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封宬一直按兵不动,不擅自将‘天仙’引荐到皇上面前的真正原因?担心皇上猜忌? 可李秋降到底还是对这‘绝妙’的好主意因为封宬的谨慎而放弃有些不甘心,抬起头,再次笑道,“三殿下,青霜宫那边儿,还是要劳烦天仙娘娘……” 话没说完。 对面一转过身的封宬忽而朝他瞥了一眼。 那一眼,当真如冷刃化为实质,阴森森地直朝他割来! 他当即就被这眼神震慑得愣在当场! 封宬已收回视线,淡然走向安福门。 一直站在几步开外的赵一赵三紧随其后。 赵三侧眸朝后看了眼,低声说:“安南侯倒是贼心不改,巴结莲花宫不算,如今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云先生头上。” 赵一也是眼神不善,少见地带了几分嘲讽地说道,“靠着女人起来的家世,他怎么撑得住?只会打女子的主意。” 赵三跟着轻哼了一声。 就听前头封宬道,“安南侯的那个外室,赵三你亲自去查。”顿了下,“切记隐蔽,不可惊动任何。” 赵一赵三一起抬头,面露意外。 赵三应声,“是,殿下。” 越过安福门的时候,有守将朝封宬行礼。 封宬点了点头,走出城门,外头赵五拉着马车,一见封宬便迎了过来。 封宬站在城门边,回头看了眼高耸的城墙,忽而又道,“赵一,让红影查一查最近封容的行踪。” “荣华殿下?” 赵一想到封容方才十分刻意的暗示——赐婚。 问道,“是否要追查赐婚之意从何而起?” 却见封宬摇了摇头,“不会有赐婚。” 赵一愣住,殿下是知晓了这事儿?还是荣华殿下真的听错了? 却听封宬道,“她身上有金创药同血腥气。” 赵一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封宬说的是谁。 顿时眼神微变,朝封宬看去,“荣华殿下有伤?” 赵五拉着马车已到了跟前,俯身行礼,“殿下。”转身拿脚凳。 封宬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道,“她这个时候站出来,不可能无缘无故。明日老五的百日宴,只怕……” 他话没说完,便停了下来。 却叫拿着脚凳过来的赵五心下一惊,迅速朝左右看了眼。 站在封宬身边低声道,“殿下,一个时辰前,朱大人曾托云先生转告您两句话。” 封宬眼中明显露出几分异色。 ——今日出现的这几人,还着实叫人意外。 就听赵五道,“朱大人说,明日五皇子百日宴,有文章,三殿下不可插手。另,夏日祭时,提防奉香子。” 赵一和赵三齐齐变脸。 这两句话暗示的意思太多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意有所指 站在马车边的封宬目色微沉,方才在内侍省中,诸多事宜内,并未提及‘奉香子’。 片刻后,却是问:“朱大人说的是,三殿下不可插手?” 赵五点了点头,“赵四亲自来传的话,当是不会有错。” 封宬点了点头,看向赵一,“以御察院之名,往明日五皇子百日宴举办的含光殿加派人手。” 赵一心下不解,“殿下,朱大人不是转告您不要插手?” 封宬却低低一笑,“他是说,三殿下不要插手,却并未说,御察院不可涉足。” 赵一恍然大悟,抱手应下,“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又听封宬道,“不必过分惹眼,拿禁军的通行牌,以护卫含光殿为名。” 赵一明白过来。 三殿下确实没准备插手,他加派人手过去,只是为了盯着明日的百日宴,是否会如朱大人所言,会有什么文章。 以协助禁军护卫的名义,不论是谁,都指摘不到御察院和三殿下半分。 点了点头,“是,卑职明白。” 封宬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赵五收起脚凳,一抖马缰,直奔平康坊。 …… 莲花宫中。 杨道真站在九曲回廊的一端,看那水气飘渺的荷塘另一头,柔声问:“荣华殿下还不曾到?” 身后跟着的宫娥轻轻摇头,“已派人前去传话,方才又让芸儿过去了。” 杨道真扶着身边天莲花青的碧玉柱子,微皱了下眉。 刚要说话。 忽见回廊尽头一行人穿过水雾走了过来。 她当即面上一笑,迎了过去,屈膝行了个福礼,“荣华殿下。” 封容含笑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道真这般多礼做甚?快请起。” 按着规矩礼仪,封容的身份应当回一礼才是。 可现下的做派,却仿佛她比杨道真更高了一等般。 杨道真垂下的眼里一抹暗意闪过,不过很快又抬头起身笑道,“劳烦殿下百忙之中,还特意拨冗来此一趟。实在是关于明日的宴请,让殿下这般忙碌。我实在心下难以安生,故而想请殿下过来,聊表谢意。” 既然知道忙,就不该打扰乖乖配合才是。 这般胡搅蛮缠地把人叫来,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叫人笑话么? 封容满面艳丽妆容尽显贵气,笑着点头表示理解,“道真有心,倒是我思虑不周,也该来看望道真和五弟的。” “不敢劳动殿下。” 杨道真清婉飘然地笑,让开半步,“殿下请移步,莲花宫内备了好茶。” 封容一笑,便越过了杨道真,朝前走去。 两人一个一身金丝长裙红唇丹眸,雍容无度。