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识丁,能帮你算账么?” 苗翠听白茶茶这么般说,双手叉腰挺直胸膛:“就是我,都是我负责水车生意的。你还买不买?” 苏安砸了咂嘴:“好吧好吧,买买买,多少钱?” “一吊钱。”苗翠还是老实,没有报多价钱,与昨天卖给乡亲的价格一样。 “半吊钱。”苏安立马接上。 “大家昨天可都是一吊钱买的,已经是最低价,一分钱不能少。” “茶茶啊,”苏安转而看向白茶茶,“当初老爹过世,你可是问夏老爷借过钱的,夏老爷平时待大家不薄,夏小少爷喜欢你的水车,你就这般如此?” 白茶茶微微皱眉。 “还搁这儿打感情牌。”在一旁观望的谷之平吐槽。 敖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 苏安所说不错,事实确实如此。白茶茶瞄了眼敖交,见他没表示,被所有人看着,她拉了拉苗翠的袖口,意思便是她接受半吊钱了。 苗翠不满努努嘴,苏安笑着点了点头说:“算你还有良心,也识相。” 等苏安眉开眼笑走了,苗翠还是板着脸,白茶茶给她倒水喝,她气冲冲接过,喝完把杯子塞给白茶茶,不看她,也不说话。 “怎么还生气?” “生气,不是气你。气那个苏安仗着夏老爷的名号总是欺负人,夏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是个坏人。” “以后总归会发现的。”衡宝插了一嘴。 “哼。”苗翠瞪了他一眼。 敖交站在屋檐下,谷之平无聊打了个哈欠:“殿下,我先走了。” “嗯。”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眼角注意到白茶茶惊讶看了过来。 她听到了。 谷之平身体遁入地中,白茶茶看得眼睛都直了,手上锯木头的动作也停住。还好那土地老儿耷拉着眼皮,没注意她的异样。 苗翠拍了拍白茶茶的肩膀,也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光秃秃的檐下,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白茶茶继续低头锯木头,“怎么叫殿下?” 敖交嘴角含笑,没有回答。 “你说什么?”苗翠问,“殿下?那得是京城中的贵人吧。” “贵人,”白茶茶瞥了眼屋檐下金色包边,精绣黑袍的敖交,“是贵人。” “以后你会知道的。”敖交没有开口,声音却在脑海想起。 “好,我等你。”白茶茶默念。 苗翠递过来一个钉子:“给你。” 白茶茶奇怪:“给我干什么?” “你不是要钉子?” “我没。” “那…我听错了?” “白茶茶,白茶茶?”又有人来找。 “谁啊?” 来人是夏府的下人,询问白茶茶,苏安买了多少钱买水车的。问过后,转身便走了。 “怎么回事?”苗翠问。 “我也不知道。”白茶茶下意识看向敖交。 他眺望远处:“苏安贪夏府的钱财,被夏老爷发现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继续回去做水车吧。都成型了,快好了,这辆做好就先给你们,”白茶茶掩下惊讶,拉着苗翠往后院去,“回头就叫衡宝哥带你去捉圆翅鱼。” 苗翠笑着说:“好啊好啊。” 另一边的夏府,苏安和梅娘背着包袱被夏家的下人给赶出大门。大家都对他们二人指指点点,梅娘狠狠咬着牙,告诉苏安:“肯定是小贱人的错,我今天远远看见老爷的马车在半山腰停了一段时间。” 苏安心中一算计:“而且老爷一回来就让我去买水车,就奇怪。” “我们一定要报仇。” “一定!” 第36章 第一辆水车来之不易,不过这第二辆有了苗翠和衡宝的帮忙,速度很快。傍晚时候 ,属于苗翠的水车造好了。 小夫妻两说明天早上会把水车推下海试试,今天就先回去了。 将人送走,白茶茶蹦蹦跳跳回来。堪堪停在敖交面前,张开双手,仰着脸,脸上带着笑。 敖交默默微微穹腰,将面前的人抱在怀里。 攀上他的肩膀,闻着让人放松的味道:“有点累。” “刚刚你和苗翠说一点都不累的。” “我那是骗她的。” “怎么不骗我?” “不骗你,骗人太累了。” 就这样安静相拥片刻,白茶茶问:“殿下是什么称呼?” “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称呼。”敖交顿了顿,“去洗澡么?” “我身上有味道?” “有一点,汗味混着木屑的味道。” 白茶茶将人推开,闻了闻,羞赧得红了脸:“有味道你还抱。” “我喜欢抱着就抱着。”敖交点了点自己鼻子,“我可以施展法术,就算是臭的我也可以闻不到。” “法术不都是高大上的,能这么用?” “为什么不能?你也试试?”敖交说完就也要点白茶茶的鼻子。 “等等等等,”她捂着鼻子,声音嗡嗡的,“我选择洗澡,我才不要臭臭的。” “其实我也以使用清洁术这样你就干净了,不用洗澡。”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用清洁术是用法术将身上的污渍洗干净么?” “差不多,就是法术将你全身上写每个地方都洗干净。” “你怎么知道洗干净了?” “清洁术的功能介绍就是这么说的。” 谈话间,白茶茶已经收拾好了衣物:“我还是选择去洗澡。” “你不相信清洁术?我可以只给你洗头发,这样你的头发就不会湿哒哒的,也不用绞干。” “行,不过我们去山里再试。”白茶茶左手挎着竹篮,里面是衣物还有睡着的绿绿,右手牵着敖交,迎着晚霞,走入森林。 