊人身下，真没骨气！给海洋人丢脸。” 这只肥刺豚踢到了鳄鱼钢铁般的鳞皮，珂兰纳嘘迷下眼，他今天完了！ 珂兰纳战斗的心再次被燃起，没想到又被肘间和暖的触碰熄了下来。 雅致的蕾丝褶皱花绣穿插进了珂兰纳的手腕，依德林用蓝文鱼挽着她丈夫的动作挽住了她，耳后的螺角冲着码头士兵吹了两声哨，一脸骄傲。 “但我的爱人比你厉害，你就嫉妒我吧。” 刺豚眼冒金星，珂兰纳嘴角提起，现在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嗙！嗙！嗙！” 一片翅状的黑影从珂兰纳眼前略过，珂兰纳感觉到手上一颤，什么情况？她刚刚把视线都放到了士兵和蓝文鱼身上。 珂兰纳在情急之下先用尾部扫翻了几个转载上食物的推车，那几个湖泊人也同时仰倒在地，小屋内惨叫练练。 士兵、蓝文鱼、还有依德林都结结实实地挨了落令的大翅膀一击。 士兵最为严重，舌头朝左边脸歪斜着，似乎已经红肿，蓝文 鱼则尖叫地捂住脸上丑陋的划痕，海螺一脸茫然地顶着乱糟糟地头发。 落令结结巴巴地一个一个指着说：“这个面目狰狞、这两个大呼小叫，都符合你说的海洋人。” “喂……我是珂兰纳这边的人。”依德林撅嘴。 “呃，不好意思，我就是考虑到这个面目最温善，所以下手轻了一些，下次我就明白了。”落令收起了她扩展开的翅膀。 “好…好吧。”依德林算是打消了脸上的不满。 珂兰纳悄悄凑到耳边：“你等我把他们收拾了，就给你找块最大的鲜鱼肉吃。” 没看到海螺眨巴着亮眼睛点头，鳄尾卷上后门把手，一声地动山摇地空气爆破声，蓝文鱼和士兵都被推到了门口。 尖刺狠狠戳破了刺豚鼓起来的气囊，士兵粗声大叫。 “赶紧带着这些人滚出去，车留下，否则……”珂兰吗把锃亮的尾尖抵上了士兵的脖子。 “嗙！” 士兵捂住潺动的喉咙，像要出声，像桨一样的甲状四肢从门外扑了进来。 是个体格巨大的鹰嘴海龟生物格，勾形下颚吐着黑色砸液，一下子扑倒了士兵和蓝文鱼，龟壳的棱角从门边划过，正好又回来的人开门，个头不高。 “科维！退开！”珂兰纳大喊。 科维看到眼前这一幕呆住了，“啊！”她大叫着往奇洛那头钻。 珂兰纳顾不上这头了，尾部抵开龟柔软一点的腹部，她的背壳太硬，刺在在上面像打鼓一样。 龟仰面超上，被翻了过来，一时间不能动弹，珂兰纳趁此攀起一辆运货推车，往龟的腹部砸。 士兵的面部扭曲，甩开死命抓住他的蓝文鱼，龟长着糊满感染液的嘴朝士兵的后背吮吸，一时情急，他把自己亮丽的爱人递向了龟的大口。 “哗！”龟壳在珂兰纳用重物砸下来的瞬间变得四分五裂，两只选择的小爪也停了下来。 墨色秀发和黑色的感染液掺和在一起，那只像墨水画一样的鱼尾被横叉在了龟的碎壳上，血水渗过龟的肚皮，龟壳变成了一块有颜色的古画。 奇洛赶紧捂住自己和科维的眼睛，那个士兵好像侥幸逃脱了，屋子里的帮手早在海龟来时一哄而散，珂兰纳从门口枯黄的水草缝隙里看到了士兵一瘸一拐地往车站的方向走。 “奇……” 一个刺眼的红点让珂兰纳愣了神，科维把头埋在了奇洛的颈窝里，她穿着一件光膀子的开衫，那道模糊的小创口在珂兰纳的眼前不停晃动，怎么也挥之不去。 鳄鱼的视力很好，窗口四周已经干涸的血疤痕上夹了几处黑色的液点，刚刚的海龟感染体…… 科维一听到喊声，转头一看就注意到了自己膀子上的创口，奇洛的呼吸瞬间带着颤声。 “你……” 科维没有衔接地“哇”一声哭了出来，被感染浸透皮肤的人会最多有十分钟的潜伏期，这是公知信息。 所有人在这一刻间屏气凝神，这半年来，每个人都目睹了太多次相似的场面，是在基地形影不离的伙伴在第二日悄然离去，是走在身边的同事霎眼间倒下，是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忽而被黑色液体穿透。 在强大的生物格在自然界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每目睹一次核流病毒带来的死亡，都是对每一位观众心脏的啃食。 这次是科维，一个年幼的生命，这个团队里的小太阳，珂兰纳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想再目送任何一个亲密的人。 玛瑙深处传来尖锐的电钻声，刀尖不断磨着她的血肉。科维啜泣的每个重音都打在了她的节拍上，她没法眨眼，也没法说话，每一处五官都停在了生与死的哀歌间。 仓库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没有衣物的摩擦声，没有海绵鞋底和地面划刻的“啪嗒”声，没有小女孩“咯咯”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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