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与纯懿均失态于殿前,皇帝面色铁青,全场鸦雀无声。 皇帝先是怒目斜视甄嬛,接着移目纯懿,最后目光落在温实初身上。 天子挟威,气势逼人,他愤然撩衣,双手撑膝而起。 皇帝步履沉重地巡视一周,目光一一扫过各嫔妃的脸,最终驻足于血碗之前。 证据确凿,熹贵妃与温实初有染,这等丑闻和事实令他难以接受。 他是天子,在她心目中,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小太医。 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本以为一对双生子,是上天原谅自己的佐证,不想却是更大的惩罚。 皇帝踱至甄嬛面前停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 “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待朕?” 他逼视着她,声音低沉,恼羞,不解,心痛……各种滋味夹杂其中。 敬贵妃先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想劝解,又不敢上前。 见状冒死走过去,“皇上,皇上。” 她试图劝解,却被盛怒的皇帝用力推开,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看着眼前一张娇美动人的脸,皇帝愈加愤怒,咬牙切齿道:“你太叫朕失望了。“ 说毕,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扇过去。 甄嬛身子斜飞出去,摔倒在地。 皇帝又将她扯起来,用力推到血碗前,怒喝道:“你自己看。” 皇后已然恢复了端庄,声色不动。 众嫔妃中有的着急,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看戏。 唯有祺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皇帝的这一推,倒令甄嬛急中生智。 她心中有数,弘曕不是温实初的孩子。 两人的血脉绝不可能融在一起。 既然血没有问题,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水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伸手拉过苏培盛,拿起银针刺破他的手。 血滴入碗中,绕了几个圈,最后与原有的那一团相融在一起。 “皇上,这水有问题。” 甄嬛激动地大叫一声。 纯懿哗地站了起来,自己布的局,会被拆穿吗? “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皇上您来看。” 甄嬛盯着碗中融合的一团红,惊喜交加,声嘶力竭。 槿汐急忙冲过来,银针刺手,滴血进碗。 看到同样的结果,她也倍感振奋,“这水有问题,皇上,这水有问题,有人做了手脚。” 皇帝本来冷眼瞧着,这下坐不住了,起身向这边走过来。 “娘娘是清白的,皇上。”槿汐扑通跪倒,难掩激动。 皇帝走到血碗前,双眼带着希翼,低头看下去。 “皇上,这不可能的,奴才没有生育的能力,温太医与槿汐怎么可能是奴才的孩子。”苏培盛倒是冷静,陪着笑自嘲。 哈哈哈。 皇帝放声笑了起来,“朕知道。” 温实初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急忙上前,用手指沾了水放进嘴巴。 这一尝,果然如他所料。 “皇上,此水有酸涩的味道,是加了白矾的缘故。医术古籍上有记录,若以白矾置入水中,虽非亲生父子,两人的血也可相融。若以清油置于水中,虽为父子,也不可融为一体。” 温实初运用专业知识,解释了这一现象,彻底洗清了冤屈。 甄嬛顺势而上,转身跪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指出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祺嫔见状,先前的得意消失殆尽,苦着脸,又气又急。 皇帝再次返回座位,开始事后追责。 “刚才为了公允起见,是皇后亲自备的水。” 纯懿自是抵死不认,“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皇帝看着她那张酷似纯元的绝美脸庞,忽然发现,错把陈醋当成墨,看透真面不是她。 “朕也不愿相信是你,可你又如何解释?” 事已至此,若是承认是自己所为,那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将轰然倒塌。 一念至此,纯懿委屈万分道:“臣妾若这么做,极其容易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 又垂眸,作楚楚可怜状,“皇上,您不信臣妾吗?” 敬贵妃却道:“皇上,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所有人都会认定七阿哥是温太医的儿子,还有谁会再验呢。” 其实她还说漏了一点,纯懿敢这么做,是笃定就算事情败露,皇帝也不舍得处置她。 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甄嬛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后:“皇后娘娘,臣妾自问未曾得罪过您,为何要如此陷害臣妾?” 面对围攻,纯懿跪在皇帝面前,扶膝而泣。 “皇上,臣妾冤枉啊。” 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流露出哀怨,十分惹人怜爱。 “皇上明鉴,臣妾贵为皇后,皇上又百般疼爱,何必还要出此下策,害人不利己呢。”
