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见到那盒子上一朵‘莲花’印。 眼神微冷。 那边景元帝的声音已恢复了冷静,“老三,麟德殿那边,你出面去解决。” 封宬眉梢微挑。 却是露出不解地朝景元帝看去,“父皇的意思是?” 他似是没领会到景元帝的意思,露出几分阴狠,笑道,“这么多后妃和朝臣亲眷,一次杀了,只怕朝中上下会……” “蠢货!” 景元帝今日亲眼见最疼的幺儿在眼前成了妖物,受的刺激实在不小,便是吞了药还是克制不住心火的躁动,在王鹤的小声提醒下,才压了压怒意,道,“无论你用什么法子,今日之事,我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字泄露出去!” 封宬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随后又道,“如此来,便是要以御察院的名义行事了。儿臣明白。” 说完便要告退。 才退后两步,忽然又听景元帝问:“老五……你可有去看过?” 封宬一顿,叉手俯身,“回父皇,儿臣接了口谕后便直接进了宫。” 景元帝面露疲惫,道,“那孩子也不知可有救还的可能……” 似乎还在思忖如何开口。 封宬已道,“圣僧今日受此大辱,定是要雪清冤屈的。以圣僧佛法无边之能,定能将五皇子拯救于水火。” 景元帝一顿,朝他深深地看了眼,问:“你觉得今日之事,并非圣僧所为?” 封宬淡淡一笑,再次垂首,恭敬道,“儿臣并无所断,只是看父皇并未重罚圣僧,想来父皇心中早有定论。” 景元帝站在桌边没说话,一边,王鹤小心地站着。 封宬垂眸,看脚下清冷的地面。 片刻后,就听景元帝道,“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封宬行了一礼,退出了太极宫。
第五百九十六章 试探 殿内。 景元帝长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里。 王鹤亲手上前收拾茶盏的碎片。 听到景元帝嗓音发哑地叹气:“从老二,到老五,他们这是要绝了朕的后啊!” 王鹤垂着头,眼神微动,“陛下节哀。五皇子,也并非就一定……” 景元帝苦笑,“自古这个位子,哪个皇帝不是踩着尸骨成山上来的?连朕自个儿都是……” 他顿了顿,“可他们做得太过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竟活生生被变成了个妖物!便是再想要皇位,也不能以如此恶毒手段残害手足!” 他猛地拍了下椅子扶手! 王鹤拿着碎片没有出声。 皇家之辛酷,为了那至高的权力,恶毒残忍又算得了什么? 又听景元帝道,“以御察院之名……今日这事儿,老三恐是没有插手。” 王鹤捧着碎片小心地笑了笑,“陛下这话说得,三殿下素来对陛下忠心耿耿。” 忠心。 景元帝靠着椅背摇头,“你不懂。以御察院名义,便是他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想到手足之争上。毕竟,今儿个我可是把机会送到了他眼前,他若趁机以皇子身份去安抚拉拢麟德殿那些人,可正是能拉拢人脉笼络人心的时候。” 他说着,又看向太极宫门口的光亮处,眼底不知什么情绪,“可是以御察院……这朝廷内外,何人不知御察院,是个做什么用的地儿?” 皇帝的走狗,皇帝的刀,皇家掩盖血腥龌龊的地方。 麟德殿那里可都是朝臣贵胄的亲属!以御察院出面,无非就是打压阴私要挟逼迫! 有几个能真正信服和亲近代表御察院的封宬? 王鹤心下忽然反应过来,赔着笑道,“原来陛下方才是在试探三殿下。” 景元帝靠着椅背松了力道,“他最近黏了宫外的那个,倒是老实了不少。城府有余,机敏不足。” 王鹤笑了笑,“这不就叫皇上放心了么。” 景元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只是过了会儿,在王鹤又奉上茶的时候,说了句。 “真像先皇啊……” 王鹤垂眸,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就听殿外,一个小内侍战战兢兢地在门口伸头。 王鹤当即转身出去。 片刻后,匆匆回来,凑到景元帝耳边低声道。 “陛下,飞云宫来报,说圣僧已知晓谋害五皇子之人是谁,请陛下允准他出城追捕此人。” …… 平康坊。 春来居。 与金陵那次见到的青楼不同,这春来居虽名春来,可内里装潢布置却富丽大气,入门便能见四梁八柱高台红梯,单单大堂便有中堂东西侧堂,桌椅鳞次,装饰不俗。 因着是临近晌午,这春来居里头静悄悄。 再加上御察院的守卫站在门边上,连楼里头原本走动伺候的丫鬟伙计龟奴都不见了身影。 二楼三楼恩客们休息的房间全都紧紧闭合。 倒把这一到夜里便笙歌欢腾的春来居给显得冷冷清清仿佛是个无人处一般。 只有个似是故意穿着十分寻常头上面上连个首饰钗环都没有的老鸨,同一个二十多岁面相圆滑却战战兢兢的龟奴站在一旁。 一见着站在门口,立马就往地上跪。 “奴家(小人)拜见大人!” 云落落脚下一错。 身后的四喜看了眼一脸威势的赵四,上前一步,开了口。 “不必多礼,起来吧!”顿了下,又道,“我家先生今日微服出巡,不必太过惊动。” 虽是孩童又着常服,可那声音尖尖细细的,且一副宫里头说话的派头,在这京都平康坊中几乎已将察言观色练到臻化的老鸨花姑和龟奴二人立马明白—— 这是宫里头的! 