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二十年前的命,该还了。” “!!!”
第五百四十八章 别有用意 朱亭镇咧嘴的嘴顿时僵住!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上顿时露出个要笑不笑十分扭曲的神情! 赵四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云落落,“先生怎知?!” 方才他匆忙追上去时,正好听闻那群刺客在喊。 ——“朱亭镇!我们来索二十年前的命!受死吧!” 可分明那时在崇仁坊,云先生又怎会知晓?! 连四喜都被吓到了,忙不迭朝云落落耳朵上看,“先生莫非还有顺风耳不成?” 云落落摇了摇头,只看了眼朱亭镇,又不说话了。 四喜有时候真的给他们家这位仙姑娘娘的神叨叨模样给磨得挺没辙的。 能一口给个明白话不? 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梗不活个人哦! 那边,朱亭镇忽而轻轻叹了一句,“人说三殿下带回的这位世外高人乃是真正的‘天仙’,我心中还不信。哈……可见人之心傲固执,先见为主,何其可笑。” 四喜皱了皱眉。 赵四却明白朱亭镇的意思。 因着皇朝尚道佛之礼,如今大玥之内道佛几成盛俗。 其中鱼目混珠者更是不计其数。 便如先前被殿下查抄的太乙观,做下无数恶事罄竹难书的凌霄真人。 再如如今高居飞云宫,被皇上奉为大玥国师的空心和尚。 这些人到底能耐如何不知晓,却无一不是打着‘苍生’之名,周转于皇权荣华之中。 然而如云落落这般,真如世外,不见红尘世俗的‘仙人’,能有何几? 朱亭镇是见多了宫内外汲汲营营之骗者,便自然地以为云先生也是这样的人了。 赵四沉默片刻后,问道,“朱大人既不信先生,为何今日又要故意接近?” 朱亭镇再荒唐,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突然爬一个私宅的墙头。 云落落在此居住虽为隐秘,可并难不住有心打听之人,更何况朱亭镇还就住在一胡同之隔的旁边。 所谓查看异树只是个借口罢了。 朱亭镇看了眼腿上的伤。 正好有个小纸人拖着个抹布走过来,试图擦一擦地面上的血。 不曾想血迹太多,一下沾染到它的纸手上,它顿时嫌弃地往朱亭镇落在地上的衣角上直擦! 朱亭镇看得一笑,将那小纸人捏起来,放在了一边干净的地上,然后撑着伤腿,艰难地站起来后。 朝云落落抱手,行了一礼,道,“今日多谢先生赐言,是在下鲁莽,仓促之下多有失礼,改日必当郑重登门道谢。” 竟是要走的意思? 赵四脸色微沉,看着朱亭镇的神情已露出几分不悦。 四喜更是直接嗤道,“朱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先生顾忌您的体面才缄口不语,咱们四头领救了您,也是没把您当外人儿。我跟您说啊!您今日出了这门,可就再没这么轻易进来的机会了哦。” 别看他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比大人明白。 知道云落落是故意不说,也知道朱亭镇是故意不说。 朱亭镇却似乎并不在意,朝后院的方向瞥了眼,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四喜公公,您这伶俐的,不到御前伺候可惜了。” “!!”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四喜吓得小脸一白,再次缩到云落落身后,瞪朱亭镇,“你不许乱来啊!奴婢才不要去御前!” 朱亭镇哈哈一笑,纵使身上还流着血面色惨白难看,却已恢复了几分先前的风流不羁。 “石头的伤有劳各位了,我朝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四喜简直不高兴极了,这个朱大人,太没有礼数了! 憋着嘴刚要说上几句。 忽而听身前的云落落轻缓开口,“朱大人早知今日会遇险。” 朱亭镇踉跄抬起的脚步一滞。 院子里,赵四和四喜震惊地看向云落落。 那边打扫血迹的小纸人们一路清理到了几人脚下,嫌碍事地推了推最近的赵四。 赵四不得已小心地挪了个位置。 就听云落落说:“你故意出现在墙外,就是为了让我瞧见,说上那一句‘杀身之险’。然后引我身边小四小七几个前去相救。” 四喜眼睛一瞪。 赵四当时就沉了脸,目含戒备怀疑地瞪向朱亭镇。 朱亭镇沉默着。 对面再次传来云落落平和并无力道,却句句戳中靶心的话。 “然,你并不在惜自身性命如何。” “你想救的,”云落落看着朱亭镇,目色安静,神色清然,“是你身旁的那个小厮。” 四喜一震! 赵四猛地反应过来,当即喝道,“朱大人利用了先生?那群刺客是朱大人故意放跑的?” 方才那群刺客,赵四给望楼发了讯号后,就即刻追过去,发现他们各个功夫高强,却只追着朱亭镇夺命。 暗七和赵四前后赶过去时,正好见石沐为朱亭镇挨了一刀,重伤胸背!即刻前去相救! 而那群刺客也并不纠缠,发现有救援赶来,又伤不了朱亭镇性命,即刻便撤! 暗七和赵四本意要拿住一二人。 谁知朱亭镇当时在那凄惨高呼,叫他们还以为朱亭镇被伤及了要害,当即选择先救人! 眼下听到云落落的话,赵四原本心中微末的怀疑便陡然升起! ——朱亭镇此番行为,非但利用了云先生,更是把三殿下也拖带进去!到底意欲何为! 朱亭镇脸上的沉默慢慢褪去,受伤的腿因着包扎已停了流血,可周身的血气却还是止不住地朝外散逸。 他慢慢地浮起一层笑来,并非真心实意地笑,更像是故意掩饰某种情绪的懒散又放纵的笑。 他往后一靠,索性坐在石凳上,摇了摇头,轻叹,“三殿下了不得啊!居然收了个这样厉害的天仙。” 四喜又拉了脸——怎么说话呢!真讨厌! 朱亭镇已点了点头,“是,如先生所言,在下确实本就知晓今日只怕是要丧命,却不想因此连累了石头那傻孩子,故而才……失礼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可他的样子一点不像要叫人海涵的态度! 四喜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偷偷嘀咕一句,“要是先生不说!我看你怎么办!” 石桌边的朱亭镇笑了,“那自然也有让先生开口的办法。” “……朱大人你是无赖么?”四喜怒斥。 “哈哈哈!”
