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沉默良久,指尖摩挲着阿哥的襁褓:“本宫明白了。你且放心,皇上心中始终念着与皇后的情分。” 三日后,乾隆果然召集群臣商议南巡事宜。小燕子特意早早候在养心殿外,见傅恒、刘墉等人进进出出,直到夕阳西下,才瞅准机会溜了进去。 “皇阿玛!”她扑到正在批阅奏折的乾隆身边,“南巡路上能不能不带皇后?”见乾隆皱眉,她急忙补充,“儿臣听说江南湿气重,皇后娘娘身子骨弱,万一染了风寒......” 乾隆放下朱笔,若有所思:“你倒是体贴。只是皇后乃六宫之主......” “让令妃娘娘跟着!”小燕子眼睛一亮,“令妃娘娘温柔贤淑,又熟悉江南风物,定能把皇阿玛照顾得妥妥当当!”她没说出口的是,若令妃随行,既能监视夏盈盈,也能在关键时刻护住皇后。 乾隆被她逗笑:“你这丫头,倒是会替人盘算。容朕想想。”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皇后握着小燕子留下的金牌令箭,对着铜镜仔细描绘眉妆。“嬷嬷,备车,本宫要去长春宫。”她突然开口,惊得正在收拾药箱的容嬷嬷手一抖,“您是说......去见翊燕公主?” “她既肯把未来之事告诉我,便是存了善念。”皇后起身时,凤袍上的珍珠流苏轻晃,“这宫里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倒没想到,最该恨我的人,反成了救命稻草。” 当马车停在长春宫前,小燕子望着宫灯下皇后略显憔悴的面容,突然想起前世她在冷宫枯坐的模样。“皇后娘娘快请进。”她侧身让道,“儿臣备了江南的雨前茶,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二人身上,两个曾水火不容的人,此刻却低声商议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殿外,容嬷嬷守在廊下,望着漫天星河,默默将小燕子给的避子药方塞进了袖中。这场紫禁城的暗流,因一个重生的小燕子,悄然转向了无人知晓的方向。 第13章 南巡 南巡的队伍浩浩荡荡驶出京城那日,小燕子特意骑在马上,紧盯皇后与令妃的凤辇。车帘轻晃间,她瞥见皇后手持团扇,面上虽波澜不惊,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夏盈盈与知画的阴影,始终悬在心头。 行至海宁时,陈阁老携女迎驾的场面与前世如出一辙。知画身着月白襦裙,跪在御道旁时,柔弱姿态看得乾隆微微颔首。小燕子心头警铃大作,催马向前挡在永琪身前,笑盈盈道:“这位妹妹生得真水灵,倒像画里走出来的!不过咱们皇家最讲究规矩,妹妹既没学过宫廷礼仪,怕是要闹笑话呢!” 知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旋即泫然欲泣:“民女愚钝,只求能在皇上、格格们跟前伺候,哪怕端茶倒水……” “使不得使不得!”小燕子夸张地摆手,转头朝乾隆撒娇,“皇阿玛,江南水土养人,不如让知画妹妹在家多学些时日?等儿臣下次南巡,再来看她有没有长进!”说罢还冲知画挤挤眼,气得对方攥紧了帕子。 乾隆看着小燕子胡闹,却想起她之前提醒南巡隐患的事,心中一动,颔首道:“也好,陈卿先悉心教导令爱,日后再议。” 逃过一劫的小燕子松了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半月后船队行至杭州,画舫歌女的丝竹声随风飘来,她死死盯着船头——前世,正是在此处,夏盈盈一袭白衣惊艳众人。 “皇上!前方有位娘子在吟诗!”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小燕子心跳如擂鼓,只见一名女子立于岸边,身姿绰约,容貌竟真与夏雨荷七分相似。皇后的凤辇猛地摇晃,容嬷嬷死死扶住车辕,掌心全是冷汗。 千钧一发之际,令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皇上,臣妾听闻杭州知府新得了幅《西湖十景图》,不如移驾府上鉴赏?”说着使了个眼色,十五阿哥突然放声大哭,“瞧这孩子,许是受了风,臣妾得赶紧照料……” 乾隆本欲开口,却见小燕子不知何时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皇阿玛,儿臣饿了,想吃楼外楼的西湖醋鱼!”她眨巴着大眼睛,“听说那厨子脾气古怪,去晚了可就没啦!” 被两人一搅和,乾隆的注意力终于从夏盈盈身上移开。小燕子偷偷回头,看见夏盈盈望着远去的船队,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而皇后的凤辇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当夜,皇后竟破天荒邀小燕子到画舫一叙。舱内红烛摇曳,皇后亲手斟了杯桂花酿:“今日之事,多谢了。” 小燕子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娘娘客气了!只要您不冲动,咱们总能想出法子。”她突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掏出个香囊,“这是柳青从苗疆弄来的药粉,撒在夏盈盈必经之路上,保管让她……” “不可。”皇后按住她的手,目光中竟带了几分赞许,“以毒攻毒终非善策。本宫如今明白了,与其针锋相对,不如……”她望向舱外的月色,“以柔克刚。” 小燕子望着皇后坚毅的侧脸,恍惚间觉得眼前人不再是那个动辄喊打喊杀的毒妇。或许,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谁都不是天生的恶人。 然而,她们都没注意到,画舫角落的阴影里,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悄然离去。那人怀中,藏着紫薇的亲笔信——信上,“夏盈盈”三个字被朱砂重重圈起,旁边写着潦草的字迹:此乃扳倒小燕子的天赐良机…… 第14章 先皇后 画舫内的烛火突然明灭不定,小燕子望着皇后鬓边微微晃动的东珠,脑海中突然炸开一道灵光。她猛地一拍脑袋,震得头上的绒花发饰簌簌作响:“皇后娘娘!我想起来了!皇阿玛这些年写了上百首诗悼念先皇后,甚至在圆明园都留着长春宫原样!咱们何不在这上面下功夫?” 皇后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釉面映出她若有所思的面容。