一个一身云白留仙飞天发髻,仙气轻盈。 行走在这水雾飘绕的九曲回廊上,当真若仙尘不临的九天玄女,一艳一素,叫人睹目难忘。 然而,水纹轻涟,雾气飘缓下。 却听封容意有所指地问身侧:“不知道真近日可曾去过飞云宫?” 杨道真脚下不停,垂眸时眼睫微微一颤,却是笑道,“忙着宸儿的百日,还不得空。” 封容瞥了她一眼,笑了笑,“道真好心性,也不着急。” 杨道真知她意思,莞尔垂眸,轻声道,“殿下,那位的事儿……也并非那般容易计较的。” 封容手中的洒金折扇往手心敲了敲,含着笑瞥眼看杨道真。 杨道真察觉到她的目光,面上露出几分难色,“殿下,那一夜,我本是前往为宸儿诵经祈福,谁知他竟……” “呵。” 封容一声低笑,也不知是在嘲讽还是不信,一折一折地打开折扇,慢悠悠地道,“杨道真果然是倾国倾城。” 一句话顿时叫杨道真原本做出的无奈柔软姿态全都分崩离析! 柔婉清美的脸上顿时浮起一层僵硬的涨红! ——封容这是在说,人家圣僧若真要贪图女色,什么人能没有?偏好你这口老肉? 她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掐了掐。 毕竟是能冠宠后宫的人,怎会为这一句话便失态? 她无奈一笑,轻叹了口气,“殿下不知,那一位平素里看着亲近和善慈悲为怀,实则最是个心狠手辣的。殿下可知他手里有个十分器重的道人,人称大先生?” 封容折扇完全打开,抚在胸前,朝杨道真斜眼看去,“大先生?” 杨道真点头,一边示意她往殿内走,一边是示意身后宫人都留在外头。 低声道,“那位大先生,才是真正知晓那位秘密的。” 见封容不说话,似是怀疑。 杨道真又道,“三年前,飞云宫那位圣僧在秋猎时遇见皇上,其实便是这位大先生出手相救的。” 封容神情微变,看向杨道真。 杨道真见她神色,心下暗喜,又道,“只是,这位大先生三年来甚少在京。他是圣僧的心腹,为圣僧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我私下里曾听闻,这位大先生,是圣僧的……禁脔。” 和尚养着个什么来着?还是个郎君??? 封容显然被这说法给惊到了,一双丹眸微微瞪大,看向杨道真。 杨道真又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朝门口看了眼,凑近封容,“所以我方才才说那位圣僧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那日其实并未对我如何,却是故意要叫我以那般姿态落入殿下手中。” 绝口不提那一夜真实到底如何,若非封容早已听空虚子提起过人是她弄去空心禅房的,几乎都要以为眼前这纤纤弱质的杨道真说的都是真的了。 她低笑一声,以扇遮鼻,垂眸,慢悠悠地道,“圣僧还真是煞费苦心。缘何却要如此算计道真?” 杨道真立即一副无奈无助的神情,“还不是因为……宸儿。” 五皇子。 封容一抬眼,从折扇的边缘看向杨道真,金色的碎点在她明珠般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分明艳丽,却又叫人莫名心悸。 杨道真当即心头一颤,匆匆移开目光,又道,“他想拿捏住我的把柄,又知晓殿下深得圣上欢喜,最是亲近圣上的。所以便故意用了殿下做棋子来压制我,好叫我拱手将宸儿做了他的……掌控。”
第五百五十六章 各自谋算 封容都忍不住要在心底给这位鼎鼎大名让父皇爱得不行的道真娘娘鼓一鼓掌——无懈可击的理由! 她掩在扇后的唇无声地笑起。 又听杨道真语气微沉地问:“殿下,我与宸儿就算被他谋算计较也无所谓。只是,这样的人,何以能做我大玥朝的国师?” 封容挑眉,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依旧没开口。 杨道真看她不动声色的模样,那张如花儿艳丽的脸蛋漂亮得几乎夺目。 掐着掌心,郑重说道,“我如今虽受他拿捏把柄身不由己,却也不甘愿这样的人在我大玥内搅动风雨。宸儿若当真受他把控,还不知大玥会叫他祸乱成如何。只盼殿下能有法子,让他身败名裂!再不能害我大玥!我愿舍身助殿下一臂之力!” “哈哈。” 封容一下被逗笑了,见杨道真脸色一变,又晃着折扇摇摇头,“杨道真心性刚烈着实叫本宫惊喜,这才喜不自禁。道真勿怪。” 杨道真这才面色和缓了几分。 顿了顿,又道,“殿下,您可有何计划?明日宸儿百日宴,圣僧会前来给宸儿行祈福除尘礼。或可……一试?” 封容意味深长地含笑朝她看去,“杨道真此时又着急了?” “……” 杨道真几乎要当场表情崩裂。 她忍了又忍,终于再次恢复和婉的神态,看向封容,“殿下,为大玥安危,为皇上着想,我当真愿意助殿下,铲除这等妖僧!” 妖僧。 哈。 封容又一折一折地往里收扇子,收了两三折后,看了眼过去,“道真想如何做?” 杨道真心下一喜,当即道,“殿下,明日为宸儿祈福仪式上,那妖僧会饮下一口替宸儿除尘的圣水。我会在那水中放下无色无味的‘半生醉’,药效会在半个时辰后发作,到时,我会命人请圣僧到含光殿偏殿休息,殿下只需在那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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