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一脑子都是懵的,但她思维清晰,“所以,你在见抱梦童子第一眼就心生杀意,顺水推舟利用祂吸人精气。殷长衍,香灰土造心没了仁慈缺了情感的你,真的爱我吗?” 殷长衍没否认,“我们相认之后生活得很好,不是么。无需别的事情打扰。” 王唯一心中又空又凉。刚才还跟她做得浪潮迭起、爱语连连的夫君原来根本对她无意。 所以重逢这段时间,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一个人在两人相处时像个猴子上跳下窜? 真是可笑。 戚言枫气得半死,“就因为抱梦童子讲了真话,你就设计祂去死,你就让祂担着不清不楚的罪状被人们所厌弃,你好狠毒的心肠。” 狠毒?会吗? 大概吧。 但这种东西这无关紧要。 殷长衍记得他来这里的目的,“戚言枫,你娶不了唯一。天色大亮,你的梦该醒了。” 戚言枫重伤,他造出来的梦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呵,不堪一击。 大堂地面浮起扭曲的纹路,四四方方的方砖向两边扯长弯起圆润的弧度,整个梦境一团糟。 戚言枫气的原地跺脚。他很清楚这个梦境是杀殷长衍的的唯一机会,一旦出了这个梦境,他就永远杀不了殷长衍。 但梦境濒临结束,他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长衍搂着王唯一离开。 王唯一猛的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头顶是熟悉的锻花琉璃天花板,身上盖着鸳鸯戏水被子,桌上的烛台静静的燃烧着,偶尔发出“哔啵”声响。 殷长衍腰脊挺直,静静地坐在床的一侧。睫毛微动,睁开,漆黑眼珠慢条斯理地看着王唯一,“醒了?没事吧?” 眉眼含笑,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王唯一失落地点了点头,眼神抗拒,不与他平视,“嗯。” “香灰土捏成的心肠你会觉得恶心吗?你可以实话实说,我不会介意。”殷长衍歪着头打量她,等一个结果。 王唯一当没听见,她现在不想开口。慢吞吞地缩回被子里。 殷长衍单手撑着下巴。搁往常,她一定蹦蹦跳跳跑过来挂在他身上,一边倒苦水说委屈一边怪他没看好她。 眼下缩在被子里当鸵鸟。 拿起被角捏了一捏。很薄,经不起半分撕扯。但又莫名很厚,将两个人完全隔在两个世界。 “唯一,说话。” 王唯一拉高被子。她的拒绝他能看懂吧,还不快走,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两边身侧床铺下陷,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上方,双膝分开抵在她腰两侧。 强势、危险、富有侵略性的气息笼罩着她。 显然,他要一个结果。 她闷声道,“如果我说介意,你打算怎么办?” 殷长衍笑了一下,“如果,那就是说你不介意接受香灰土。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像之前一样生活。你又何必缩在被子里。” 他脸上笑意渐敛,“唯一,香灰土心肠有那么脏吗?就那么令你难以忍受?” 王唯一“腾”地拉下被子,“我什么时候嫌弃你脏,你别含血喷人。殷长衍,没了心肠的你,现在真的爱我吗?” “我对你一直很好。” “是很好,但好不是爱。在换心肠的那一刻,你的爱就停滞了。现在,你仅仅是把对过去娘子的爱弥补在失而复得的王唯一身上。”王唯一心头堵得慌,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滴下来,在被子上打湿成铜钱大小的水渍。 与垂泪菩萨做交易,你得付出代价。于其它人而言,这代价可有可无。但对王唯一来说,这代价大的像天。 她哭了。 殷长衍细细地打量她,心生一丝燥意。 已经与唯一相见,心肠放在垂泪菩萨那里也没什么用,取回来就是。
第118章 第 118 章 ◎撒一把糖◎ 王唯一突觉身体一重, 他整个人压了下来。 好沉,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出去。 抬手推他,纹丝不动。闷声道, “你有多重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耳边是他的声音,说话时热气哈着耳廓,一股痒意直直地吹到心头挠着。 “我腿脚不好,不能长时间跪着。” “你怪我?又不是我叫你上床。”她语带责备。 殷长衍轻笑一声, “是是是, 是我想上你的床。” “别说这种暧昧的话, 容易令人误解。” “那又怎么样, 你是我娘子。”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王唯一就来气。有几分委屈, “爱谁谁,反正我不是。你又没明媒正娶。认真说起来, 戚言枫才算, 起码我们拜了天地。” 虽然没拜完。 周围一下子冷了好几度。 殷长衍说:“唯一, 我们做过夫妻间的事, 不止一次。” 王唯一已经意识到不对, 她该说点儿好话及时止损。但是,嘴有自己的意志,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我和竹环也做过, 难不成它也是我夫君。” 话说完就后悔了。 殷长衍模样明显不对。 身上的人离开。 王唯一手揪紧被子, 正庆幸逃过一劫。被子被一股外力抽走, “哗”的一下掀开。他坚实的胳膊把她拔萝卜一样从被窝里拔出来, 扛在肩上。 长腿阔步走出去。 她晕头转向, “你腿不是坏了?” “装的。” “......你想做什么?我今天不想做, 一点儿都不想。”