自入宫以来,她何尝不知乾隆对富察皇后的深情?那些珍藏的御笔诗稿,那些不许任何人触碰的长春宫旧物,都是乾隆心底最柔软的执念。 “用故去之人让皇上回心转意……”皇后喃喃低语,眉间掠过一丝犹豫,“虽能解燃眉之急,可如此利用先皇后的情谊,实在……” “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先皇后娘娘!”小燕子突然跪在青砖上,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但皇阿玛若真纳了夏盈盈,后宫必定再起风波,到时候您、令妃娘娘,还有永璂弟弟……都得遭殃!先皇后娘娘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愿看到皇家骨肉相残!” 容嬷嬷在一旁听得眼眶发红,想起十二阿哥永璂在前世的凄凉结局,忍不住抹起眼泪:“娘娘,公主说得在理啊!老奴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只求能护住十二阿哥……” 皇后望着舱外翻涌的湖水,思绪飘回多年前。那时她初入宫闱,富察皇后手把手教她礼仪,临终前还握着她的手嘱托:“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皇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终于下定决心:“备笔墨。” 次日清晨,乾隆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收到了皇后与小燕子联名的请奏。展开素绢,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臣妾近日整理长春宫旧物,见先皇后所绣的《并蒂莲图》已有些褪色,特请皇上亲临,指点修复之法……” 乾隆握着请奏的手微微颤抖,恍惚间又看见富察皇后在长春宫窗前低头刺绣的模样。案头还摆着昨日未写完的悼亡诗,墨迹未干。 当乾隆踏入长春宫,尘封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墙上悬挂的《并蒂莲图》虽有些斑驳,却被精心装裱过,窗台上摆着富察皇后生前最爱的白梅,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小燕子躲在屏风后,悄悄给皇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皇上还记得吗?”皇后轻抚着案几上的旧物,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那年皇后姐姐病重,仍坚持绣完这幅图,说要送给皇上做寿礼……”她取出一本泛黄的诗集,“这些年,皇上写的悼亡诗,臣妾都仔细抄录下来,想着若有一日……” 乾隆望着熟悉的字迹,眼眶渐渐泛红。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富察皇后临终前那句“臣妾不能再陪皇上看岁岁梅花”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皇阿玛!”小燕子适时从屏风后跳出,捧着个锦盒,“这是儿臣和皇后娘娘一起做的梅花香膏,用的是长春宫的梅树花瓣,您闻闻,是不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清甜的梅香萦绕在鼻尖,乾隆的思绪彻底被拉回往昔。他突然想起小燕子曾提醒他南巡隐患,想起皇后近日反常的温和,目光渐渐柔和:“难为你们费心了。” 暗处的容嬷嬷悄悄抹了把眼泪,而皇后与小燕子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如释重负。这场以情为饵的算计,虽借了故人之名,却终究在夏盈盈掀起波澜前,将乾隆的心思拉回了正轨。但她们都知道,紫薇与知画的阴谋仍如乌云般悬在头顶,而紫禁城的每一步,都将是生死博弈。 第15章 暗卫 长春宫的梅香混着檀香飘出窗棂时,小燕子敏锐地捕捉到假山后晃动的衣角。月光斜斜掠过太湖石,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拉长投在宫墙上——紫薇攥着陈知画的手腕,两人正盯着殿内乾隆的身影窃窃私语,前者眼中闪着阴鸷,后者咬着嘴唇似在谋划。 “果然来了。”小燕子冷笑一声,指甲在袖中掐出月牙痕。她余光瞥见皇后微微皱眉,便不着痕迹地朝角落使了个眼色——那里立着的侍卫,正是乾隆亲赐的暗卫“夜隼”。 “娘娘快看!”小燕子突然指着窗外惊呼,“那株老梅是不是要开了?”皇后心领神会,立刻起身移至窗边,将乾隆的注意力引向庭院。而此时,四名暗卫如鬼魅般贴着宫墙绕行,借着廊柱阴影悄然逼近假山。 “只要让夏盈盈在皇上面前献曲……”紫薇压低声音,手中帕子绞得发皱,“凭她与夏雨荷七分相似的容貌,定能勾起皇上旧情!到时候再散布皇后与小燕子从中作梗的消息……” 陈知画怯生生地拽住她衣袖:“姐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发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紫薇话未说完,后颈突然一痛。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手中的密信飘然落地。陈知画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便被暗卫捂住口鼻,瘫软在太湖石旁。 “把人捆好藏进柴房。”小燕子快步走来,弯腰捡起密信,扫了眼上面“夏盈盈明日寅时于断桥献艺”的字迹,冷笑出声,“还真是心急如焚。”她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焰中蜷曲成灰,转头对皇后道:“娘娘放心,这次她们插翅难逃。” 次日寅时,断桥边果然传来袅袅歌声。夏盈盈一袭素衣立在船头,月光为她的眉眼镀上朦胧柔光,与夏雨荷年轻时的画像几乎重叠。乾隆的御舟缓缓靠近时,皇后捏紧了团扇,令妃则轻拍怀中熟睡的十五阿哥,目光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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