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他能听到她所有的动静。 忍冬除了焕蓝,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异性的友人。她不清楚或者难以衡量跟异性的距离,在刚接触时,景元就发现了。 但他没有声张,也没有跟她说明。只是默默地把自己挤入她的身旁,仗着这份不言明的卑劣,成为了他人眼中她独特对待的异性,斩断了其他人的可能。 这间客房,便是接触时,他通过示弱在她身旁扎下的卑劣证明。 他们认识三百年了,这里,也成为了他除了将军府和隔壁之外的据点,有着他熟悉而感觉舒适的一切东西。而这些东西,是忍冬仔细观察之后布置在这个房间的。 当然,焕蓝那个狐狸崽子也在另一旁有一间,也跟他同样的待遇。但她不常来,所以,这里成为了他跟忍冬两人最常相处的空间。 柔软毛绒的办公桌椅,舒适的床榻,窗沿搁着的她特意找化外民带来的毛绒绿植……这房间的一切,都是她为他特意布置的。 还有他常用的茶杯和喜爱的茶叶,偏好的糕点都正躺在小院旁的厨房壁橱里。 所以,他怎么能放手呢…… 忍冬不知道景元逐渐阴暗起来的心理波动,她已经陷在了一场熟悉的梦境里。 忍冬没怎么跟母亲这个称谓的女子相处过,记事起,她就待在了她那冷脸父亲身边。 父亲可真冷漠啊…… 他看她有时充满爱意,有时全是恨意。 在这片黄沙的战场上,她作为一个只能依靠父亲的女孩,在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态度中,时时担惊受怕。 她不规律的受饿,自己照顾自己,在一股漠视下,被其他小孩排挤孤立。 这些,是她童年记忆中的主色调。 “我爱她啊!我要去找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跟她分开了!” 爱……是什么呢? 忍冬在半夜睁开了眼,黑暗里,她呢喃:“绝不是那种疯魔的样子。” 楼下小院栽种着月季的花圃中传来了好几声不同的虫鸣,叽叽喳喳的,吵得慌。 她摸黑起身,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她知道,只要有一点动静,隔壁那家伙就会宛如神经衰弱一般醒来。 她打开门,站在了隔壁房间门口。 该顺应心意去做吗?还是等波动的情绪平复下去? 忍冬站在门口踌躇不决。 吱呀——木门发出一声老久的嘶鸣,不用她纠结了,门被房间主人自己打开了。 “还、还没睡呢……”忍冬干巴地询问道,抬起的爪子僵硬挥了几下。 她多少是有点心虚的,毕竟景元可是有智将之称的将军,却因为跟她的感情问题变得不理智,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因为这个,她不敢面对他。 今晚的突袭也只是因为那个倒霉的梦,让她刚苏醒的大脑被那个倒霉父亲影响了。 爱情,怎么能让人丧失理智到疯魔呢? “额……啊?”被抱住了,脱下甲胄只余柔软衣料的身体死死地箍住她,紧实的臂膀就像两根烙铁,滚烫又结实。她被按在胸口,鼻腔中全是他的气息,面庞由于缺氧开始涨红。 她的手急促拍打着他的后腰,闷闷又不解地询问:“这是你对我谋杀计划的一环吗?”# “那我会把你做成能陪伴我一辈子的标本。”景元语气急促地含笑说,稍稍松开了桎梏。 “那你估计得在十王司陪着我的尸体,毕竟我虽然是混血,但好歹算得上是长生种,死后会变异的。” 想到姥姥死前的样子,忍冬趴在景元怀里闷闷的说道。 “好吧~为了我们都不变异,我就放过你吧~大晚上站我门口干什么?是要当采花大盗吗?”景元减轻了力道,把手移到了忍冬的腰上,头抵着头,眼睛晶亮地问。 忍冬摇头:“真不客气,把自己比作娇花吗?” “不是你写的吗?‘只见那朵娇花般的男人柔弱地倒在了身上’?” 晴天霹雳,黑夜鸣雷!! 忍冬眼睛瞪大了,瞬间开始剧烈挣扎。但被预料到的景元又抓紧了:“反应那么大啊?写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对了~你写的男主好像跟我很像欸~白发金瞳,眼角有泪痣?” “你、你就这样说出来了?!”忍冬不可置信:“而且,你还特意去看了?!那是涩涩小说啊!” 忍冬知道自己在写小说的事瞒不了景元,但这不代表她可以直接掉马甲社死啊?!还是在正主面前! “嗯?写得很不错啊,感情拉扯很有意思,描写也很唯美,情节也很有趣。为什么不能看?” 景元一脸认真地询问,明晃晃的黑心肝直接亮了出来,眼神中又有了几分学宫时期的烂漫模样,明知故问。 忍冬眼神灰败了,连挣扎都停止了:“啊……看就看了吧……” “天黑了,该睡了,晚安,我要睡觉了。” 一连强调了几次,她抬头望着景元,隐含着期待。 “唔……天黑了?没有吧?毕竟你不是醒着来找我吗?” 不放过她啊……期待瞬间就如水面泡沫,啪的一声,碎掉了。 忍冬在景元坏心眼的期待中,木着脸,一把按住他的胸膛,一用力,便把人推着踉跄了几步,推回了景元住着的客房内。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一路把人赶到了床边,俯身一压,连人带她,都倒了上去。 使劲抽出身下的被子,一抖一盖,眼一闭。在旁边人没有反应过来时说:“现在我睡了,天黑了,别问了,睡觉!” 