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奴从后扑来,一把抱住他就地一滚! 空虚子当即捂住肩头后退,就被人从后面抓住胳膊。 她心下一提,抬手便要回击。 却听一声低语。 “走!” 她猛地回头! “夸嚓!” 又是一道惊雷,追着空心便劈了下去。 下一刻,空虚子听到符篆裂声,风卷落叶,两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角落处,虎子转头便跑!
第六百二十章 陷入黑暗 “嘶!” 锦奴痛呼一声,猛地抬头,露出蛇面! 不过一瞬,又恢复成了妩媚妖气的人脸! 她双手撑在空心身侧,那道惊雷劈在了她的身上! 后背顿时一片焦化! 长尾骤现! 她倒在了空心的怀里! “夸嚓!” 又是一道惊雷蜿蜒落下! 躺在地上已恢复了半分容色的空心缓缓抬眸,伸出手掌,往上一推。 惊雷落至半空,竟无声消失! 他缓缓坐起,看了眼身侧昏迷的蛇尾之女。 然后转眸,扫视了一圈周围还被卍字印控制,不得动弹的众人。 片刻后,双手合十,低念了句。 “我佛慈悲。” “啊——!!” 惨叫声,惊响深林处。 …… “夸嚓。” 长辉郡王府的汤池别庄里,三十多岁的守院小心地退到门边,又看了眼夜天,恭谨道,“只怕夜里是要落雨,此屋西边有一处门窗,夜里恐会扫雨进屋,还请大人一会记得给殿下合上。” 封宬没说话。 白影点点头,打发了那守院。 转回身,就听封宬低声道:“守好此处。” “是。” 他带上房门,朝四周做了个无声的手势。 屋内。 封宬看着躺在床上的云落落,伸手,握住她的手指。 从来都是温热又柔软的云落落的手,此时一片冰凉。 若非肌肤底下那隐约的跳动,都要叫人几乎以为她已…… 封宬闭了闭眼,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碎碎的额发俏皮地立在那儿,软软地划过封宬的手指。 那里也是一片寒凉。 封宬深吸一口气,连气息都在微微颤抖。 目光落在她的唇角,那丝血色还残存在那处。他指尖微栗,轻轻地擦拭过去。 但是,那血早已干涸。 封宬只触碰到更加冰凉的唇畔。 眼眶骤然一涩,微微俯身,以头抵住云落落的肩侧,轻颤着呼出一口气,低声唤。 “落落,落落……” 然而,无人回应他。 那个平时在他呼唤时,会温柔又轻和地看过来的女孩儿,无声无息。 封宬的心好像被击碎了,神魂也散开了,所有的血脉在疼痛中麻痹了他的神智。 他仿佛再度陷入了那可怕的黑暗中。 抬头不见光,低头,不见路。 该怎么办? 他的落落,他的落落啊…… 一滴泪,忽然落在了云落落丹青的道服上。 “哗啦。” 是外头汤池里温泉轻轻撞击池壁的声音。 封宬募地一动,抬眸,朝那处看去。 顿了顿。 忽然抬手,将云落落抱起来。 “嘎吱。” 门被打开。 守在门边的白影立即回头,就见封宬居然将云落落抱了出来! 他微微一惊,“殿下?” 封宬问:“汤池在何处?” 白影看了眼他怀里的云落落,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道,“往这里走,殿下。” “哗啦。” 那水池热意氤氲,水边木槿花开得正是烂漫。 封宬就这么抱着云落落,一步步走下去。 在池中的石阶上,坐了下来,然后让云落落坐在他的腿上,靠着他的胸口,将人再次紧紧地抱在怀里。 白影转开视线,到了院外。 “哗。” 水雾之下,水纹涟漪。 月光淡淡洒落,无声清幽。 封宬垂眸,看到,云落落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了几分血色。 顿时心头大定! 伸手,又去揉搓她的指尖,手臂,触碰到她的左臂内侧时,微微一顿。 将那袖子微微推上去一些,却发现那图腾竟然还是紫黑之色! 他看着那图腾。 ‘哗。’ “三郎。” 眼瞳一颤,猛地转脸! 就见云落落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月眸凝华,满池的水气似乎都涌入了那双安静的眸中。 封宬嘴唇颤栗,哑声开口,“落落……” “朱大人……” “嘘!嘘!” 封宬凑过去,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没事,落落,他没事。” 云落落止住声音,闭上眼,再次靠在封宬的胸口,温暖的泉水浮过她的周身,将那从灵魂骨子里散出来的寒意,一点点地融化。 她听到封宬胸腔里的心跳。 “咚!咚!” 透过耳膜,像是撞击在她心头。 那样的有力。 她闭着眼,微微往里蹭了蹭脸,“三郎。” “嗯。” 封宬扶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浅,似是怕惊着怀里的人,“我在,落落。” “我好累啊。” 封宬心头一痛,将她往怀里搂了搂,“睡一会吧?” 云落落没应声,她依旧闭着眼,静缓的呼吸让封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不想,却听云落落的声音再次轻轻地响起。 “三郎,原来害怕,是那样子的。” 封宬眼眶微颤。 ——想起他站在洞门前,看到云落落被捆在大树下,空心举着枯柴一样的手朝云落落的眼睛上抓去。 他没说话。 