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中不免有些烦闷,却又拉不下脸去问甄嬛缘由。这日午后,他处理完政务,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碎玉轩。 甄嬛正坐在窗前刺绣,听到通报,忙起身相迎。胤禛看着她依旧温婉动人的模样,心中的烦闷消散了几分。 胤禛随意坐在塌子上,问道:“这些日子朕甚少见你,可是身子不适?” 甄嬛福了福身,轻声道:“皇上龙体初愈,臣妾想着让皇上安心调养,便没敢多来打扰。” 胤禛听了,心中有些不悦,却又不好发作。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只蝴蝶飞进了屋内,停在了甄嬛的发间。 胤禛看着那蝴蝶,又看着甄嬛,恍惚间竟觉得时光倒流,回到了初见甄嬛之时。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甄嬛的脸,甄嬛却微微躲开了。 胤禛心中一凛,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槿汐端着茶进来,便把话咽了回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胤禛坐了一会儿,便借口政务繁忙离开了碎玉轩。 为了平复那如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的烦躁情绪,胤禛决定今年要比往年更早一些带着后宫的妃嫔们前往圆明园。 希望那片宁静而美丽的园林能够成为他心灵的避风港,让他远离宫廷的喧嚣与纷扰。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胤禛率领着他的后妃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紫禁城,踏上了前往圆明园的路途。 …… 在水木明瑟阁的飞檐之下,十二幅冰裂纹的槛窗半掩着,仿佛是在羞涩地窥探着那如水的月色。 月色如水,透过半掩的窗扉,洒在了允礼的身上,使得他身上那件蟒袍上的江崖海水纹在烛晕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仿佛是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起伏不定。 允礼手中握着玉笛,那笛子经过他经年的摩挲,已经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琥珀光。 他侧身而立,微微让过那穿堂而过的风,石青色的行裳随风轻轻飘动,却不小心扫落了案头的几瓣已经有些蔫了的西府海棠。 那几瓣海棠花如蝴蝶般飘落,仿佛是在诉说着它们的无奈和落寞。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允礼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慢慢地转过头,朝着门口望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 当允礼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一股惊喜之情瞬间涌上心头——竟然是他日夜思念的佳人!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间,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的情愫如暗流涌动,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早已心知肚明。 上一次允礼进宫还是在年节的时候,那时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和接触。如今再次相见,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甄嬛抚过紫檀架上《御制乐律全书》的织锦书衣,忽觉书脊金线凸起的回纹竟与掌心纹路暗合。 转身时赤金点翠的领约不慎勾住帷幔流苏,扯得月影纱如水波荡漾,却见允礼早已退至槛外,玄色朝靴踏着的正是灯影与月光的交界。 泛黄的宣纸上“一片幽情冷处浓”的“浓”字洇着可疑的晕痕,倒像是被夜露浸过三秋。 甄嬛瞥见那半阙词笺,心中一震,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浓”字晕痕上,似能窥见允礼心中的幽情。 允礼见词笺掉落,神色微慌,忙上前欲拾起。他弯腰的瞬间,与甄嬛的目光交汇,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划过。 甄嬛脸颊绯红,忙移开视线,轻声道:“王爷,这词……” 允礼直起身,定了定心神,道:“无法见你,只能寄情诗词。”说罢,将词笺小心收起。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甄嬛不禁打了个寒颤,允礼见状,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轻轻披在甄嬛肩上。 甄嬛心头一暖,却又有些慌乱,正欲开口拒绝,却听允礼温柔道:“夜深露重,莫要着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是有人前来。允礼与甄嬛皆是一惊,忙分开站定。待看清来人是流珠时,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小主,还是快回去吧,咱们出来这么久被人发现可不得了。”流珠警惕的望着四周,着急的催促着甄嬛。 甄嬛点了点头,对允礼道:“王爷,那我便先回去了。” 允礼微微欠身,目光如水面露不舍。 甄嬛带着流珠匆匆离去,一路上,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刚刚与允礼的私会心中再次泛起了层层涟漪。 暮色漫过万方安和的琉璃瓦时,檐角鎏金惊鸟铃忽然低吟。 甄嬛缓缓地松开那流苏轿帘,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着那柔软的轿帘,仿佛还能感受到刚刚手捧过诗集的墨香。 那墨香如同一缕轻烟,萦绕在她的指尖,久久不散。 