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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她苦哈哈地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 罗香凝笑容尴尬，她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宁岁岁的肩膀, 尝试安慰：“小师妹, 别难过了。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传的也没错。” “哪种意义？”宁岁岁双目无神地看着她，好似已经被鬼怪汲取了灵魂一般, 目光涣散，没有聚焦。 “各……各种意义？”罗香凝试探着给出一个答复。 然后就看见宁岁岁双眼更加无神了。 “怎么办呀……” 见她这么崩溃, 罗香凝也知道这次闯祸有些过头了。就算其他人都接受良好, 但宁岁岁脸皮薄，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见到裴知衍了。 原本前几天晚上就出了那么大的糗，现在谣言又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上。 罗香凝不由得愧疚难当, 她当即拍桌, 说道：“这样吧，接下来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就待在这里。” “过几天, 你不是就要出门游历, 去鹤止山参加秘境试炼了吗？至少也得去一个月, 回来后谣言自然就平息了, 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上次！”宁岁岁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嘿嘿……”罗香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宁岁岁单手托着脑袋，感觉脑子里的繁杂东西快要沉重得落在地上了，但也只能叹气：“只能这样了……” 还好她已经参加完最终考核, 不需要再去面对裴知衍, 甚至也不需要出门。 罗香凝见她平复心情, 连忙补充道：“明日我再带一些话本给你，你就安心在房间里看话本, 其他事情都不用管！” “话本，算了吧。”想到昨天晚上的遭遇，宁岁岁有气无力地摆手。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害怕再发生那样的事，她宁愿睡大觉。 说起这个，她想起来：“你不是被大师兄交代了许多任务吗？怎么还有时间往我这里跑？” “那个不急，我已经吩咐其他弟子，他们会帮我完成。”罗香凝一改早上的低落伤感神情，大手一挥表示没问题。 “不会是……”宁岁岁心下一动，狐疑地看着她。 罗香凝瞬间收回手，然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对，就是那些不小心弄丢话本，导致谣言四起的弟子。” 正因如此，罗香凝才逮住这群人的小辫子，强迫他们帮她做事以此恕罪。那些人自知闯了大祸，不仅心甘情愿，还希望罗香凝多多给他们交代任务，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所以到最后，只有宁岁岁一个人受伤。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都怪你。” “都怪我！”罗香凝也不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头责骂自己，恨不得帮着宁岁岁打自己两锤子。 罗香凝一直陪着她，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 之后的两天，宁岁岁便也没出门，她难得闲暇，便重新整理了一下书房，顺便收拾出发前往鹤止山的行李。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整理的，她书房一直很干净整洁。需要的东西也都在储物玉佩里，很快就又无聊了。 无尽山山势高大，六月初的天气还未完全回暖，只有午后的阳光算得上温和，早上和晚上还有些许寒凉。 趁着午后阳光好，宁岁岁搬了躺椅在院子里躺下，两手举着话本细细浏览。 旁侧的石桌上放着一壶热茶，还有她的灵剑。那灵剑是她十三岁时，裴知衍亲手锻造给她的生辰礼物，珍贵非常。 她心里还是想出门练剑，再如何也想出去走走的。 但下午罗香凝来找她，并且告诉她门内的谣言非但没有停止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时，这个想法就如同泡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这个谣言，宁岁岁已经有些不在意了。 她重新泡了一壶茶，让罗香凝陪自己聊天。 她方才看的话本有关于神仙鬼怪，设定新颖，内容有趣，她很喜欢。她问罗香凝有没有类似的，对方当即拍拍胸口说下一本就写这样的。 “也行……”宁岁岁点点头。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久违的声音：“岁岁，你在吗？” “大师兄！”罗香凝抓住宁岁岁的手腕，神情夸张，用嘴型示意。 宁岁岁大惊失色，饶是院门紧闭，也下意识地四下环顾，好似在寻找合适的藏身之所，恨不得下一刻就藏起来。 还是罗香凝先一步冷静下来，轻轻拍着宁岁岁的手背，用气音说道：“别说话，就假装你不在家！” 如此关头，也管不得这样做对不对了，宁岁岁连忙点头。 没得到回应，裴知衍又敲了一次门，等待片刻后便离开了。 