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唐姣是去突破等阶了,所以最近不能来继续修习,颜隙也就这么听了,可合欢宗的弟子,修的是双修功法,欲要求得突破,除了双修之外,还能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了。 他当时怎么就没有细想? 唐姣这段时间不在药王谷,是去找人双修了。 如今双修完毕,顺利突破五阶,这才又回来继续修习。 她找人双修,是也与别的男人做了当初在炉鼎内同他做过的事情吗?还是更甚?颜隙的目光再次投向唐姣,她后颈上无意间露出的那截雪白肌肤,在散开的发丝间透着荧光,宛如盛冬时节的雪原,正是因为如此,那点斑斑的咬痕也就更加明显,好似红梅。 像是被那抹红色刺伤一般,颜隙的神情动摇得厉害。 他喃喃地问:“他是谁?” “谁?”唐姣起先不明白,但是颜隙的视线如火舌一般掠过她后颈,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抬手伸向自己的后颈,指腹触到凹陷的咬痕,脸色也就跟着变了变,由晴转阴。 如果白清闲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她毫不怀疑自己会用神识攻击他。 “只是......一个与我互帮互助的人。” 岂料听到这个答案,颜隙的情绪反而被点燃了似的。 他头一次对唐姣露出这样具有攻击意味的、危险的眼神,咄咄逼人问道:“为什么你宁愿要找一个不熟悉的人,甚至,或者是个陌生人?却不愿意询问你身边的我呢?” 唐姣艰难说道:“因为我把你当朋友,颜隙,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 颜隙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虽然他神情可怕,动作却并没有很用力,反而轻柔得近乎易碎,一字一顿,好让她听得清楚:“唐姣,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朋友。” 时至如今,他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每次从唐姣口中听到自己是“朋友”,为何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唐姣睁大眼睛,心中的无名火也燃了起来。 她用另一只手揪住颜隙的衣襟,冷声道:“你再说一次?” 那端的楼芊芊与梁穆也听到了动静,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过来阻拦他们,梁穆毫不客气地架住颜隙的手臂,楼芊芊挡在中间,试图劝说他们:“你们两个冷静一下。” 唐姣将手臂从楼芊芊的手中抽出来,不依不挠问道:“颜隙,你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朋友,那你何必在这些年里同我惺惺作态?你至始至终都觉得玩我很开心是吗?” 颜隙在梁穆的桎梏中挣扎,破罐子破摔喊道:“我当然不可能把你当作朋友!” 他被唐姣踩了一脚,下一句才憋出来:“因为我一直喜欢你。” 唐姣被楼芊芊抱住腰际,还维持着那个想要摆脱的动作,愣在了原地,“什么?” “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的关系。”颜隙轻轻说道,“我想成为你的道侣。” 唐姣的嘴唇徒劳地动了两下。 她这时候才明白眼前的好友对她都抱有怎样的心思。 但是,既然如此,她就更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因为她对颜隙除了互相激励的友情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愫了。 唐姣:“我——” 轰然一声响。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整个同辉洞府都为之震颤,房梁上抖落一些木屑下来,溅起纷纷扬扬的粉尘。 站在中间的四个人齐齐地僵在原地,灰头土脸的,面面相觑。 吵架的吵架,劝架的劝架,其中不乏看热闹的,都忘记了他们还在炼丹。 梁穆的鼎先炸的,紧接着是楼芊芊的鼎,最后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颜隙的鼎。 唐姣还没到开鼎炼丹这一步,所以逃过了一劫——虽然还是被波及到了。 他们都没说话。 因为,下一刻,珩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了耳蜗。 如同催命的厉鬼,飞至殿内,然后厉鬼露出世间最可怖、可令小儿啼哭的表情,真气横扫整个大殿,所过之处,唐姣下蹲,颜隙拧身,梁穆躲闪,楼芊芊跃至枪上,上上下下,高低不平,躲过第一下之后就在紧逼身后的第二下攻势中跑出门外,鸟兽散了。 楼芊芊比较轻松,站在雷霆之枪上。 梁穆默默地伸了一下手,于是也跟着上去捎带了一程。 唐姣赶紧召出桃花剑,犹豫片刻,目光和正巧抬头望向她的颜隙交汇。 她压低了身形,一言不发的,朝颜隙伸出了手。 颜隙露出了有点别扭的神情。表白被拒都不算什么,表白还没来得及得到回复就被打断了才是最尴尬的,方才酝酿的情绪都化作了泡影,他刚别过视线,脸就被唐姣狠狠地揪了一下,她完全不装了,非常蛮横地说“上来”,颜隙被那一下拧得眼泪花都逼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又给憋了回去,忍气吞声攀住了唐姣的手臂,登上了那柄飞剑。 飞剑狭窄,难以落脚,他环住她纤细的腰际,不得不将身形凑近才稳住了。 颜隙的鼻尖贴在唐姣的颈侧,闷闷地说道:“你是要拒绝我,对不对?” 唐姣也不跟他兜弯子:“对。” 颜隙说:“你不喜欢我。” 