甄嬛的目光随着那引路的宫女的灯笼移动,那灯笼在夜色中摇曳,宛如一颗明亮的星星。 当灯笼的光芒掠过蔷薇架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夜露被惊扰,簌簌地落下,仿佛是无数颗晶莹的碎玉从天而降,洒落在甄嬛那织金旗装上。 回到住处,甄嬛坐在榻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允礼的身影和那半阙词笺。 虽然深知自己与允礼身份有别,这份情愫不该滋生,可内心却难以抑制地生出别样的情感,那次她早就把一颗心托付了…… 而允礼在甄嬛走后,依旧站在原地,望着甄嬛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他知道自己对甄嬛的感情已无法自拔,可在这深宫中,他们的感情注定充满了危险与无奈。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难以入眠,而他们之间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感,也如同夜空中的暗流,在寂静中涌动…… 第120章 险象 圆明园茹古涵今正殿,宜修端坐在凤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下首的端妃齐月宾身上。 “端妃近日气色有些不佳,可是身子不适?”皇后声音温柔,眼中却无半分关切。 端妃勉强一笑:“劳娘娘挂念,不过是些老毛病罢了。”她顿了顿,意有所指,“自打温宜公主去了储秀宫,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端妃这是对抚养一个孩子的执念深入骨髓了。 “谁说不是呢,温宜年纪尚小,本该由本宫这个嫡母多加照拂。再不济也得交由没有子女的高位嫔妃,要不是贤贵妃欣嫔也没这个体面。” 端妃脸色一沉,本来皇上已经准备将温宜给她抚养,正是贤贵妃在皇上面前一番话,让她功败垂成。 “贤贵妃表面温顺,实则心机深沉。嫔妾只希望有个孩子陪着打发深宫寂寞,冯若昭屡次三番阻拦,实在是可恶!” 皇后唇角微勾。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本宫近日得了一盒上好的血燕,妹妹拿去补补身子吧。”宜修示意下宫女捧上一个锦盒。 “对了,听说温嫔给皇上调的香安神效果极佳,贤贵妃还真有个好姐妹。” 端妃会意,接过锦盒时低声道:“安陵容擅调香,贤贵妃似乎对她颇为赏识。前几日还见她从上下天光出来,手里拿着个香囊。”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香料,这是安陵容的拿手好戏,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本宫记得,太后近日睡不安稳,正需要些安神的香料。”皇后状似无意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如多年挚友,实则各怀鬼胎。皇后要除掉贤贵妃这个绊脚石,在后宫独大。端妃则要报复贤贵妃,同时讨好皇后得到温嫔的和姝。 一场针对温嫔的阴谋,就此展开。 上下天光寝殿里冯若昭正教弘昊认字。孩子稚嫩的手指在《三字经》上划过,奶声奶气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 “弘昼真聪明。”冯若昭柔声夸奖,眼里满是骄傲。 “娘娘。”如意匆匆进来,低声道,“温嫔求见,说是有急事。” 冯若昭挑眉,这大半夜的安陵容来怕是有什么事。“让她稍等,本宫这就过去。” 偏殿中,安陵容面色苍白,手中紧紧攥着一个香囊。“贵妃姐姐。”她一见到敬妃就跪了下来,“求姐姐救我!” 冯若昭心头一紧,示意如意关上门:“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命我给太后调制安神香,我。…..我用了姐姐上次给的水龙吟配方。”安陵容声音发颤。 “可今日太后用了香后,突然晕倒了!传出消息太医说是。…..是平日用的香料中有和太后药里相克之物!” 冯若昭脑中轰然作响。她确实给过安陵容香料配方,但那香料只和某些特定药材反应致男子不育…… “香囊现在何处?” “被太医拿去了。”安陵容泪如雨下,“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配方明明。…..” 冯若昭扶起安陵容,脑中飞速运转。这明显是个陷阱,有人调换了香料,要一石二鸟——既除掉安陵容,又牵连她这个“配方提供者”。而幕后黑手,十有八九是皇后。 “别慌,这次怕是冲着咱们俩人来的。”冯若昭强迫着自己镇定。 “姐姐,陵容这就去找皇上请罪,只求姐姐替我照顾好和姝”安陵容像是下定决心,起身就准备去九州清晏。 “事情还没有到了那一步,你说什么胡话,和姝还等着你给她置办嫁妆看她出嫁呢。 你且回去,她们算计咱们,咱们也不能吃了这个暗亏去。” 安陵容茫然点头,只是心里早就决定若是要追究责任,她要一力承担。却不知这样正中皇后下怀。 安陵容刚走,冯若昭立刻命小寿子去查近日繁英阁的出入记录。果然,三日前皇后宫中的孙嬷嬷曾来送赏赐的东西,期间独自在偏殿等候多时。 “娘娘,要不去向皇上解释?”如意急道。 冯若昭摇头,没有证据,贸然指认皇后只会引火烧身。她必须另寻他法。 次日,太后中毒一事震惊后宫。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安陵容首当其冲,被禁足宫中。而更糟的是,搜查安陵容寝宫的太监恰好发现了几包与太后香囊中相同的毒香。 “皇上明鉴!臣妾冤枉啊!”安陵容在正大光明殿外长跪不起,声音都哭哑了。 “那香不是臣妾的,嫔妾从未见过。…..” 皇上冷着脸不予理会。皇后在一旁叹息:“温嫔平日看着老实,没想到竟存了这等歹毒心思。幸好皇额娘洪福齐天,否则。…..”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看了贤贵妃一眼,“听说温嫔常去贤贵妃那?” 冯若昭心头一跳,知道皇后这是要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她正欲辩解,端妃突然开口: “臣妾记得,前些日子还看见温嫔从上下天光出来,手里拿着个香囊呢。” 胤禛目光锐利地转向冯若昭:“你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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