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里,儒家和法家该是何等关系?” 大秦历代秦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果试问哪一个国家能停止各国之间的不断争斗?荀子可以很肯定的说,唯有秦国。 但如果此言化为现实,那他们儒家的地位就尴尬了,因为大秦是以法治国的呀!如果未来秦国当真一统天下,皆是如日中天的儒家定会遭到灭顶的打击,所以才有了荀子一问,他想知道在雍月在上天的眼里,儒家应该是什么样子,与法家正确的关系又该为何? “原来你问这个问题啊!”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雍月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儒法两家消停,荀子的问话正好给了她机会,趁荀子询问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岂不是顺理成章。 “那自然是依法治国、依儒治民、依墨治工、依兵治军、依农治田、依医治病,各家各司其职,相辅相成,才是正道!”雍月豪迈的说完,本以为会听到称赞或者赞同,结果她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悄悄的转过头看向众人那边,然后…… “这不可能,一个国家怎么会允许这么多家的声音,而且墨家也就算了,他们也算是大家,但是农家和医家算什么,都是些旁门左道罢了!” 随着这句反驳声落下,雍月的脸色也黑了下来,如果只说儒家如何好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人却张嘴贬低其他家旁门左道,这雍月可就不能忍了!她还等着大秦未来百家齐放呢,哪里能让这种人坏了路。 “你没吃过粮吗,你没生过病吗!你张嘴就说农家和医家事旁门左道,你难道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其恩惠吗!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享受着农者和医者的服务,却张嘴闭嘴贬低对方,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最起码的感恩都忘了吗!” 雍月是真的怒了,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开骂,“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孔圣人都知道放下身段以谦逊的态度面对他人,认真的发现他人的优点学习。可你呢,书没读明白多少,目中无人的态度倒是一目了然!怎么,你比圣人还高贵啊!” 这话一出不可为不严重,在场的儒家弟子哪有敢自比孔圣人的,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好的方面! “你……老师,你看……”对面的弟子被雍月喷的哑口无言,扭头就像对老师求助,寻思老师能帮他。 结果事与愿违,因为回过头的他发现,自家老师也是一副怒容的看着自己。 “我看什么看,我看你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老夫就是这么教你待人做事的吗!”荀子这回是真的怒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家弟子们因为儒家出身自有傲气,但是这并不可以成为他们蔑视其他百家的资本。 之前在听到弟子骂李斯韩非为竖子的时候,荀子就心有察觉这群弟子的心态不对,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不对,这根本就是歪了,而且还歪得特别离谱! 如果说雍月骂人他们还有心反驳不屑的话,那荀子发火对他们来说,绝对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了! 荀子骂人可不像雍月那样直白,但是单凭他老师的身份,就足够这群自视甚高的弟子们抖上三抖了,“雍城公主哪里说错了吗!儒家主张的‘仁义礼智信勇诚恕忠孝悌’,你们自问你们都做到了吗?真像公主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对基本的爱人、律己、待人的礼节都忘了!” 雍月眼瞅着荀子就跟塞满了炮仗的机关枪似的,对着自家弟子一阵输出,就连李斯和韩非都被扫射到了。一时间雍月连自己刚刚发火的事都忘了,整个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荀子‘一骑绝尘大杀四方’。 张口结舌的雍月:“……” 厉害了我的大佬,这战斗力简直杠杠的,难怪当年敢跟着六国公认的大魔王昭襄王硬刚!还硬把对方的思想掰了,这张嘴果真厉害! 猫脸惊恐.jpg 荀子整整输出了半个时辰,直到天色渐暗才停下嘴,“你们这群人,每个人都回去给我将《论语》抄十遍,而且不准用纸!” “喏。”有气无力无精打采。 “那个……老师……”李斯默默举手,跟韩非面面相觑后,小声问,“我和韩师弟也要吗?” 不是李斯嘴欠非要问这一嘴,而是按照理李斯和韩非已经是法家人了,面对儒家的老师罚抄,他们还真不好判断自己是否应该听从。听的话,立场不对,不听的话,这是欺师灭祖啊!(荀子:你俩都转儒为法了,还怕欺师灭祖!?鲨鱼脸咆哮.jpg) “抄,为什么不抄,元始天尊还能管教通天教主的弟子呢,我是你们正经老师难道还管不了你们了!” “喏!” 得到准确回答,李斯和韩非一起鞠躬应道,心情复杂。心情因为老师承认他和韩非还是他的弟子而高兴,然后又因为老师承认的原因是想罚他们抄书而复杂。 