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将沾了茶水的帷幔,重新挂了回去。 思索片刻,还是一把将她扯下,直接丢在炉子里面烧了。 皇贵妃娘娘,臣妾就先走了,臣妾这身衣裳实在是不得见人,趁现在还是半夜。 刘华对身旁的讷亲吩咐: 叫御前侍卫负送到她回去,切记要抬着轿子。 就说惠妃照顾皇上辛苦,静和公主却哭闹不止,皇贵妃心疼她,就要她先回去了。 沈眉庄重重拉住刘华的袖子,盯着她眼睛说道: 让温太医好好照顾熹贵妃所生的两个孩子,皇上病去,熹贵妃毅然殉情。 该追封的也要好好追封,绝对不能让嬛儿的两个孩子被人看轻。 刘华自当答应,沈眉庄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端庄大气,少了癫狂之像。 淡淡的擦了擦脸上的血,一脸平静的出了养心殿。 仿佛是被狂风吹折的菊,但她仍然遗世独立。 自身风华不变,在狂风中被折,但仍然护住其他。
第425章 君妇悲与无 小厦子,传四阿哥立刻入宫。暂先封锁皇上驾崩的消息,等四阿哥入宫以后再行宣报。 说完,刘华便一个人坐在胤禛床上开始哭,一边哭着,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 断断续续的,再配上本就赤红了的双眼的,清瘦的身形,实在像是死了丈夫郁郁的寡妇。 【宝郡王府】 王爷!皇阿玛身旁的首领公公夏公公来了,还有咱们额娘身旁的云公公。 听到管事的话,弘历喜不自胜,他知道终于是成了。 现在的天气,还有余热,弘历披着一件寝衣,将富察。环莺从睡梦中扯醒。 弘历扯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随即记吩咐道: 开大门迎接,全府上下准备好丧服。 切记要把咱们的儿子保护好,爷先入宫。 富察。环莺紧紧攥住弘历的手,低声叮嘱道: 王爷,可一定要听额娘的话。您不是说过额娘跟安嫔娘娘关系不浅,想必是不喜欢五阿哥的,您这位子肯定是无忧的。 弘历明白,重重点头。只要上了玉蝶,他就会销毁李金桂所有的信息,刘华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佟佳。佳慈。 大清的皇贵妃,自己高贵的生母。 啊,皇上呀,皇上呀。 刘华哭天抢地的哭着,礼官江曾云则是捧了胤禛的遗照跪在床下。 弘历一进来便看见那明黄色的诏书,就知道这下子自己可是正当得位。 轻轻嗅了嗅这屋子里的血腥味很足,但他丝毫不在乎。 他不在乎他的皇阿玛是怎么死的,他只在乎自己的额娘会将他推向那个位置。 弘历立刻问跪下,对着刘华说道: 额娘好,请您节哀,不要哭坏了身子,儿子还要多加来指教呢。 刘华自己不想揽权,弄了这么久,今天这么的劳累,早该退休放假了想。 况且还有宜修,宫外面的费扬古还没死呢。 自己如果敢揽权,宜修和自己未免要斗一场。 这就没有止境了,可不是刘华想要的生活。 立即对弘历说道,等一下就去请景仁宫江得了头风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哪怕身子再也不适。 皇上去了,她总是要出面的。过几天发丧的时候,皇后娘娘要一直在外面宗室问起来就说,你的皇位是皇上找过太后与皇后商量的,大家都知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不用了,本宫来了。 绣夏与染冬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宜修,在看见跪着的众人时,宜修身子浑然抖了一下。 宜修的眼睛与刘花的眼睛一致,全部都是赤红。 但却又不一样,她总是带着几分真情。 她对胤禛还是爱的,只不过恨和对权势的渴望胜过了这份爱意。 这与齐月宾不同,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幕后黑手、点头下指令的到底是谁。 但她恨胤禛却不及爱的万分之一。 