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种当着他的面还去找别人教她的感觉,怎么有点像当着正妻的面去找外室?宁萱闭了闭眼睛,连忙把这个古怪念头驱赶出脑海。 “仙尊,是您说过要教我识字的。”可不是我自己去找的别人。宁萱决定先发制人,目光澄澈地盯着承怀。 承怀走到她的身旁,从她手里把那本书拿走,然后塞给她一本更简单一些的书。 “嗯,现在教你。” 宁萱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弯起嘴角。 “笑什么?”承怀见她满眼笑意,侧头看向她。 桌面上摆着文房四宝,他拿起其中一支笔,放在宁萱的面前。 宁萱学着记忆里见过的人拿笔的模样,拿起毛笔,仰头看向承怀,眼睛里有着灵动的狡黠,阳光落入她的眼眸,闪烁光芒。 “我也不知道。仙尊教我,我好像会高兴一些。”或许是因为相比冷脸又严肃的霍正清来说,她更熟悉承怀仙尊,有熟悉的人在,她也能学得快一些? 承怀握着毛笔,正要给她示范正确握笔姿势,听到她的话,动作顿了顿。 他放下毛笔,然后伸手握住宁萱手里毛笔的顶端,往上抽了抽,“这里不对。” 宁萱垂下脑袋,看向自己的右手,不对吗? 她正想问怎么才是正确的握笔姿势,就嗅到了自承怀仙尊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跟在合欢秘境中,混合着血腥气味的清香不同,这个气味清冽,没有寒意。 他的长发落下,宁萱的视线微暗。 “用食指压住笔杆……”随着承怀的话语落下,他的指尖温热,落在宁萱的手腕上,“掌竖,腕平。” 宁萱的耳边便是他沉稳平静的声音,她也想要心无旁骛地学习,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近到她怀疑承怀仙尊会不会听到她已经乱了节奏的呼吸声。 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就在她正要出声的时候,视线明朗,鼻子嗅到的清香也被一阵微凉的风带走,承怀径自走到了石桌另外一边,仿佛刚刚只是正常的教学。 宁萱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仙尊只不过是因为如此教学最方便,所以才这样而已。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承怀趁着离开她身边的时候,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宁萱点点头,“自己的名字倒是会写。” 一些简单的常用字也是会认的。 她在纸上用刚刚学会的握笔姿势写下她的名字,只不过以前她从未讲究过什么握笔姿势,现在写起来有些歪歪扭扭的,而且墨渍还晕开了。 宁萱不好意思让承怀看见自己的字,正要抽走这张纸,却被他按住了纸面。 “不错。就是笔画顺序还需注意一下。”承怀语气温和,提笔在她歪歪扭扭的字体旁边写下“宁萱”二字。 与她写的字相比,承怀的字显然好看得多,笔锋苍劲,为了让她看明白,还特意端正了字体。 在小院不远处,师兄妹两人偷偷瞧着小院中的两人。 “师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尊在教人的时候,这么……这么……”林茗儿忽然找不到形容词,转头去看霍正清。 霍正清把遮挡在他们身前的树丛的树叶都要揪烂了。在教学中的师尊跟平日里的师尊几乎是两个人,师尊在教导他们的时候,一向高要求且严厉,一篇文章认不全字就得罚写一百遍也是时有的事情,哪里会如此和颜悦色?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放平了心态,道:“大概因为她是宁姑娘吧。”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 谢谢小天使@55564417灌溉营养液+1!
第18章 宁萱学东西的速度很快,同样的东西只需承怀教一遍,她就能完全记住。 承怀上午教完她认字之后,下午就要去处理自己的事务了,需要他费心的地方很多,宁萱注意到在上课的时候,承怀腰间的通讯令牌一直亮个不停。 她在合欢宗见过这式样的令牌,宗主时常用它来联系其他弟子。 但承怀仙尊却像是没有看见似的,专心教她认字。宁萱想,既然仙尊本人都不在意,她也没必要提,还会浪费教学的时间。 “今日就先到这里。”承怀见时辰差不多,腰间令牌都开始变得烫手了,便提出暂时休息,明日再继续。 宁萱目送承怀离开,一直给她遮挡着刺眼日光的云朵也随着他离开而飘走。 中午的太阳过于毒辣,宁萱便把东西搬回了室内。 “宁姑娘,放着我来便好。”给宁萱送吃食的林茗儿看到宁萱竟然亲自上手搬动重物,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宁萱进屋,然后用储物袋把院子里的东西搬进屋里。 林茗儿答应过教宁萱修炼的,趁着中午这段时间,林茗儿把昨日没教完的内容教了。 “这就是在体内淬炼灵力的方法,灵力越纯粹,所使用出来的法术消耗的灵力就越少,效果也越好。”林茗儿教完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宁萱跃跃欲试,“我可以现在试一下吗?” 林茗儿见她如此着急,连连摆手,“修炼切忌操之过急,宁姑娘还是先背会我先前教你的基础心法,进行理解过后,再运转灵力较好。” 宁萱只得暂时放弃。 她在苍澜山只能待三个月,等三个月后,仙尊取出魔胎,她便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苍澜山了,所以她一定要尽力把该学会的都学会,这样离开苍澜山之后,才不会像以前一样,被人欺负。 因为开始了学习,宁萱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无比充实,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现在一旦投入学习,她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毕竟屋内还有仙尊赠予她的鲛人泪,可以保证屋内充足的光线。 