她怕怕的,“我好歹也是一个道心坚定的修士,死在床上的话太丢人了。长衍,我这么爱你,你一定舍不得我闹笑话是不是。” 她在他身上执着找爱,仿佛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却又张口就来,说糊弄都是抬举,她到底是怎么看待爱的。 但,她说爱他的那一刻,他确实心头欢快。 殷长衍心情回暖,仅仅一点点,“我不碰你。” 王唯一一颗心揣回肚子里,那真是太好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高兴得太早。 她被剥了衣服丢进放满热水的木桶,水面上浮了一层厚厚的红花。 殷长衍衣袖挽到肘部,沉了下去。 她坐直身子,合拢膝盖,语调很慌,“你说了不碰我!” “我一向守信。” 殷长衍个头很高,手指修长又灵活。常年做苦力,指腹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停在皮肤上稍微带点儿力道时,都会不小心擦拭出红痕。 每次他都下意识放轻动作,但这次不会。 他的指腹划过绵软,碾过一点茱萸,在皮肤上带起一层战栗。水的差不多的时候,毫不迟疑深陷进目的地。 王唯一面色酡红,呼吸短促,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答应不碰我。” “所以我只挽了袖子。” “.....”手应该翻不出什么风浪,行吧。 她听到两种水声。浴桶里的水一圈又一圈撞击着木质桶壁,极为清澈洒脱。另一种黏腻又充沛,十分沉闷的“叽咕”声,只有透过骨骼肤肉才能爬到心口挠痒。 两个时辰后。 有完没完了。 再这么下去她要脱水。 嗓子都快冒烟了。 “长衍,我渴。”她可怜兮兮道。 殷长衍另一只手轻抚过她唇瓣,嘴巴上都冒干皮了,“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倒水。” 他端来一个茶盏抵在她唇边,冰凉的瓷器带来一分凉爽。 王唯一大口喝水,真舒服。 “还要吗?”殷长衍又倒了一杯,抵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真是水做的人儿。” 右手手掌抬起,指间挂满水丝。烛火一照,发凉发银,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王唯一一口水呛出来,猛地咳嗽。打掉茶盏,头摇成拨浪鼓,“不喝了不喝了。” “好。”他把茶盏随意丢在一侧,手继续沉下去。 王唯一膝盖发软无力抵抗,哼唧一声,“够了,这么久了,你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我小时候打架,腿上伤口混了泥。去溪流里冲洗时,差不多十二次干净。”殷长衍抬手摸了摸她发顶,眉眼带笑,“你还差一次。” 王唯一听明白了,用水冲洗掉竹环的痕迹。 很委屈,“可是,那玩意儿是你自己弄进来的。” “这并不代表我不嫉妒。”殷长衍加重碾压擦拭,安慰她,“乖,唯一,就快了。” 他比她更懂她的身体。 一股麻意顺着脊椎攀到头皮。呼,解脱了。 他终于离开。 等等,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殷长衍拨开水面上的红花,将她拦腰抱起,披上外衣防着着凉,“红花有舒缓疲劳的功效。放心,很软,不会刮伤你。” 王唯一钻进被子里。忍着羞涩准备悄悄掏出来。 “红花这个东西很软,一碰就烂。我劝你别生拉硬拽,不然断在里面,再取就麻烦了。” 王唯一:“......” 救命啊,她再也不多话了。 呜呜呜呜想回明炎宗。 王唯一边啜泣边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神清气爽。扒开看了一下,他已经清理过了。 换上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身上一股红花味道。 “唯一,收拾东西。” 殷长衍坐在明窗下喝茶,日光透过来,给他从肩膀到侧脸的轮廓镀了一层金边。头发丝根根分明,偶尔来一阵风,便随之轻荡。 握着茶盏的手指漂亮又修长。 谁能想到这么个风光月霁的人物背地里在床上能使出那么多下作手段。 王唯一愣了一下,喜出望外,“你怎么知道我想师尊了。我这就收拾包裹回明炎宗。” 快走快走。只要不留在这儿,不在他身边受折磨,哪里都好。 殷长衍放下茶盏,眉头微拧,“回什么明炎宗,我送你去铁匠家。” “去哪儿做什么?” “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把她放在戚言枫那里,他放心。殷长衍说,“你不是喜欢竹青?跟她在一起,不开心么。若不愿意,跟着我也行。” “愿意愿意。”王唯一小鸡啄米式点头,“我这就收拾东西。” 殷长衍放下茶碗,指节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在桌面上。 竹青有这么好,就这么不乐意待在他身边? 改主意了。 与其去找垂泪菩萨,不如引祂出来。诱饵的话,就用她最喜欢的竹青好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问垂泪菩萨要心肠◎ 王唯一跟着殷长衍离开无量涧。 这方向不对。 “长衍, 你记错路了。去铁匠家不走这这儿。” “先去一趟寺庙。” 寺庙?他不信鬼神,拜什么佛。 殷长衍点了点心口,“我缺一副心肠, 抓一把香灰土做一副先凑合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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