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整封信后的木荀没有预料之中找到亲生儿子后的狂喜,心中反而有些惆怅。 “这身份证实了吗?的确是他吗?” 木殆抱拳答道,“来信之人明唤木全,乃是爹爹身边得力之人,做事稳妥,从不是夸口妄言之人,最得爹爹看中,得爹爹亲赐木姓,收为义子……” “呵!”木荀冷笑。 眼见木荀脸色有变,木殆低头不敢再语。 “我说你爹爹好深的心机!”木荀有些阴阳怪气。 木殆脸色却是惨白如灰,“不……不知伯父此言何意?” “难道不是嘛?”木荀冷笑,“他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青明的真实身份,还能像个陌生人一般神色如常地与之相处,难道这还不算心机深沉吗?” “而且若果真如他死前所说对这孩子心怀愧疚,想要寻回木家,而后在这孩子阴差阳错地来到木家之时他为何不将话说开,顺理成章地让他认祖归宗呢?” “想来,他原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吧!而那个什么木全去西家山的本意怕是要斩草除根吧!” 木荀眼神凌厉地扫向下方的木殆。
第116章 “伯父切莫误会,爹爹绝无此意……而今爹爹仙逝,我们也不知他当时是如何做想,以侄儿对爹爹的了解,揣测到当时他可能也是顾忌堂兄的腿脚不利,这才未贸然相认……” “你这话什么意思!”被人踩中尾巴的木荀暴跳如雷,“就算你堂哥有残疾,也不是你能置喙的!别以为你可以借此事添油加醋地想要从中捞点好处,我告诉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能留你一条小命是我看在你听话,顾念着我与你爹爹的兄弟情分,就算我儿子不能继承,我还有女儿,女婿,不久之后还会有外孙,孙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轮到你这个一个外人!” 木荀气急之下,句句锥心。 听得木殆攥紧手心,青筋暴起,又随之松开,他毕恭毕敬地向木荀抱拳行礼,“伯父实在是误会侄儿了,侄儿其实并无此意,侄儿若真是不想让伯父寻回堂兄的话大可推脱说不知其中详情,想来伯父依旧会念及情分放侄儿一马,又何必如此尽心尽力地为伯父办事,大费周折地将堂兄寻回……” 木荀闻言神色惊疑不定,只是脸上怒气稍减,似有几分相信。 木殆继续道,“况且说来,若真如伯父所说,我有心觊觎木家家主之位,帮伯父寻找堂兄下落之前,我也不知堂兄便是西师父一行人中那位名唤青明的少年,又怎知他……”知道木荀心结在此,木殆不敢再言那词,只得含糊带过,“我若就此将他寻回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木荀摆手,“我不过随意那么一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西家山找回疏儿……” “木全还在那里……伯父若放心我可以去一封信让他将堂兄带回……” “不用麻烦你了……”木荀想都未想断然拒绝,“这件事我自会安排,你还是留在这里专心操办你爹爹的后事,虽然诸事我已安排妥当,可披麻戴孝还是得你这个亲儿子亲力亲为的……” “是……” 木殆不过顺嘴一提,木荀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而今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听话以博得木荀的好感,好让他能继续留在木家做他衣食无忧的公子哥,而且而今青明瘸了一脚,为了木家颜面怕是再也与木家家主之位无缘…… 而平衍与木荀的关系也并未像木荀所说的那般亲密无间,毫无芥蒂……这从木荀对待平衍派来候在他身边的的罗膑的态度就可见一二…… 虽看似礼敬有加,可在某个瞬间脸上却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他来说都是个可乘之机…… 西家山上。 西家师徒与元云英师徒二人骑着仙鹤翩然而至。 刚下仙鹤,便有一位身穿玄衣的男子向他们走来,还未等他走近,便又两道身影飘然闪过,一阵幽香扑过,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以迅雷之势将青明从旁掳走。 “师父!” 西师父最先反应过来,十指成爪抓向那两道身影,那身影速度敏捷,来势汹汹,也只能抓住其中一人的袖角,从中撕下一块布来,再眼睁睁地看着那两道身影抓着青明渐渐远行。 他望着手里从其中一道身影上撕下来的淡紫色布料,一筹莫展…… 元云英凑上来,“这衣服我见过,是阴丘山上那两位年轻姑娘中一位裙摆绣着银凤的姑娘所穿……” 西师父惊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元云英勾着手指向他道,“那天阴丘山上那两位姑娘身上穿的可不是外面就能买到的寻常布料,而是混了银丝的燕尾纱,这纱轻薄似云,冬暖夏凉,很是难得……” “一件衣服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西师父听得啧啧称奇,在他的印象里衣服就只有颜色不同,原来还分什么布料的呀,“倒难为你看得这般仔细……” “我看的可不光她们身上的布料,还有她们头上的首饰,淡紫色那位姑娘耳边戴的可是月明东珠,鬓间斜插一枚镂空雕花水晶钗,手上戴的是白玉八仙纹手镯,银白色衣裳那位姑娘耳边是碧玉莲花珠,鬓间一支八宝翡翠菊钗,脖子上是白青玉钻石项链……” 这一番如数家珍下来,听得西师父是瞠目结舌,“这……些名字你究竟是怎么记得的?” 