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惢心扬起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如懿回了个淡笑，看着四阿哥说道：“你先自己待会，娴娘娘先去洗漱。” “好。” 如懿一走，弘历四处闲逛打量起延禧宫的布局。 偏殿看起来似乎重新修整过，他当即猜到，皇阿玛又纳新人了。 “四阿哥！”弘历循声看去，见身后站着一容貌俊美，穿着简单的女子。 这应该就是皇阿玛新纳的嫔妃了。 卫嬿婉小跑过去，确定如懿没有看到，这才俯下身子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方才娴妃娘娘对你说的，比不上其他阿哥贵重，得不到皇上宠爱之类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虽然你生母出身不高，可你一出生就是紫禁城的皇子，只要是皇子就没有不尊贵的。” “即便我们身份不如嫡子尊贵，但也可以通过自己努力，将来做一个优秀的皇子。” 卫嬿婉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贫贱百姓出身，历经磨难却也爬到了皇贵妃的位子，死后还被追封了皇后。所以只要努力，就没什么是不能的。 弘历心头一暖，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 “嗯！”小小的身子充满了对日后的向往。 即便现在见到皇阿玛了，又能如何呢？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不能为皇阿玛排忧解难。倒不如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皇子后，得了皇阿玛赏识，皇阿玛自然会喜爱自己。 正想问面前女子叫什么，可如懿好巧不巧的出来了。 第5章 鸡汤烫死阿哥局 如懿瞥了眼卫嬿婉，尽显鄙夷之色。 当即牵着弘历的手进屋，“哐当”一声关上了正殿的门。 弘历并不知二人不合，在屋里坐正后好奇问道：“娴娘娘，刚刚那个姐姐是住在偏殿的吗？她是哪位娘娘啊？” 如懿一听变了脸色，不悦的回：“是皇上刚封的卫答应。” “她都教你什么了？” “没什么…”弘历知道两人教育方式不同，若说实话必定生事，所以才将卫嬿婉方才的话瞒了下来。 好在惢心及时出现，拯救了手足无措的四阿哥。 “火腿鸡汤来咯！”惢心端着一盆滚出热泡的火腿鸡汤进了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鸡汤很烫，不停往上飘着热气，放下时惢心还吹了吹手指。 “长寿面也来咯！”吹完手指，惢心又赶紧端上长寿面。 如懿轻轻挑眉一笑，开口就是一句极具文采的祝福：“吃了这碗长寿面，长长寿寿的啊！” “好。”弘历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完祝福词，如懿又说回刚才的话题：“你可不许跟卫答应学啊，整日就会攀龙附凤。” “儿臣想问娴娘娘，卫答应如何攀龙附凤了？” “她啊！”如懿边说边将滚烫的鸡汤盛到小碗里，“她居然给皇上的茶里加了菊花！这不是有小心思是什么？” “她啊！只会使龌龊手段！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弘历：啊？？？ 年幼的弘历张着嘴，差点惊掉下巴。 关心体贴皇阿玛也是错吗？ 娴妃不关心皇阿玛，难道是盼着皇阿玛驾崩吗？ 弘历还未形成的是非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被娴妃的这番话狠狠震住。 他发觉这个娴妃并不是简单的女子，似乎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更让他头疼的还在后头。 “来，将这碗鸡汤喝了。” 那鸡汤才刚出锅，连吹都没吹，就直接由娴妃端着，送到了离他嘴边仅一个手指的距离。 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要是被烫一下，起码得恢复整月。 “娴娘娘，这…烫嘴吧。” 如懿一听委屈极了：“娴娘娘只是想让你喝些鸡汤开胃，没想到倒让你不快了，是本宫没照顾好。” 弘历急得抓耳挠腮：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如懿始终端着那碗鸡汤，烫的手爪子都不自在了，还在手里端着。 弘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他从没觉得人生这么艰难过。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多喝一些吧。”如懿不死心，又开始劝了。 “儿臣…”弘历犟不过她，只好伸手接过滚烫的碗。 “啊！”刚端在手里，弘历就被烫的够呛，鸡汤碗应声落地，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如懿几乎委屈到快要落泪，此刻很想寻一个厚实的肩膀。 “怎么了主子？发生什么事了？”惢心听了声响，赶紧进来查看，“四阿哥，您没事吧？没伤着手吧？奴婢喊个太医吧，怎么烫的这样红？” 弘历只想赶紧逃离延禧宫，愣是咬紧牙关将烫伤的手别在身后：“姐姐，我没事。” “娴娘娘。”弘历起身拜别，“儿臣谢娴娘娘好意。今日款待，没齿难忘。” “想来嬷嬷已经在外头寻儿臣许久了，儿臣再不回去她们该着急了。” “好，你回去吧。” 得了这话，弘历连头都没回，马不停蹄的跑出延禧宫。 “惢心…”如懿委屈极了，想用手拂去眼上的泪，却不慎被护甲戳到了眼角。 这下更委屈了，她一股脑的趴进惢心怀里垂泪，边哭边说：“四阿哥是个没良心没教养的孩子，以后延禧宫不欢迎他。” “整个宫中无人喜爱四阿哥，偏偏本宫生了不该有的善心…” “主儿！