第五百四十九章 此物你碰不得 朱亭镇大笑,牵扯到伤口,微微一顿,却又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信三殿下,也信御察院各位。知晓各位在知我将遇凶险时,必然会出手相救。今日,当真要多谢四头领和那位小兄弟了。” 他再次站起来,挺郑重地给赵四行了一礼,又道,“四头领放心,今日之事,我心中早已谋定,必不会连累到三殿下。” 这位大玥堂堂宰相平时挺没个正形的,连给皇上行礼都不怎么规矩。 今日怎么? 赵四听了他这话,已是放心。 看他脸上郑色,忽然问:“朱大人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他问,便是封宬的意思。 朱亭镇自然明白他的好意,再次笑道,“不愧是三殿下身边的人,胸襟开阔。” 明明被他利用了,却还主动关心询问。 人说三殿下杀人如麻,残忍无道。 谁能知晓,其实都是一个个半大的小子,胸腔里头还装着一颗颗鲜红赤诚的心呢! 他笑着摇摇头,“石头受了伤,近日必定跟不了我了。待那位小兄弟替他收拾好伤口后,送回隔壁的宅子也有人护着他。” 顿了下,看向赵四,“若是御察院有心留他,也可。他是个身手不错的,心思也单纯,十分本分……”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交待后事。 赵四眉头一拧,黑沉沉的脸跟抹了灰的锅底似的,“朱大人,您自己的人,自己担待。” “哈。” 朱亭镇被他打断,却笑了出来,摆摆手,“时辰着实不早了。我这伤也不能白受。遇刺一事如今只怕已传到了有心人耳里,好歹也该趁热折腾出点动静出来。该告辞了。” 这边说完,竟真的就踩着伤腿,朝外走去。 那步伐,跟察觉不到痛处似的,丝毫看不出方才那条伤腿鲜血淋了一路的样子。 四喜看了眼,欲言又止。 忽又见朱亭镇转过头来。 四喜眼睛一亮。 却见他笑着朝云落落招了下手,“小仙姑,你过来。” 四喜刚亮起的眼睛立马一瞪,想拦住云落落,却见赵四摇了摇头。 云落落走了过去,站在距离他几步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 朱亭镇一笑,将手里一块物事递了过去,道,“今日当真多谢仙姑。” 云落落看了眼——那是一块雕刻成镂空的一块玉佩。 镂空的图案不是时兴的花草字云,而是一个寥寥几笔似水纹流过的痕迹。 云落落的目光在那玉佩上一凝。 朱亭镇已笑道,“此为我早年所见,长久难忘,便刻做这一配饰,随身携带以做寄意。如今……” 他低头看了看那玉佩,拇指在镂空的图案上摩挲了几下后,再次含笑,“此物于我已是可惜,今日正好借答谢先生相救之恩,替它寻个好归处,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叫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四喜和赵四都没弄明白。 见云落落不接,朱亭镇顺手便将玉佩挂在了旁边的石灯柱上,收回手时,又看了眼云落落。 道,“另外,还有两句话,请先生代为转达。” 云落落抬眼看他。 “明日五皇子百日宴,有文章,三殿下不可插手。另,夏日祭时,提防奉香子。” 四喜和赵四脸色顿时一变! 赵四有心想问,可朱亭镇已转身走出门外去。 平康坊的朱门小宅外,宰相府的下人和闻讯而来的守城军一拥而上! 方才在朱门之内还笑得几分散漫的朱亭镇,一步踏出,明明依旧是那副不羁痞性的模样,却整个人的气势都无声地变了。 ——从一个正经人,突然变成了个不正经人。 他颤抖着伸出手,踉跄着脚步状似无力地倒在了其中一个家丁的身上,朝旁边一脸焦急的守城军将领诉苦。 “这天子脚下啊!本官是得罪了谁啊?幸亏遇见御察院的头领啊!不然本官这命若是交待了,你们拿脑袋去跟皇上请罪么?” 守城军将领脸色一白,急急请罪。 朱亭镇又嚷嚷着要见皇上,便被人簇拥着送进了轿子。 虚虚假假,真真实实。 赵四看着离去的轿子,心里知道,朱亭镇说会把三殿下摘干净,就绝对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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