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中待了几个月,雪野夕大致摸清了自己同事们的实力。 强得很强,弱的却又很弱。 当然,比起人类来,即使是最普通的鬼的身体素质也是更胜一筹的。 但人类中同样出现了不少厉害的人,他们通过学习呼吸法来与鬼交战。 雪野夕在树影中来回穿梭着,鼻尖突然闻到一阵血腥气。 虽然不吃人,可是她的鼻子却对血腥味很敏感。 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在这种血腥气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人类的血液散发出来的味道没错,可是这其中同样……夹杂着老师黑死牟的味道。 思来想去,雪野夕还是改变了方向,朝血腥气的源头走去。 越走,鼻尖的味道就越浓郁,脚下甚至已经出现了星点血迹。 她忍不住加快了方向,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有个孩子啾!”栗子酱拍打着翅膀回来报信,同时带回了前面的信息。 孩子?雪野夕也不再沿着血迹追踪,抓住栗子酱发动了她的血鬼术。 一阵银光闪过,她们出现在了山中的更深处。 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趴在地上,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用双臂支撑在粗糙的土路上爬行,嘴里似乎还在呢喃着什么。 在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预兆,在她突然出现后,他似乎被下了一条,虚弱地跌倒在地,随后又猛然抬起了头,努力拉住了雪野夕的和服一角—— “救……救救我……” 是和老师一样的味道。 雪野夕低头抱住他,准备向他所说的那样救下他的性命。 “哥哥……救救哥哥……” 怀里的孩子并没有停下,他的眼神已经接近溃败,但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抓住她,口中不停地重复那句话,“救救我的哥哥。” 雪野夕迟疑了一下,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你哥哥在哪里?”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男孩的眼睛里硬生生爆发出几分神采,朝一个方向看去。 那就去看看,雪野夕心想,虽然不知道他哥哥是不是还活着。 她先用自己的血鬼术替怀里的人止了血,用一层薄薄的空间将伤口封住成为真空防止感染,然后朝着他视线的方向赶去。 在血鬼术的加持下,道路的尽头很快出现了一栋木屋。 雪野夕的面色却非常凝重,因为这里的血腥气甚至比路上还浓,如果真的有人,多半也是九死一生了。 门没有关,雪野夕抱着坏里的孩子冲进去,地面上躺着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身上口中都是鲜血,同样以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呼唤着什么。 没有心思分辨他到底在说什么,雪野夕先是用同样的方法给他止血,又检查了下他的身体状况。 嗯,非常差劲,是连器官都要衰竭了的程度。 伤成这样,雪野夕只能想到“听天由命”这个词。 低下头,两个人的手不知道何时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地上的孩子喃喃自语,“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 眼泪和刚刚的血迹浸透了雪野夕的衣袖,让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用血鬼术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小孩托起来。 看来还不是判决死亡的时候,希望她能在太阳升起之前找到医生救治他吧。 雪野夕带着兄弟二人下了山,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街上根本没有人,更别说找到医者了。 正当她皱着眉的时候,却闻到了一阵香气,同时身后也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也许……我可以救这两个孩子。” 身后赶来的是一女一男两只鬼,看上去和她以前见到的同事不太一样。 “珠世大人!”那个男鬼不满地瞪着她,“为什么要现身啊?” “稍安勿躁,愈史郎。”穿着和服的美丽女鬼温和地说:“抱歉,虽然从你来到这个地方,就察觉到了你的存在,但现在才显露出外表,真是失礼了。” “你说你可以救这两个孩子吗?”雪野夕暂时没时间客套了。 “要对珠世大人用敬称啊!”名为愈史郎的鬼似乎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请跟我来吧。”珠世转身带路,她也看出来其中有一个孩子状态并不好。 一时间没有鬼再开口说话。
第6章 是双胞胎 今天在山上捡了两个小孩,还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们醒来后我发现其中一个脾气不太好——如果弟弟时透无一郎是薄荷味的软糖,那哥哥有一郎起码是芥末味泡腾片。 我在思考要不要教他们月之呼吸,毕竟看起来他们才是老师真正的……血脉上的传人? 虽然目前他们两个对鬼的观感都很差的样子。 但俗话说得好,事情总归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就先当做家里多了两个人来养吧。 ——【雪野夕の日记,8月16日。】 当有一郎彻底地从那种虚无而飘渺的世界脱离出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空旷的屋子里,身下铺了柔软的棉被,身上则是更为轻薄的被子,额头上还有用于降温的冰袋。 ……这是哪里? 他环顾四周,只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低矮的木几,上面放着一碗清水,木几下面还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新衣服——看起来是给他的。 