你说什么呢！”惢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如懿。 如懿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这话可不能说给外人听啊！”惢心急了，屎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 上次陪主子去如意馆，她非听郎世宁说西洋人都是一夫一妻制，回来就羡慕的不行，不停抱怨说哪有女子天生爱当妾。 惢心当时也劝她，说这话跟奴婢说说就好了，可不能叫别人听去。 如懿满口答应，可回过头居然就跟皇上说了！弄得现在禁足延禧宫，生活诸多不便。 这次如懿依旧是点头应下：“好，不跟旁人说。” 只跟皇上说，让皇上看看他的四阿哥是什么德性。 “我会让四阿哥知道什么叫分寸之内。” 第6章 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惢心不知道如懿又在嘀咕什么，只知道昨刚洗的这身衣裳如今沾了鼻涕眼泪，又得重新洗了。 “惢心。” “奴婢在呢。” “你听偏殿是什么声音？” 如懿停了哭泣声，惢心也静下心来听。 卫嬿婉细腻柔婉的声音似银铃摇曳，细水绵绵，一缕一缕流进耳畔。 还伴随着月琴的优雅，琵琶的飞扬。声乐和鸣，余音绕梁。 惢心笑着回：“似乎是卫答应在唱昆曲呢，听着倒是悦耳。” “什么？”如懿皱起眉头，手紧紧蜷在一起面带怒意，“她这不是勾引皇上吗？” 惢心：啊？？？ “这整个宫中，也就她爱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惢心！你跟本宫去教训卫答应！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还没等惢心拦着，如懿已经起身直奔偏殿了。 不巧的是，皇上也在偏殿。等惢心追上的时候，如懿正摇晃着身子行礼。 卫答应的昆曲停了，皇上的好心情也不见了。 雍正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正襟危坐在榻上指责如懿：“朕记得，昨日才将你禁足。” “你愈发没有规矩了，是谁教给你贸然闯进旁人寝殿的？” “皇上！臣妾想问一问皇上究竟是不是一位明君？”如懿正义凛然，愤然瞪着皇帝。 惢心扑通一声跪下了，只觉得自己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卫嬿婉连忙从榻上起身，不由分说就跪在雍正脚下：“皇上！您息怒啊！” 这如懿是活腻歪了吗？居然这么跟皇上说话！ 雍正微微睁开眼眸，一双锐目细细打量起娴妃：“朕勤勉政事，整日为国事劳心，百姓无不爱戴，为何娴妃反倒质疑起朕？” “因为皇上纵容卫嬿婉使用下三滥的手段狐媚争宠！” “哦？何为下三滥？” “唱昆曲！”如懿回答的斩钉截铁，目光炯炯有神，“卫答应为了往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臣妾，臣妾也做不来！” 雍正语气寒冷彻骨：“昆曲是从元末开始盛行，又流传至今的曲种，还是戏曲之母。如此高雅的曲种，自然不是你这种粗鄙之人学的来的。” 卫嬿婉：终于遇到正常人了！ 如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曾经和她一同摇香菇的少年郎终究是不见了。 “苏培盛传旨，娴妃御前失仪，着降为答应，罚抄女诫百遍。” 如懿还不死心，一派凛然：“皇上！臣妾作为延禧宫一宫主位惩罚卫答应狐媚惑主有错吗？” 雍正只觉得，这如懿似乎听不懂人话。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倔强守着自己认定的那套烂说辞。昆曲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至宝，怎么在她嘴中就成了下三滥了。 他懒得再与如懿争辩：“你如今已经不再是延禧宫主位，无权惩罚卫答应。” 如懿被这冰冷的语气伤到心肺，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敢问皇上，昨日您将臣妾禁足在延禧宫，今日又将臣妾降为答应，是皇上的本心吗？” “朕亲自下的旨意，自然是朕的本心。” “臣妾不信！” 雍正手中的珠串停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亲自下的旨意，不是本心是什么？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是挂念着臣妾的，所以才借着看卫答应的名义来了延禧宫。” “臣妾还知道您刚登基，根基不稳，许多事被朝中大臣掣肘，所以才假装不在意臣妾，实则保护臣妾。” 雍正冷冷回了句：“你的意思是在说朕无能？” “朕是天子，若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宠爱，那朕还算什么天子？”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卫嬿婉突然想起大清第一赘婿阿龙。 阿龙和如懿是真爱，所以才将如懿关在冷宫三年。 嘴上说为了保护她，所以大半年没踏足过一次延禧宫。 去冷宫后甚至为了不让人看出如懿是自己真爱，愣是宠爱陷害如懿进冷宫的人整整三年。 阿龙还忌惮阿箬的阿玛桂铎会治水，生怕桂铎控水淹了紫禁城，才不得不宠爱阿箬。 我爱你，所以对你不好。 正因为如懿经历了这种畸形的爱，所以才能说出这话来，卫嬿婉听了并不觉得奇怪。 雍正已经开始穿鞋子了，苏培盛在一旁伺候着。 “回养心殿，朕今晚好好的兴致被人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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