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心跳此起彼伏,埃尔瓦有一刻想摸一摸他柔软的凌乱的头发。 但她只是看着他闭着眼睛不愿睁开,像只毛茸茸的小狗,依恋地在她颈窝蹭了蹭,然后一动不动。 他低沉的皱巴巴的脸蛋,在拥抱那一刻变出,松缓的表情,埃尔瓦的大脑应和一般,从紧张到松弛。 甚至她叹了一口气。 还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 两个人沉默着,在拥抱中埃尔瓦染着哀愁的眉眼缓缓注入了一股坚毅的光芒。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坚强的,从苦难中缓过神,她就又变回那个巴基和史蒂夫相信的大姐姐。 大约有五分钟,埃尔瓦想到做好的早餐,推了推他。 “唔,夫人?”巴基困顿地被推开,睁开朦胧的双眼。 “先吃饭吧,要不然要冷了。”埃尔瓦眼神沉静,起身出去。 她的背后,有一道目光,悄悄变质。 巴基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难过之后,变得波澜起伏,暗藏着将要冲破外壳的炽热。 ———— 没有人知道,从不缺人喜欢,能大方地和每一个女孩子聊天的布鲁克林小王子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有一天会在一名女性面前,满腹局促和纠结,抹着蜜糖的唇舌变得不太利索。 那天,他只是去送牛奶,不想中了丘比特的命运一箭,在见到那位女性的第一眼,就站在了爱河边。 每多看一眼,多和她说一个字,就都是坠入河里,一步步的深陷。 然而命运又像是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第一次见面分离前,他眼里的爱人,未来的爱人,自称为史密斯夫人。 shit,见鬼的史密斯! 道德让他不能将爱意宣告,可是折枝的爱意像是水从上往下流,苹果从树上掉到地上,怎么也拦不住,万般忍耐,却又在夫人一个眼神,一次低眸,一点笑意里,重新伸展枝条,在他辗转反侧的夜里如同春天的野草,狂野生长。 白日越克制,夜里就越反弹。 巴基笑话自己变得别扭至极,却依旧不愿意叫史密斯夫人,只叫夫人为埃尔瓦。 她无奈笑话他,把他当作弟弟,当作还没长大的男孩,巴基也坚持。 好像这样,他们就能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最喜欢的是,夫人坐在窗台里,风铃下,种的盆栽盘,望向窗外的自己。 这会让他有种,夫人是他的夫人,这个家是他们的家的错觉。 但是巴基也很清楚,埃尔瓦等待的是信箱里来自丈夫的来信,窗台边放着珍藏的来自史密斯先生的物品,而自己,只是邻居弟弟,是个她心里,需要包容的男孩,而不是男人。 他忍不住妄想,如果自己也变成一名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军人呢,是不是埃尔瓦,就会多看看自己? 又或许入伍,能够让他卑微见不得光的爱恋渐渐消散。 本就志愿入伍的巴基,在离开的布鲁克林的前一天晚上,给她送了最后一次牛奶。 怀着隐秘的心思站在她的窗台下,巴基对埃尔瓦说:“埃尔瓦,我是一个男人了。” 巴基永远记得她微微一愣,转而褐紫色的眼睛里漾起笑意,笑吟吟注视着自己,仿佛把他当作一个说着自己是个大人的可爱弟弟。 但是只给他的注视,就让他无法自拔。 巴基拿出早早买好的铃兰风铃,放到她的面前:“我看到这个,就觉得很适合送给你。” 铃兰,寓意为幸福永驻。 他最希望的是,埃尔瓦和幸福永远在一起。 他还说了很多很多,在她的注视下。 那天月亮渐渐爬上来。 繁重的训练和任务确实让他的心稍稍从爱河里挣脱,然而一到夜晚,爱意又趁虚而入,肆意生长,让他藤蔓,缠绕他躁动的心。 当穿着军装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巴基心里重重叹息:对她的爱恋果然没有消散,但是我依旧要把这些深埋心底,因为道德,因为她显而易见的与丈夫感情良好,因为不想让彼此关系破裂,也因为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要她安好。 但史密斯先生的阵亡,更让这种想要更近一些的感情,叫嚣着要从他的胸膛冲出来。 ———— 罗伯特史密斯的葬礼是由史密斯老夫人老先生一手打理的。 埃尔瓦打着黑伞站在墓地前,胸襟别着香槟色香石竹,形单影只,娉娉袅袅。 她的眼周红肿已经消了不少,只剩下一层绯红,面无表情的玫瑰面容,飘零着一丝丝无法抑制的空洞感。 对罗伯特的感情再次缠住她的心脏,而眼前带着照片的石碑,取代了记忆里活生生的人。 来客议论这位美丽的夫人:“这是谁,怎么没见过?” 知情者低声道:“可怜的罗伯特违抗父母也要娶这位妻子,他是直到阵亡也没等到家里人接受他的妻子,唉。” “这史密斯老夫妇为何不认可这位?” “两家家长有仇都不能接受变成亲家!” 葬礼结束,史密斯老妇人冷冷看向埃尔瓦,就像在看杀死儿子的仇人。 她在埃尔瓦一回来,就痛骂她怎么不去死,还是史密斯老先生拉着劝着才让埃尔瓦勉强参加了葬礼。 现在葬礼结束,老夫人再也没有要维持表面和平的意思,冲上前,眼睛像钉子一样恨恨瞪她,口里喊着:“如果不是你,罗伯特不会入伍,你这个霉星!” 她没有停下的意思,跟炮弹一样冲上前把埃尔瓦撞倒在地。 埃尔瓦的黑伞掉了出去,那支香槟色香石竹落在地上黑色的纱裙和泥土一起,面容更加苍白,眼神郁郁。 “都是因为你!” 老夫人犹不满足,扑上前高高举起手,手掌绷直。 