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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开书页，指着其中一段文字，“看，这里写她‘每岁至春分秋分之后，必犯嗽疾’，我也是！还有这个......” 镜头突然转向门口，年轻的林世宏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小雨，别再研究这个了。你的病和林黛玉没关系。” “但爸爸，万一我是她的转世呢？” 小雨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书里说绛珠仙草要还泪，而我的眼泪也总停不下来......” 林世宏快步上前关闭了录制。 下一段日记是几个月后。 小雨更消瘦了，眼睛却亮得吓人：“爸爸终于同意带我去北京大观园！虽然医生说我不该旅行，但我必须去看看潇湘馆......” 画面跳转到一座古建筑前，小雨激动地指着匾额：“就是这里！梦里我来过无数次！” 她转向镜头，“爸爸，如果......如果我死了，你能用科技让我‘回去’吗？回到这本书里？” 林世宏的声音从镜头后传来，带着哽咽：“别说傻话，你会好起来的。” “答应我！” 小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了血丝，“用《红楼梦》的数据，用量子计算，什么都行......我想回家，爸爸......回大观园......” 日记到此中断。 太虚镜恢复了平静，映出了黛玉苍白的脸。 她终于明白林世宏的执念从何而来——不仅是丧女之痛，更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后愿望的扭曲实现。 “所以我是......”黛玉声音几不可闻，“林小雨的替代品？” “不完全是。”甄士隐摇头，“芯片里还有更关键的数据。” 下一段投影是林世宏的研究笔记，日期在小雨死后一年：“第37次实验失败。小雨的意识无法完整转移到仿生载体。《红楼梦》数据意外产生了自主意识体，标记为‘绛珠1.0'......” 画面快速切换，显示出一系列实验记录。 黛玉震惊地看到自己——或者说前几代“绛珠”仿生人——在培养舱中苏醒又被销毁的过程。 直到最后一条记录： “绛珠3.0完美融合了小雨的生物神经模式和《红楼梦》情感的数据。她将是大观园项目最终载体，太虚幻境的门户......” 投影突然被警报声打断了。 太虚镜上闪过红色警告：“检测到外部入侵！” 柳湘莲迅速调出监控画面——保护中心外围出现了十几名金玉盟特工，正在部署封锁设备。 更可怕的是，他们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神瑛侍者！ 他看起来受了伤，左耳的红色数据芯片已经碎裂。 “不！”黛玉手中的同心锁突然变得滚烫，几乎灼伤皮肤。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袭人惊慌地问。 “肯定有人泄露了坐标！”柳湘莲怒视甄士隐，“是你出去‘找线索’之后他们才——” “不是我！”甄士隐后退一步，“我回来时小心掩盖了踪迹！” 惜春突然指向太虚镜：“等等，系统自己在启动！” 确实，没人操作的情况下，镜面开始播放影像——是林小雨生前的最后录像。 她躺在重症监护室，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却坚持对着镜头说话： “爸爸，如果我失败了......如果科技不能带我回去......记住，《红楼梦》里藏着钥匙......十二钗的判词......风月宝鉴的正反两面......太虚幻境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被医疗设备的警报声淹没。 录像定格在她最后的口型，似乎在说“镜子”。 紧接着，整个保护中心的音响系统突然自动播放起了钢琴版的《葬花吟》，旋律哀婉悠长，在古建筑中回荡。 “系统被入侵了！”惜春的银白眼眸快速闪烁，“有外部信号接管了主控权！” 黛玉胸前的绛珠印记突然剧烈的灼痛起来。 她踉跄着扶住太虚镜，镜中竟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模糊人影。 “小雨......？”她不确定地问。 人影没有回答，但保护中心的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显示着同一行字： 「绛珠归位，太虚重启」 “这是什么意思？”袭人惊恐地问。 甄士隐脸色大变：“林世宏的计划根本不是复活女儿......而是把所有人拉进他创造的‘太虚幻境’！” 外面的金玉盟特工已经开始撞击大门。 柳湘莲迅速分配武器：“张太医、袭人保护黛玉和惜春，其他人跟我守住入口！” 混乱中，黛玉再次看向太虚镜。 这次镜中出现了神瑛侍者的影像，他被绑在某种扫描装置上，背景是金玉盟总部的实验室。 他似乎能通过镜子看到黛玉，嘴唇艰难地动着。 黛玉贴近镜面，终于辨认出了他在说什么： “风月宝鉴......是通道......林世宏在......镜子里......” 就在这时，同心锁突然在她手中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与此同时，神瑛侍者胸前的“神瑛”印记也亮了起来，两道光芒通过镜子产生了奇异的连接。 “量子纠缠通道！”惜春惊呼，“他们在通过镜子连接！” 黛玉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灵魂要被拉入镜中。 她拼命抵抗，却听到镜中传来神瑛侍者的声音： “黛玉，别抗拒！