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伊拉拉抬眼,“你说的对,威克汉姆先生。” 她泪眼婆娑,落入朦胧视线的便是威克汉姆完美无瑕的面庞。 身着红制服的高大青年,体贴地掏出手帕,递给伊拉拉。 “我还要感谢你的姨妈和表哥,”威克汉姆脉脉开口,“若非他们把你带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梅里顿,我也不会碰见我人生中最大的惊喜,福尔摩斯小姐——” “伊拉拉!” 今夜注定威克汉姆是讲不完台词了。 舞曲结束,威克汉姆的背后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扭过头,就看到福尔摩斯小姐五大三粗的表哥隆隆走了过来。 “你看到宾利小姐没……你怎么哭了?” 莱德利表哥完全没把威克汉姆放在眼里,他话说一半,见伊拉拉正拿着手帕擦眼泪,不由得拧起眉头。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莱德利表哥训斥道,“这可是在公共场合!你这般丢人,害自己嫁不出去也就算了,可别给我丢脸。” 伊拉拉闻言,不由得瑟缩几分,她情不自禁地向威克汉姆的身后靠了靠。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威克汉姆的眼睛。 “对,对不起,”伊拉拉委屈地啜泣道,“我只是太想家了。” “你想家?!” 莱德利表哥看她这幅模样就来火,听到这话更是气恼:“难道我和妈妈没照顾好你吗,你这幅样子,让我怎么给你的兄长交代?” “我,我不是有意的!”伊拉拉慌乱地哽咽出言,“我错了,达利表哥!” “你——” 一个“达利表哥”,终于戳炸了莱德利·德尔贝的火气。 他真是受够了自己这个怪胎表妹了,莱德利强壮的身躯前跨一步,恶狠狠地朝着伊拉拉:“说过多少遍——我不叫达利!” 拔高的声音,让周围的人纷纷扭过头。 威克汉姆站在一侧微微挑眉。 耐心等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威克汉姆才保持着体面挺拔的姿态,无比绅士地伸手,将伊拉拉的玲珑身段拉到身后。 就像是从恶徒手中拯救美女的英雄,他保持着冷淡又礼貌的语气,压低声音:“先生,宾利小姐就在舞池另外一边,你不会想让她看到这样的场面。” 提到宾利小姐,莱德利表哥才勉强收回怒气冲冲的表情。 “你们福尔摩斯家,一个两个都是怪胎,真是受不了!”撂下狠话之后,莱德利深吸口气,直接将吓坏的伊拉拉丢在原地,转身去找宾利小姐了。 威克汉姆转头,看向拿手帕捂着脸偷偷哭泣的姑娘。 她低着头,盘发上的绿宝石绚烂璀璨。威克汉姆可没说谎,这宝石确实让他挪不开眼睛。 “我,我真是受不了了,”伊拉拉啜泣道,“我好想离开这里。” 威克汉姆在伊拉拉·福尔摩斯看不到的地方,扬起了笑容。 她想走,这不是更好吗? “请别伤心,福尔摩斯小姐,”于是威克汉姆温言宽慰,“就算不能离开,也许你可以到梅里顿来散散心……至少我会陪同你。” 伊拉拉的哭声猛顿,她抬起头来。 哪怕是含着眼泪,那双眼睛也是那么明亮,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真的吗,先生?”她的眼中饱含憧憬,“你会陪我吗?” 威克汉姆郑重地点头:“明日刚好几名上校邀请我去打牌,你若是不介意,可以一起来。” 好啊! 伊拉拉在心中欢呼一声,再多几句台词,她都要装不下去笑场了! 甚至刚想设局,威克汉姆就主动提了打牌…… 伊拉拉心中迅速有了大概。 她飞快抹去脸上虚假的泪水,勉强扯起笑容:“我当然不介意,你说得对……在梅里顿遇见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这可不是假话,说到最后,伊拉拉的双眼熠熠生辉。 ………… …… 回到内瑟菲尔德庄园,她第一时间找到了书房内的詹姆斯·莫里亚蒂。 青年还在挑灯对账,听到开门声,昂起头,扶了扶镜框。 “今夜的舞会怎么样,福尔摩斯小姐?”他问。 怎么又从“伊拉拉”变回“福尔摩斯小姐”啦,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男人就是小气。 伊拉拉撇了撇嘴,但也没纠正,而是直奔正题:“乔治·威克汉姆约我明日去打牌,这么巧就有牌局,是你提前布置好的吗?” 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合拢账本。 “当然,”他毫不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你亲口恳求,我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那你找好了出老千的人选?”伊拉拉又问。 “出老千?” 莫里亚蒂镜架之后的蓝眼闪过惊讶之色。 他凝视伊拉拉片刻,而后蓦然失笑出声,俊秀的青年浅浅勾起嘴角,仍然是一副近乎乖巧温顺的模样。 “福尔摩斯小姐,”莫里亚蒂温声开口,“你恳求我,自然是由我亲自坐上牌桌——而我加入游戏,从来不会作弊。”
