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姐姐纯元,深得男人宠爱又如何,不也是家族谋求权利和地位的牺牲品。 更别说那些在后宫,同宜修一样被冷落的女人们。 她淋了雨,不该将别人的伞夺走。 次日,我带了小菜前往养心殿。 苏培盛立在外面随时听候差遣,见了我,一路小跑迎上来。 “今儿恐怕见不着皇上。”苏培盛笑得有些勉强。 这时,从内殿传出一声咆哮,“他们想干什么?一起逼迫朕吗?” 逼迫皇帝,谁这么大胆? 苏培盛看出了我的疑惑,小声道:“隆科多大人联名上奏,反对幽禁皇后,皇上正生气呢。” 我听到这个信息,心中不由大喜,隆科多自己找死,还得拉上一个垫背的。 苏培盛此时还未站队甄嬛,但因为喜欢槿汐,内心肯定是有所偏向的。 在这次倒后行动中,他在汇报的时候,极其巧妙地点燃了皇帝对皇后的愤怒。 他有意无意透露此消息给我,肯定也是想借我的手,摁死皇后。 不然,若皇后卷土重来,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麻烦苏公公了。”我面上平静如常,示意射月将提篮交给苏培盛。 回到宫里,我让人去请佟常在。
第78章 太后亲自送宜修上路 她来的时候,我正立在廊沿下喂鸽子。 娇小的、脚上系着红宝石耳环的那只,特别活泼,也厉害。 别看另一只身形健硕,却时常被她欺负,缩在角落可怜兮兮。 “娘娘怎么不喂鱼,改养鸽子了。”佟常在见了礼,在一旁笑着搭讪。 “人嘛,都是会变的。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放下勺子,转身往殿内走去。 佟常在跟了进来。 我让她坐在对面,又叫人奉了茶,然后挥退众人。 “你哥哥在按察使的位置上,很多年了吧。”我轻轻吹开茶叶,心情极好地欣赏着杯盏中碧色的茶汤。 按察使算是地方要员,可也只是正四品,对于野心勃勃的佟家兄长来说,自是不愿止步如此。 被我戳中了心思,佟常在不禁苦笑:“哥哥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五年了,想要前进一步都难。” 当然难。 皇帝忌惮隆科多,一时却又不好下手,只能打压其家族成员。 “昨儿本宫巴巴地送了菜去,不巧遇上皇上大发雷霆。”我转而拉起了家常。 后宫中人,个个都有眼线。 佟常在自是清楚,皇帝为什么发脾气。 这不,她听到我的话,顿时愁容满面。 “舅舅是老糊涂了。”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他糊不糊涂不要紧,就怕连累了其他人。” 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向来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嫔妾也是这么担心。”佟常在眉目轻拧。 火候已到。 我把玩着璎落垂下的流苏,笑着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隆科多大人是个聪明人,若不是当年他大义灭亲,佟家也没有今日的如日中天。” 当年,佟国维串连百官支持八爷胤禩。 隆科多在先帝康熙面前告发六叔,称佟国维逼其支持八阿哥上位,成功获得先帝信任。 后来,他与哥哥年羹尧一起辅助雍亲王胤禛登基,保住了佟氏一族的辉煌。 响鼓不用重锤。 想必佟常在的哥哥知道怎么做了。 不出三日,便传来了隆科多被下狱的消息。 佟常在的哥哥因揭发有功,连升三级。 佟常在晋升容嫔。 在隆科多家中,搜出了数封皇后亲笔书信,信中指示隆科多拥立三阿哥,反对纯懿上位等等。 勾结大臣,干涉朝政,这可是狠戳皇帝的逆鳞。 皇帝大怒,当即下旨,赐宜修毒酒一杯。 可是皇后岂肯轻易就死,将送来的毒酒洒在地上,大呼天地不公,皇上偏心。 盛怒之下,皇帝前往寿康宫,请求皇额娘亲自送宜修一程。 是夜,景仁宫内,烛火摇曳不定。 宜修静静地坐在桌边,眼神空洞而绝望。 事到如今,她仍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我没有错。” “是姐姐抢了我的夫君,是他的儿子克死了我的儿子。” “是那些女人个个跟本宫争,跟本宫抢。” ……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太后托着小宫女的手走了进来。 旁边,竹息姑姑手捧着精致的酒壶和酒杯,在太后的示意下,整齐地摆在桌子上。 宜修没有动,既不起身迎接,更不谈跪拜。 “太后娘娘,您这是准备亲自送臣妾上路吗?”她讥讽一声。 太后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璀璨的珠翠,无不昭示着她的尊贵。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上一届宫斗,太后笑到了最后。 只可惜,宜修还是嫩了点。 太后径自坐下。 对宜修的不敬,她只是暗暗摇头,连从容赴死都做不到,何谈大气。 “哀家今晚前来,不念婆媳一场,只叙姑侄旧情。” 太后拿起酒壶,亲自倒了一杯毒酒,放在宜修面前。 那酒液在烛光的映照下,竟散发着好看的光泽。 宜修盯着太后,心中满是愤恨。 姑侄? 哈,您不提,我还忘了呢,若不是姑姑您一手策划,我也不会嫁入雍亲王府。 若不是您运筹帷幄,姐姐也不会在我怀孕之时,自请照顾我,暗中却勾引妹夫,抢了我的嫡福晋之位。 “臣妾多么希望不曾遇到皇上,那样的话,臣妾或许有一个爱自己的夫君,一群可爱的孩子。”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生为乌拉那拉氏的女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为家族荣耀而活。” 