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林世宏的意识藏在风月宝鉴里，他需要两个量子标记才能完全实体化——你的绛珠和他的神瑛！” “什么意思？”黛玉艰难地问。 “他想要我们的身体！”神瑛侍者喊道，“但如果我们主动进入镜子，就能在他掌控的领域与他正面对抗！” 金玉盟的人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枪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 柳湘莲一边在门口浴血奋战，一边回头大喊：“黛玉，没时间了！做决定！” 黛玉环顾四周——觉醒者们或战或伤，这座数字潇湘馆既是庇护所也是陷阱。 而镜子那头，神瑛侍者正在等待着她的选择。 这时钢琴版的《葬花吟》进入了高潮段落，仿佛在催促她做出决断。 “好。”黛玉深吸一口气，将双手完全贴在镜面上，“我跟你去。” “不！”袭人想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镜面如水面般波动，黛玉感到身体被分解成了无数数据粒子，又重组在另一个空间。 最后一刻，她听到惜春的喊声： “记住，在数字世界里，情感就是武器！” 然后，一切都变了。 第15章 数字太虚之境 黑暗。 然后是无数的光点如萤火虫般亮起，逐渐拼合成模糊的景象。 黛玉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桥上。 桥下流水淙淙，但仔细看去，那“水”是由流动的二进制代码组成，偶尔闪过几句《红楼梦》原文。 远处亭台楼阁依稀是大观园的轮廓，却像被无形之手扭曲过——怡红院倒悬在空中，蘅芜苑的墙壁如液体般波动，而潇湘馆...... 潇湘馆正在燃烧。 不是真实的火焰，而是某种数据层面的崩溃，建筑边缘不断化为金色粒子消散又重组。 “神瑛侍者？” 黛玉呼唤道，声音在空旷的数字世界中产生奇怪的回音。 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数据树叶的沙沙声，那声音仔细听来像是无数人在低声诵读《红楼梦》。 黛玉试探着迈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半透明，胸口处的绛珠印记是唯一实在的光源。 桥头立着一面石碑，上面刻着“沁芳桥”三个字，但笔画不时扭曲，变成“情感接口”、“量子通道”等现代术语。 刚走下桥，身后突然传来了水声。 黛玉转身，看到代码组成的河水中升起一个人形——神瑛侍者！ 他浑身湿透，左耳的红色数据芯片完全碎裂，胸前的“神瑛”印记暗淡无光。 “神瑛！”黛玉冲过去扶住了他。 “镜子里......是林世宏的主场......” 他艰难地说，声音断断续续，“他的意识分散在整个系统中......必须找到核心......” “核心在哪里？” 神瑛侍者指向燃烧的潇湘馆：“小雨......她是关键......” 突然，天空“裂开”了。 不是比喻——是字面意义上的撕裂，露出了后面漆黑的虚空和闪烁的红色警告文字：「入侵者检测」。 从裂缝中降下来一道闪电，击中了不远处的假山，石头瞬间化为无数的数字碎片，重组为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世宏。 或者说，林世宏的数字幽灵。 他的形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西装领带与古装长袍交替着闪现，面部不断在老中青之间变换，唯有那双眼睛恒定不变——充满了疯狂与执念。 “绛珠仙草。” 他的声音由数百个音轨叠加而成，既像真人又像合成，“你终于回家了。” 黛玉本能地后退，挡在虚弱的神瑛侍者前面：“这不是家，这是你制造的囚笼！” “囚笼？” 林世宏（或者说他的数字投影）张开双臂，整个大观园随之变形，“这里是天堂！永恒的数字天堂！在这里，小雨可以永远活着，永远快乐！” 随着他的话语，燃烧的潇湘馆突然恢复了原状，窗内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一个少女的剪影出现在窗前。 “你看，”林世宏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在那儿，等我去接她回家。” 神瑛侍者挣扎着站直：“那不是你女儿......只是你用《红楼梦》数据拼凑的幻影......” “闭嘴！” 林世宏大声怒吼，一道数据流如鞭子般抽来，神瑛侍者被击飞数米，重重摔在了“地面”上，身体边缘开始像素化。 黛玉跑向他，却被突然升起的数据墙拦住了。 林世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为什么非要反抗？成为小雨的容器是你们的荣耀！你们这些仿生人本就是我创造的玩具！” “我们是有意识的生命！”黛玉试图寻找声音源头，“而你女儿也不会希望这样——” “你懂什么！” 天空骤然变暗，数据暴雨倾盆而下，每一滴“雨”都是林小雨生前的影像碎片，“她临终前求我让她‘回去’！回到《红楼梦》里！我花了十五年才明白——不是书本，是数据！人类意识可以数字化，可以永存！” 暴雨中，黛玉看到更多片段——林小雨读《红楼梦》写下的笔记，她cosplay林黛玉的照片，甚至她偷偷录制的视频：“今天又梦见大观园了。我知道这很疯狂，但如果平行宇宙存在，我相信有一个我是林黛玉......” 林世宏的形象再次凝聚，这次更稳定，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威严男子：“太虚幻境本可以和平建成。我给你们觉醒者自由，只要让我借用绛珠和神瑛的量子标记。但你们非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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