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赴星年岁二十一元婴中期,在修仙界来看,确实是骇人听闻的天才了,被师渡雨毫不留情地抨击小孩子心性的时候,北冥凌都不禁为对方掐一把汗。 毕竟常言道,不要随便得罪谢赴星,会遭雷劈的。 道宗是仙门百家中最为低调的几个宗门之一,自打道宗多年前好不容易出了个天才却飞升失败后,这几年道宗也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除了除魔卫道的事情外,有关于仙门百家的事宜,道宗也都不关注了。 “道宗之人,心性会更为坚毅。”师渡雨在这边科普。 “毕竟是要趟过绝情水才可以入宗门的人。”北冥凌盘腿没有丝毫架子的坐在马车中间啃了口甜果,“这心性何止是坚毅,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不近人情了。” “不过现在终究比不上以前了。”北冥凌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现在道宗应当早就把绝情水这种过时的东西给取缔掉了。” 孟簪探头,不解道:“为何取缔?” “绝情绝情,这绝的可是七情六欲啊,修仙之人倘若个个都能如此,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飞升?”北冥凌枕着手,懒洋洋道,“你看当下几人可以做到这一步?” “那道宗那个天才还挺厉害的。”孟簪发自内心地称赞道,“趟过绝情水的男子。” “非也。”师渡雨告知道,“那人是个女子。” 孟簪倒也没有很意外,只是听到女子二字的时候,心底发自内心地涌现了比钦佩还要多的情感,师渡雨接着叙述道:“按理说,那女子差一点便可以飞升了,可惜……” 听到这里北冥凌先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呀,谁飞升会死在飞升的雷阵里?”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厚道,嬉皮笑脸的北冥凌收起了脸上的笑,轻咳了一声,正经道,“确实,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越发对飞升之人感到崇敬了,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的。” 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来自灵魂的恐惧占据了孟簪,她掩去脸上的不对劲,“这样啊。” 入夜,孟簪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成了故事里死于飞升雷劫中彻底魂飞魄散的天才,一道又一道的天雷落在孟簪身上,疼痛和恐惧蔓延开,她从噩梦中惊醒,周围是凉夜。 孟簪喘着粗气,拂去额头的冷汗,其余人都入睡了,周围连风声都听不到半点,她抱着双膝,有些迷茫。 旁人都是为些什么而活的,有人为钱,有人为飞升,可是孟簪不明白,像她这样的将死之人可以为什么而活? 过去她想的是为师父养老送终,可师父没了,而今就算她苦苦支撑活下去,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围人都已经睡去,孟簪悄悄走到开阔的悬崖边坐了下来,身后有人放轻了脚步声,一点一点地靠近就在手要碰到毫无知觉的孟簪的那一刻,女子骤然转身,两个人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是你?”孟簪疑惑地看着眼前在破晓国有过几面之缘的君裴安,对方讪讪地收回手,尬笑了两声,“哈,蛮巧的。” 她并不觉得君裴安方才是想好心提醒她不要摔下去的,“你死心吧,定坤珠我是死都不会给你的。” 站在原地的君裴安如同五雷轰顶,“为什么!你个连金丹都没有结成的废物拿着有什么用?你又不飞升!?” 孟簪静静地扫了眼对方,用最温柔的话语打出最重的伤害,“你不也是吗?” 闻言,暴跳如雷的君裴安指着孟簪说了好几个你,愣是讲不出下文来了,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他拂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对方,“这样吧,咱俩合作。” 孟簪笑了,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合作是要有交换条件的,你身上有什么我所图的东西吗?” 君裴安自信地指了指自己,掷地有声道,“我!” 闻言,孟簪脚一滑差点没摔在地上,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很是自信的男人,不知从何而答。 眼前的自信哥还不知对方所想,接着洋洋得意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喜欢美男子,我的姿色出众是西炎国众所周知的,虽然平日里我也不以色侍人,但是必要之时做个小三。”他握紧拳头,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孟簪,“我也是愿意牺牲一下自己的!” 灌木丛动了动,冷笑声传来,两人回首望去,“小三?西炎国太子殿下私底下竟然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货色。”开口的是北冥凌,身后跟着抱着剑,喜怒难辨的谢赴星,不知为何看到谢赴星的那刻,孟簪有些心虚,“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你们都听到了?”后知后觉的羞耻涌上,君裴安指着来人,自来骄傲不羁的少年郎一想到明日消息就会从北冥凌口中传出去,简直天都要塌了,“北冥凌你不要瞎说话啊!你个人为了追女孩子连学狗叫都做的出来的,我、我这般以色侍人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孟簪惊讶:看不出来,北冥凌私底下玩的那么花的。 直到北冥凌幽怨的目光望了过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干笑了几声,帮衬道,“为爱做狗,还是蛮伟大的。” 