宜修此刻已经换上了丧服,颤颤巍巍的掀开床幔,看到了里面的胤禛。 终归是多年夫妻,她倒留下了真的眼泪,哪怕现在眼睛已经将近半瞎,但仍然不顾及。 皇额娘还请节哀。 宜修面上哀痛,将手中碎掉的双镯放入了胤禛的手里。 自她从景仁宫出来,这些玉块就一直握在手中。 这些玉块是她后面苦苦寻找的,但其实已经拼不出玉环了,用金镶玉也不能修复,实在是碎的太厉害。 她将胤禛的手展开,一不小心看见了指甲里面未被清理的血迹。 浑浊的双眸瞟了刘华一眼,她虽然不出景仁宫,但外面的事情大抵是知道。 更何况刚才还碰到了因皇上驾崩,伤心过度而晕厥的安陵容。 周围站着的御前侍卫,也并非自己记忆中相熟的那些高门子弟。 今夜养心殿中发生的一切,她都已经明了。 叹息一声说道: 由本宫亲自来为皇上梳洗吧!对了,皇上当初在雍亲王府里面取的嫡福晋的墓太小了,容不下皇上这位九五至尊,将她的墓扩一扩,也不必封什么太后了,只仅是追封为皇后吧。 皇帝你有的是孝心,就为你皇阿玛新建一个陵墓,等哀家百年之后就陪她一起丧在那里。 额娘的意思是……” 弘历转过年,看着刘华,刘华望了一眼那碎掉的玉镯,过去的总不会再回来,也算是一休的一桩心事。 不用顾及你额娘,你额娘本来就是个妃子,葬在妃陵就行了。 那可不行,额娘,你也要是太后。儿子会为你单独修建陵寝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您可选一位宫妃和您合葬,您百年之后也不会太孤单。 弘历可不会把刘怀葬在妃陵,这可是自己的额娘,大清的圣母皇太后。 刘华也不欲多加争辩,上眼皮下眼皮,两个打架的厉害。 刘华没多加思虑,便就昏了过去。 沈眉庄的轿子抬到了承乾宫门口对面,永和宫中一直翘首以盼的东篱就全然明白了。 伴着月色,让采菊照顾好永和宫中的胧月公主,自己便带着两个心腹宫女来到养心殿照顾刘华。 宜修让人扶着刘华出去睡,自己则是严肃地指挥着胤禛的丧仪。 叫人打过热水解下胤禛的衣服,轻轻擦拭着这具已经衰老的身躯。 往事越于眼前,蓦然回首,只剩下双方苍老的面容。 愁苦相互防备了近30载,为他最后擦拭脸庞的,终究是自己的妻子,哪怕是厌恶的想要废除的妻子。 宜修没有嫌弃胤禛这具身体,让他全身的衣服解开。 却发现里面是一件质地极老的寝衣,这是两套。 他单日会穿另一套,双日才会穿这套,但今日是单日。 哪怕日夜精心呵护的衣服,也终究会坏。 宜修觉得胤禛身上这件寝衣,由她姐姐亲手织就,绘图的寝衣是多么的碍眼。 在临死之前,胤禛如果想起自己最爱的女人,肯定是没有甄嬛的,只有姐姐吧。 可惜自己就如他说的那样,蛇口佛心,哪怕死后也不能让他如愿。 宜修第一次带着高傲的神采,将自己的玉镯拿了回来,或者说是神色激动的抢了回来。 拿出一块帕子,将他们紧紧地包住,放在了自己心口。 捂了好一会儿,以后直到玉石都泛上暖意,才苦笑道: 这玉石也能捂着暖,皇上的心怎么捂不暖了? 小宜做了这么多,从贤妻良母变成了恶毒的疯妇,终究还是找不到原先的四爷了。 至少能够流于表面,叫本宫小宜的四爷。” 染冬看到这样的宜修,心里像被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拙劣的安慰道: 太后娘娘,您何必呢?最后陪着皇上的,还不是您吗? 您现在可是大清的母后皇太后,谁都越不过您才是熬了这么多年,终究是熬出头了,您应该高兴才是。 宜修将浸了水的帕子扔下,吩咐道: 你们给先帝整理吧,哀家就看着。先帝跟本宫已经是相看两厌,哀家为什么要记着他的好,他早就不是四爷了。 哀家于他剩下的就只有独守空床的凄凉寂寥。将纯元皇后的所有东西都搬到她的陵寝里面去,先帝那处不能留下一件,这是哀家的报复,并非嫉妒。 奴婢知道了,太后娘娘。 染冬恭恭敬敬的捡起宜修扔下地的帕子,宜修就是喝着刚上来的茶,闻着那扑鼻的茶香,冷眼旁观着胤禛最后的尊容。 十六为君妇,环镯朝夕见。 十七长姐来,红妆惹人妒。 廿三失子疼,寒雨凉此心。 四旬才为后,容颜老凄凄。 往事甚难忘,今情难可忽。 帝王多薄情,汝为何故苦?
