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这样,多少还是查了一下攻略的。 第一步,找到大阪烧店。 “应该就是这。”导游使着不确定性的用词拉开店门,目标笃定地跨了进去,带人落座。 座位是不出意料的角名伦太郎、宫治一边,宫侑、绫小路桃一边。 店内充斥着诱人的气味,能叫人清楚分辨出鱿鱼特有的海洋气息,带着水珠砸在烹饪的铁板上蒸发出“滋滋”的酥爽声音。 “我果然还是想问……” 宫侑握着大阪烧专用的铁铲,撅起嘴唇似是不满,抬起铁铲指向宫治,问道:“为什么不吃烤肉?我想吃烤肉!” “烤肉!烤肉~烤肉!” 被指到的主厨宫治手拿两把铁铲在认真翻炒,抽空朝旁边努了努嘴,“跟我可没关系,是角名说的要吃大阪烧。” 危险的铁铲转移目标。 “不是我。”角名伦太郎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可惜他的铁铲被大厨征用,只好用手指指出幕后真凶——绫小路桃。 她正埋头小口嘬着青柠蜜瓜水,低垂的视野内忽然出现一块面容模糊的尸体,是被主厨切成四等分的大阪烧之一。 显然主厨暂时没成为制作大阪烧的熟练工,本就偏向杂乱的料理被他炒成层次混乱,看卖相就能给到客人整餐打五折的程度。 “噫……你这什么啊,感觉吃了会拉肚子。” “你爱吃不吃。” 不吃是不可能的,再怎么都要给兴致勃勃的主厨面子,尝一口也算尝。 绫小路桃倒是觉得味道应该会不错。 最近几天她的胃口不是很好,爸爸妈妈不在家,冰箱虽然备了一些食材,但她完全生不出‘做什么什么吃吧’的心思,一天最大的能量摄入就是在宫家的晚餐。 宫治做的饭每次都很美味,这次同样不例外。 “还行吧!勉强入口!” “以后开店我要入股。” “不行不行,治要跟我一起打排球的,我们两个组成天下无敌的双胞胎组合杀穿世界,你自己去开店吧!” 很美味。 她切了一块更大些的,乘到面前的盘子里,换上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她很喜欢沾在上面略显突兀的木鱼花,加上挤在表面的少量沙拉酱,她很喜欢那个味道,甚至单独拿来筷子夹起一片木鱼花送入口中。 刚出炉的大阪烧也就木鱼花是能立即吃的了。 “所以?为什么不吃烤肉?” “你小子果然是嫌不好吃是吧。” 角名伦太郎拿餐巾纸擦了擦沾染上美乃滋酱的嘴角,身体往里面侧,换了只手托着腮,朝绫小路桃抬下巴,说:“是她想吃。” “上个学期?不对,是上上个学期。”他挑着手指回忆,“桃说想吃大阪烧,一直没吃,所以……?” 他一直注视着她,此时突然卡了壳。 双胞胎还没注意到,只当他在思考,然后就听见他莫名其妙地用劲吸鼻子,接着问了句“怎么了?” 谁?什么怎么了? 双胞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宫侑身旁、靠里座的绫小路桃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挂在角名伦太郎的解释那时,坐在位置上偷偷掉眼泪。 就连抽泣的声音都被她控制到极致的轻,如果不是角名伦太郎,恐怕他们还得再花点时间才会发现。 饭场顿时成了兵荒马乱的战场,抽纸巾的抽纸巾,躬身安慰的躬身安慰,最先发现的那位反倒安稳坐在那反指自己,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她气都没喘顺,一开口便是一字一嗝。 “对、不起噎……角名咕!角名、同学。” 忽而扬起了脑袋,憋足了情绪像要放声大哭,张开嘴尝试两次都失败,重新低下头安静地滚眼泪。 抽泣音微不可察,可怜坏了,手背湿了一大片,顺着手攥成的缝隙往下浸,浸湿了被宫治强行塞进手里的一团纸巾。 第45章 归于日常想不出来 角名伦太郎一直记着那天的电话,她没说完的话。 更重要的是她那边发生了什么。 从绫小路桃这边得不到答案没关系,伟大的角名伦太郎有的是获取情报的私人渠道——他指宫治和宫侑这对双胞胎。 他顺利从靠谱的宫治那里得到了情报:熊本奶奶遭遇车祸,宫治在医院确认了死亡信息。 所以这一趟短暂的、夹在寒假期间的,是属于他们四人的旅程,并不是只有绫小路桃难以接受熊本奶奶的突然离去。 当然,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了。 将近一个学期没怎么说过话的她现在在哭。 角名伦太郎的食指搭在中指指节上,喉咙涌上一阵干涩,像是连续吞咽了四次口水的阻塞。 思考片刻,他念道:“……没事的。” 他的技能树就没分一点给安慰的技能。 就在他琢磨起语文课本上阅读过的相关话题时,她却一字一顿地开始道歉,向他道歉。 一时之间,双胞胎充满‘敌意’的目光扫射了过来,也许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宫侑居然直接抛开安慰的种种行为,转而‘指责’起他。 “角名伦!” “……到。” 角名伦太郎很是无奈。 他果断举起双手在脑侧作投降状,“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吧。” 偏偏这句玩闹的揽责语句被哭上头的绫小路桃捕捉到,眼泪都无法控制,摊开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眼镜被推上额头。 