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来的使臣,是张良。 韩信亦派人前来议和。 等商议好和谈的具体细节以及定好议和地点后,三方掌权人便会在约定地点交换信物,达成约定。 这件事由虞苋主导。 议和之事消息透露之后,百姓哗然,他们大多是期待能够议和成功,如此便能免受战乱之苦。 打了那么多年,无休止的战争,楚国百姓已经过够了戎马生涯。 青山处处埋忠骨,埋得是他们的父 母兄弟,到了春天,草木生生不息,那是亲人们的血肉铸成。 和谈细节,最终在二月底敲定,地点还是定在了鸿沟。 当日,是个雷雨天,兆头不好。 第90章 第90章“不必在等,行动吧。”…… 不管议和之事,究竟有多曲折,事情似乎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 谁在心怀鬼胎,只有天知道。 天气雾蒙蒙的,下着小雨,远远看去,草色青葱,倘若没有战乱,定然会是一个丰年。 虞苋站在屋檐下,伸手出去,冰凉的雨水滴在手心。 侍女禀告:“王后,吕夫人来了。” 虞苋转身,吕雉朝着她行礼,她便也回了一礼:“还有一日便要到鸿沟了,天气阴雨绵绵,倒是有离别之意。” 她道:“等明日之后,或许我与夫人,便无缘再见。” 吕雉闻言看着外面的天气,始终觉得不安,她已经成为阶下囚五年了,明日真的可以回去了吗? 不管心中如何激动,她面上都能沉得住气,说道:“楚汉若能和谈,于百姓,是幸事。” 虞苋点头:“对啊,诸侯王混战了几百年,六国归于秦,不过十几年,诸侯并起,百姓又何时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楚汉休战,才能让这这片土地得以休息。” 世人常说江山社稷,可什么是江山,什么是社稷,又有几人能看的明白。 江山是这片土地,社稷是这土地的生灵。 战争对于一部分人而言,不过是往上爬的踏板,而对于世间生灵来说,是无休止的灾难。 战乱不止,社稷不在。 吕雉是因战乱流离,被项羽所俘虏的,从刘邦起义开始,这数年间,她的人生也算跌宕起伏。 成为阶下囚,忍辱负重,同样激起了她对权力的欲望。 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掌控自己的性命。 她垂眸奉承道:“虞后说得是。” 虞苋道:“吕夫人,不用如此敷衍我,你的身份本就不低于我,若非是被大王抓了,你才是汉地最尊贵的女人。” 才是? 吕雉一愣。 明明对方没有提过其他人的名字,她还是不由想起了张良带给她的消息,想到了那个戚姓女人。 她从刘邦微末之时陪他起家,可对方却在功成名就之时,将富贵给了别的女人,对她,甚至对他的自己的父亲,都不闻不问。 冷血薄凉。 这些年,时间早就磨掉了一个女人期许,若非是他的父亲也在项羽手下,或许他绝不会以议和换他们回去,她将彻底沦为弃子。 可她不能怨不能恨。 吕雉早就想好了回去要走的路,她的目标将是权力,而非去指责一个薄凉的男人。 她说:“我出生微末,尊不尊贵的,我没感受过,只想与我的孩子团聚。” 虞苋已经让人摆好了宴席,闲聊了几句,便邀请她入席而坐。 她道:“夫人,明日事杂,今日设宴相送,希望未来,你繁花似锦。” 吕雉看着眼前之人的笑颜,从初识到现在,对方依旧难以让人看透。 或许很多年后,她会再回想起今日之景,恍然的发现女子此言,是对她最美好的祝愿。 宴席结束后,吕雉微醺回房。 她看着大雨落下,心上始终悬着,还有半日时间,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 虞苋送走吕雉之后,静静地站在亭中,外面下着大雨,水带起的泥水溅到了身上,她也并未在意。 黎晟撑着伞走来:“王后,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此事真不告诉王上吗?” “不必。”她道,“亚父那边多加留意,莫要出现差池。” 黎晟:“喏。” 大雨在一直下,下得让人心烦。 虞苋走到房门口,刚打开门,便见到昏暗的房间里,项羽抬头与她对视。 她心一紧。 项羽询问:“去哪里了?” 虞苋淡定走到男人面前坐下,理直气壮道:“吕夫人明日就要走,设宴给她送别,说说话,我以为你知道呢。” 项羽道:“就没说别的了?” 她摇头:“没有别的了。” 项羽深深地看了女郎一眼,见她脸上跟没事人一样,就像上次她准备离开时,看上去也是如此的若无其事。 平日里做点事情都会心虚得不行,偏偏每次要干大事的时候,是一点都让人看不出来。 虞苋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项羽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凑上去闻了闻:“喝酒了?” 虞苋装傻:“啊?什么?你说什么?没听清。” 他冷哼,不说话。 女郎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冷,皱眉,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了呀,我设宴给吕夫人送别,自然是喝了点酒,真不多,就喝了一点点。” 她问:“你要喝酒吗?” 项羽:“不喝。” 虞苋直起身体,身子往前凑,亲到了狗男人的薄唇上,一触即离:“我这次没醉。” 对方拆穿她:“我看你就从没醉过,就是借醉酒,方便你做事找借口。” 虞苋:“不是,我没有,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坏。” 外面还在下雨,雨哗啦啦的响,房间里却突然噤声了。 