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 “你大获全胜,应该开心才对,何必绷着一张脸。” 谢留与明炎宗弟子交手数次,那是一群出鞘必沾血的剑,今日怎么撤得这般轻易。只怕有诈。 “碑林镇近期怕是不会太平,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唯一,你跟着殷长衍走。戚言枫,你也别留。”谢留看向戚言枫,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唯一,外面最近时兴这种发型吗?” 王唯一头摇成拨浪鼓,“绝对不是。” “那他怎么剪成这副狗啃的模样?” 她又不能出卖殷长衍,避重就轻含糊其辞道,“哈哈哈哈可能他比较中意这一款。” “现在的年轻人呦,老人家我看不懂。” 王唯一跟着附和,点了点头,“别说老人家了,年轻人我也看不懂。” 王唯一说话的时候,烧焦了的发尾在殷长衍面前荡来荡去。 殷长衍拿帕子擦干净小剪刀,拖过凳子坐在她身边,一点一点地为她修剪掉烧了的部分。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128章 第 128 章 ◎你的名字谁起的◎ 谢留在碑林镇口送别殷长衍、王唯一、竹青、戚言枫。 王唯一接过谢留的小盒子。她原本不想要, 但他执意要送,她再拒绝就不太好。“留老,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就送到这里吧。” “嗯,收好盒子。若是哪一天陷入绝境,就打开它,它能救你一命。” “这也太贵重了。” “无妨, 老人家我觉得跟你投缘, 就送你当见面礼。” 竹青衣袖掩唇笑道, “留老, 你之前还说跟我投缘,怎么不送我见面礼。” “你不是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我最为珍贵的徒儿。”谢留唇角朝两边扬起, 视线落到戚言枫身上,“竹青是个好女孩, 你别叫人家等太久。否则, 人家就跑了。” 戚言枫懵了一下, “我师父是驱寒公子, 什么时候成你徒儿了。” “我不介意与驱寒公子分享一个徒弟。” “可我介意侍奉两个师父。” 谢留笑了两下, 当没听见,“殷长衍,你很像我一位故人。唯一跟着你我是放不下心的。但转念一想。她这样的来历, 没你在身边还真的会很麻烦。” “你说的故人, 是指玉少一吗?”如果单指丧妻丧子方面, 两个人确实很像。 谢留没说话, 算是默认。 某种程度上而言, 殷长衍和玉少一太像了。 谢留说不来这种感觉, 就像是用心煮一桌饭, 宾客到场快开饭了,突然发现所有的菜都把糖当盐放。 这一桌没法入口,再怎么可惜也只能丢掉。 然后从买菜开始重来一遍,按部就班地洗菜、切菜、炒菜...... 如果能得到一桌预想中的菜当然很好,可是做菜途中通常会有很多突发状况,比如火大了、盘子破了...... 王唯一听了一耳朵。来历?她什么来历? 她问了出来。 谢留说:“我才知道,你是明炎宗剑堂堂主李卿之的徒儿,来历不凡呐。” 王唯一骄傲地挺起胸脯:“低调,都低调。师尊太出色,我也没办法。” 谢留意有所指道,“父母师尊长辈起名字,大多包含美好的祝愿。王唯一听起来就比较普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叫王唯一?” “师尊过去有一名挚友,叫王唯一。即便他修为不凡、剑术举世无双,也没能护住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死去。大概是为了弥补这种遗憾,他将捡到的女孩子取名王唯一。” “李卿之要是有一个挚友叫王唯一,他就不会给一个婴孩起同样的名字。”谢留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吗?越是重要的人,在心里的位置就越为独特。若是好的独特,便会时常念起,抑或挂在心头、抑或宣之于口。一般人把这种表现叫喜不自胜。” 王唯一的死显然是不好的独特。“照留老所言,那要是不好的独特呢?” “束之高阁,永久的封存在心里,轻易不再碰触。”谢留说,“若你所说为真,那王唯一这个名字应该成为李卿之的痛,轻易不被允许提及。李卿之行为反常,应该隐瞒了一些事情。” 王唯一有点儿敬佩谢留的脑子,能从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挖出这么多东西,“我得空回去问一问。” 无论什么理由,师尊都不会害她。她有这个自信。 殷长衍打断谢留,“留老,天色不早了,殷长衍就此拜别。” 玉少一也好,李卿之也罢,都跟唯一无关。他是夫君,有保护的职责。 谢留哈哈大笑,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喜欢殷长衍这个态度。 王唯一跟着行了一个礼,“王唯一拜别。” 他们来碑林镇这几天着实是给留老添了不少麻烦。看,留老都忙得没时间清洗,胳膊肘关节处都积了一层灰。 戚言枫、竹青跟着拜别。 谢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走。 晚上。 明炎宗弟子去而复返,将碑林镇围得密不透风。 谢留静坐在屋内,双手蔓延出无数丝线操控机关人偶迎战明炎宗弟子。碑林镇成了厮杀的战场,机关人偶无痛无觉又不会疲惫,很快占了上风。 突然,谢留按着丝线的指头一顿。怎么回事儿?机关人偶的动作正在慢慢变钝。 ......