第105章 反击 皇后脸色惨白,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潸然泪下的样子我见犹怜。 皇帝端坐未动,看向她的眼神已不似方才那般凛冽。 “皇上,若非臣妾及时发现端倪,臣妾和弘曕岂不是要被冤死?” 甄嬛泪水盈眶,顺着脸庞滴落下来,移目皇后:“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竟要遭此灭顶之灾。” 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令在场之人为之动容。 这时,苏培盛又端了一碗水上来,声称这碗水绝对没有问题。 甄嬛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皇帝今天势必要弄个水落石出。 “再验。”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七阿哥和温太医再次刺破手指,分别滴血于清水中。 大殿气氛陷入空前紧张。 甄嬛抬指附于唇边,既是因弘曕二次遭罪而心痛,也是借此掩饰内心的不安。 “皇上,请看。” 苏培盛端起碗,送到皇帝面前。 两滴血各自飘于水面,相互不合。 纯懿一看之下,跌坐在座位上,看来今日之事已成败局。 皇帝手一挥,示意苏培盛拿下去。 经过甄嬛身边时,她偏头看到两滴血并未消融,当即端正跪下。 泣声叩问皇帝:“皇上验过,这下疑心可以消了吧?” 皇帝瞪了纯懿两眼,然后移目看向甄嬛,终于俯下身,向她伸出手,“来,起来说话。” 将甄嬛牵起,他满含歉疚道:“嬛嬛,朕错怪你了,朕不再有疑心。” 甄嬛热泪盈眶,“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 “坐吧。” 皇帝安抚住甄嬛,便端正了身子,视线投向始作俑者。 “祺嫔,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祺嫔仍是满脸不服气,花了那么大功夫,费尽心机,仍然没有拿下甄嬛这个贱人。 她猛然起身,奔至皇帝跟前,跪地陈词。 “皇上,即便七阿哥是皇上亲生,可熹贵妃与温实初有私,三人皆是见证。”她遥遥一指净白三人,竟然质问皇帝:“难道皇上不闻不问吗?” 皇帝沉默不语。 霏雯见状赶紧爬了出来,“奴婢不敢撒谎,即便皇上不信奴婢说的话,也不能不信净白师傅的呀,她在甘露寺可是亲眼看见温太医常去看望熹贵妃。” 净白被点名,连忙出列,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静白师傅这句话,足以让天下出家人为你羞愧而死。”一道碧色身影边说边大踏步走了进来。 赫然是叶澜依去而复返。 只见她甩着两条手臂,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上座。 一个眼神,令端立于皇帝旁边的苏培盛连忙让位。 叶澜依补位。 “姐姐,你这么晚还不回宫,我可急死了。” 随着清脆一声,一名粉衣少女迈着急促而轻盈的步伐,进入大殿。 皇帝目光立刻被她吸引,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姐姐你没事吧?”粉衣少女直奔甄嬛面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叶澜依偏头向皇帝禀告,“臣妾才要回宫休息,谁知在路上碰见二小姐,带着丫头和公公,说要去找熹贵妃,臣妾见她带的公公是小允子,小允子说他也在甘露寺有故人相识,臣妾就想,这静白师傅一人话不可信,多个人也好,所以就把自己宫中的腰牌给了小允子,让他去找人,谁知这二小姐和小允子脚步倒挺快,赶着就回来了。” 叶澜依向来桀骜不驯、独来独往,所以她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返回,以打消皇帝疑虑。 而她之所以倾力相助甄嬛,不过是爱屋及乌。 甄嬛若遇不测,果郡王必然心碎神伤,生无可念。 “皇上已经废了我姐姐一次,还想再废第二次吗?” 粉衣少女也是率性之人,不顾甄嬛劝阻,冲着皇帝直接发难。 只见她妩媚中又带着一股英气,“甘露寺的姑子不止净白一个,皇上也该听听别人的。” 甄家已被赦免回京。 早就听说甄嬛有个妹妹,名唤玉娆,这几日便在宫中陪伴姐姐,只是未能得见。 乍见之下,皇帝没料到小姨子与纯元的相似度竟超过了甄嬛,身上还有着姐姐没有的率性。 那般青春洋溢,娇俏灵动,亦笑亦嗔皆令人心动。 面对玉娆的出言不逊,皇帝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悦。 “你说还有别的证人?让她上来。” 随即,另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姑子被传了进来。 一进来便冲甄嬛合十问好:“一别数年,娘娘手上的冻疮冬日还会发作吗?” 甄嬛闻言看过去,故人相见,旧事浮上心头。 她抬手掩唇,难掩汹涌心思,起身哽咽道:“已经好多了,只是到了冬日里,不免还是会痛痒。” 甄嬛在甘露寺的生活,皇帝有所了解,闻言立即开口。 “怎么,你也知道熹贵妃手上冻疮的事吗?” 那粗壮姑子先是双手合十:“贫尼莫言。” 接着描述道:“贵妃在甘露寺要劈柴挑水洗衣,做种种粗活,寒冬腊月手还浸在河水之中,怎能不生冻疮。” 说到这,她斜瞥了静白一眼,“她若不做,静白便动辄打骂,贵妃时常患病,还在下雪天被静白诬陷偷了燕窝,赶去了凌云峰,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往事再提,甄嬛不禁低下头,现出一抹黯然神伤。 皇帝只道她是去甘露寺修行,自不比宫中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却也没想到惨至如斯,不免生出几许怜惜之心。 沈眉庄曾去甘露寺探望,情知好姐妹所受之苦远不止这些,当即眼含热泪悲怆一声。 “皇上,若不是温太医时常去看望,嬛儿可能现在都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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