她被人捞在怀中。 女郎立即主动跨坐在男人的腿上,仰头与对方对视。 狗男人按头亲她的嘴巴,双手揉着她的脊背,全身被坚硬火热的臂膀包裹,好像是泡在汤池之中的,脑袋都要被亲迷糊了。 项羽捏着她的下巴,啃噬她的耳垂和脖子,语气含糊:“小虞,你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吗?” 虞苋浑身被桎梏住,微微能喘一口气,神色迷离地反问道:“没有啊,你怎么又这么问?” 她说完,不知道是哪一句刺激到了这个狗男人,对方亲吻更加的热烈。 被亲得手软、腿软,浑身都软。 “是么?”项羽冷哼,“你就嘴硬。” 虞苋眨了眨眼睛,抱着他的肩膀,声音软绵:“你才知道啊。” 项羽拿她没有办法,埋头在女郎肩窝,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有戳破她。 翌日。 下了一晚上的雨,早上辰时却停了,日头挂在天上,万里无云。 外面石板还湿漉漉的,路边杂草的叶脉上,细小的水珠在上面停留,被春风一吹,叶子摇摆,水珠就滚了下去。 灵秀的江山,如画的江山。 三军立于鸿沟,众人骑马隔江相忘。 南飞的燕子略过,从高处往下看,密密麻麻都是人。 很震撼。 虞苋骑马在项羽身侧,身边还有刘太公和吕雉。 张良、萧何、项伯、范增等人,坐船到了湖面中央,再次商议停战细节。 而刘邦身侧,是韩信和熊心。 议和的内容,是分割国土范围,停战的具体细节,以及对政权的肯定。 这些早已经同过双方的朝臣商议过,前来鸿沟面谈,一是为了显得正式,二是为了交换国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上的日头越大,江面上波光粼粼,照得人心头直烦躁。 吕雉目光落在了河岸的刘邦身上,手心不忍不住出了冷汗。 刘太公见状安抚道:“放心,回去之后,谁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不要听那些小人的谗言,你才是我儿的正妻。” 吕雉道:“父亲,我不是担心此事。” 她收回目光,看向了虞苋,眼神多了些复杂。 刘太公随着儿媳的目光看去,不由手抖的捋了捋下巴的胡须。 这位虞后,是个变数。 此时不仅是吕雉和刘太公,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苋的身上。 她失踪了五年,回来便重启了当年被搁置的议和之事,甚至能说服了当初阻止议和的范增,手段如何不算了得。 韩信骑在马上,目光亦落在了虞苋的身上,见她目光看了过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自从她离开淮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 原本得知对方没有去寻找项羽,他心里还有些庆幸,以为她对于对方也没有了感情。 没想到项羽还是寻到了她。 他心绪复杂。 而另一边,熊心抱着胸,瞥了一眼韩信,嗤笑道:“原来你喜欢她。” 韩信冷着一张脸:“不管你的事,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想一想待会落在项王手中,你该怎么活命。” 彼时,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身上依旧喜欢穿着一身红衣,江边的风很大,将他身上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俊 美的脸上,表情无所谓:“在谁的手上,不都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 韩信没在接话。 熊心说完,目光移向了河对岸的女郎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他对于虞苋的感情,很复杂,当年认她做阿姊,是存着利用的,奈何她过于美丽,心底便生出了某些妄想。 啧。 这个女人究竟让多少男人为她心生妄念。 不过。 熊心手捂着最嘴边,压下了嗓子的痒意,等议和结束之后,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虞苋自然也看见韩信和熊心,对于她而言,两人都曾在她穿越的生涯中经过,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其他的什么,是没有的。 此时势弱的非她,而是旁人,即便鸿沟气氛压抑,虞苋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站在项羽身边,看着船上之人商议过后,写好了国书,又重新坐船回到岸上,将国书呈上给项羽。 项羽看了之后,递给了她,询问:“看看还有何疏漏。” 虞苋瞥了一眼,没多看,笑着说道:“大王若是觉得没问题便行。” 项羽颔首:“行。” 连看都不看,样子都不做一下。 他在国书上签字,落下印章,交给了身边的项伯:“还请叔父,转交汉王。” 项伯双手接过:“喏。” 刘邦亦在国书上签字落章,看着对岸的父亲和妻子,说道:“如今,项王总该放过我的亲眷了吧。” 他曾与项羽一起并肩作战,对于他的性子是了解的,太过重情义,若非他刻意放水,自己早死在他手里了。 韩信提醒道:“汉王还需小心虞后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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