周围的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拦,但没有反抗的埃尔瓦叫老妇人内心更加暴怒。 她的手掌,重重挥下,带着风,也带着恨。 第7章 告别过去 【你面对关键剧情,选择走入巴基线,巴基股大涨。 请开始你的游戏吧~】 “住手!”一个军装男人抬手一挡,老妇人的巴掌落在他手臂火辣辣疼。 巴基扶着埃尔瓦退开一步,高大的人站在那,就叫老夫人不得再近一步。 他不敢想象这一巴掌落在埃尔瓦脸上。 他站在那,就让人知道他有多强壮,哪怕看着年轻,板着脸也叫人发憷。 那些犹豫没上前的纷纷涌上来,不叫巴基可能反过来伤人。 这场景叫巴基更气了,他往前一步,怀里的埃尔瓦像是回神,拉住他的手,站出来。 她和罗伯特的婚姻不受父母的支持,只是二人感情好,坚持走到一起,不想造化弄人,事情变成这样。 “罗伯特让老先生和老夫人料理后事,他的意思我懂,如今葬礼结束,望老先生照顾好老妇人和自己。” 她有些狼狈地鞠躬,背脊却挺直,眼神凛然,利落转身和巴基离去。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 远离跟葬礼有关的一切,埃尔瓦感觉压在心口的力道渐渐消失。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悲伤是单纯因为罗伯特,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它需要自己伤心。 她拉着巴基去药店买了一瓶药膏,不容拒绝地让他撸起右手的衬衣衣袖。 “其实不怎么痛。”埃尔瓦柔软白腻的手抓着他的粗大的手掌,叫巴基悄悄红了耳朵。 “还说不痛,都青了。”埃尔瓦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汗毛生在白色的肌肤上,那团被一巴掌盖下来的青紫很明显。 在巴基故作可怜的眼神之下,埃尔瓦将药膏塞到他手里。 这让以为她会给自己抹药的巴基不知道失落还是松一口气好。 等他涂好药,面对的就是埃尔瓦的盘问。 “你怎么硬要跟过来?” 巴基叹了口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过来,我想你婚后一个人搬到布鲁克林必有原因。” 他猜出埃尔瓦此行不会顺利,但是也不料她的婆婆竟然当众要打她。 埃尔瓦垂下眼,眼睫毛颤动如同扑闪的蝴蝶翅膀:“都过去了。” 她并不是一个放任自己无线沉湎于痛苦之中的人。 “不,我想到你以前面临的一切,就觉得史密斯先生并没有保护好你。”其实他并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阵亡的史密斯先生,但是他是真的认为,史密斯先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否则婚后的埃尔瓦就不会独自在不熟悉的布鲁克林讨生活。 埃尔瓦迅速抬头,直直望向他:“Ohno,巴基,你别说了!” 她顿了一下,缓和语气:“没有完美的事情,这就是大人的世界。” “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巴基强调到。 事实上他确实已经长得高大而强壮,宽阔的肩膀可以让人依靠,遇到事情可以撑起保护伞把人牢牢护住。 埃尔瓦抿抿唇:“Well,不过在有女朋友之前,巴基,你还不会理解,爱一个人,是会需要为她妥协的。” 但是巴基像是莽撞的豹子,并不为她的言论所后退,他跃跃欲试,试探着发起进攻:“不,我已经在妥协了。” 男人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她烫着了。 但是埃尔瓦后退了,她猛地站起身,像是受不住他的目光,快速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布鲁克林吧。” 跟在她身后的巴基笑起来。 是“we”不是“i”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we”真正意义上变成埃尔瓦巴恩斯和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两个人的“we”,他会更高兴。 ———— 史密斯先生的葬礼之后,埃尔瓦和巴基悄悄回到布鲁克林。 埃尔瓦似乎更加的脆弱了,薄红的眼皮如同上了一层石榴花汁,一戳就会破,只是眼神清凌凌的,藏着忧愁,却又向着阳光。 她重新打理了衣着打扮,缀着黑纱的小帽斜戴着,简单的黑色长裙也称出她匀称丰盈的曲线。 事实一再证明,她自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美丽是不因时因地而改变的。 生活还在继续。 巴基蹲在她的花坛里,剪下一枝月季,细细去刺,然后放进一大束花枝里,另一只手就把所有的花揽在手臂,起身走到他的窗下。 他双手把大束的花朵捧到她的面前。 里面最多的就是红色的、粉色的月季,那盛开着层层叠叠的花瓣还是微微湿润着的,娇艳欲滴。 花朵边巴基的面容,温柔至极。 埃尔瓦探身伸手把花束接到怀里,手边是空空如也的花瓶。 美丽的花朵倚靠着她光洁的小臂,但是再美的花,都不敌她玫瑰一样的脸庞,敌不过她温柔明亮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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