第426章 丧仪 小厦子手中鞭甩三下,众人皆行跪拜大礼。 待人起身之后,恒亲王一马当先的发言: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死的蹊跷,不知可留下诏书否? 刘华知道他是搞事的,可关键他只是个老五而已,怎么也轮不到他。 宜修冷笑一声,扶着被重新召回的剪修,看着站起来的恒亲王。 哀家倒不知恒亲王你有异心。 恒亲王面红脖子粗的反驳道: 皇后娘娘慎言,您被幽禁于景仁宫长久,怎能知道外面的是非? 恒亲王说差了,本宫只是暂撑凤印,皇后是因头昏发作,在景仁宫安养。 闭门也只是怕别人吵了她的安宁,她终究是皇上新封的皇后,也是四阿哥的嫡母。 刘华肯定要力挺宜修,让宜修跟他们对轰。 皇上尚留有遗诏,恒亲王如果不信,本宫可与你一观。 况且四阿哥登基理所应,太后娘娘也甚是慈爱,缠绵病榻之时,诸位皇孙却仅诏他一人。 恒亲王满目都是嘲讽之色,四阿哥什么出身他最是清楚。 皇贵妃莫是在说笑不成,四阿哥不过是一宫女所出,皇上仁慈才叫他养育你膝下他,怎么会有相差六七岁的母子? 皇家玉碟上写什么就是什么,恒亲王倘若是存疑,可自己长一副眼睛亲自去看一看,问一下礼官。 若是没有长眼睛,那哀家也就无法了。” 恒亲王冷哼一声,仍旧辩驳道: 皇兄倘若真的喜欢四阿哥,就不会将他养在圆明园十几载。 况皇兄宠爱那个宫女,还被皇阿玛斥责过。 那宫女生的甚为丑陋,皇兄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登基为帝? 如果论起讲根据,刘华还没有惧过谁。 为帝者,当要贤明。先帝是贤明的君主怎会因个人喜好而定后继者之位。 先帝夙兴夜寐,唯愿国家太平百姓安康帝。 四阿哥爱民如子,理应承担大位。 慎贝勒出队力挺道: 皇贵妃娘明事理,臣弟也如此认为。 皇兄多位皇子之中,大多年幼,三阿哥已经除了黄带子。 自当只剩下已经是宝郡王的四阿哥,承继大统。 恒亲王还欲再言,弘历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他瞬间有些畏惧。 心道这个小子怎么气势如此危重? 宜修不愿意众人在吵吵闹闹,直接说: 道我们有遗诏,皇贵妃将遗诏拿出来吧。 刘华让东篱在一个檀木盒子里,取出的那明黄色的圣旨。 自己说是捧着那道圣旨递给了宜修,宜修非常认同刘华的识趣。 清了清嗓子,开始读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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