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半步。 怕她被锅烫到,更怕自己碰触到她,然后这么美好的场景会突然扭曲而后涣散消失。 “你避什么避?”王唯一哪儿能顺他的意,稍微屈膝,跳到他身上挂着。与他鼻尖相抵,“殷长衍,你看清楚,摸一摸,我是活人,不是魏璋素布灯笼里那一碰就碎的浮光掠影。” 殷长衍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手慢慢抬起,小心翼翼地碰她的脸。 戳一下。 很快陷进去,又软又弹。 再戳一下,指腹传来细腻滑嫩的触感。 还有点儿温热。 他爱不释手地玩儿,王唯一渐渐有些忍不了。 “你是打算给我戳一对酒窝出来吗?你指甲很长,一戳一个印子,我疼。” 王唯一低头,含住他修长颈项上的喉结,将冰凉纳入湿热的口舌之中。 是蓄意报复,也是起了色心。 客栈时,他在她身前挡阵法,她就很想含一含这个喉结。 让冰凉玉石在她唇舌之下一点一点变得温润。
第96章 第 96 章 殷长衍眸子微动, 低头看着王唯一。 “你做什么?” 王唯一凑上去,舌尖慢条斯理地舔了一下喉结,在上头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这不是很明显么,舔你。” 他当然看见她在做什么,但是,没有必要。 戳过她的脸, 碰过她, 已经确认她并非大梦一场, 不必像个小动物一样舔上来。 殷长衍指节整理了一下衣领。这是一个下意识婉拒的动作。 “唯一, 我知道自己没有做梦,你回来了, 你真的回到我身边。” 厨房确实不是一个能办事儿的地方。到嘴的肉飞了,着实令人遗憾。看殷长衍的样子, 他不愿意。 王唯一啄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一触即分, “你做不做梦其实跟我关系不大, 我就是起了色心。要不是地方不对, 我舔完喉结,下来就要睡你,管你愿不愿意。” 殷长衍怔了一下, “哈啊?” 心口收紧, 下意识凝神屏息, 但更多地带着一点期望。 这世上只有唯一说得出这话, 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吓了一跳, 耳畔后知后觉地攀起一片潮红。 “手出来。”王唯一说。 “嗯?” “你的手, 不是烫伤了么。”王唯一从袖口取出瓷瓶, 殷长衍乖乖地把手摊开在她面前,“好多泡,很多还是细细密密的小泡。这种最难好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热锅会烫伤人么。抱锅做什么。” 手心敷了一抹清凉,殷长衍不错眼地瞧着她明媚认真的脸。 那是你买来的东西。你死后,我将它回收,带在身边。 面条也好,馅饼也罢,吃什么都无所谓。但只有站在灶台前做饭的时候,我才能找到一些‘唯一在身边,没有远离’的错觉。 铁锅坏掉了,你在世间存在过的最后一抹痕迹也没了。我没法儿无动于衷。 好在,你回到我身边了。 殷长衍说,“我去买一口新锅,要一起去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等我。”王唯一涂完药,顺手把药瓶给殷长衍,“魏璋还在院子里等我,我该去见一见他。” 殷长衍:“......”什么事儿是他不能知道的。 殷长衍:“我可以帮忙。” “你的好意心领了。但魏璋找的人是王唯一,那这件事,也许只有王唯一能做。” 这是一个提醒。王唯一不喜欢被人偷偷地看,无论这个人是谁。 殷长衍抿了抿唇,他可以不介意让他们独处,“无量涧梨花长得不错,要不要取一些花露路上喝?” “花露不都是清晨限定么,这个时辰能有?” “花露一直有,采不采得到,端看个人使用的方法。”殷长衍笑了一下,“我觉得,我这方面还行。” 十八年的时间褪去殷长衍本就不多的稚气,妻儿的离世、剑堂师兄弟的枉死、卫清宁的背离、李卿之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每一件事都在他脸上留下显眼的痕迹。 他一笑,狭长的眸子几乎眯成一条缝儿,端的是一副人畜无害。可谁都知道眯眯眼睁开时,底下的都是阴暗面组成的怪物。 ......除了王唯一。 王唯一说:“加点儿蜂蜜,我喜欢喝甜的。” “好哦。” 殷长衍扣住她的肩膀,唇舌下移,学着她的样子舔舐她的脖子。 酥麻、冰凉、一股痒意顺着脊梁直冲天灵盖,身子要软成水。 “去吧,唯一。” 王唯一:…… 王唯一:唯一去个鬼。顶着满脑脖子的痕迹她哪儿来的脸去见魏璋!! 作者有话说: 从小殷变成老殷后,心也开始阴了
第97章 第 97 章 ◎吻痕◎ 啊啊啊啊烦死了。 这一片斑驳红痕要怎么遮掉。 难不成要在脖子上围一条丝巾?! 这么热的天, 一围立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 王唯一长呼一口气,“殷长衍,你存心的, 你害我没脸见人。” 是,殷长衍就是不想她见魏璋。最好她哪儿都不去,只围着他打转,眼里只看他一人。 “我都苦恼成这样了, 你还笑?!”王唯一气笑了。一会儿愤愤不平, 暗骂殷长衍不做人事儿, 一会儿又觉得愧对魏璋, 叫他久等。 这一小会儿功夫,脸上眉毛眼睛就没重样过。 殷长衍目不转睛地瞧着。梦中, 她只有一个一成不变的背影,而今, 鲜活得要命。 殷长衍终归是舍不得王唯一苦恼, 等她平静下来, 缓声道, “走吧, 换一身衣服,能遮一遮脖子。” 