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猪叫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别误会,我并没有想过见义勇为,只是因为那猪猡曾经也找过库谢尔的麻烦,单纯看他不爽罢了。 凯尼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皮姆估计是看我满脸伤痕,觉得至少能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嚎叫的声音便也大了一些。 “怎么?你这小矮子也想做这门生意,所以要先从老子这边下手?” “没爹的东西,你也算是子承母业了,你那婊子妈千人骑万人跨的,现在连你这小杂种也要来拉皮——” “咦?” “操!你敢打老子!!我他妈——啊啊啊啊啊啊!!!” 暴力向来是我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没有给他继续喷粪的机会。 回想起来,那应该算是我在地下街的“成名战”,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被十几岁的小鬼揍得满地找牙,这无论在什么年代也算奇闻一件。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层层人群的夹缝里,我看到了凯尼。他将那顶蠢帽子的帽檐向下扯了几下,便转身进了巷子。 那不是通往我们住处的路。 骚乱平息,但我没有追上去。一方面是因为眼下的烂摊子还等着收拾,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清楚,我们的这场同行,终于是走到了岔路口。 我带着那两个小鬼回到了住所,安顿她们睡下后,从柜子上拿出了库谢尔的茶具。 烧水、选茶叶、计时、泡茶……忙碌了两天,在我以为终于能松口气,回味一下那远去已久的悠闲时光时,库谢尔的茶杯——那个我费了老鼻子劲才夺回的关于母亲的念想——就从我的眼前滑落,在那坚硬的水泥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阴沟里容不下半分美好,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总有一天。 那两个小丫头在我这住了几个月,我对带孩子没什么心得,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把她俩打发走。只是,地下并没有什么好去处,那两个小鬼都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那近乎银白的发色也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产物。要是随便将两人打发出去,她们要么会在无人的角落里饿死,要么会为了生存走上成为站街女郎的老路。 在考虑将自己的生存之道传授给她们时,我认识了法兰。 起初只是他不自量力地来找茬,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后,那家伙反而越挫越勇。一来二去他便缠上了我,由于性子还算合得来,我也没跟他计较什么。 一个月后,他给我带来了一条消息—— “哟!利威尔!爆炸性新闻!” “滚,我现在没空。” “啧!别这么冷淡嘛!这次是真的爆炸!说不定有机会去地面生活哦!” “……” 他所谓的爆炸性新闻,不过是地下街哨岗的人员调动消息。能去往地面的通道向来由宪兵把守,附近街区的混混头子不知从哪得来了消息,说哨岗即将调来几个见习的新兵,他们经验不足,或许能成为冲破防线的突破口。 看法兰那喋喋不休的样子,想必是对此十分热切,他当时赖上我,或许正是想寻求一个有力的盟友,以便在合适的时机离开地下。 但无论如何,这个消息着实让我动了念头。 释怀对一个十几岁的小鬼而言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能去地面,我或许就能找到凯尼,把他揍得屎尿横流后再撬开他的嘴,问问他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一声屁也不放就默默离开。 另一方面,如果能把家里的两个拖油瓶送去地面,她们未来能走的路,一定比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要宽广得多。 几周后,法兰说的机会来了。 他的消息还算准确,参与那场暴动的人不多也不少,倒真把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冲出了裂痕。虽然行动最后总体上失败了,但的确有小部分运气好的人趁乱逃了出去。 “大哥哥!快上来!我们一起走!” “利威尔!快!嘶——混蛋!给老子放手!” “喂!法兰!” “……” “……啧!” “走!跟着人群往上走!出去了躲着宪兵!尽量往远处跑!别回头!” “我马上就去找你们!” 那两个小鬼的运气不错,跟着人流在混乱中逃了出去。只是法兰那家伙属实点背,在楼梯口被几个宪兵截了胡,甚至在冲突中挂了彩。 虽然没去成地上,但好在,我们在混乱中甩掉了追兵,后续也没惹上太多麻烦。 这个结果也还不赖,至少把拖油瓶送出去了。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可世道总爱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推入火坑。 没过几个月,我和法兰又在闹市区捡到了奄奄一息的伊莎贝拉。红发的女人在地下的处境更加悲惨,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想必几天后我们就会在垃圾堆里看到她的尸体吧。 