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已经收拾好书袋,二话不说的出门了。 吴凌恒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盯着报纸上看。 兰竹气的直跺脚,“你们男人啊,就知道顾着自己的事情。” 见吴凌恒看的认真,也不自觉的朝报纸上瞟了一眼。 报纸上,正报道昨夜巡捕房扰民的事情。 旁边配图的,却是波清河。 河中有一具尸体,俯身朝下。 看身上衣着,像是…… 军装! 昨夜搜捕的时候,失足掉下去的吴家军吗? 那尸身上,应该是有伤口的。 河水被染红了一部分,瞧着挺骇人的。 “是该派车送她去的,也不知会不会吓着她。”吴凌恒看到这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婉兮此刻还没到波清河,才走到吴府门前就碰上吴采采了。 吴采采正跟一个婆子拌嘴,“让我出去!” “大帅定下来的事情,我们下人,可不敢更改。”那婆子拦着吴采采的时候,旁边还有几个丫鬟在劝阻。 吴采采想要硬闯,丫鬟们干脆把门关上了。 跪在地上,死活不让她出去,“请二小姐回去自己的闺房。” “爹已经禁足我这么长时间了,已经罚的够了,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吴采采气的小脸煞白。 她之所以被禁足,是因为上次对付尸妖。 事情在吴家军内受到严格保密,事前并没有告知她。 她性子活泼贪玩,见到吴家军内调兵遣将。 料定一定有事,一路尾随过去。 这才亲眼见证了,尸妖被婉兮打死在粪坑里的一幕。 婆子对她没办法,只能道:“除非大帅亲自解决你的禁令,否则我们也没办法。” “爹去了外省,说不定两三个月才回来。”吴采采整日被拘在闺房里,都快憋出病了。 婆子道:“要不,您给大帅写封信?或者发个电报。” “我……我现在就要出门,我就出去走走,马上就回来,他不会知道的。” 吴采采说什么也要出去,踢开丫鬟,打算直接开门。 丫鬟受虐,反倒抱住她的大腿。 愈发不顾一切的拦住她,哀求道:“二小姐,府上这么多眼睛盯着呢。” “是啊是啊,大帅回来了,一定会知道的。” “你就听劝吧,拘着你,还不是怕您又闯祸。” …… 婉兮看到这一幕,料定走正门是不可能了。 打算绕一圈,从吴府的侧门走。 吴采采看到她,却是眼前一亮,“这……这不是三弟妹吗?你身体好了?” “好了,二姐。”婉兮为人守礼,本可以不顾她离去。 听她唤她,便回头回礼。 吴采采本来见到她,心中就会生厌。 脑子里灵机一动,便想到要利用婉兮出府,“你手上拿着书袋,莫不是要回女校去学习。” “是啊,二姐。”婉兮低着头,觉得有些不妙。 吴采采甩开抱住她的丫鬟,走到婉兮身边。 搂住她的胳膊,故作亲昵,“我和你一起去上课吧。” “不用了。”婉兮拒绝。 吴采采拉着她不肯松手,“那是我的母校,我比弟妹熟悉。” “可你……不是在禁足吗?”婉兮干咽了一口唾沫,扫了一眼门前的丫鬟婆子。 吴采采在婉兮耳边道:“弟妹若肯帮我,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大哥秘密。” “我……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婉兮压低了语调,声音却很坚定。 吴采采心中起她不识抬举,为了出去也是豁出去了,“大哥的母家,要杀三弟的。” “就因为,他母家,是天师血脉吗?”婉兮说完,想起旁边还有外人,捂住了唇。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67章 金军阀的死 吴采采眯了眯眼睛,对她是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哟,原来你这个乡……原来你知道啊。” “……”她抿唇不语,不知吴采采是故意诈她。 还是真的知道什么内情! 若大哥真要杀他,还是要早做防范为妙。 吴采采见她这个表情,底气足了不是一星半点,“只要你肯,每天带我去上课,让我能透透气,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只是跟我去上课,不去别的地方?”婉兮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把握,这些人毕竟是听吴军阀的。 不过,她可以试着找吴有匪求求情。 吴采采保证道:“绝对不去别的地方,我只跟着你,这下你放心了吧。” “你发誓。”婉兮道。 吴采采眼珠子一转,笑盈盈的答应,“我发誓。” 心想着这乡巴佬好蠢,竟然相信发誓这一套。 只等出了吴府,天大地大。 还不是她吴二小姐说的算,到时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帅禁足二小姐,就是怕她闯祸,是不是?” 婉兮稍作思虑,便去劝那婆子。 婆子敬她是吴家三少奶奶,福了福身,“二小姐若是和寻常闺阁里的小姐一般本分,大帅又何苦拘着她。” “嬷嬷,你也听得了,她是跟我去女校,不会闯祸的。”婉兮拉了吴采采的手,柔声道。 