他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 无量涧有女人的衣服? 难怪他没以前乖,果不其然是外面有人了。 王唯一亦步亦趋跟在殷长衍身后, 打算看一看那可能存在的女子。 噫, 这不是她住的房间吗? 木制衣柜打开, 里面全是衣服。 殷长衍曾把临江边家里的布料拿出来, 每个晚上都坐在桌边为她缝衣服。往日堆在角落成堆的布料变成一排排颜色各异的衣服。 殷长衍挑了一件碧青色长裙给王唯一, 叫她去屏风后面换上。 等了一会儿, 她在屏风后有点儿久, “唯一,衣服不合身吗?” 王唯一声音闷闷的,“这就出来了。” 衣服是交颈长裙,样式新颖、别出心裁,碧青色一如水洗后的天空,清爽干净。衣料上等,出自明炎宗,千金难求。 可是,衣服不合身。肚子部分很大,装下一个孕肚刚刚好。 突然很想她那没出世的孩子。 殷长衍也想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说:“脱下来,我给你改一改。” “哦。” 改衣服费了很长时间。 王唯一穿上长裙,衣领是比别的能高一些,可它料子过于轻薄透气。属于乍一看很正常,多停留几秒就能隐约看到斑驳红痕。 凑合着穿吧。 傍晚。 王唯一回到院子里。 魏璋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素布灯笼。素布灯笼在他掌间慢悠悠地转。 听到动静,回头,“王唯一,你忙完了。” “实在抱歉,叫你等这么久。” 魏璋秉持着‘不熟悉的人要多寒暄,否则后面的话说不出口’的原则,跟王唯一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话头。 王唯一拉开椅子坐在魏璋对面。频频点头应声,实则左耳进右耳出,一句都没听进去。 总想往上揪一揪衣领。 生怕被看到脖子上的红痕。 思绪更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殷长衍低头舔舐时的模样。 殷长衍没来,可她满脑子都是他。 她后知后觉,殷长衍怕不是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 “王唯一,看来我不适合跟人寒暄,否则你也不会半句都没听进去。”魏璋哪儿能看不出她心不在焉,扯了扯嘴角,语调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真是对不住,难为你忍受我这么久。” “哪里哪里,是我不够专心,走神了。”王唯一心虚得很,“你有什么事儿,若是能帮,王唯一一定全力以赴。” 魏璋拿过素布灯笼,眸子微垂,娓娓道来。 “这叫长梦灯笼,点燃后,人会在梦中实现缺失的愿望。长梦灯笼在作用时,素布上会出现双面美人,因此它也叫美人灯笼。” “十八年前,我对殷长衍的悲苦痛情感兴趣,于是与他做了交易,用他一世梦魇换夜半入梦与娘子相见。那个时候我饶有兴趣地把玩殷长衍的梦魇,为自己得到一个排遣寂寞的工具而感到欢快不已。”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意识到殷长衍的梦魇无穷无尽。后来,我厌了,倦了,我渐渐心生一丝惧怕,这层出不穷的梦魇像一口粉碎机,迟早会将我拖进去,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是幸运的,因为你回来了。这意味着殷长衍不需要再借助梦境与你相见,我与他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魏璋袖子一挥,收了美人灯笼,“这就是我有求于你的事情,‘替我摆脱梦魇’。” 王唯一听到后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需要我怎么做?” “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交易到此为止,我已摆脱梦魇。”魏璋说,“只是,你得知道这件事情。你的到来,替我摆脱梦魇;我引你入梦,解开殷长衍避你之谜。王唯一,我们之间,两清了。” 真的两清了么? 并没有。 至少会心一动以笔入画的事儿,于他而言,无解。但口头上,得先划清界限,越黑白分明越好。 王唯一心头窃喜。话说完了,魏璋要走了吧。 赶紧走吧。 走了就瞧不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清了就好清了就好,你现在要走吗?我这就送你离开。” 魏璋瞥了王唯一一眼,她喜个什么劲儿,“呵。” “腾”地起身,甩袖离开。 王唯一:“......” 王唯一:“怎么突然发火?金逸风偶尔会这样,可她是女孩子。莫非男人也有情绪不佳的那几天吗?” 过了一会儿。 殷长衍走过来,手中提了一个竹筒,脸上带笑,“我调好了梨花水,现在去买锅吗?” 他在无量涧门口立了很久。送魏璋离开后,才抬步进院子。 “这个天色,星星都快上来了,铁铺大概都关掉门。” “无量涧山脚下有一个夜市,日日灯火通明,满集市都是香甜的吃食和好玩儿的东西。你确定不去?” 想去。 特别想去。 可她这个脖子要这么办。 “若你担心的是这里,没有关系,晚上不会有人看。而且太晚了,什么都看不清。”殷长衍手指点了一下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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