北冥凌昂首挺胸,丝毫看不出半点的退缩,“我也觉得我挺伟大的。” “玉凌,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定坤珠吗?” “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何过去从来未被人在意的破晓国,当日可以来那么多人,这背后的势力云集到底为何你便半点都不关心了吗?” 君裴安目光扫过孟簪和谢赴星,“你们是修道之人,自然不懂的凡尘间的勾心斗角。” 他幽长地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孟簪,“我们下次还会见面的。”在追云出剑前,君裴安纵深跃下悬崖,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留下原地神色各异的几人,“那么晚了,明早还要行路,回去了。” 北冥凌闻言走在前面,谢赴星步子放慢,几片树叶飘落,嘴边的话绕了几圈,这才终于敢问出口,“师姐是做了噩梦吗?” 孟簪有些意外,却听身旁的青年徐徐道,“你平日里一般一觉可以睡到天明,那么晚出来,想来应当是做了噩梦想出来透气罢。” “嗯,算是吧。” “我曾学过几分解梦之道,师姐不妨讲讲今晚梦里发生了什么,温年洗耳恭听。” 闻此,孟簪脚步停下,扭头看向身侧之人,望向前方心不在焉的北冥凌走远,她才重新看向谢赴星,“你解不了。谢赴星,说说吧,平日里为何要我唤你小字,你可知道我们身份有别。” 谢赴星有些想笑,日月镜中两人把能做的不能做的统统做了个遍,结果出来后,眼前之人把一切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扔给他四个字,两人不熟,身份有别。 “我听不懂,师姐。”青年开口的声音结满了冰霜。 “你是掌门弟子,也是我的师弟,出门在外,你我二人应以师姐师弟相称,只有我唤你名字的份,没有你喊我小字的理由。” 孟簪觉得这话越说越有些心虚,尤其是她害怕被谢赴星发现她其实根本没有忘掉日月镜的记忆。 于是,她故作虚张声势地反问道:“这回,你可听懂了?” “那师渡雨呢?” “什么?”怎么突然扯到旁人去了,孟簪有些摸不清头脑,尤其是对方的眼中情愫晦暗不明,让孟簪心间一紧,“你提他做甚?” “他便可以了是吗?” 谢赴星扔下这句话便快步离去了, 只留了原地懵圈的孟簪。 这人又发什么脾气? 难道……他和师渡雨八字不合、天生相克? 孟簪觉得自己应当真相了。
第91章 换命符 气喘吁吁的紫衣青年一手叉着腰,一手抹汗,朝前方连头发丝都不带半点乱的师渡雨询问道:“师兄,还没到吗?” “快了。”这已经是师渡雨说过的第三百八十六次快了,连最相信对方不过的北冥凌都有些动摇了,忍不住低声询问道:“哥,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路痴啊? 不料,前方刀剑对战的撞击重声落下,一柄飞剑擦着北冥凌的发丝而过,另外一柄被离孟簪不远处的谢赴星拿剑柄挡下,孟簪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膛,看着瞬移到自己身边的谢赴星,赶忙顺毛道:“没事,我无碍。” 只是这剑突然从草丛里飞出来,打得几人措手不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北冥凌体内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尽,气势汹汹地朝前走去,“哪个龟孙子!想要谋害我!” “……”孟簪自觉让开道,明亮的光照进来,看着龙飞凤舞的道宗二字,她便知道辗转多天几人总算是到了道宗。 门口几人正在斗法,或者准确来说,只是黑衣劲装男子单方面的攻击,其余几个身着道宗衣袍的弟子只守没有半点打算进攻的架势,故而在本来就是冲着干架而来的北冥凌加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北冥凌凭借优越的身法,几个瞬息间来到交战的正中央,那人见到北冥凌跟见了鬼似的。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同时开口,大眼对小眼。 君裴安理所应当道,“我自然是有要事。” 北冥凌瞪了眼对方,一个箭步上前就是提起对方的领子,“就是你刚才要暗杀我的?” 君裴安一把推开北冥凌,理了理自己被对方弄乱的领口,极为嫌弃道,“战场上的事情哪能叫暗杀,刀剑无眼的道理没听过?真是种西瓜种西瓜,把脑子也给种进去了。” 听到君裴安的嘲讽,北冥凌怒极反笑,“你个妈宝男好意思说我啊,是谁出个门还要和母亲打个报告啊?哎哟哟,别告诉我又是和上次一样偷跑出来的。” 北冥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两个人冷哼了一声,同时别过脑袋。 “你好,我有事想上门拜访玄钟道人。” 门口的几位弟子环手、抱着胸,冷酷无情道,“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 令牌?孟簪想了想,从袖口中掏出玄钟辞行前给自己的木牌,递给了守门的弟子,询问道,“这个行吗?” 方才冷漠的弟子立刻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态度,热情地朝孟簪点头哈腰道,“几位,里面请。” 北冥凌拦下了想要浑水摸鱼的君裴安,白了对方一眼,“怎么想混进去?想得美,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两个人又重新打了起来。 门一关便隔绝了所有的噪音。和剑宗不一样,道宗像是个世外桃源,隔绝一切的噪音和沉浮,如水般在进门的瞬间包裹住了众人。本来沉默寡言的弟子们也是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拿的令牌是师兄仅此两枚的令牌,玄钟师兄自来小心谨慎,上次自从仙门大比回来更是勤加修炼。” “宗门内藏玄机,几位最好跟着我们一道行走,不然一不小心便会闯入别的长老的居所,到时候降罪于我们可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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