心下顿时惊了又惊! 花姑更是看眼允许落落身边那个人高马大其势如牛鬼一般的御察院大人,心里对这一身道袍安静恬然的漂亮小娘子再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绷着十二分小心地站起来,努力赔笑着说道,“是,奴家明白。小大人能看得上咱们春来居,是春来居沾了小大人的光。请小大人里面进。” 她话音落下,云落落才抬脚,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春来居华丽富贵的大堂。 龟奴跟在后头,偷偷地抬眼一瞧,顿时心里头一颤! ——这小娘子好生貌美!尤其那双眼!简直跟那夜里头挂着的明月似的! 通透得世间无双! 饶是他阅人无数,也叫这小娘子的样貌神态尤其这通身的气派给惊着了。 正晃神时,就见走在云落落身后的赵四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犀利如狼,吓得龟奴当时双膝一软,差点直接就跪了下去。 还不等回神,就听前头那小公公问:“听说宰相朱大人是你们这儿的常客?” 虽面对的是个孩子,可花姑却不敢有丁点的轻视。 含笑恭谨地点头,“不错,朱大人喜饮酒,咱们这儿的梨花白算是平康坊一绝了,故而朱大人常来。” 答得滴水不漏。 四喜朝那老鸨看了眼,又看向云落落,见她目光淡然地走在一旁,似乎并无开口的意向。 脑中一瞬想起方才殿下离开前,吩咐自己照顾好云先生的话。 立马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板正了小脸,又瞄了眼一边的赵四。 十分老成地再次问道,“那朱大人平素在春来居可有交好之人么?” 龟奴心下一动——莫非是调查朱大人来的? 就听花姑笑道,“这……朱大人素来都喜独自饮酒,说什么‘邀月共饮,对影成三人’最为得趣,倒是不曾见朱大人有过甚友人同来。” 花姑说着,笑容又明显了些,“不过楼里有些姑娘钦慕朱大人,也是常会作陪的。这春来居啊,断然没有叫客人们独自喝酒的规矩的。” 龟奴又朝花姑看了眼。 四喜不曾见过青楼,今儿个其实也属开眼来的,听着花姑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点了点头,刚又要说话,却见赵四朝他看了眼。 四喜一怔,意识到什么,没再说话。 一行人便穿过大堂看到了前头一方不大却绿树茵茵的小院,以及院子后头一排小屋。
第五百九十七章 鬼 这些小屋与大堂二楼的那些屋子十分不同,更加精致也显得更隐蔽些。 连未来过青楼的四喜都看出,这分明就是给‘贵客’准备的。 花姑笑着抬了抬手,小心地看了眼一直未出声气质翩然如云的云落落,道,“小大人,这后头是春来居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小大人若不嫌弃,便在此处小坐。” 如这等‘贵人’无事不会到春来居,御察院先前来人虽未明说,可花姑到底是人情世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明白这是有事儿来的。 春来居从来也不少那些借着青楼做遮掩,行自己方便的各色客人。 也不多问多探,直领着人往前走。 四喜又被赵四看了眼。 心下翻了个大白眼,继而问:“听说朱大人也在此歇过?” 先前方远调查的分明说的是‘后院一间无人的小房子’,可四喜觉得这花姑这样聪明,肯定不会这么怠慢朱大人的。 果然,花姑立时笑了,点头,“是啊!说起来,朱大人也算是春来居的熟客了,留宿的统共也就那么一二夜。若非朱大人素来是个爱清静的,不然还要人以为奴家这春来居伺候得十分不好呢。” 虽是心里百般小心谨慎,可这花姑话里话外的随性笑语,却是风尘中又不失分寸,叫人容易生出亲近之心。 连绷着小脸的四喜都松缓了神色,点头,“嗯,那劳烦带路让我们瞧一瞧。” 后头的龟奴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 花姑却大大方方地笑了,点头,“那请小大人往前多走两步,就是前头那间明月阁了。” 四喜抬头一看,刚要往前去。 身旁却突然响起云落落熟悉的淡然轻和的声音。 “四喜你留在此处。” 几人皆是一愣。 四喜站住脚,赵四朝云落落看了眼,花姑和龟奴却皆是脸色一变! 花姑犹豫了下,笑意里已藏了几分小心,问:“小大人,这……” 就见云落落已先一步,走到了那屋子前头,并不进去,却只领着赵四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那闭合的门,然后唤了声:“小七。” “嘎吱。” 花姑和龟奴又被突然从里打开的门吓了一跳,便又听里头传来声音,“先生请进。” 花姑忍不住看去,见到半个人影。 心下不由震慑——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这个小娘子,果然不一般! 然后,就见那神色静缓容貌似仙的小娘子同御察院的大人走了进去。 花姑抓住了帕子。 就听四喜在旁问:“不知妈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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