凝神感知到对方的脚步声消失，宁岁岁和罗香凝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宁岁岁，直接张嘴大口呼吸，好似被人扼住了脖颈。 “他找你做什么啊？”罗香凝看向宁岁岁。 她把最近的事情细细回想了一遍，确认没有需要和裴知衍有交集的，随后快速摇头：“我不知道，我考核结束后就没有去找他了。” 这么说起来，她想起前几天晚上裴知衍来找自己，但因为那本册子的缘由，最后他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算了，捱过一时是一时吧。”罗香凝说着喝了一口茶，算是压压惊。 就在这时，一抹雪白的毛团从院墙外一跃而上，是小白。 小白站在院墙上，垂头往下看着两人正在喝茶，接下来便迟迟没有动作。 “小白？”宁岁岁抬眼便看见熟悉的毛团，连忙起身站在墙下，伸手想要接住它，“下来吧，我接住你。” 小白好似犹疑，片刻后才落入她的怀中。 “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高兴啊？”宁岁岁敏锐地感知到小白的情绪不对劲，抱着它重新回到座位旁。 “它又来了啊？”罗香凝也不止一次在她院子里看见这只毛绒绒的灵兽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猝不及防和那双浅淡如琉璃般的金眸对上目光。 到嘴边的话语哽住，罗香凝鬼使神差地移开目光，就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心虚，竟然害怕一只灵兽。 “它都好久没来了……”细数一下，都快一个月了。 宁岁岁抱着小白轻轻安抚，从脑袋摸到后背，最后趁着给它梳理尾巴毛发的时候狠狠摸了摸它放毛绒绒的大尾巴。 “这到底是什么灵兽？”罗香凝问道。 之前她以为小白是杂交的灵兽后代，但细细看来，毛发纯净，眼睛也是稀有的浅金色，这绝对是纯正干净的血脉。 抚摸的动作慢下来，宁岁岁不假思索地摇头：“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刚认识它的时候，还连夜翻了不少书籍，但都没能查到它是什么灵兽。” 在读书方面，罗香凝远远没有她有热情，自从学成之后，书房里的书有八成都没有再翻开过，自然也不曾在书上见过这种灵兽。 罗香凝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目光落在小白额间红色的印记上，随即蹙眉，说道：“它额头上的纹章好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吗？”宁岁岁摸了摸小白的下巴，让它抬头给自己看看。 小白额间的印记形似火焰般的云纹，但细细看好似还能看出其他类似的样子。思考良久，不解其意。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额间的纹章，小白目光淡淡的，但也不由得多看了罗香凝一眼。这纹章世间独一，倘若对方真的见过，那也是一件奇事。 不小心再次对上小白淡漠的眸色，罗香凝快速移开目光，同时暗叹，这双眼睛当真和大师兄裴知衍一模一样，小师妹看见不觉得不自在吗？ 今日小白心情确实欠佳，它被宁岁岁抱在怀里，脑袋放在她的肩头，不做声响。 因为它的到来，宁岁岁压抑紧张的心情缓解不少，她慢慢地抚摸着小白，语气也越来越欢快：“开心……” “有这么开心吗？”罗香凝看着她的动作，见小白后背稍长的毛发给她揉来揉去，竟然也有些意动，“我可以摸摸吗？” 没等宁岁岁回答，怀里的小白突然轻轻挣扎起来，最后趴在她的肩头，戒备地看着罗香凝，双眼中的拒绝不容掩盖。 “看来它不愿意。”被拒绝了，罗香凝也不觉得受伤，反而细细思考，“你这灵兽，灵智开窍这么多年，还不能说话？” 无尽山的灵力如此充沛，而且接近天空，灵力也极为纯净。这里不少灵兽都开窍了，其中也有几个能口吐人言的灵兽。 宁岁岁握住小白的肉爪捏了捏，说道：“应当是不能。” 至少她从来没听到过。 “哦。”罗香凝还想继续说，抬头就看见小白眼中的冷意，连忙把嘴边的那句“那你这灵兽好似不太聪明”咽了下去。 没去在意罗香凝的神色变化，宁岁岁转而托举起小白，轻轻铁柱它的面颊，问道：“好小白，怎么不开心呀？” 罗香凝刚想插嘴说你这小白都不能说话，你问它有什么作用时，又被那双金色眼眸瞪了一眼，她咽下一口唾沫，选择闭嘴。 两人和一只灵兽待了一会儿，一只送信的灵鸟从外面飞进来，在桌上丢下一封信后又直接飞走了。 这是烬然的灵鸟，只有他的灵鸟面子这么大，端着架子送完信就走，一点都不礼貌。 “我给你看看，师尊跟你说什么。”罗香凝说着帮她拆开信，然后正声念出来，“鹤止山秘境之行，你一人前往，为师不甚放心。为师已交代知衍，让他伴你一道前往，顺便参加星月盛会。” 听到后面，罗香凝每念出一个字，宁岁岁就要抖一下：“还是……还是没躲掉吗？” “是……是的。”
第33章 满园花（五） 宁岁岁差点抱着小白跳起来, 她快步来回徘徊，差点把小白的尾巴给薅秃了：“怎么办，不行啊……” 裴知衍曾说过他有心悦之人, 如今正是谣言大盛之时, 烬然还让她和裴知衍单独出去。 万一裴知衍真正的心上人知道了, 吃醋怎么办？ 就在两人沉默时，院门外有弟子找上罗香凝, 说是莫长老有事找她。直接找到宁岁岁院子中来，应当不是小事, 是以她匆匆告辞离开。 院门一开一关, 桌旁便只剩下宁岁岁抱着小白。她欲哭无泪，苦哈哈地蹭了蹭小白的额头，哭诉道：“小白, 怎么办？” 小白抬头看向她, 一双淡金色的眼眸微沉，好似在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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