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吧。”这句话是周铭对玄钟说的。 至于孟簪,后来也并没有和玄钟共住一个房间。 那个晚上,有个住客恰好退了房间,孟簪问周铭借了钱,也是有了房间住下来。 倒霉多年的孟簪觉得,一定是老天显灵了。 是看在她走了那么多年的霉运,终于要开始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那晚下了大雨,有一人孤零零躺在黑暗的大厅里蜷缩着,阴暗扭曲地扎着小人,小人的脑门上写着两个字恰是孟簪的名字。 第二天起床,孟簪找周铭拿了比赛的顺序单。 “第一日的初赛过半,今日剩下的是初赛和复赛。你今日对阵的人我昨日遇到了,实力和你差不多,但是剑法很快,你小心点便是。” 面对这位柳师妹,周铭颇有好感,从她支持自己这一点,周铭就觉得她至少很有眼光。 而孟簪看到名单那刻,心里真得有些七上八下的了。拂云 好歹是真通过选拔出来的人才,而孟簪只不过冒名来这里,虽说在出发前被拂云开了多天的小灶。 可在一群平均实力为筑基的人面前,她这个练气七层显然就不够看了。 周铭以为孟簪有筑基一层,但那是拂云上报的实力,而非孟簪的实力。 所以孟簪还是颇为压力山大的。 “周师兄。” “嗯?”周铭很有耐心地问,“怎么啦?” 孟簪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发问,“我到时候如果打不过是不是可以认输啊。” 虽说自己是来仙门大比拿名次的,但孟簪还是比较惜命的,要真是出现意外,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安安稳稳活到二十三岁的。 见对方真诚恳切的态度,周铭先是一愣,而后爽快道,“柳师妹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挺幽默的。” 其实真得在很认真思考着自己打不过就认输可能性的孟簪:…… 仙门大比前一晚, 常人思考在思考明天如何才能赢下这一局的时候,孟簪思考正在思考,明天如何才能输得好看一点?明天打完了吃什么安慰一下心灵,听说凉州的炒面不错,可是楼下的酒馆里的烤全羊也看着好好吃。 …… 翌日, “柳师妹,你一会儿上场不必紧张。” 听着周铭嘱咐的话,孟簪握着手中的剑,等台上这场打完就是她了。 “剑宗胜!” 剑宗是仙门大宗,不同于孟簪所在的小宗门,是报个名字出来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不过,剑宗自从那位陨落后,数年没有出现什么消息。 孟簪倒也是听过剑宗那位的传闻的,实在是太过于有名,所以孟簪也是为这位天才陨落而感到痛惋。 “柳师妹。” 孟簪回过神,周铭回头朝她道,“到你了。” 孟簪拿着剑,走上了比试台。 这不是她第一次走上比试台,但是过往,她从未赢过一次。 阳光破开多天的阴雨,曦光散落在少女的裙角。 风起而杨,她琥珀色的眼眸弯起,抱拳,“无花宗柳拂云,承让。” 对方见孟簪如此正式也有样学样地回了个礼。 “你觉得这场谁能赢?” 不远处高楼上站着两个人。 听到问话,左边的少年含情眼微挑,有些好笑道,“怎么、你对我们宗门里的女弟子感兴趣?” 提问那人摸了摸下巴,“只是这些天,第一次见到你们宗门的女弟子罢了。” 观察到谢赴星对于这种小儿科的比斗似乎不感兴趣,他方才想转移话题,便听身旁人缓缓道。 “困兽之斗。” “我自然是支持我们宗门的人。” 听此,男子看向台上被追得哇哇大叫的柳师姐嘴角一抽,“你还真是热爱你们宗门啊。” 红衣金纹,眉心朱砂的少年微笑着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那双眼眸深沉,好似化不开的黑夜,没有任何星子的寂寥。 明明他站在光亮之中,却好像快消融在这白昼里。
第4章 像是冥冥之中的宿命 倘若是正面单打独斗,孟簪知道她定然是赢不过对方的,所以想要赢下这第一局,得靠智取。 在楼上人关注战局的时候,台下近距离观战的周铭也在为孟簪捏一把汗。 不知为何,周铭觉得,孟簪不像是一个那些个内门弟子口中的说的那般玄幻。 按理说,这柳拂云应该是个打遍外门无敌手的女弟子,而是不是眼前这个…… “啊啊啊救命啊——” 那么看下来,好像也就长得很漂亮这点,比较符合。 可是,周铭看见宛若女鬼的柳师妹在台上狂奔的模样,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大不了就认输,还能要了他这位柳师妹的命不成? 虽说正面单打独斗,柳师妹可能打起来会比较吃力,但像这样在这台上漫无目的逃跑,显然更加难以取胜。 周铭想不明白这柳师妹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不怪孟簪,这人下了死手,几乎招招都往要害攻击,就算是孟簪扛下剑招也会受伤,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对方放松警戒。 所幸孟簪的对手也是和周铭一样的不理解孟簪的行为。 对于孟簪这种拖延的打法,他终于是没有耐心地提了剑砍下,打算把孟簪逼到台子几近是要跌落的角落上。 好机会。这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然而正当徐毅出剑朝孟簪捅去的那一刻,这位看着没什么实力的少女一个右健步,竟然异常敏捷地躲开了自己的攻击,并且反手砍了下来,巨大的冲力,让压根没把孟簪放在眼里的徐毅来不及反应就从比斗台角落摔落。 