那次暴动后,对地面通道的把守逐渐森严,却也有人从中嗅到了利益的味道。商人、混混和宪兵都想从中分一杯羹,几方势力沆瀣一气,开始向阴沟里的老鼠贩卖起阳光。 又几年过去,法兰、伊莎贝拉和我在地下街混出了一些名头,成了附近几条街区的地头蛇。混混头子的生活并不轻松,那两个浅色头发的小鬼早已被我忘到了千里之外。 再后来,我们真的离开了地下。虽然加入调查兵团要整日与疯子为伴,还不时会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但不得不承认,当在蓝天下沐浴阳光时,我确实感到这世界或许并没有那么糟。 更重要的是,那个叫埃尔文·史密斯的家伙好像和我有着类似的想法,在我想冲这恶心的世界狠狠啐上一口时,他似乎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推翻这个虚伪的世界。 既然如此,不如就跟在他身后,看看他选择的道路能通向怎样的未来。 如今,有关地下街的回忆早已模糊不清。脚下,那些交错的足迹杂乱无章,却又隐约让我惊叹于曾经嗤之以鼻的“命运”。将近二十年后,我竟然又踏进曾经的那个路口。 “凯尼,你到底是库谢尔的什么人?”我望着眼前只剩一口气的男人,迫切地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白痴……我只不过是……她的哥哥啊……” 那天的夕阳半死不活,像极了地下街摇摇欲坠的灯火。 凯尼没有瞑目,他将一个盒子塞进我手中,里头装着可以使人类巨人化的药剂,那是他从罗德·雷斯那里顺来的,目前壁内大概仅剩这一支。 做完这件事,凯尼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在看到什么之后逐渐失焦。透过他放大的瞳孔,我看到了身后轻轻振翅的飞鸟。 “……利威尔……阿克曼……是吗?” “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名字是蕾伯蒂·阿克曼……” “请多多指教,利威尔……哥哥。”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蕾伯蒂姐妹的发色本该是金黄色,但因为儿时营养不良且晒不到太阳所以褪色为白金色。 伊柳塞拉因为后来得到了良好的照料头发逐渐恢复金色。 蕾伯蒂由于曾被罗沃夫胁迫,生活条件恶劣、心理压力大,导致发色一直没变回来,于是我们获得了白金美女一枚。(这是人话?) *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写利威尔自述的时候,《恶童》还没有发表,笔者对于利威尔的幼年经历了解也不多。现在修改后加入了部分《恶童》剧情,与伊莎贝拉的相遇也从动画里的描述改成了漫画里的。但由于先前时间线已经定下来了,所以在利威尔的年龄上可能存在BUG。 emmm……就当利歪过得艰苦所以年纪看上去偏小吧……(目移)
第84章 82 醺 蜻蜓点水,最是醉人 850年,草菅人命的伪王政府被调查兵团和驻屯兵团联合镇压,经总统萨克雷决议,剥夺其王权及执政权。一时间,人心惶惶,各个势力蠢蠢欲动,冲突一触即发。 祸不单行,政变当夜,贵族罗德·雷斯在其领地化身为巨型奇行种,并向奥尔福德区发动突袭。 生死存亡之际,调查兵团挺身而出,组织并主导了奥尔福德区攻防战。长期隐姓埋名,以普通调查兵身份守护人类的壁内真王——希斯特利亚·雷斯,于这场战役脱颖而出,与其挚友联手斩杀恶魔。 伪王退位,真王登基,无畏的勇者将戳穿百年的谎言,带领人类书写全新的历史。 奈尔·德克坐在一家小酒馆里,看着眼前这份“新编史”样稿,心情复杂。 外头飘着小雨,他此刻头痛欲裂。 经过一连串的折腾,宪兵团的威望大不如前,他堂堂一个师团长,现在连巡街都要遭人白眼,偶尔还会遇到一些激进的民众朝他扔鸡蛋。 是,宪兵团官僚主义盛行,风气贪污腐败,这点奈尔无法否认。可扪心自问,他加入宪兵团这么多年,就算没能改变什么,却也从不曾同流合污。他本是平民出身,能爬到师团长的位置全靠自己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现在却因旧政权倒塌而被波及,也属实是哑巴吃黄连。 “唉……这鬼天气……就不该答应他们今天出来……”他长叹一口,将那份样稿捏起了皱,一只手无力地扶上额头。 “埃尔文那家伙,遇到他准没好事……” 埃尔文·史密斯,奈尔的同窗好友,现任调查兵团团长,八百个心眼子,脑子转的比车轮还快。曾几何时,他还因激进的行事风格饱受非议,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壁内人人仰慕的英雄。 风水轮流转,今非昔比了…… 奈尔一件件细数着今年以来两人的交集——从带违禁武器进入上流场所,到放任两个巨人在史托黑斯区胡闹,再到发动政变……他逐渐怀疑是不是曾经的自己太过念及旧情,才一直忍到现在都没开枪崩了那家伙。 “你到的真早啊,是最近工作清闲了些吗?” “嗯?怎么还带着‘功课’来了?不是说好这次不谈公事,单纯叙旧吗?” 说曹操,曹操到。埃尔文的嗓音随着渐近的脚步声传来,奈尔直接揉碎了手里那份可怜的文件,强行扯出一抹笑容。不过,在看清眼前两人那副德行后,他的表情从强颜欢笑变成了忍俊不禁,最后又染上了一丝愧疚。 和埃尔文一起来的还有米克,三人在训练兵时期几乎形影不离,关系铁到曾约定一起加入调查兵团。可后来,奈尔因组建家庭选择了留在壁内。虽然如今略显落魄,但他好歹家庭美满、四肢健全,而眼前两人不仅成了老光棍,还一个胳膊缠着绷带,一个腋下住着拐棍,可谓轻伤不下火线。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米克耸了耸鼻子,对他说,“各有各的难处,谁都别可怜谁。” “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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