她依然停不下抽噎,却固执地纠正起他的说法。 “不……”她抽空打了个哭嗝,肚皮抽搐着连续猛吸两口空气,“是、是我,咕!” 听一个止不住哭泣的人说话是件费神的事,角名伦太郎的做法是跟宫侑换了位置。 宫侑:?! 宫侑:“你看他!” 根本顾不上跟兄弟告状的宫侑,他随手扯来两张纸巾,一只手十分狡猾地滑进她擦拭脸颊的动作缝隙中, 搭上下颌再施加力道,强制性掰起她的脑袋。 脸彻底露了出来。 底下布满泪痕,顺着眼尾、卧蚕、眼头的不同方向滑落,几乎打湿了整个下半张脸。 额头的方框眼镜随之滑下,落回到鼻梁上,有些许歪斜,但阻止不了镜片上眨眼腾起的薄雾。 脸颊温度也高了。 角名伦太郎只觉本就滚烫的指腹在被她的眼泪低温烤着,顿时柔和了声音,轻声哄着:“先喘过气了再说话。” 好吧,那语气听起来没有多温柔。 早就说过了,他不怎么会安慰人。 绫小路桃勉强应了一声沉闷的“嗯”,任由他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泪渍,动作略带笨拙和陌生,显然是对这样的行为不熟悉。 擦得她有点疼了…… 她闭了闭眼睛,可怜的眼镜随风飘摇又被旁人摘下搁置在旁边的桌子上。 近视度数没到这么近的距离还看不清的程度,绫小路桃穿梭在安慰与轻哄之间,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可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又滚了下来,精准砸在角名伦太郎的手背上。 “对不起,角名嗝……同学。” 眼泪成了绫小路桃絮叨的开关,她努力想要表达出完整的句子。 可惜不管角名伦太郎再怎么仔细去听,顶多能听出几个关键词。 “照片”? “我”? “主页”? 他用“嗯嗯”来表达自己有在听,同时将目光投到双胞胎那边,那两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宫侑做了个‘就不告诉你’的怪表情。 宫治则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哐哐”敲了敲桌面,厉声呵斥:“你给我老实交代!” 角名伦太郎:我吗? 他顺带手用大拇指指腹抹去挂在她眼尾迟迟落不下来的眼泪,连答三个“我交代”,问她:“所以是什么?” 绫小路桃努力平复呼吸,总算是说得出完整句子了,只是中间夹杂着难压的抽泣音,断断续续让角名伦太郎连接上前因后果了。 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没发她的照片。 角名伦太郎并不意外他的社交账号被挖出来,不如说他本人都没正视过这个问题,现在更是有四个人在等他来解惑,算他一个。 “我没有讨厌你。” 他开始现场自我探究:“网络很危险……要是被奇怪的人盯上就不好了。” 看似是合情合理的解释。 宫治:“我看你才是那个‘奇怪的人’。” 宫侑私底下拉扯他,“治你别说了!” 绫小路桃没有深究,她本来也不是因为这个才当场哭了出来,只是熊本奶奶的去世,以及将近半年前偶然提及的“大阪烧”被人记在心上,这才没忍住。 “嗯。”她说不好话,取而代之的是拼命点头。 在绫小路桃的坚持下,原本用来给熊本奶奶买新眼镜的钱成了四人团建的费用,这事似乎翻篇了。 可到了新学期,打进春高全国大赛的排球部没有放松训练,她依旧是一个人——有时和小咲结伴回家——可是再没了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与角名伦太郎的交流仅剩白天在学校的一丁点。 一切好似归于日常。 绫小路桃又养成了一个关于手机的新习惯:每天追更喜欢的博主。 博主发布的内容发生了些许变化,他的朋友圈子像是吸纳了一位透明的旧人,在夜色中凭空腾了个空旷的位置出来,用红色的涂鸦笔画出一个火柴人,跟拍摄者一起站在路灯下笑话那对打闹的双胞胎。 她轻揉了一下眼尾,逐渐加重,又倏地停止。 两只手掌握住与手掌差不多大小的手机,她给角名伦太郎发了一条询问的信息。 ——训练结束了吗? 【角名伦太郎:嗯,现在要回去了。】 【角名伦太郎:监督说明天能早点结束。】 【角名伦太郎:要一起吗?】 *** 久违的结伴放学,绫小路桃却被广播部的工作给困住了。 大概是近期的情绪体现在了新闻稿中,她上交的稿件被退回两次,佐久间前辈找她聊了一段简短的谈话,非但没刨根问底,还贴心地表示会等她调整好状态重写第三版送审。 两人正聊到播音知识,绫小路桃鼻子酸通的第二秒就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因某条无迹可寻的部规,广播部的门时刻落锁,门板上长方形的透明玻璃视作大号猫眼,绫小路桃一扭头就透过玻璃望见了角名伦太郎的脸。 肉眼可见的烦躁。 训练出岔子了吗? 绫小路桃后知后觉,起身去开门,手指堪堪搭在旋钮上。 佐久间:“喔——来了来了。” 是来了,可语气听来怎么透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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