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感度8会关心我和阿蒙的感情状况,会在与我频繁见面后对我解释前段时日她为什么会躲着我吗?会说从前那些花里没有帕蒂沙兰是因为我会将它们送给阿蒙吗? 会在自问自答“是我疏忽了,听信一面之词”后,赠送我一堆帕蒂沙兰表示自己的歉意吗? 谁家的好感度8会这么做? 还是仙灵的8比人珍贵? 我此刻在娜布心中与路人无疑,又偏偏在她的表现里,我们已经可以无话不谈。 「好感度没有物种歧视。」系统作出声明。 “你想告诉我什么,玛莉卡塔?” “去问阿蒙吧。”她为我摘下了一篮花,紫红色的帕蒂沙兰和如夜一般蓝的睡连里点缀着其他,“他对我的容忍度已经抵达了界限。我无意成为他生命再度流逝的推手。” 这篮花,她说只赠予我,阿蒙不会喜欢帕蒂沙兰,就算是点缀我的帕蒂沙兰。 她说得对。 我对这些远古魔神的认知基本上靠对方的灌输,能不动脑就不动脑,但阿蒙的不高兴是根本不用费力气分辨等待他的灌输的。 他看见这久违的帕蒂沙兰,已经明了花之主想要传递的信息。 好在,我对花朵里包含的心意不算在意,提着这篮子花也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我说那些花的味道我不喜欢后,娜布应该是从花的耳目里听闻了,第二日便出现,给我递来了她的帕蒂沙兰。 并解释:“前些日子在摸索帕蒂沙兰的口味,慢待了你。” 所以如今的帕蒂沙兰对我而言可以列入食谱,当做主食后的零嘴。 …… 确实不是很正常。 跟阿蒙相处多了,这种用花当做耳目的事,我竟然觉得还正常。 反正,最变态的无非是与花朵共感,体会一下被我嚼碎的感觉。 …… ……… 我将吃了两朵的花递到阿蒙面前,突然神情肃穆,他以为我要说点什么,全神贯注的听。 我说:“阿蒙,你对这方面很有经验,那帮我看看这花上有没有跟玛莉卡塔共感的科技。” 很有经验的、确实做过这样的事的魔神连检查的动作都没有,直接给出了结论:“没有。” 那么至少在这点上,娜布比阿蒙要收敛一些。所以,她会是哪里不正常? 「默认了吗?」 「不默认,我要怎么说服她会对一个路人和颜悦色,表现亲昵。」 看在阿蒙的关系上? 娜布对待阿蒙的态度更多是无视。 好在其后,阿蒙就给我解释了仙灵和他的区别。 仙灵就算是归类于魔神,在魔神中亦属于奇特的一种,魔神的基本属性是爱人,广泛的去爱人这个群体。 仙灵自然不能免俗,然而,作为曾经引导人类的伟大种族,仙灵的爱一旦具体到个体身上,就会逐渐失去形体和力量,只留下一具空壳。 爱情,是仙灵一族的穿肠毒药。 而娜布玛莉卡塔,花的女主人,是仙灵一族,理论上来讲,她对具体的人的爱,都不会也不能越过危险线。 这不妨碍好感度8在她的观感里确实只是路人。 在阿蒙、花神和系统之间,我会坚定的站在与我性命息息相关的系统这边。 吃软饭要端正态度,系统何尝不是我最大的软饭。 “你在试图隐瞒一些事,阿蒙。娜布对待我的方式和她真正对我的情感无法对应,你知道答案的,不是么。” 这应当算是我跟阿蒙的第一次吵架,不激烈,没有愤怒得互相给对方种下诅咒,肢体和言语上都没有冲突加剧的余地。 阿蒙只是沉默。 他抗拒对我吐露答案。 全过程,他自我挣扎的全过程,甚至都没有超过三分钟。 “玛莉卡塔可以称作先知。” 对他而言,这三分钟或许太过漫长,他说出口时都有些如释重负。 他说出口后,也不准备给我留足思考时间,快速的略过话题,为此,他有意做了些我一定会阻止的事。 如他所想,我用手挡住了他凑过来的面孔,没让我的这个夜晚过早的被他拖入情欲之中。 思绪稍又抽离,又会被手心里细密的啄吻打断。 直到我放弃对“先知”的思考,他才恢复正常……他的正常也没多正常。在两个人独处时,大都是黏黏糊糊,很少有不存在肢体接触的时刻,十指相扣和被揽住腰肢,我总得选一个。 这软饭吃的可真是工作量巨大,想放下碗不吃了,阿蒙又不肯。让他退一些,他也总是退了两三步又走上前来。 不能谋杀他的情况下,我同他之间的种种,一些背叛血腥无情等不健康的因素,都会成为他眼中的play。 「有时候,我的道德感真是碍事,我为什么不是一个完全的人渣?」 「命运吧。」 我觉得可能是颜控和好吃懒做。 阿蒙在人的审美中是一位俊美的魔神,棕肤白发,眼睛上还有恍若眼线的一层金粉。无形中就提高了我对他的容忍度。 人总是喜欢美的多过丑的。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副本不能让人更改死亡,要是可以的话,我或许会做些什么,但现在,确实没什么想法。 该死的总是会在注定的时候死。 不该死的还是会在注定的时候死。 「过程不同,死亡被赋予的意义亦可不同。」 「那是感情深刻时才会想做的事。」 眼下并不存在。 我再次见到娜布是一个月后,阿蒙这一个月里提出了许多远超出我想象力的设想。