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近日听闻皇上频繁召见三阿哥和五阿哥,她心头警铃大作。 “娘娘?”如意见主子脸色不对,小声唤道。 冯若昭强自镇定:“去准备明日六阿哥要穿的衣裳,要那件宝蓝色绣云纹的。” 待如意退下,她将弘昊搂入怀中,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次日申时,冯若昭牵着穿戴一新的弘晟来到御书房。 刚进门,她就察觉到异常——皇上的案几上摊着几份奏折,最上面那份赫然写着“请早立太子以固国本。” “臣妾参见皇上。”冯若昭行礼时眼角余光扫过奏折,心跳如鼓。这是试探! “平身。”胤禛笑容和蔼,招手让弘晟上前,“晟儿来,让皇阿玛看看你的字进步没有。” 弘晟乖巧地走到案前,胤禛随手拿起一份字帖让他临摹。 冯若昭站在一旁,看似平静,实则全身紧绷。她能感觉到,皇上虽在与弘晟说话,目光却时不时瞥向她。 “嗯,写得不错。”皇上满意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比起你五哥还差些。弘昼昨日写了一篇《出师表》,字字有力,颇有帝王之风。” 冯若昭指尖微颤。皇上这是在暗示属意五阿哥? 于是她故作欣喜:“五阿哥天资过人,如今又是由皇后教养也算是中宫嫡子,实乃皇上之福,我大清之福。” 胤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贤贵妃觉得,五阿哥可为太子否?” 这个问题直白得近乎残忍。冯若昭知道,此刻一句话说错,便是万劫不复。深吸一口气:“立储乃国之大事,臣妾一介妇人,岂敢妄议?” “无妨,朕准你说。”皇上步步紧逼。 冯若昭跪下,额头触地:“若皇上垂询,臣妾以为......皇上千秋鼎盛,立太子一事需得从长计议。” “前朝很多官员都支持弘晟做太子,贤贵妃怎么看?”胤禛冷眼打量着冯若昭。 “弘晟年幼顽劣,不堪大任。”冯若昭声音坚定,“臣妾只愿他平安长大,为皇上分忧,不敢有非分之想。” 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弘晟写字的沙沙声。 良久,胤禛轻笑一声:“昭昭过谦了,弘晟自幼在朕身边学习,朕知道这孩子的秉性,哪是你说的什么顽劣,咱们的儿子好的很,快起来吧。” 冯若昭背后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这场试探远未结束。 果然,三日后宫中设宴,皇上特意安排三阿哥与五阿哥坐在自己左右,而对弘晟不闻不问。 冯若昭冷眼旁观,看着弘晟从期待到失落的小脸,心如刀绞,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额娘,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儿臣了?”回宫的路上,弘晟小声问道,眼中噙着泪。 冯若昭蹲下身,轻抚孩子的面颊:“皇阿玛日理万机,弘晟要体谅。明日母妃带你去御花园放纸鸢可好?” 弘晟点点头,却仍闷闷不乐。冯若昭将他搂入怀中,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皇上自甄嬛去了后疑心越发重了,只是冯若昭一直谨小慎微从未越举,想不通哪里让皇上起了疑心。 若不解除皇上的疑心,之前所做种种怕是白费了。万般无奈,冯若昭只能求助那个日日在皇上眼前的人。 消息很快传回来,御前的奏折里有一封果郡王“死前”的血书,字里行间力荐弘晟为太子。 冯若昭压不住内心的愤怒,将桌上的茶杯一把都扫在了地上。 如意进来看到满地狼藉,惊的说不出话来。自她开始伺候冯若昭,就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第124章 青青草原 “娘娘,仔细伤了手。可是皇上又斥责六阿哥了?”如意蹲下收拾破碎的瓷片,刚刚冯若昭看过的纸条也被随手捡了起来。 “娘娘,果郡王死前还给皇上上了奏折?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怎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看完内容如意心惊的不得了,当初她就说不能心慈手软,这果郡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意的话却让冯若昭清醒了,人果然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宗人府的大牢上上下下冯若昭早就打点好了,怎么会有血书送出来她不知道。 那皇上看到的那封奏折多半是别人模仿允礼字迹写的,目的就是犯皇上忌讳让胤禛疑心冯若昭母子。 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这未必就是果郡王的手笔,他为了甄氏也不敢耍本宫。这怕是有人专门给本宫和弘晟挖的坑,倒也不难猜是谁。 皇上若是厌弃了弘晟,如今最有利的就是齐妃的三阿哥,还有皇后的五阿哥。“答案呼之欲出,皇后和冯若昭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除了她乌拉那拉宜修,别人恐怕也不会这么了解皇上。 只是没等冯若昭有所动作,皇上就先召见了庄亲王。庄亲王是胤禛的十六弟允禄,先皇让他出嗣继承了庄亲王的爵位,只是允禄一直无子想从宗室里过继个孩子。 所以皇上召了庄亲王当日,宫里就传出了皇上要将弘晟过继给庄亲王为嗣的消息。 若真是如此,那弘晟就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冯若昭头戴抹额躺在床上一脸愁容,脸色苍白的吓人。 安陵容在床边伺候着冯若昭喝药。 “姐姐何必忧心?六阿哥若过继给庄亲王,也是亲王世子,富贵一生......”安陵容见冯若昭冷冷看着她,低下头避开冯若昭的目光。 冯若昭眼中寒光一闪:“妹妹近日常去皇后宫中?” 安陵容脸色骤变:“姐姐说笑了,皇后娘娘尚在禁足,我怎会......” “是吗?”冯若昭冷笑,“那昨日申时,是谁在御花园假山后与皇后身边的绘春密谈?” 安陵容面如死灰,跪倒在地:“姐姐明鉴,我是被逼的!皇后拿我家人威胁......” 冯若昭拂袖而起:“滚出去!” 