仗着景元喜欢她,忍冬隐晦的撒泼打滚把自己掉马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但后果就是,床上长猫了。 明明还在较劲不说话,但那晚的例外好像让他确定了活动范围一样。每晚,不论忍冬在哪儿,她的床上都会刷新一只懒洋洋的白毛大狮子。 真、真是好啊!忍冬对此很满意。 毕竟幼时生活不好,她染上了四肢冰凉的毛病,对于床榻的温暖,她是有追求的。 其他的取暖手段可以退场了! 就在忍冬逐渐乐滋滋享受起宅家日常的时候,有个说不管的人坐不住了。 “稿子也不写了,消息也不发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是不是忘了她还有个朋友了?!游戏倒是天天在线,也不来找我玩儿!我存在感那么稀薄吗?!不行!不能让景元这样继续下去了!这断的不是忍冬的自由,是我跟她的友情啊!好小子,打的这个主意是吧?我才不让你得逞!” 焕蓝在自己家踱来踱去地念叨了一通,越念越生气,想到跟忍冬欢乐的相处还有景元那家伙自幼的不做人,她气炸了。并决定,上门踢馆! 焕蓝出门,向左拐过一个转角,直走了大约几百米左右,就站在了忍冬家门、啊不,现在是景元和忍冬的家门前了。 一左一右相邻着的黑色门扉和红木大门,焕蓝果断敲响了黑色的门:“忍冬?我来找你了,快开门!” 她咚咚拍了好几分钟的门,才听见门内传来接近的脚步声,慢条斯理、声响较之以往忍冬的脚步声重。 焕蓝眼神瞬间不善起来,捏着拳头的手蓄势待发。 但当门打开,焕蓝假意装没注意到,想继续大力敲的时候,开门的景元已经很有先见之明的往后挪了几步:“焕蓝,眼睛又出问题了?” 面对景元这一副夹枪带棒的含笑语义,焕蓝一脸虚伪的歉意,挥出去的手带着可惜地收回:“唉呀~真是抱歉~将军不会介意吧?” 忍冬听闻自家门被敲响的时候,就预料到门外的人是谁了。毕竟好长时间没更新,也没找焕蓝说话了,那只怕孤独的狐狸也差不多到时间找上门来了。 她跟在景元身后,目不斜视地无视这两人一见面就开始的虚假塑料社交,若无其事地把焕蓝拉进了家门:“进来吧,别一直站在门口。” 放手之后,又一脸淡定地抬手摸了摸景元的头:“我给你泡了茶,点心也准备好了,去吃吧。” 一连动作下来,隐隐对峙的两人都一脸顺好毛的模样,一边一个挤到了忍冬身旁,笑盈盈的开始跟她说话。 这怎么不算猫狗双全呢?
第15章 开业 忍冬自姥姥离开,已经当家里蹲一百多年了。 这一百多年里,由于罗浮逐渐安定下来,各行业发展飞快,让她能够不出门就能得到使自己舒适的一切。 所以,她的生活状态逐渐糜烂了起来。 最开始,景元是乐意的,忍冬是满意的。但当时间渐渐流逝,忍冬在家能做的事都开始对她没什么吸引力了,她的情绪开始颓丧。 “不能一直这样了……但景元~我不想动啊~” 忍冬软趴在景元怀里,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劲,衣服是宽松的睡衣,鞋是毛绒拖鞋,就连那头黑顺的长发也蓬松凌乱,头顶还翘着好几根。 但最让人瞩目的,还是忍冬眼下挂着的黑青眼袋。双眼由于长时间的熬夜,无神困倦,皮肤也开始冒起了痘痘。虽然由于【丰饶】的原因不至于影响到健康且很快会恢复,但对于精神方面,影响很大。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触她眼下的眼袋,神色认真地对她说:“忍冬,要不找点事做吧?长乐天这些年发展得很好,可以去那里支个小摊子干点什么。” “干什么?”忍冬困惑:“我是网上打字的啊,摆小摊能干嘛?而且还得去地衡司□□吧?” 景元轻笑,看着自然把脸瘫在他手上的忍冬,提醒道:“你是医用科毕业的学生,有丰富的战场后勤经验,也在上次得到了地衡司的行医许可证不是?” 圆润莹白的面颊歪了歪,碧眼细眯,认真地看着他:“可以吗?罗浮不是有丹鼎司?” “但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去丹鼎司是必要的。” “那好吧,我试试……”忍冬搓了搓垂落到脸颊边的一缕黑发,微蹙着眉答应了:“在这么待下去,我有一天真的会四肢退化的!” 第二天,在景元的特意安排下,忍冬去地衡司申请报备后,当天就得到了准许。 “这就是走后门的感觉吗~”忍冬拿着批准的文件站在大街上感叹。 拿着两杯奶茶走过来的焕蓝把没开封的那杯往她手里一塞,无语地说:“这可算不上走后门,顶多催一催速度而已,我也能做到!” “快点走了,还得去准备一些东西,别在这里发呆。我明天跟你一起过去。” “焕蓝~~”忍冬眼睛闪闪地看着她,一脸感动。 焕蓝咕噜咕噜吸了一口手中甜蜜冰凉的奶茶,平静地说:“我也去摆摊。” “啊……不是陪我啊?”忍冬失落。 “这不是陪你吗?在你旁边啊。顺带也可以缓解一下网站资金问题……”焕蓝想到这几十年由于玉兆的发展,快速建立起来挤占她建立的那个看书小网站的敌手们,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吸奶茶的声音更为狂暴:“绝对、绝对不会被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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