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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德林手里把玩的实验瓶“叮咚”一声，清脆地落在地上，海螺的眼睛被吓得扭曲，他颤抖地看向珂兰纳。 “他们的实验…好像是……”
第78章 波塞冬室图梨克白了依德林一眼…… 图梨克白了依德林一眼，见怪不怪地盯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瓶子：“中海的检疫官，怎么见到个药瓶子都大惊小怪的。” “我……”依德林说不出话来，指着大厅旁那道虚掩的门。 用于 珂兰纳完全拉开门，实验瓶像水流一样源源不断地从门缝里滚出来，塑料噼啦啪啦的摩擦声比溪流声还大。 这个空间没有开一盏灯，却比外面还要亮堂。一排排像小卖部储水机的东西里装满了粉红的亮色溶液，中间还有一个用来搅动的大棍子，只是没有通电。 这个空间很大，差不多顶一个海鲜车间。用于实验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那些饿鬼也没有心思打理。 装粉色药水的机器上贴着便签，虽然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字母珂兰纳一个也不认识，但她觉得这个东西大概有毒，实验室里鲜艳好看的液体都有毒。 “加工渲染液的地方。”图梨克脱口而出。 “反加工？”依德林一开始不敢肯定，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贴近了珂兰纳的肩膀：“这些亮晶晶的粉色东西就是抑制生物格活性的，但和普通的抑制剂不一样，是经过培育能直接加工于还没有使用过的渲染液。她们大概是筛选了一部分渲染液，加入这些东西。” 珂兰纳听完感觉前牙一空，咬合困难。 “难道她们就是筛选了……A班？” “对未使用渲染液的筛选是有一定困难的，她们必须大量依赖于布罗赛格的帮助。” “所以，那些观赏鱼体攻击性极其低下，是人为造成的。”珂兰纳咬字空空的，越说越感觉深海之下的寒凉。 她终于明白德恩宁为何如此怕死了，他知道这个秘密，图梨克也知道。 他需要绝对的保护，她们已经无法逆转自己的命运。 为了让海底更好的包容人类的存在，人类发明了生物格。 如今的人们却用控制生物格来自相残杀。 或许，这场核流病毒是大海对人们的惩罚。 珂兰纳一侧身，她看不到雪人蟹白色绒毛的大钳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朴素的，灰青色的光滑钳子，看起来瘦小了很多。 鳄鱼呼出了肺腔里积尘的所有的气体，蹲到了和图梨克一样的高度，那双混浊的，捉摸不透的眼睛低垂着，正被玛瑙灼热地直视。 “所以，现在可以结束捉迷藏游戏了吗？河蟹。” 图梨克感觉是全身发软，她讨厌这个丑的灰青色钳子。 “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你可以向我敞开心扉。” 珂兰纳的声波一点点震碎着图梨克的心脏，她开始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一只钳子用力地夹着另一只大钳子。 “你们想拯救世界？我只想让这破地方早一天垮掉。”图梨克的喉咙都在发颤，浓重的鼻音灌溉了每一个字。 “啪！”图梨克抬起河蟹钳子朝建议的墙砸去，被珂兰纳的尾巴卷起，不痛不痒地打在了鳄鱼鳞片上。 “别伤害你的钳子钳子嘛，那么厉害的东西。” 图梨克的钳子在鳄尾之下一动也动不了，鳄鱼的绝对力量让她不再挣扎了，她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钳子！我看这这个和水泥一样的瘦钳子就觉得恶心！只有变成雪人蟹…变成雪人蟹的时候我才是真正活着的！” 图梨克的声音哑了，忽甩出来的白色绒毛剐蹭上了灰，雪渣一下子就全抖落到了珂兰纳身上。 珂兰纳小心地抚摸着她背后的冰块：“以后我们也能像雪人蟹一样活着，以河蟹的外表。” “我们的未来都被这些药水泡得腐烂！海洋好起来，病毒消失了，那我们呢？那些海洋士兵还是踩在我们头上，我们成了愚蠢的牺牲品！那些湖泊观赏鱼永远，永远！要承受这些痛苦。” “我还是个有点攻击力的河蟹，我随意的被码头的士兵扯开衣服！他毫不把我的反抗放在眼里！直到……我看到了集市下有能变换生物格的异变体，我毫不犹豫地注射下了渲染液，变换了一副样子。” “我仅仅是变了一副样子，再也没有任何士兵感欺负我，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在遇到病毒时，我也是第一波被转移的人，我还是个黑户！” “我们根本无法在短时间改变这一切！你别在为其他人白费力气了。” 珂兰纳把她背后的雪都有捂化了，图梨克的肩膀抽动着，雪人蟹怕热，珂兰纳并没有抱紧她，只是蹲下来一手轻抚着她的背。 她无法想象当时的图梨克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她怀着怎样的勇气给自己在经历了士兵的侮辱后给注射了陌生的试剂。 “我理解你，图梨克。我完全我理解你的感受，我知道你的那时处境和伤痛。” “但你现在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和我们一起来到了千米外的未知海域，你还是觉得有希望的，不是吗？” 