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又尴尬无言了一会儿,一起收了碗筷,好在之后没再有什么肢体触碰,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便也面色如常,不再像上午那般气氛紧张。 尤其是晚上亲爹派人来请——这位在夫子的家属区住了好些天了,不知为了什么,怎么也不肯走。 章渔歌寻思着旁边就是韩夫子家,他也干不了什么事,出门前与马文才说了一声,便琢磨着这位财主是不是又要发善心了。 萧复前些时候损失了大笔钱财,虽然这些年养三个孩子的花费不止这些,可怎么说呢……这个长女在他心里存在的只是一个利用价值,如今在她身上砸了这么多花费,想起来着实心痛,因而好些日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可他身为侯爷,洛阳那边还有公主妻子,再加上他有了那个想法,就不能不顾皇宫里的老丈人,所以不可能在钱塘郡这边待太久,过几日必须得回去,只是在回去之前,长女的想法要先搞定。 再加上他又得到洛阳来信,说是丽妃这些年一个孩子也未曾怀过,虽这十几年来恩宠不少,可人总有衰老的时候,届时色衰而爱迟,膝下又没有一个孩儿保障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想来,她该不会拒绝自己的想法才是。 毕竟等老皇帝一走,她过得可就是那凄惨的日子,可要是跟了自个儿,有这么大个女儿在跟前,即便到时候没有帝王恩宠,可有孩子和没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因而章渔歌一过来,他就开始抚桌痛哭:“我儿,爹爹要回洛阳了,这心中着实舍不下你!” 瞧他哭得这一脸鼻涕一脸泪的模样,章渔歌可舍不得去糟蹋自己的帕子,顺手扯过门口架子上搭的也不知是不是抹布的玩意儿,往他脸上一糊,敷衍道:“那爹爹您一路走好啊!” 玄首死了,可一二三还活着呢。 因而听了她这话,这会子正在屋子里守着的玄三“啊呀”一声,悲咽道:“多年骨肉分离,大小姐与侯爷终于相认,属下心中着实感谢,若是姨娘还在……” “罢了,往事休要再提,她当初怀孕之时便爱多思多想,生了孩子之后又想不开……哎!”萧复无奈的叹口气,“好在当初有好心人路过将她救了起来,我儿,爹爹犹豫再三,还是要将你姨娘的下落说出来,免得你思念亲娘,却又不得孝顺。” 章渔歌:“……” 来了! 这货认自己这个便宜女儿,果然是为了亲娘! 我的妈,看来他已经知道亲娘是谁了呀?难道真像那玄首所说,他也打着什么里应外合的馊主意? 章渔歌面露微笑,听完亲娘的遭遇后,早已泪洒衣襟:“呜呜呜!娘原来过得这么苦的吗?啊呀!竟然进宫享福去了?真好!” 她一脸“我此生已无憾事”的表情,诚恳道:“爹啊,就像为了保证你如今一家五口依旧和睦的模样,我不会去洛阳打搅你一家人。我娘那边我也不会去,你放心,女儿此生不入洛阳,即便因不得已的缘故去了,也会当做不认识你的!更何况皇宫内院女儿进不得,从此后,我便当个爹死娘改嫁的孤儿吧!” 萧复:“????” 爹死娘改嫁的孤儿…… 孤儿…… 她还感叹一声:“不能打搅亲娘现在的美好日子,也不能扰了亲爹的安眠,我可真孝顺!” 说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复:“!!!!” “渔歌!” “渔歌!” 他连喊了几声,章渔歌都当没听到,气得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摔碎。 而后看着玄三:“我们明日下午便要走了,你明日上午去找她,就说她若是愿意跟我走,我愿意向韩夫子出一笔钱,带她入京享受荣华富贵!” 玄三:“是!” 次日,从早上等到中午,萧复在山门口焦灼不已。 复国大业一刻也不敢忘,萧复已经隐忍到如今,再过几年便是不惑之年,心中本就已忍耐不住,可老皇帝戒心重,别说是女婿们了,便是亲女儿都不会给出太多信任。 因而如今见契机出现,他又如何能坐得住? 再说了,价值十二万两金的东西都给了出去,若是这便宜女儿拉拢不到身边,那些财物岂不都是白给?更别提自己私底下损失了多少人手了,便是那暗中往洛阳输送消息的地一也消失不见,想来也遭了长女的毒手,这丫头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 但想着对方如此爱财,想必区区十二万两金填不满她的胃口,若是许她以后荣华富贵甚至公主尊位,想来她也不会拒绝,如今这般……不过是拿乔罢了。 只心里怎么想没用,章渔歌就是连个影子都没露。 又见时辰不早,再不走怕是赶不上晚上在驿馆借宿,无奈,萧复只能含恨离去。寻思着回京再与其他人想想办法,想来这死丫头比较记仇,还得好生哄一哄才行。 - 碍眼的走了,章渔歌瞬间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 如今可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所以当祝英台提出一起交钱住“单身公寓”的时候,她也就没有拒绝。 尴尬这种事,总是会随着时间退却的,再加上她还真没有什么故意的意思,且还和韩夫子说好,又交了一大笔的住宿费,便和祝英台快快乐乐的搬了家,和便宜弟弟当起了邻居。 没错,渣爹来是一个人,回去还一个人,剩下的一儿一女压根儿就没有带回去的意思。 因而等到马文才晚上回来,手里还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活兔子打算给她做赔礼时,进屋后瞬间傻眼了—— 人呢? 