落日的余晖照进屋里,宁萱正在练习书写自己的名字,她把承怀写的名字放在一旁,尽力临摹他的字迹,但怎么学都学得不像。 突然,她的手腕一颤,安静了一天的魔胎找到了它能够作祟的时机,便开始放肆冲撞。 宁萱攥紧了手里的毛笔,颤抖着手试图把毛笔放回去,别污染了其他纸张,但是这疼痛来得剧烈,她的小腿又开始抽筋了,疼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宁萱!”仙尊的声音听起来这样着急,但距离她似乎很遥远,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也戳不破的膜。 宁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像是在告诉她——不要害怕,会好的。 肚子里的魔胎在强大灵力的威压下,终于安静了下来,不敢再继续放肆。 承怀抱着疼到昏迷过去的宁萱,将她放到内间的床上,看见她惨白的脸,还有额头冒出的冷汗,心脏隐隐作痛。 他用干净的毛巾小心揩去她额头的冷汗,看着她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面容变得平静,心情也得到了安宁。 坐在床前的承怀将目光转移到宁萱隆起的小腹上,他手里还攥着给宁萱擦汗的毛巾。 他现在在做什么?承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面对宁萱的时候,他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可是如今的魔胎在宁萱的身体里,它顶多只能对宁萱发挥它的作用,伤不了其他人,也无法控制其他人的情绪,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还会因为宁萱而心神不宁? 承怀手头上还有一堆事务,他想到昨夜宁萱因为魔胎而睡不着,再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宁萱的院子里,看见她疼得说不出话来的煞白小脸,他的一切动作都是身体先行,大脑才刚刚反应过来。 若说在合欢秘境中的他被魔胎所蛊惑,那现在的他为什么还会如此?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孕育魔胎的人吗? 承怀心想,若是换一个人,他绝不会因为那人而心绪起伏不定,不会因为那人就放下手里的重要事务,时刻记挂着她。 他变得不像他了。 为什么? 宁萱在夜间醒来,发现肚子里的魔胎终于消停了,下意识转头看向屏风那边,便见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坐在小厅内的圆桌旁边。 桌上摆着许多册子和书籍,他翻书的动作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像是担心会惊扰了谁。 宁萱又闭上了眼睛,耳边听着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渐渐入眠。 在宁萱收回视线的时候,承怀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屏风那头,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才继续回来做自己的事情。 宁萱最近的日子过得充实且平静,上午跟随承怀仙尊学习认字,下午跟林茗儿学修炼基础,晚上承怀仙尊会将他没做完的工作搬到这边陪她入睡。 这两日林茗儿跟霍正清外出做任务,回来的时候,林茗儿给宁萱带了些礼物。 “这些是凡间时兴的胭脂水粉。”虽然林茗儿觉得宁萱即便不施粉黛也美得惊艳,但每次梳洗的时候,宁萱总是会对着镜子发一会儿的呆,便猜想她是不是也想像凡间的姑娘那样打扮了。 宁萱以前在合欢宗,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给自己梳妆打扮,如今来了苍澜山,省去这一步,还真有些不习惯。 “多谢茗儿姐姐。”宁萱对林茗儿的称呼也越来越亲近,她是真心喜欢这位姑娘。 林茗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脸,说:“我没用过这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宁姑娘试试吧。” 宁萱拿起一盒胭脂,用指腹点了一些,在手背上试颜色,动作熟练。 她抬眸正要跟林茗儿说话,便对上了林茗儿眼里的艳羡。 “茗儿姐姐可以帮个忙吗?”宁萱对她眨了眨眼睛。 林茗儿还没问什么忙,脑袋便先点了点,“当然。” 宁萱示意她坐下,然后将她束起的长发解开,披散下来后,重新梳发。 “合欢宗的宗主和长老送我最多的东西便是首饰、衣裙和胭脂水粉,我闲着没事做的时候,便会研究如何梳妆打扮,在漂亮一事上,我也算有些心得。” 林茗儿接过她递过来的小镜子,低头看向自己现在的模样,素面朝天,浓眉大眼,有些男孩子气,下意识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像宁姑娘一样漂亮,再怎么打扮也是于事无补,但是又不好拒绝宁姑娘的好意,便想着一会儿回去之后再好好清洗便是。 镜子里,宁萱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灵活的巧手帮她轻拢长发,然后梳起发髻,露出那张清秀白净的脸蛋。 宁萱拿过她手里的镜子,示意她转过来,朝向自己,给她重新修了眉毛,又扑了一层粉。 林茗儿嗅到粉黛的香气,想起这便是她在凡间嗅到那些漂亮姑娘的香味,像是花草的芳香。 两人都没发觉站在院门口的仙尊和大师兄。 宁萱给林茗儿梳妆的景象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霍正清瞧见林茗儿微微仰头,羞涩又高兴的表情,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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