唐姣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那仅限于友情,没有更多的了。” 颜隙很委屈,“为什么偏偏是友情?” “友情不好吗?”唐姣说道,“它有些时候难道不比爱情更牢固吗?” 这其实有一点难以信服。 友情固然坚固,到底是和爱情的不同的。 正是因为她分得清楚,所以才要试图说服颜隙。 颜隙沉默了一阵子,问:“和你双修的那个人,对你来说,比我更加合适吗?”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比你长,和他交流的时间也不比你长,各取所需,所以才决定在一起双修,我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也不需要花费心思去维持这段关系。”唐姣告诉他,“所以,没有什么合不合适,我将他当作一个过路人,他也是如此的。” 真的?颜隙想,那个刻意留下的咬痕——似乎象征他并不是纯粹的理智。 想到这里,他暗搓搓地侧过脸,用真气把唐姣后颈上的痕迹给一点点抹掉了。 唐姣也没有阻止他。 反正她回去也是自己要抹掉的。 等颜隙做完这一切之后,唐姣曲起手臂,用手肘顶了顶颜隙的肚子。 “所以,你的回答呢?”她问,“至少我并不想因为这个就和你断绝来往。” 颜隙咬着牙关,脸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片刻后,他像是泄了力一般,低声说道:“好。” 比起断绝来往来说,他还是希望留在唐姣身边,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 或许某一日他也会不再喜欢她,想到这里,颜隙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垂下眸子,望向唐姣略显轻松的神态,想,可是在她身边一日,相处一日,这颗心就永远为此跳动。 “所以,他是谁?” “......” “我们不是朋友吗?” “......” “你现在不认了?” 唐姣从牙缝中憋出一句:“是一只大尾巴狐狸。” 颜隙愣了下,“不是你的某位师兄?” 唐姣:? 她说:“不是。” 脑子里却忽然回想起来。 在她临走之际,还跟白清闲闹得有些不愉快。 这不愉快的根源在于—— 徐沉云的玉牌从唐姣怀里掉了出来,刚好被白清闲看到了。 他那个时候眯眼笑道:“这么紧张,不会是你的白月光吧?” 作者有话说: 闭环型修罗场√ 白清闲你别急,马上就要到白月光的剧情了。
第82章 ◎毫不知情地掉马了。◎ 影阁。 人潮来来往往, 亲密地交谈着生死之间的大事。 角落里坐着一群杀手,有的是中场休息,有的则是寻觅雇主, 总之,或许正是因为在这影阁内身份都是秘密,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所以大家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其中一个问:“白清闲,你最近怎么又来接单了?不是巴结上贵客了吗?” 白清闲晃了晃藤椅,摇晃之间,藤椅咯吱作响,牵连耳坠也跟着荡,有面具遮挡, 也瞧不见他神情如何,只见他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刃,无奈道:“那又如何?我也不是天天都要为她服务的, 闲来无事便来接几个单子凑合着过了, 少总比没有要好吧。” “嗬,我就是随口说的, 你还真的巴结上了啊?”那人连连叹息,说道,“我真是又怕你接不到好单子, 又怕你接到太好的单子,亏了亏了,早知我当时就不发呆了。” 白清闲说:“可能我运气比较好?” 旁边的人抬手作势要揍他:“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白清闲轻描淡写地用手中折扇挡了一下,四两拨千斤地划过去了。 又一人好奇道:“那你的雇主最近都没有来找过你吗?” 白清闲这下终于有些情绪波动了, “确实很久没跟我联系了。” 先前开口的人大笑道:“肯定是你嘴贱惹到人家了, 哪有你这样话多的杀手?” 白清闲翻了个白眼, 正色道:“说到这个,我想请教你们一件事。” “难得,你也有请教我们的时候?” “哪方面的问题?” 白清闲道:“在座哪位曾经有过道侣?” 众人一时沉默,大约几息后,其中一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其他人的反应基本上都是:“什么!你竟然!” 那个人百口莫辩,连连摆手说道:“那都是百年前的事儿了。” 白清闲合上手中的折扇,倾身向前,打断了他们的征讨,“我想问问你,假如你道侣在怀里贴身放置了一枚玉牌,某次不慎掉了出来,被你瞧见了,她就眼疾手快地捡起来收入怀中,你随口调侃了一句‘这么紧张,不会是你的白月光吧’,她听了之后就变了脸色,嗯,她是个脾气比较好的人,不常生气,但你说完这句她就不再联系你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猜对了,那枚玉牌真就是她的白月光赠与她的?” “这还用说?”那人立刻答道,“肯定是啊,不过,你确定是你的道侣?你不是没有道侣吗?如果贸然探究别人的私事,对方肯定会生气的,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白清闲:“我是说如果,你不要将我对号入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他和唐姣的事没错。 仔细一想,确实是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就是被白清闲猜中,那枚玉牌是白月光相赠的。 第二种,则是因为他与唐姣之间本来就不该深究,唐姣觉得受到了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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