图梨克不说话了，气息没有平下来，泪水无声地掉落。 “湖泊不只有你我，我们还有能团结很多 力量。那些观赏鱼，她们是牺牲品，她们会受到绝对的保护。” “如果人类能挺过这一次，我们俘虏掉中海的所有的士兵，湖泊人会开始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我们开始掌握新生儿的出生和生物格，她们不再有差异，她们生而平等。” 珂兰纳握紧图梨克全是冰水的拳头；“你并不想让这个世界坍毁，你想结束的，永远都是痛苦。只要我们能找到结束灾难的办法，过去所有的痛苦都会被我们结束，赌上我的一切。” “可……我们输了呢？”图梨克抬起她脏污的脸。 珂兰纳站起来温柔地俯视她：“哪怕是海上的一点烛光，凝聚起来，也能照亮整片海洋。只要还有剩余的湖泊人在，我们就不会输给海洋。我们已经半截身子踏步到了未来，没有人想回到过去，没有人会像我们一样迫切的要改变这一切，我们会是最后的赢家。” “砰！”白色钳子用力夹紧了一支试管，玻璃在一瞬间的爆发力中四分五裂，碎渣掉落在鳄鱼坚硬的尾部上，她用钳子绕住了珂兰纳。 “只有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才会相信。” 珂兰纳长舒一口气，一番口舌，终于稳定下这个小东西了，她开始还怕她会在情急之下，做出冲动的事情。 “我们…还要找一个地方。”图梨克终于舍得松开珂兰纳。 依德林终于从地上站起来，他刚刚一直做在潮湿的地板上，大气不敢出。 “波塞冬室？”珂兰纳问道。 “对，波塞冬室。默里去过哪里。”图梨克带头走出了房间。 “可她……”珂兰纳听到默里还是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去过波塞冬室……可她最后回来了啊！ 珂兰纳一路忐忑，就跟着图梨克在这里饶了一大圈路，她们边走边用手推墙。 在一条走廊尽头，珂兰纳感觉脚下一松，才上去有压感，不像石英地板。 三人看听到一声“嘎吱”的声音，都停了下来，蹲在来眯着眼睛就对刚刚珂兰纳踩过的那个木板一顿研究。 依德林肯定到：“就是这里，能松开！以我对于地洞的经验看，这个就是个远程遥控的暗门。” 不愧是布罗赛格的地洞专家。 “但我们不好打开啊。”专家也犯难。 一筹莫展之际，珂兰纳让两人让一让。 还是用老方法，抬高鳄尾，亮出玛瑙的那一面，蓄力，再狠狠用尾刺朝地板中央扎下去。 板子整体碎开的，旁边让开的两个人只是眨了下眼睛，那块地板就变成了地板一样的小石块，石灰还溅了珂兰纳一手。 三双眼睛赶紧凑拢，从这个个空了的小口子望下去。 下面是亮的，没有想象的控笔氛围，更没有血腥的场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海神像被关在密封的玻璃里。 海神的眼睛是这个屋子里最瘆人的东西，那双半阖的眼睛看不出视线的方向，珂兰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在盯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折射的缘故，那双眼睛上的反光是幽绿色的，犀利而神秘，像惩戒、也像庇护。 依德林伸手摸到了天花板上的按钮，一座升降梯缓缓降了下来，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由珂兰纳带头先走下去。 这里和其他的房间几乎无异，只是有很多柜子和小抽屉。 小抽屉似乎经过了严密的分类，每个抽屉上都有编号。 珂兰纳拉开几个一看，是摆放得异常整齐的针管，都是还没有拆封的每个针管上还标了等级，最高的是三等级。 依德林盯着上面的字母看了下：“都是生物格抑制剂，等级高的，药效长一些。” “她们是怎么保证进来的人不会反抗，被乖乖注射的呢？”珂兰纳觉得默里进来应该能搞定这些家伙。 “或许这里根本没有人。” 图梨克抚摸上海神供台下的蓝色绒帘。 一掀开，那面封闭的玻璃下影藏着几只尖嘴状的玻璃口，里面有个旋钮，也是能远程控制的。 里面还有残留的腐蚀痕迹，依德林的眼睛都聚拢了：“以前放过致幻剂！我明白了，找找开关，关灯！” 图梨克一把拉下电源。 海神像瞬间消失在一篇黑暗中，那双眼睛也不再发亮。 竟然还有几处地方在关灯后亮了起来！ 一个是抽屉上的编号牌，一个是……海神像前的那块地板，光的形状看起来像…一个把手，可以拉开的门把手。 这几处光源异常炫目，如果是对于一个中了致幻剂的人来说…… 海螺微弱的荧光亮起：“这种新型的致幻剂，微量就会造成人意志散漫，极度恐慌，胸闷，窒息，光点就会变成实像……那她们就会……” 珂兰纳恍然大悟：“她们会以为这是出口，她们会给自己注射生物格抑制剂，会从这块地板……而且！上面有很多没有电量的电鳗棒，说不定在来之前还经受的强烈的电击。” “对了……”珂兰纳忽然联想到她们从出水口游过来时那个简易的滑轮装置了。 “刚刚进门门口那箱潮湿的空密封箱里，是不是食物。” 图梨克灵活，紧急钻上去看了一眼：“没错！找到一个易拉罐的拉环！就是中海统一的鱼罐头包装！” “我知道为什么那个装置那么简易了，那是他们用来运送货物的通道，包括人，运来的人也是货物。管这里的人只用下来一次，甚至他们不走这条道，他们就永远呆在这里，不用上去，两边用通讯仪联系。至于路上的风险，既然是货物，有损耗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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