第13章 福尔摩斯小姐将运气送给了我。…… 转天上午。 伊拉拉应邀来到梅里顿,见到威克汉姆,还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她抓紧衣角,很是期待:“我,我还没打过牌呢,不要紧吧?” 威克汉姆见伊拉拉脸红扑扑的,又双眼清亮,不禁扬起鼓励地笑容:“新手往往有新手运气,何况不想打,一边旁观也好,不比你在那个庄园里自在?” 伊拉拉拼命点头。 不说别的,她可不愿意被宾利小姐拉着左一个达西先生、右一个达西先生,听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进门之时,威克汉姆还耐心地安抚伊拉拉,生怕她紧张。 “请放心,主家福斯特上校你在舞会上见过,我的几名同僚也都生性开朗,哪怕不打牌闲聊也决计不会冷场,至于——” “——怎么又赢了,詹姆斯,你运气这么好?!” 二人步入福斯特上校的客厅,就听到一阵唏嘘感叹之声。 几名红制服正围在牌桌边,连福斯特夫人和她的女伴也好奇上前。只见牌桌上,坐在军官对面的,是一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瘦削青年。 他听到军官感叹,只是露出乖巧般的笑容。 “不是运气,”他说,“只是我善于计算。” “啊。” 伊拉拉摆出惊讶的模样,拽了拽威克汉姆的衣袖:“这是宾利先生的会计呀,他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时,伊拉拉还朝着威克汉姆凑了凑。看似说悄悄话的无意识小动作,却尽显亲昵和信任,让威克汉姆很是满意。 但与此同时,他也没错过伊拉拉提供的信息。 一听到是宾利先生的员工,威克汉姆隐隐起了与之较劲的意思。 “小赌怡情,”威克汉姆与伊拉拉一同上前,“我来看看。” 刚好一局结束,输家下场。伊拉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纸牌,不免露出担忧之色:“是卢牌呀,要不然还是算了。” 十九世纪的英国,自上到下都流行赌博。卢牌是从法国传来的纸牌游戏,在贵族之间很是流行。可不是威克汉姆口中的“小赌”,动辄输赢上百英镑,是常有的事。 威克汉姆闻言,下意识地拽了拽自己磨开线的衬衣衣袖。 要是卢牌,确实不适合现在玩。 就在威克汉姆想放弃时,听到伊拉拉脆生生的音色,牌桌另外一端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抬眼。 “福尔摩斯小姐,”他流露出的意外恰到好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这位……是你的男伴吗?” 伊拉拉故意低了低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 莫里亚蒂莞尔:“原来如此,怪不得达西先生对你青眼有加,你却无动于衷呢。” 威克汉姆微微挑眉。 莫里亚蒂的视线始终落在伊拉拉身上,温声道:“既然是你的男伴,我会客气一点的。” 他温言细语,却让威克汉姆失笑出声。 先是提到达西先生,就叫威克汉姆略感不爽了,又紧盯着伊拉拉不放撩狠话——这可是他的女伴,这是什么意思? 区区一名会计,居然挑衅他。 威克汉姆全然忘却了自己也只是管家的儿子,心中最后几分犹疑一扫而空。 他枉顾伊拉拉的警告,坐在了莫里亚蒂对面。 “我来顶上,”威克汉姆笑得英朗灿烂,“话别说的太满,先生。” “请。”莫里亚蒂开口,还对着伊拉拉眨了眨眼。 威克汉姆的表情立刻变得僵硬。 伊拉拉……伊拉拉险些没能绷住表情。 这家伙,蔫坏啊!她还担心威克汉姆被自己假模假样这么一劝,真就不参与赌局了。结果倒好,莫里亚蒂请飘飘飘两句话,威克汉姆立刻上头。 还是男人懂得男人。 伊拉拉坐在威克汉姆旁边,认真观摩起来。 妈妈教过伊拉拉几个赌博的把戏,以及出老千的原理。虽然之前没接触过贵族的游戏,但几个十九世纪的纸牌规则大差不离。 莫里亚蒂深谙赌徒的心理,乔治·威克汉姆往桌上一座,连着两局赢家都不是他。 其中一局甚至叫威克汉姆赢了,伊拉拉可没错过莫里亚蒂故意不叫牌的神情变化——那个时候他明明有赢面的。 略输一点小钱,却让笑容重新爬回至威克汉姆的脸上。 到了第三把,头两轮发牌,莫里亚蒂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似乎拿到的牌很是糟糕。 牌局上的变化,又叫几名输惨了离开的红制服凑了过来。 连福斯特上校都不免过来瞧了一眼。 “哎呦,詹姆斯先生,”他绕到莫里亚蒂身后看到牌面,忍俊不禁道,“看来你的计算能力,要输给我这位新中尉了。” 这自打进门来,听到军官们喊莫里亚蒂都是“詹姆斯”,连梅里顿民兵团的上校都是如此。 并且听上校的口吻,似乎是认识莫里亚蒂许久。 伊拉拉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他在陆军也有认识的人,得转告迈克罗夫特才行。 威克汉姆听到上校这么说,笑容更加真诚。 “我可没有会计先生如此高超的计算能力,”他故意选择用职业称呼莫里亚蒂,“也许是福尔摩斯小姐的新手运气帮助了我。” 说着,他扭头看向身畔的伊拉拉,一双剔透的眼睛含情又温柔。 “谢谢你,伊拉拉。”威克汉姆压低声音,“有你在身边,我自信许多。” “……” 救命。 你别说,顶着一张堪比精灵王子的脸这么说话,就算是胡话,也是怪好看的! 连伊拉拉都觉得美丽,那原作里达西小姐和莉迪亚会上钩,似乎也合乎情理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年轻男女之间的“火花”,偏偏莫里亚蒂不识趣。清秀的小会计扶了扶镜框,很是认真地附和道:“也许我也需要一些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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