到了之前的水潭边,就是敖交给白茶茶吃毒蘑菇的地方。当然,当事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正乖乖坐在石头上,卸了假发,敖交走到她身边,用手捋了将她有些杂乱的白发。 “这样捋就会变干净么?” “不是,”敖交只是忍不住摸了摸被整天压在假发下的头发,“整天要把它藏起来,它都没有精神了。” “恩,没办法。” 白色的头发镀上夕阳的昏黄,手指穿过发间,清洁术施展开来。本来毛躁的白发,变得干净柔顺,穿过指缝一捋到底。 “好了。” “好了?” “你摸摸。”白茶茶对着头发又摸 又闻,眼里带着不可思议。 “看,你可以不用出门来的。” “我都没看见怎么用的清洁术。” “想看?” 白茶茶点头。 敖交坐到石头上,将自己的头发分出一缕放在白茶茶手里。 “你看,它现在有些不干净。” 摸了摸手里光滑柔韧的黑发,疑问:“不干净?” “对,泡的不是海水,它没有以前那么亮了。” “……” 其实清洁术只是—瞬间的事情,不过为了让白茶茶看清,他还是将一点法力聚在指尖点在发梢。 那点光扩散出去,盖过所有头发后消失在空中。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白茶茶紫色眼睛里亮晶晶的。 “那还洗澡么?还是清洁术?” “洗澡,喜欢被水包围的感觉。”白茶茶开心跳入水中,浮上来后苦着脸。 “怎么了?” 懊恼一声后,水里人回答说:“我又把头发弄湿了。” 轻笑出声:“等你上来了,我自有办法帮你弄干。” “嘿嘿,那就好。” 于是白茶茶洗完澡后,发现居然有熬好的蘑菇汤。这个季节不是雨季,蘑菇汤可是很难得的。 喝了一口鲜汤,发出一声称赞:“好喝。” “嗯。” “你去采的蘑菇?” “不是,是他们。” 敖交指了指一边石块,白茶茶这才注意到石块后竖着许多毛茸茸的耳朵,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之前给你的松子,也是他们给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奇怪来着。”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黄色身影从另一边窜出,原本躲着的小动物全都一哄而散。 “吼~”一张狰狞的大黄脸,额头顶着“王”字,龇着牙。眼珠瞧见正喝汤的两人后,收起牙,试探着凑近。 乖巧低头,蹭了蹭白茶茶的手。 “嗯?”白茶茶随意揉了揉老虎的脑袋。老虎干脆翻个身露出白白肚皮,眯着眼睛,仿佛大猫在说“来,快摸我”。 “老虎肚皮的手感不错耶。”白茶茶和敖交说,手上撸毛的动作不停。 “呸。”另一边密林里看情况的狼王狠狠鄙视那只山中大王。 微微皱眉,敖交放出压力,老虎起身,“喵呜”一声,跑开。 白茶茶很遗憾:“怎么走了?” “走就走了,毛没什么好摸的,脏。” “啊?” 敖交走到她身后:“给你弄干头发。” “好。” 温暖的法力顺过湿润的白发,喝足鲜美的蘑菇汤,疲惫一下袭来。身上还带着微微湿气的人靠在怀里:“好舒服。” 她的呼吸沉稳,已经安心沉睡,毫无防备。 *** 第二天,白茶茶还在睡觉就被吵醒。敲门的人喊着“茶茶姐姐!茶茶姐姐!” 听声音是又是四丫头。 做好伪装,打开门:“怎么了?” “苗翠姐和衡宝哥下海去了…” “这件事我知道。” “还有账房先生和梅娘!” “啊?” “你快和我走吧!” 白茶茶转了—圈没看到敖交,揣上沉睡的绿绿出门。到了岸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竟然连夏老爷都来了。人群边缘,敖交和土地公公在一块儿。 夏老爷被衡宝娘黄大娘拉着:“没想到,苏安报复心竟然这么重!” 周围有人附和:“这样的事谁能想到。” “现在还没有人敢出海。” “这可怎么办。” 一群人看到白茶茶过来,马上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她有些乱。 敖交好听的传声过来:苏安和梅娘扯着苗翠衡宝上水车,说要报复她害他们被夏老爷赶出来。他们往海里去了。 “什么!我去找他们。” 白茶茶又上山,独自将水车搬了下来。泽乡的乡亲看她一个人扛着水车健步如飞,陷入震惊。 等她准备出海了,才议论纷纷:“我刚刚没看错吧?她—个人扛那么大的水车!” “没看错,我也看到了。” “早上衡宝那辆可是六个人抗下来的。” “她力气怎么那么大?” “不知道,以前没发现。” 白茶茶上了水车,敖交也跟了上来。 谷平与他说:“殿下,这是个机会,试试回去吧。海底才是你的家。” 正准备出发的少女动作一顿,她听见敖交说:“我知晓。” 恍惚出神中,手臂被人拉住是丁大婶,她指着前面半边天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茶茶,你看,海上马上就不安全了。” 黄大娘跑了过来,脸上挂着泪珠,眼带哀求:“白茶茶!” 将丁大婶的手拉开,目光扫过敖交, 给面前两人一个笑容:“没事的,我会回来的。” 白茶茶驾驶水车往海面去,敖交双手背在身后,直直立在她身边,转头对她说:“你会回来的。” “殿下!你!”距离水车不过三步距离的谷之平惊讶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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