莫非! “断火烧碑林镇是障眼法,为的是将黑色烟灰吹到机关人偶关节里,让动作变钝。” 明炎宗弟子领导者切瓜一样切掉一堆机关人偶,重新占据上风,“你察觉到的速度比我想象中更快,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今日,整个碑林镇将从地图上除名。” 碑林镇除不除名的,他半点儿都不在乎,“问你个事儿,黑色烟灰飘到正常人关节里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对女孩子伤害大吗?” “关节慢慢腐朽僵硬,直至化为只能喘气儿的活人偶。” “昨天刮风,风会将黑色烟灰带往东南方向数个城镇。明炎宗是不打算顾数以万计居民的死活了?” “为了除掉碑林镇,总要做出点儿牺牲,相信他们没什么怨言。” “呵,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不配呼吸碑林镇的空气。” 谢留双手收紧,指间用力,拽断所有丝线。 碑林镇上的机关人偶们先是停滞一瞬,而后手舞足蹈原地旋转起来。转速也来越快,机关躯体也跟着逐渐瓦解,肢体碎片疾射而出宛如数道流弹无差别地攻击着碑林镇所有人。 碑林镇顿时成为人间炼狱。 两日后,明炎宗接到消息,派去碑林镇的弟子们命灯皆灭,无一生还。 而谢留不知所踪。 王唯一右手虚握成拳悄悄地锤了一下膝盖。中午就进了鸣风谷,这都快傍晚了,怎么还看不见人影。 “唯一,累了是不是,我背你。”殷长衍蹲下身子,背对着王唯一,示意她上来。 “累倒是不累,就是膝盖有一点儿疼。”王唯一说,“不是走路太多的酸疼,而是像关节中丢进去几颗石子,磨的很疼。” 竹青正在敲打双腿的手动了一下,双手撑着膝盖,“我也有这种感觉。” 戚言枫也是同样。 四人皆在对方眼里看到诧异。 他们很快意识到碑林镇起的那场断火不对,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圈套中了。
第129章 第 129 章 ◎换心肠(上)◎ 耳边又响起风声。 一阵风贴地袭来。上一次风将人吹得睁不开眼睛, 这一回风更大,小一些的树苗都被连根拔起,王唯一觉得有些站不稳。 脚下踩到一些动物骸骨。骸骨不是遭到野兽撕咬, 倒像是从高处摔落成碎骨。 奇怪,动物怎么会在天上? “唯一。”殷长衍见她没动,转过头站在原地等。 “这就来了。” “鸣风谷有古怪,小心一些。” “什么古怪?” 戚言枫环视四周, 指头扣好计时尺, “从我们进鸣风谷开始, 这里每隔两刻钟就会刮一阵风, 最开始是清风拂面,到刚才已经能刮动人了。” 王唯一想到什么, “也就是说,下一次刮风, 这些碎的乱七八糟的骸骨就是我们的下场。” “八成是。”戚言枫说。 竹青心中担忧, 试探着抓着戚言枫的衣袖。在他身边, 她才能好一些。 殷长衍朝王唯一伸出手, 牵到她, “走吧。” 鸣风谷深处人迹罕至,越是往里,越是难行。 殷长衍走在前面, 耳朵一动, 抬起头来。 “怎么了!”王唯一说。 戚言枫神色冷凝, 警惕地望着四周, 将竹青拉到自己身后。 “来了。”殷长衍说。 大风来了?在哪里?她怎么没有看见。 王唯一腰被殷长衍扣住, 脚步腾空, 不由分说被抱在他身边。 她面上一热, 心跳快了三分。 抬头,殷长衍颈项修长,侧脸极为出色,一双深邃的眼睛倒映着远方灰沉沉的密林。 在那里,一阵极为安静的风贴地袭来。所到之处,落叶草根翻滚成汹涌波涛扬上天际,连点成线朝前快速地推进。 殷长衍周身聚起紫色灵力,身子沉沉地下压。劲风吹起他黑色长发在空中乱舞,衣袂翻飞中,一双眸子坚定又沉稳。 他以一人之身,与鸣风谷抗争。 王唯一躲在他怀里,虽然偶尔被飞驰而过的木段、草片打到,但心是安的。这种满足谁能懂啊。无论外界有多乱,都不会越过他侵染她身。 风越刮越大,地面开始出现三指宽的裂纹。 这么下去不行,地面迟早会被刮裂。 “......长衍。”王唯一揪着殷长衍腰间衣服。 殷长衍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沉思片刻,收了灵力,身子被风高高地抬起,像一叶孤舟飘荡在风里。 王唯一冒出脑袋瞧了一眼,头晕目眩。妈耶离地好远,这要是掉下去一定会死。 腰间的胳膊搂紧了一些,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看,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长衍,我们会被吹去哪儿?” “大概率会被吹出去,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到喻白所在的地方。” 这一阵风是阵法弄出来的,风所起的地方就是阵眼。而布阵之人,就是喻白。 殷长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一个竹子搭成的屋子里。试着动一下身子,全身关节处像是塞满铁锈,浑身僵硬。 唯一呢?唯一去哪儿了? 喃喃道,“唯一。” 不远处有一个兰青色背影。兰青色背影指间夹着眉笔,正在对镜画眉。 兰青色背影身旁立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少女,偶尔对他的妆容指指点点,不满意的时候就拿帕子给擦掉,催促他重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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