面对冯若昭如此决绝,安陵容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苦衷娓娓道来。 几个月前,御花园西北角的竹林深处,月光被茂密的竹叶筛成细碎银斑,洒在鹅卵石小径上。 安陵容拢了拢身上的黛青色斗篷,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每走一步,裙摆摩擦的沙沙声都让她胆战心惊。 “温嫔娘娘......”低沉男声从假山后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转出。 陈淮穿着普通侍卫的靛蓝劲装,没有佩刀——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见面时他不带任何武器,以免被人怀疑图谋不轨。 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格外英俊。 “你疯了!”安陵容压低声音,却忍不住向前两步,“不是说好这个月不见了吗?如今宫里风声紧,若是被人发现......” 陈淮不由分说握住她冰凉的手:“小主的手这样冷。” 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暖炉,“属下新灌了热水,能暖一个时辰。” 安陵容眼眶一热。在这冰冷的深宫里,只有陈淮记得她体寒的毛病。那暖炉是她三个月前偷偷给他的,没想到他保存得这样好。 “你不该......”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手指却紧紧攥住暖炉。 陈淮大胆地抚上她的脸:“臣惦记小主想得紧。那日储秀宫走水,看见小主站在浓烟里,属下魂都飞了......” 安陵容想起三日前那场小火——她本已逃出,是陈淮冒死冲进去救出了她喜欢的杨琴。为此,他手臂被灼伤了一大片。 “伤......好些了吗?”安陵容颤抖着手指,轻触他藏在袖下的绷带。 陈淮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小主给的药灵得很,已经不疼了。” 安陵容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这是新配的金疮药,还有......”她脸一红,“几块松子糖,你小时候爱吃的。” 陈淮眼中闪过惊喜。他们本是同乡,年少时曾有过几面之缘。谁曾想命运弄人,一个入宫为妃,一个成了侍卫。 若非那日安陵容在御花园崴了脚,陈淮恰好巡逻经过,这段前缘怕是永远埋没了。 “小主还记得......”陈淮声音沙哑,突然单膝跪地,“臣发誓,今生今世只效忠小主一人。若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 安陵容慌忙拉他起来:“快别这样!若是被人看见......” 话音未落,竹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安陵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个时辰,这个地方,绝不该有人来! “呵,本宫是不是打扰二位雅兴了?”一道柔媚嗓音响起,皇后在宫女绘春搀扶下,缓步走来。月光下,她明黄色凤袍上的金线闪闪发光,宛如一条苏醒的毒蛇。 安陵容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皇......皇后娘娘......” 陈淮也立刻跪下,却不动声色地将安陵容挡在身后:“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属下巡逻至此,发现温嫔娘娘似乎迷了路,正欲护送回宫。” 宜修轻笑一声,那笑声让安陵容毛骨悚然:“是吗?那这又是什么?”绘春上前,递上一个荷包——里面赫然是陈淮送安陵容的家传玉佩。 安陵容面如死灰。她明明将这些都锁在妆奁暗格里的...... “温妹妹,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宜修叹息着摇头,“私通侍卫,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安陵容无奈与宜修达成了协议。 宜修轻抚陈淮英俊的脸庞,“多可惜啊,这么好看的一个人,马上就要。…..” “娘娘答应过放过他的!”安陵容急切地说。 宜修冷笑:“本宫只说当今晚的事没看见,可没说以后。” 她凑近安陵容耳边,轻声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宫的一条狗。若敢违逆。…..”看向陈淮,“他就得死。” 安陵容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陷阱。 “送温嫔回延禧宫。“宜修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母仪天下的端庄模样。 “至于这个侍卫。…..”红唇轻启,“先打断他一条腿,让他记住今晚的教训。” 要不是留着安陵容有用,宜修早就杀了这对给皇上戴绿帽子的狗男女了。 “不!”安陵容凄厉的喊声在竹林中回荡,却被绘春死死捂住嘴拖走。 陈淮挣扎着想要追上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太监按倒在地。他最后看到的,是安陵容泪眼中破碎的绝望。 ...... “所以上次太后的香囊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做给本宫看的戏咯?”冯若昭冷着脸,亏她还那么信任眼前这个人。 “皇后本意是想污蔑姐姐,是我偷偷将东西换了......” “那本宫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陵容不敢奢求姐姐原谅,只是皇后昨日传了话来,让我买通钦天监力荐弘晟为太子。 我知道姐姐如果倒台那我也活不长了,为了姐姐也为了我的和姝我会向皇上请罪,只求姐姐今后能善待和姝。“安陵容眼中含泪,重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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