婆子哪里不知吴采采的性格,出了府必定想方设法的。 会甩开婉兮,到处去玩。 她如今找到替罪羊,又不想拂了婉兮的面子,“既然三少奶奶都这么说了,那您便带她去好了。” “嬷嬷放心,出了什么事,我担待着。”婉兮也朝那婆子福了福身。 婆子交待道:“我不知道女校何时放课,不过二小姐一定要在中午之前回来。” “这是何故?”婉兮问道。 婆子身边的丫鬟,皆是用帕子掩唇一笑。 其中一个丫鬟上前福了福身,道:“三少奶奶不知道吗?二小姐中午和金公子,约在了西式餐厅吃饭。” “听说金公子一表人才,和二小姐正相配呢。” …… 其他的丫鬟听了,也七嘴八舌的讨论吴采采和金公子这桩姻缘。 一旁的吴采采,眼白都要翻上天了。 若不是因为不想见这草包金公子,她何至于非要现下离府。 说什么天赐良缘,不过失吴军阀一厢情愿罢了。 “那你们放心,学校放学早,不会耽误的。”婉兮盈盈一笑,拉着吴采采出去。 待到吴府大门关上,吴采采便试图甩开婉兮的小手。 婉兮力气大,牢牢的控制住她,“二姐别急着走,我可是答应嬷嬷看着你了。” “你这个贱婢,还有没有尊卑了,竟然这样对我。”吴采采挣扎的脸红脖子粗,禁不住破口大骂。 婉兮的自尊,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践踏。 心中虽然有万般委屈,却还是牢牢的不肯松手,“我只是不想凌恒受害,还请二姐见谅。” “我和老三那个臭小子一母同胞,你以为我就想他被人害死?”吴采采被她的话刺激到,低吼了一声。 如此争执,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吴府中也有人听到动静,拉开一丝门缝偷看。 吴采采无奈,只得和婉兮携手同行。 走出了一段距离,婉兮都一直沉默不语。 吴采采反倒耐不住性子,道:“大哥的母家确实,有要取三弟性命的想法。” 府外本就是血雨腥风,多少人排着队要杀吴军阀。 没想到府内,似乎也是险象迭生。 吴有匪明明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宠溺,就算不是兄弟怡怡。 可他的母家,竟是要杀夫君。 “为什么呢?她……也算是凌恒的嫡母了。”婉兮低着头,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波清桥上,附近早就围观了不少人。 河里飘的尸首,也已经捞上来了。 在河中的时,他是面朝下。 镇上的人一直猜不出,被淹死在河里的到底是何人。 才刚一捞上来,身子翻过来正面。 有人识得他的样子,惊叫了一声,“这不是金军阀吗?” “哎哟,金军阀怎么死在河里,还死的这样惨。” …… 金军阀确实死的惨,肚子整个破开了。 放在河边,能直接看到腹腔里面的情况。 肚子里都泡白了,内脏不翼而飞。 吴采采本来要回答婉兮的话,看到这一幕眼圈突然红了。 手捂住唇,一副快哭的样子,“他……他怎么在这。” “二姐,你认识他?”婉兮见她神色不对,问道。 金军阀在元术镇的名头,婉兮还是听过的。 之前在报纸上,她也看到过他的名字。 此人,名叫金云澈。 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军功倒是立下不少。 乃是依附吴军阀的一个小军阀,地盘就在元术镇不远的北面。 所占地盘不大,主要是他的家族势力不小。 此番只是撇了家族势力,带了一小部分人马和枪。 在元术镇附近,占了几个山头。 若昨夜婉兮参加过吴府宴会,定会认出这个金军阀。 当时他为了表现,还拿枪顶着沈从之的脑袋。 吴采采根本不想回答,“别看了,别看了,咱们快走。” “他……不会就是你今天要见的金公子吧。”婉兮想着这人不仅也姓金,年纪和吴采采相仿。 军人出身,身份尊贵。 刚好和吴采采,门当户对。 元术镇上此刻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个如此符合金公子身份的人了。 吴采采不愿多提,道:“我……我只见过他一次,今天本来就不打算跟他见二次。” 正说着话呢,巡捕房的车停在桥头。 沈从之带着手下,刚好和她们擦身而过,“金少帅的内脏被掏空了?” “很像是尸妖的手法,会不会镇上还有尸妖。”张大一边跟着,一边问沈从之。 沈从之脸色比吃了大粪还难看,斥责了一声,“不许乌鸦嘴。” 在九翼道人被抓,严加审讯之前。 谁也不知道此妖道,到底炮制出来多少只尸妖。 之前的尸妖,可是吴凌恒诈死在解决的。 眼下,诈死的法子肯定是不灵了。 再弄出尸妖的话,可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 “刚才聊到哪儿了?”吴采采回头看了一眼,沈从之的背影。 婉兮一心想着吴凌恒的事,心思倒没被桥上发生的事吸引过去,“聊到……大哥的母亲是你和夫君的嫡母。” “哼,嫡母?” 吴采采冷笑了一声,道,“她也配,不过是爹还未得势,在乡下娶的村姑。” “即是村姑,怎么又是天师血脉。”婉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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