云落落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缓缓波动的水纹,声音平和又清安。 “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三郎……该怎么办呢?” 封宬放在她后背的手指猛地一抽! 一瞬间有万千话语想诉说给他怀里最珍贵的女孩儿说。 可是,最终,他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 他只是抱着她,慢慢地低下了头,将额头搭在她染了水气的发髻边。 “那一刻,我才晓得,原来《妙色王求法偈》里说的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竟是这个意思。” 封宬眼帘一抽,猛地抬头,想说——不!不是的!落落!不要回到以前那样! 可是,话在舌前,他却突然想到大师兄的话。 “落落,不能动情。” 落落会到现在这般辛苦,是因为……有了念意,情意么? 他满心苦楚,不舍松手,却又无法挽留。 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里的女孩儿却抬起头来,一双水月雾拢的眸,安安静静地朝他看来。 慢慢开口。 “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可是……”她往前凑了凑,身边的水发出轻微的波动,“三郎却在那时出现了。” 她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眸中的月翳在封宬的注视下,点点褪去,露出了内里黑澄清澈的瞳仁。 她轻轻柔柔地说。 “三郎朝我看来的那一眼,像火光,像白昼,像春涧,像,夜里的那颗长庚星……” 封宬眼神微动。 “驱散了我的忧怖。让我在一瞬间,涌起了巨大的勇气与力量。”
第六百二十一章 爱,是无畏 那一百零八罗汉锁,以云落落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挣脱的。 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可是,封宬出现了,他看着她,他朝她笑。 她的心口,忽然便注入了无穷的生机! 所以,她才能在封宬故意转移那圣僧注意力的时候,再一次握住了追云剑。 她再次往上,额头几乎凑到了封宬的鼻尖,轻轻地蹭了下。 说。 “所以,那佛经说的,根本就是错的。” “由爱生忧怖,却更由爱,可生出上邪之力。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都抵不过这样的力量。” 她再次往前,以唇碰上封宬的唇。 “三郎,你是我的勇气。是我的无畏。” “因为你在那时的出现,才让我抽离了恐惧,挣脱了凶险。” “谢谢你,三郎。” 温软的唇珠在他的唇尖上浅浅擦过。 那轻缓又淡宁的声音,却当真如那巍巍山峰分崩离析的震动,聩进封宬的灵魂里。 他止不住颤抖地扶住云落落的脸。 闭上眼。 吻了下去。 水波轻漾。 水雾缭绕。 一滴水珠,在封宬的睫毛上点点凝结,最终聚于眼角,化作一滴水露,滑落下来。 夜月悬于枝梢,夜鸟低鸣。 “咕咕。” 封容歪靠在榻上小几边,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书,淡淡地问:“空虚子还未来?” 杏儿上前,将她手边的茶换了一盏,轻声道,“回殿下,已命人去催了。” 封容点点头,将书放在小几上,倦怠地端起茶盏,刚要往嘴边送,却又微微一顿,朝肩侧瞥了眼。 杏儿忙上前,“殿下,可是又疼了?奴婢再给您换一次药?” 封容将茶盏放下,摆了摆手,只问:“圣僧去捉拿凶手,可拿到了嫌犯?” 杏儿转身看了看,朝一旁走去,恭声道,“尚未回宫。” “嗤。” 封容讥笑一声,“他倒是惯会装神弄鬼。还不知要去何处寻个替死鬼。” 杏儿将安神的熏香端到了封容的近前,问:“殿下为何不让人跟着圣僧?就让他这么随意寻人顶了罪,您的布置岂非……?” 封容瞥了她一眼,淡笑,“他能得居飞云宫三年,是因父皇对他极其的信重。此一番根本不足撼动他身为国师的地位,我本意也并非完全针对他。” 说着,明媚的面上再次浮起几分嘲弄,“不过,刚好能让父皇对他生出几分间隙疑惑,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杏儿点了点头,又问:“那殿下这一局,是想让杨道真彻底倒台?” 封容却没回答,靠在小几边,看着那桌上的熏香默了会儿,忽然问:“父皇今日还未曾去过莲花宫?” 杏儿摇了摇头,“陛下震怒,今日一直在太极宫中,听说召见了三皇子后,又召见了内阁,但是梁大人与黄大人都去了,朱大人却没有露面。” 封容倒是没在意,笑了笑,“那是个风流的,怕是昨夜又饮多了。” 杏儿又道,“只不过,慈宁宫的掌事公公王余,曾奉懿旨,给莲花宫送了一碗滋补的汤药。” “哦?” 封容朝她看去,“慈宁宫?” 杏儿点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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