他双手撑在身后,抬头,透过晨光熹微,少女朝他伸出手,“承让。” “无花宗,胜!” 周铭被这眨眼间反转的局势惊掉了下巴。 惊得一整个目瞪口呆。 哈,这也行? “周师兄?” 周铭意识到自己这般反应有些失态了,当即对孟簪伸出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柳师妹身手矫捷,这一招出其不意倒还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恭喜你啊,柳师妹。” 本以为此局对于柳师妹是凶险万分,周铭一点儿都没想过孟簪可以赢,此刻他也是真心在替孟簪开心。 孟簪点点头,目光不知看到了什么,停在了周铭身后。 疑惑的周铭顺着孟簪的视线,脑袋往后转,看清来人那刻,挥着手臂,开心地呼唤道“小师弟!” 三个字别提有多亲切了。 来人眉间朱砂艳艳,莹白的衣袍勾了红色的边,手臂中抱着佩剑上的剑穗在空中抛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束发高冠,显得颇为意气风发。少年开口宛若扣落棋子般清润悦耳,“师兄。” 而作为师兄的周铭对于小师弟的胜利习以为常,一把勾住对方的脖颈,神采奕奕道,“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你今日的对手是王家那位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最喜欢用那些不入流的招式了,你没有被那些个下三滥招式伤到吧?” 孟簪站在后面,看着两人,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离小师弟很远,纵然是站在他身后,但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毫无干系的两棵树,一个长在最东边,一个长在最西边。 只从后面隐隐约约听到,小师弟这一场打得很漂亮。 那是自然的,小师弟的实力本就在仙门弟子之中出类拔萃,在出发前更是闭关三个月苦练过。 孟簪打算先回到客栈休息,路上恰巧经过昨日的铺子,她扭头一眼就在众多的木牌之中看到三个隽秀字迹雕刻的谢赴星三个字。 像是冥冥之中存在的宿命感。 她走进了店铺。 “姑娘是来压谁的呀?” 孟簪不自觉走到店里,今日店里的小二眉清目善,看着孟簪的时候眉眼都是笑吟吟的,孟簪掏进荷包里,在探到本就不多的银子时,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没什么,我随便看看。”她摆手,礼貌微笑道。 孟簪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贫穷,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再问周铭借钱,孟簪倒是想全压谢赴星的。 虽说凭借她十多年的霉运,一般她压谁,谁就赢不了。 正当她抬步打算离去的时候, “姑娘需要帮忙吗?” 清冷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 孟簪回头,是个颇为合她眼缘的帅哥。对方茶色偏棕的长发披散,只一根白色的发带松松垮垮的束起上方的几簇发丝,苍蓝的常服,袖口绣着的纹路古朴,孟簪觉得有点眼熟,但很快对方便放下手,挡住了孟簪的视线。 “你想压谁,我可以帮你压。” 孟簪不傻,自然知道天下不会白掉馅饼,委婉地拒绝了。 对方倒也不在意,跟她闲聊道,“仙门大比四年一度,姑娘心里可有这次仙门大比魁首的人选?” 孟簪是知道自己的霉运的,自然也不会说小师弟的名讳,随意在里面看了一眼,随口向男子回复道,“李家的李玉垚不错。” “为何?”对方的问题让孟簪一噎。 她自然不能说出心底话,于是瞎扯道,“他很独特。” 人的死忠粉挺独特的,拉踩一群人后还能全身而退。 孟簪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更何 况,她说出口的话必然事与愿违。 这叫李玉垚的哥们大抵要倒霉了。 后来几天的比试,孟簪都是险胜,抽中三名的弟子恰好和自己的实力难分伯仲,就那么苟进了二轮的秘境。 实际上,在另外一边,按照姐姐命令偷偷将孟簪签交换的大冤种此刻被李玉垚打得六亲不认、鼻青脸肿。 姐,你这朋友签是真烂啊—— 拿到入围名单后,周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孟簪。 周铭拍了拍孟簪的肩,一副江山大有人才在,咱们宗门占一半的姿态,豪放道,“恭喜你啊柳师妹,成为卡位进入二轮秘境的最后一人。” “你实力虽然是晋级之人里最低的,但是今年的秘境考核有所变化,据说是依靠抽签组队。” 周铭说完,举杯跑去一个个敬酒去了,剩下孟簪坐在桌上,对着一圈都不熟悉的内门弟子,低头吃饭。 吃完饭,已然深夜,看着庭中挑灯练剑的身影,有些醉的孟簪朝周铭发问,“小师弟还不去睡吗?” 酩酊大醉的周铭先是探着身子睁大眼睛看了几眼,很快摇摇晃晃,摆摆手,随意道,“没事的,让他练吧,毕竟小师弟也不是战无不胜的,要说,他以前可是经常被他师兄我吊打的呢!” 周铭得意洋洋地叉腰,“哈哈哈哈哈!我左勾拳,再一个右勾拳。” 吊不吊打不好说,但是孟簪看出来,周铭师兄是真得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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