见所有人都被自己骂走,就连咸阳学宫原本的老师们也找机会溜出去后,荀子这才扭头看向站在屋内未动的雍月,幽幽的叹了口气。 “抱歉啊,雍城公主,是我家弟子失礼了,老夫在此先替他们赔个不是。” 说着荀子就要弯腰作揖,也幸好屋内没多少人,雍月反应也够快,连忙上前制止了他,“这是哪里的话,荀公一番拳拳爱子之心才让人动容,世上哪有如荀子这样替弟子赔罪的老师,应该由雍月先向荀公表达敬意才是!” “雍城公主你也不用安慰我了,什么替学生着想的老师,你看看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哎……”再次想到之前弟子的竖子之言,以及后来旁门左道的语论,荀子就是一阵心梗。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门下的儒家弟子都已经是这样了吗! 连他门下弟子都尚且如此,其他人那边……哎,这简直就是儒门的不幸啊! 面对荀子的愁容,雍月反倒有不同的见解,遂开口道,“越是这样,荀公也就应该越高兴才对啊!” “啊?!”荀子茫然回望。 “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弟子们有错的地方你都已经注意到了,也就是说现在补救还来得及,这总比将来他们犯下大错你却才知道却无可奈何,不是强多了吗!” 这种安慰法虽然听起来新鲜,但是也确有道理,不得不说荀子确实是被安慰到了,心下也不自觉一松,面上也略带缓和。 “小公主你晚上可有事?” “额,没有啊!怎么了?”雍月不明所以的反问。 猫猫歪头.jpg “哎,说来惭愧,自从你提出‘依法治国,依儒治民’的想法后,老夫这颗心就抓心挠肝的,总觉得有一层纱蒙在上面,让老夫我看不清真相,所以……”荀子话没说完,但也知道点到为止,按时看向雍月的眼神却充满了希冀。 被紧盯不放的雍月:“……” 好的,这回雍月懂了,这大爷是想跟自己秉烛夜谈啊!可是荀子大爷你得看看现实啊,我才三岁左右的年纪,你就让我熬夜,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滤镜碎了一地,指指点点.jpg 荀子:不行啊,良心痛和抓心挠肝,我总得选一个,所以……嗯…… 雍月:行吧,你是大佬也你说的算,我认了!
第72章 韩国求援 认命的雍月能怎么办,只能派人给宫里传个话,然后就听话的留在咸阳学宫了。 没办法,她得趁热打铁,忽悠到一半就放下,这根没忽悠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众人都吃过晚膳后,雍月便跟着荀子进了他专用的书房,也就是咸阳学宫的管事单独为荀子在藏书阁准备的房间。 被领进单间的雍月:“……” 有特殊待遇那味了,上一个在藏书阁开单间的还是韩非,但那也是为了工作。现在这个,绝对是吕不韦亲口交代的开小灶,看来他也是很拼了! “请坐。” “谢谢。” 两人安静的入座,雍月的贴身宫女春雁则老实的立在一旁。雍月想到自己也不知道会跟荀子谈多久,便对着春雁吩咐道,“你去外面石桌那边歇会吧,有事我再叫你。” “喏。” 这回屋内便只剩下雍月与荀子两人。 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雍月注意到荀子在春雁出去后,整个人都放松后,心里暗道看来让春雁出去这一步是走对了! 其实雍月想得也很简单,能让荀子如此迫切的开口让自己留下,他想跟自己说的事肯定不简单。而越是不简单的事,也越不能让外人听见,人都怕隔墙有耳,就算是荀子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个耳还没隔墙呢! “抱歉啊,小公主,这么晚了还留你在这。”先开口的是荀子,本来将雍城公主留下就算是他强求,所以他在谈话前先说这么一句也无可厚非。 “荀公,客气了,多少人想要荀公夜谈都找不到机会,如此说还还是我占便宜了呢!”雍月开玩笑似的回应,也让荀子表情舒缓不少。 “公主还是莫拿老夫说笑了,”荀子摇了摇头,亲手到了被茶推到雍月面前,“其实就如老夫之前所言,雍城公主的‘依法治国,依儒治民’的言论,令老夫眼前一亮,让老夫也不禁想要其中深意。但是每当老夫想要深思的时候,老夫就感觉总有一层纱蒙在老夫眼前,让老夫不能对其深究……” “先生有疑?” “有疑。” “好吧,荀公是想问哪一方面?” “老夫想知道,为什么在雍城公主心里,是法家治国,而不是儒家治国呢!既然你都说两家都是一家,为何选法而不选儒,在雍城公主心里儒法到底有何不同?”荀子到底是儒家人,对于儒家的立场还是很在意,所以他才会迫切的想知道儒家到底输在了法家哪里。 “嗯,关于这一点,好说也不好说,”雍月顿了一下,决定以事为例,“这样吧,我给先生讲个故事吧。” “公主请讲。” “某地富家,家主因宠爱姬妾,废除德才宽厚的长子改立姬妾幼子为继承人,并自退将家业交于幼子。长子虽失去继承人之位,但依旧待父如初没有怨言,遂富家心有不忍与幼子相商分嫡子一半家产,幼子心起怨恨杀兄后饿死其父。” 雍月短短几句话便勾起了荀子的火气,令其忍不住怒道,“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人,当真不配为人子。” “事实上,这是真事,”雍月说着摩挲着茶杯,轻笑,“荀公以此为例,如果此案上公,以儒家思想该如何判处。” “死刑!” “荀公,刑是法家的做法,你得用儒家之学来判。” “……好吧,”被雍月不轻不重的怼了回来,荀子也冷静下来,仔细斟酌后愕然发现儒学里面无论那一条都无法做到他心中所想。批判、发文、指责等等,都是他儒家常用做法,但是对于事件中的幼子,他却用其做到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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