太后也是这么过来的,这是她的宿命,也是纯元和宜修逃不掉的命运。 “太后,姑姑,臣妾到底哪里做得不好,非要如此赶尽杀绝?臣妾自入宫以来,眼里、心里只有皇上,为什么您和皇上看不见?” 太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痛惜和愤怒:“你身处皇后之位,还不满足吗?哀家给你这个位置,是让你好好母仪天下,为家族争光,不是让你独占皇上,残害哀家皇孙的。” 宜修的身子微微颤抖,想起这些年的明争暗斗,孤独寂寞,还有对皇上的深情错付。 她恨哪:“太后,臣妾要的只是一份爱,一个皇子,多吗?” 太后摇摇头,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输在哪里,枉费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栽培和心血。 真是死不足惜。 兰花指翘,太后执了酒杯送至宜修面前。 “皇帝已经发话,你若喝下这杯酒,皇后的名号留着,葬妃陵;如若不然,丢弃乱葬岗,前朝后世将没有你的存在。” 宜修望着那杯毒酒,唇边笑容凄绝。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缓缓拿起酒杯,看着那散发出淡淡光泽的酒液,心中满是悲凉。 “臣妾谢太后、皇上恩赐。”宜修闭上眼睛,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她的身体前倾,头重重落在桌子上,一抹嫣红挂在唇边。 皇后带着诡异的笑容:“太后……” 心中一动,太后将耳朵贴近。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利用的人,您真以为……” 宜修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纯懿……能好到……哪里去?” 说完最后一个字,宜修终于闭了眼。 同时昭示着属于她的时代彻底终结。 在这深宫中,一场爱与权利的悲剧就此落幕,新的轮回拉开序幕…… 六月底,整个后宫搬入圆明园。 不久,隆科多死于狱中。 接着,太后病倒了。
第79章 病中盼亲情 我和敬嫔带着胧月公主,去看望太后。 太后居住的长春仙馆,静谧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刚走到寝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咯咯笑声。 不用猜,肯定是惠嫔带着静和公主陪在太后身边。 果然,看到我们进来,惠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起身相迎。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各自行完礼,问完安,环坐在太后床头。 胧月公主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粉嫩的小脸蛋就像初春盛开的花朵。 静和公主则乖巧地依偎在惠嫔身旁,她的眼眸犹如星子般闪烁,时不时地朝着病榻上的太后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两个孩子给沉闷的空间带来了鲜活的气息。 “快叫皇祖母。” 敬嫔低头温柔地看着胧月。 “刚刚哀家还跟惠嫔说,只怕哀家这身子等不到弘锦、胧月、静和叫我一声皇祖母了。” 许是说的话有些长,太后捂着心口咳了起来。 惠嫔连忙将静和递给乳母,坐在床边,伸手帮太后揉着心口。 “臣妾刚刚还问过卫院判,他说太后只是忧思过度,若放宽心,调理时日,很快能好转。” 我忙安慰。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叫哀家如何放宽心?”太后叹息。 我心下了然,宜修和隆科多的死,对她都是打击。 加上在纯懿的问题上,太后与皇帝存在分歧。 宜修死后,皇帝的意思是,即刻立纯懿为后。 但太后却不同意。 她以宜修刚死,马上立新人为后,恐被人议论皇家无情为由,提出暂缓立后事宜。 可皇帝认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后位虚悬恐生事端。 太后却不以为然,先帝康熙在赫舍里氏、纽祜禄氏两位皇后去世后,再未立后。 皇帝完全可以效仿先帝,不再立后,将后宫交由纯懿皇贵妃打理。 母子俩各执己见,加上太后又病倒了,立后事宜便搁置下来。 “胧月,来看看太后,祝太后凤体早日安康。”我笑着抱起胧月公主,朝着太后走去。 “太后,您看,胧月想您了呢。” 胧月公主也仿佛懂得我的心意,挥舞着小手,冲太后“抱抱,抱抱”。 惠嫔也逗弄起身旁的静和公主,“静和,快看看太后,太后看到你们呀,病都要好一大半儿了。” 静和公主特别爱笑,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太后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公主,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瞧这俩孩子,多招人疼啊。哀家这病啊,看着她们,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这时,小太监进来回禀:“太后娘娘,纯懿皇贵妃带着六阿哥看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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