尽管身体虚弱无力,时透有一郎仍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勉强把衣服拿过来穿好,看着碗里的水,他深吸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完了。 他这种程度的伤,一般人根本救不活,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水里有毒的问题。 喝完水后,身体感觉好了点,像是干涸的五脏六腑终于等来了甘霖,力气好像也开始回来了。 “哥哥!”身后的木门拉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然后扑过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无一郎!”有一郎也听出了来的人是谁,他忍住疼痛转过身抱住了弟弟,很快就感觉肩膀上湿了一块。 有一郎:“……” “不许再哭哭啼啼啦。”他有点别扭地拍拍无一郎,“你可是个男子汉啊。” “明明哥哥也哭了。”无一郎直起身子,“那个时候我看见哥哥掉眼泪……哎呀!” 被轻轻敲了下头的无一郎爬起来,开始仔细看有一郎的身上是不是已经基本愈合了。 “对了。”有一郎问他,“是谁救了我们?” “似乎是两个大姐姐,其中有一个姐姐身边还跟着一个脾气很差的哥哥……”无一郎回忆,“我醒了之后他就让我们快点离开,另一个姐姐就把我们带到她住的地方了。” “哥哥你整整睡了半个多月呢。”他又像只小动物一样抱上来,“夕姐姐还有点担心你会一直睡下去,但我知道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夕姐姐?”有一郎从弟弟的话里抓住重点,“是救了我们的人吗?” 话音刚落,木门再次“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抱着水罐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深黑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眼眸是有点冷清的苍绿色,面色苍白,五官秀美,穿着得体的和服,看上去大概比他们大个四五岁。 “啊,姐姐。”无一郎笑着跑过去想要接过水罐的动作被有一郎阻止,然后有一郎在无一郎略微不解的眼神中有点戒备地望向雪野夕。 虽然他很感谢这个救命恩人,但是这么一个弱女子,怎么想也不应该能从那东西手里救下他们两个才对吧! “怎么了?”雪野夕率先提问,主打一个把问题交给对方。 她抱着水罐在月色下微微歪头,看起来像是充满了真情实感的疑惑。 “……那个。”无一郎拽住哥哥的衣角,“姐姐真的是好人!” “很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有一郎没有理会弟弟在耳边的小声叨叨,“但可以告诉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对此,雪野夕早有说辞。 她先是走进屋里,把水罐放好,然后跪坐于地,摆出了一个“且听我缓缓道来”的姿势—— “那天,我的老师上山打猎,但到了深夜还未归来,我很担心他,所以只好一个人上山找他。”她顿了顿,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点后怕,“没想到在山间的路上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我壮着胆子过去,没想到就看见无一郎他浑身是血地倒在路上……” 听到这里,有一郎的情绪被牵动,下意识地握紧了弟弟的手。 “我以为他是被野兽袭击了,所以就过去准备赶紧将他带离这个地方,没想到听到他一直在喊哥哥。”雪野夕所说的当然都是真的,只不过掐头去尾了一下而已。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就看见了同样浑身是血的你,恰好这时候老师也察觉到什么赶了过来,我们才能把你们送到山下,找医生救治。” 身边的时透无一郎用力点了点头。 有一郎听到那日的凶险,态度不由得缓和了许多,他有点不自在地道谢,“那个……那天谢谢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听无一郎说,你们两个才十一岁。”雪野夕挥了挥手,“报答的事先不急。” “怎么会?”有一郎挺起了胸膛,“再过两年我们就都是大人了,到时候一定……” “这些日子里,宅子里的柴都是无一郎劈的。”雪野夕对着无一郎招招手,他就像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飞过来了。 时透有一郎:“……” 感觉弟弟太天真,太好骗了怎么办? “不知道你、那个、您的老师在不在。”这么说话让有一郎很不自在,“我们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应该是要向屋主拜访的吧? “不用担心这个。”雪野夕摸摸身边无一郎的头,“我的老师是个醉心武艺之人,那天之后就离开这里前去修行了,只是偶尔才会回来一趟。” 而且回来之后应该也不能让双方立刻见面。 有一郎是在第二天在宅子里散步恢复身体的时候才察觉出,这里只有他们跟雪野夕三个人在的事实的。 屋子和院子都非常大,而且空旷得吓人,院落里只生长着一些零碎的植物,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打理过。 院子后面生长着一片竹林,也是杂乱无章,从后门出去就是广袤的大森林,粗壮的巨木枝冠繁茂,甚至能让走进去的人看不见太阳。 入夜之后,过于远离人烟的宅邸便漆黑一片,简直能让居住的人下意识地感到不寒而栗。 雪野夕正坐在回廊中,入秋的山风吹动她的衣衫,但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着身前的围棋发呆,时不时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下围棋是老师黑死牟的爱好,他在不修炼战技时就会独自对弈,后来就变成了他们两只鬼在闲暇时间的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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