这还是他那个做菜不是忘记放盐就是放几次盐的大师姐吗? 元云英骄傲地将头一昂,“这是女人再看到漂亮女人时的本能!” 西师父无言以对。 “师父,他们为何要来抓青明?”青白小跑上前,额角冒起密密麻麻的细汗,一脸焦急。 “难道是青柠授意?”西师父凝眸揣测。 “不会的!”青然喃喃,“青柠跟我们说好等她习得凤火之后便会下山来找我们,为青明驱除煞气……她不会食言的……” “只怕是情况有变,身不由己啊……”西师父长叹一声…… 若不是青柠的缘故,这凤族与青明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呢?! 青然戚戚然地望向青明离去的方向半响未语…… 而原本想要上前的那位玄衣男子见此等变故之后,悄然转身离去。 虹鸣城中,木殆接到柏羽鸟带来的一封神秘信件,他拆开从头到尾略微看了几眼后,便脚步匆匆地来到正殿之上,将这封信件双手奉给木荀。 木荀接过,越看眉头拧得愈紧,“有两位神秘人将疏儿掳走了……” 他喃喃半响,心乱如麻,没有主意,“罗膑在哪?” “伯父是要找罗膑吗?他好像是在处理家中琐事……伯父要找,我这就前去唤他……” 木荀养伤这段时间里,木家家中一切琐事皆由罗膑全权处理,说来不愧是得平衍看中的人,能力出众,原本百废待兴,又无人可用,乱成一团乱麻的木家在他有条不紊的安排之下,变得井井有条,诸事皆宜。 只是……木荀拧紧的眉头并未松弛分毫,罗膑的能力越强,他心中便越不安乐,知人善用是好事,只是这所用之人能力太强却有喧兵夺主的之嫌…… 当年的木殆的父亲木昀就是前车之鉴,若不是他能力太强,又怎会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眼?辅佐他登上家主之位? 既有前车之鉴,那就不得不妨! 其中最该防备的便是罗膑背后的平衍,虽说他与平衍是翁婿关系,可到底是隔着一层,经历过此番牢狱之灾后,木荀算是看清楚了,什么相依为命,什么手足之情,通通都不可信! 这世间最该相信就是自己,只有自己手中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最牢靠的。 “他既然再忙那就不用叫他过来了……有纸笔吗?”一直等候在门外的仆人会意而去,不多时便端来一托盘,托盘上放着纸墨笔砚。 木荀拿起笔在纸上一番书写过后,将之对折好装进信封里递给木殆,“你替我传句话给他,烦他将派人将这封信送到平衍手上……” 木殆接过信封,顺嘴一问,“伯父,这信上写的是什么呀?” 木荀打量着面前的木殆,似笑非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想请平衍替我去西家山一趟,以助西师父营救青明一臂之力!” 如此一来,一举两得,即能在他伤重未愈的这段时间里将平衍支出去,而且说实话,寻回青明这事在这些人当中交给平衍办他也是最放心的,第一,平衍修为深不可测,且智谋奇绝,天下无双,第二则是青明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小舅子,看在伏儿的面子他也一定尽心尽力地将此事办好。 阴丘山上。 于众目睽睽之下被金儿银儿两位弱质女流掳走的青明顿觉颜面无存,他闭着眼生无可恋,连一丝询问他们要带他去往何处的欲望都没有。 金儿银儿干过不少抢人劫货的事,甚少遇见这么配合的,一路上连撒泼打滚,呼救求饶的都没有…… 银儿想要知道受害人此时此刻的感想,问道,“毛头小子,我说你也不问问我们要带你去哪儿?” 青明眼皮都未抬,“我问你你们会告诉我吗?” “不会!” “那不就是了!”青明没好气地道,“既然知道你们不会告诉我,我又何必要多费唇舌……” 这……银儿一噎,话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流程嘛……还是该这么走走的…… 凭她们的速度,不多时便来到阴丘山上凤离宫的西南一角。 绿树环荫,瀑布激流之下,一座座木屋比邻而居,木屋外有三三两两,身穿黑色绸布,红色滚边,项间戴着一圈银色凤纹项圈的女子站在屋前,或洗衣晾布,或缝补舂米,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群女子一个个无不是容貌秀丽,眉若远山,说到最奇特之处还属她们头顶上那块黑红相间用来束发的布条,布条环绕,缠成一圈圈顶在头顶,额间坠下的那点红黑相间的流苏就好似凤凰翅膀余下的那点尾尖……
第117章 金儿也银儿两人自信于在自己手上青明那丁点法力宛如云泥,根本无法相抗,所以在他身上并未施加禁锢,她俩一松手,青明就在山间健步如飞,他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事物,而在他打量着旁人时,那些妇女也再窃窃私语地打量着他。 “哎……我说,这里怎么没有一个男人哪……都是女的……” 银儿爱答不理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男人都出去狩猎耕地了,中午才会回来吃午饭的……” “哦……” 他还想再问时,只听得一路走来无话高冷的金儿冷冰冰地道,“到了……” 在他二人的推搡下,青明不明所以地进了那扇木门。 他一进去,身后的木门变“吱呀”一声关上,还未等他反应过后,一个珠翠满头,身穿华服的女子迎面扑向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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