在惊叹他的想象力时,我很无情的拒绝了他的所有设想,从源头扼杀了它们落地的可能性。 偶尔吃果子时被阿蒙吓一大跳也就算了,这是我没仔细观察就开饭的锅。要是这种类似的事成了日常,我戴的项链、腿上的腿环、耳上的耳饰,不是共感就是共感+监控回放,我实在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他尚未抵达命定之死,我的生活却已经被无孔不入。 那就太恐怖了。 好在阿蒙仅有的分寸告诉他,他的赤王科技可以飞升,但在应用上,还需要征求被应用对象的意见,不能不声不响的就应用。 我的理智也告诉我,面前这个老老实实征求我意见的魔神,拿出来的那一堆赤王科技产物,个个都能称得上远古时代的隐私读取装置。 安装一个即可全天候体验隐私被泄露的拘谨感。叠加起来,恐怖故事的威慑力都不及它们分毫。 “这些东西放在人身上,跟不让人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我质问他。 他只是拿起其中一个放在我手心,非常小心的没跟我的手心有任何皮肤上的接触。 水滴一样的饰物,没有玉石的冰凉,反而能感受到皮肤的温度,非常熟悉的皮肤温度。 “………” 它竟然是个双向的,我实在是低估了阿蒙的创造力。 “我想要让你感受到我。” 手心里的饰品,不像饰品,像一块皮肤,随着阿蒙的心绪变幻,拥有温度和皮肤触感,还能听见皮肤下血液奔流的声音。 我比起阿蒙来还是太正常了,他真是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弥补空间乃至时间的距离,让我们时时刻刻都能感受 到对方啊。 这甚至都不是终点,他还有诸多设想等待着实现。 只有触觉听觉远远不是结束。 他的理想是让我们可以无视时空间亲密,死亡都无法成为阻碍。 爱情可以使赤王科技一路狂奔,飞升的赤王科技当然也会让我在审核过程中感到心累,想要静一静。 阿蒙说“好,我晚上再去玛莉卡塔那边接你。” “他真是这么说的?” 娜布脚步轻盈的将一朵帕蒂沙兰放到我手里,身上的香气也随之包裹了过来。 “我很高兴,阿蒙不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 “这句话有什么额外的含义?” “没有,他只是本能的意识到,我天然的会是他的盟友。” 好感度只有8的娜布冲我微笑,“在我这里,他不必担心你会走出沙漠。” “你已经明了仙灵的束缚了,对吧。” 第7章 先知 娜布玛莉卡塔确实不喜欢我,她如今对我的情感依旧停留在路人身上。 系统说的没错,她从来没有压抑自己的情感,更没有因爱生恨。 她的好感度迄今为止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这就是她的不正常了。 一个对我没有额外观感,将我当做见过就见过,留不下深刻印象,轻松就能遗忘的路人的仙灵后裔,偏偏却选择在这种时候挥霍她的情感—— “命运对仙灵的诅咒使我们无法与爱人长相厮守,我曾以为这并不苛刻,现在仍是。” 仅就娜布玛莉卡塔这个个体而言,她可能此生都不会困扰于情爱,不会面临着要将对整体的爱具体一部分到个人时消亡的局面。 花的女主人在仰望天空时,也正在思考如何能让人摆脱天空的制约,明了己身不需要事事依赖神明。 她并未遗忘自己的种族,也不曾放弃自己引导人的责任,尤其是在她的族群被天空放逐后。 “将自己的生死寄予他人的仁慈,手中有刀却选择对准自己,遗忘了自己无神时亦可做到的诸多事宜……我的种族已经让我见证了如此行事的下场。” “我不认为,让人类重蹈覆辙是一种爱。” 白日的苗圃,只是光线明亮,睡莲在溪水中不曾绽放。周围依旧是花团锦簇,温度宜人。 娜布向我吐露心声,在柔软的草地上,花叶的掩映中。 镇灵作为花神的眷属,成为见证。 我被动的听闻一些秘语,给我对三神时代历史的认知添砖加瓦。副本没开之前,须弥的历史中,花神和赤王的关系就算再怎么疏离,亦能称作是挚友,但入我耳中的秘语,则让花的女主人从历史记载里脱离。 「这就是改变吗?」 在娜布说她原想使阿蒙成为她思想的牺牲品时,我如是问系统。 系统答:「也许。」 魔神阿蒙,在央陆地区的声名可以称作耀眼夺目,能够作沙漠里的太阳,亦适合寄托贤者式人物的理想。 就算眼下,不撇开爱情,他也依旧能做一个庇护沙漠子民的好魔神。他在爱情上的事,受害者通常只有两人:他自己,和吃软饭已经被他塞的饭噎了好几回的我。 娜布,是贤者式人物之一。 她最初的设想里,阿蒙应当是人的王,而非天空的魔神。 或许最初的接近确实有同类的惺惺相惜,但在他身上有思想践行的可能后,深情厚谊都可以成为警醒人类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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