他那么大一个女扮男装的室友呢? 哪儿去了? 待揪住隔壁的梁山伯一问,马文才脸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心里还有些委屈。 当了这么久的室友,怎么搬家也不说一声! 他……他还给她带了一只小兔子呢! 所以当章渔歌回来拿忘了的几本书时,见到他在门口一副要哭的模样,将脑袋伸了过去,“马兄,你怎么了?” “你怎么突然搬走了也不与我说一声!”马文才凶巴巴的,“我,我上午脑子糊涂了,还给你带了兔子作为赔礼……” 他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凶,很没有风度,因而话语又软了下来。 章渔歌倒是没发现有啥,好声好气道:“我打算跟你说的,只是你人不在,再加上英台也决定搬走,我便打算与她做个邻居,也方便一些。” 马文才:“……” 她走她的,干嘛怂恿你! 可这话却是不好说的,只能“嗯”了一声,“这是送你的。” “多谢马兄!”章渔歌眉眼弯弯,“正巧我和英台明日要请同窗们吃饭,这个兔子便用辣椒炒了,想来也香得很!” 马文才:“????” 马文才面色微变,“这个不是……” 话没说完,梁山伯就走了过来,接过了兔子,“这个我会杀,明日我去,正好我那边也有一只,到时候一起杀了,能凑两盘菜。” 章渔歌现在有钱了,也不抠搜,进屋后将书本抱走,“那马兄,我就先走啦!” 搬了大半天了,累得慌,现在就想赶紧洗漱然后睡觉。 马文才看着她的背影,踹了一下柱子,也气冲冲的关了门上床。 “走就走,我一个人睡觉还不会被吵醒!”他哼了一声。 只是到了半夜—— 人有些烦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给他养成了没有动静就睡不着的习惯,现在说走就走,看来自己也没多重要! 不是说心里爱慕他的吗? 连睡觉都要喊自己的名字,现在倒是毫不留情了,难道说……他面色突变,难道她移情别恋了? 这可不行! 他掀开被子爬了起来,虽然他没有别的想法,可到底俩人当了几个月的室友,她脑子又不是很灵光的样子,万一是被哪个给骗了,对个女子来说,被骗了心,属实是太惨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企图骗她! 也是绝了,他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张哲与韩康说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而后以没表明身份的表哥去见她。 “……当时姨母担心你,可你那么大一个孩子,也没有人手护送,再加上那边的人看得严,她只能匆忙之时将信给村中的一个少年,叫他找机会送到张家。” 张哲眼神沉沉,“我娘本来想找个机会将你接过来,可是后来没多久,她就中了毒,后来查清……是你爹下的毒。” 说着,他看了过来,“当时我也年幼,没有本事护住娘和你,只能留你在章家受苦,后来我长大,嫡母为了将我早早分出去,便允了我想要求娶你的想法。” “渔歌,你爹他不是什么心善的人,不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信!” 章渔歌满脸震惊,好好的消化了这里头的事情,合着前夫哥真是哥啊! 表哥的哥! 这么一想,她也就释然了,“多谢表哥曾救过我。” 不论他的想法和行动好不好,原主也曾经给这位表哥割过喉,认真算起来,这位表哥也挺不容易的。 张哲“嗯”了一声,“如今他认了你,想来不会再来害你,你……”他有些迟疑,“我要走了,你待在山上,可能比去洛阳被他算计要好。” “你是要去报仇?”章渔歌想了一下,不由的问道。 她心里有些发虚,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张哲的亲娘还真是遭了她们的连累? 啊呸!坏蛋是萧复! “嗯。”张哲点点头。 “你等等我!”说到底虽然韩康很疯批,可这位前夫哥可没害过她,她急急的跑入房内,吃力的搬了一个箱子出来,“这些你拿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说得是真的,那……姨母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在,这些你拿去,出门在外总要用钱,你也只是个庶子,想来也分不到许多。” 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的。 可那能咋办? 就当还债了! 占了人家的身子,也不能说什么事都当不存在的,再说,张哲刚上山的时候,与韩康也是切切实实的救过她一次的。 张哲打开看了看,见都是金子,笑了:“我用不着这些。” 章渔歌想明白后就放下了,反正这也是从亲爹那里讹来的,就往他手里塞:“拿去!别叫我担心,我……” 话没说完,马文才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他气坏了! 死扣死扣的,与他一起时,吃一块桂花糕都不想给钱!! 结果大半夜的,竟然将这么一大箱子的金子给外头的野男人!!!
第39章 心中嗷嗷尖叫 章渔歌:“……” 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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