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有断层之嫌,对此他始终疑惑不解。 直到刚刚他见方妙并未开口,但是这言语却能传到他的脑海中。 而站在她旁边的丫环与车夫都闭着嘴巴,神色自然,好像一点也没有听到似的。 他心里有了一种猜测:这是方妙的心声,只有自已能听到。 不过也好,说不定因此便能知晓方妙与自已议亲的意图。 “方姑娘。”张遮点头回应,“可否借两步说话?” 小丫环懂事的站在方府门口不远处背对着两人望风。 车夫也识趣的将车驾离。 张遮见两人十步以内再无他人,这才开了口,“方姑娘,你我这是初次见面吧?” “不……”方妙刚要脱出口而,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压了下去,“是。” “既然你我从未见过,姑娘又为何想要与在下议亲?” 【你是从未见过我,但我可见过你无数次了!没更新那段时间,我都是把你的片段拿来反复观看的呢!】 张遮仔细辨别着方妙的心声,言辞表述有些奇怪。还有方妙说自已的片断?那是什么?胡同里的话本子吗? “听闻张大人为人清正、为民为国,屡破奇案。我甚是仰慕,特求父亲上门提亲。”方妙磕磕绊绊的把这个理由说完,看看张遮脸色。 【这个人怎么回事,只有一种表情吗?】 “张某住的地方,是京中贩夫走卒所处之地,院子也是在刑部破了四十二桩案后置办的,与母同住。”张遮顿了顿察看着方妙的神色,“没有仆人,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这是有点难度哈!没有洗衣机、做饭还要生火……】 方妙灵动的双目一转,“不用担心,我的嫁妆很丰厚的,届时租个婆子给母亲做饭洗衣,不让她辛苦!” 张遮见少女未因此退却,也没有提到自已,反而将话题转到自已母亲的身上。 于是他又进一步道:“京中世家的宴饮、游乐、结交、联姻,张某也是一件也不喜欢。” 啪的一声,方妙赞同地拍了手,双眸发亮道:“巧了不是,世族的这些东西我也不喜欢!” 【我就喜欢躺在房间里,看看电视追追剧,聊聊八卦吃吃瓜子!】 张遮不知道她所说的洗衣机、电视、追剧到底是什么。 但是从心声中也能听得出来,方妙是真心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反而正中下怀。 张遮不由循循劝道:“方姑娘,你我未曾见过,也不曾相处,只是听闻便定下终身,是否草率了些?” 【我没有草率,我超喜欢你的!只是你不知道!】 方妙多想让他知道,自已是多么地喜欢他,但话到了嘴边又只能咽下去。 【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了也便是定下了。怎么这个张遮还要东问西问啊!】 【前世姚惜与他订亲时也没这么多问题啊!难不成他已经重生了?】 张遮眼角的寒气染入,眉峰紧皱,锐利的目光锁住了眼前的少女。 方妙知自已是重生的? 自已昨日才前世梦醒,连最亲密的母亲都未发现分毫,方妙到底是如何知晓? 难道她也是—— “不草率啊,父亲与张大人同朝为官,定知大人心性,才敢将小女依托给大人。”方妙窃窃自喜,觉得自已这话说得不错。 世族之间联姻,看中的是名利权势,多为向上攀爬,能运用的人脉更多更广,在宫中在朝中的话语权更多。 至于自家儿子或女儿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品性的,反而不是特别的注重,更别提能娶个喜欢的了。 方妙见张遮的看向自已的目光中,有怀疑、有不解,还有不信任,她嘿嘿一笑反问道:“若小女真的嫁给了大人,大人可会始乱终弃?宠妾灭妻?在危难关头弃小女于不顾?” “背信弃义,岂非君子所为。”张遮怒而甩袖,“你觉得张某是这样的人?” “所以才想要与大人议亲呀!”方妙连连摆手表示自已不是那个意思。 她认真地看着张遮,眼神真诚动人,言语坚定:“女儿家最要紧的,就是嫁一个良人,张大人就是那个良人!” 【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所以才喜欢你!也因为喜欢你,才心疼你,毕竟姜雪宁对你……】 张遮的眉皱得能夹紧一张纸,方妙说话说一半,但他又不能明着让她将话讲完。 姜雪宁对他到底…… 方妙的目光清澄,言语赤诚,不似心怀诡谋之人。 但她身上的确有很多疑点,眼下还知道自已重生之事,甚至还知道前世自已与姜雪宁之间的事情。 他手指微动,诸多想法一闪而过,面对着眼前的娇俏少女,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与方妙的亲事不急,毕竟自已马上便会因弹劾兴武卫之事惹圣怒,届时再用这个理由与方家退婚不迟。 “方姑娘,张某还要去衙门消假点卯,先行告辞。” “好啊,慢走!” 【消假?哎呀,忘记问他病好了没身子怎么样了?站在门口聊的这都是啥呀!我还没来得及告白呢!】 张遮脚底一滑,虽他对方妙无感,但是这赤诚的心声,还是让他微红了耳朵。 “姑娘?别看啦!姑爷都走啦!”晚秋不知何时走到了方妙身边,推着她的身子朝府门走去。 方妙不这才依依不舍地进了方府的大门。 第5章 赴宴薛家 古代的马车真的好晃啊! 正值薛家菊宴当天,方妙与方夫人各乘一辆马车,从方府出发。 方妙在车里晕晕乎乎的差点就睡过去了,还好晚秋时不时的将她身子摆正。 “姑娘别睡了,等下衣裙被压出了深褶子可就不好看了。”晚秋又一次将她的绸衣裙子捋顺。 她见方妙又打了个哈欠,以为自家姑娘只是不太喜欢这类宴席,不由安慰道: “定远侯家的周三姑娘此次也赴宴,姑娘上次磕……咳……病中的时候也来探望过,在宴上也能作伴聊聊。” 方妙没有注意晚秋的措词,内心一直在哀叹。 本来可以直接去尤府看热闹的,结果拜薛烨所赐,还要再绕个远路。 心里给薛烨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当马车驶过一个弯停下来后,马车外面变得有些许的嘈杂。 “那是薛公子吧?” “是薛公子!他怎么站在门外呀?” “好像是在等谁,听闻燕世子与临孜王都还没有到!” 方妙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待她下了马车看到薛府大门时,便知自已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薛烨那厮,正穿着光鲜亮丽地站在正门口,跟在管家旁边迎客。 旁的客人懒得招待,反而见到自已的一瞬间眼睛亮了,还将自已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些。 下巴抬那么高有个屁用! 当年要不是太后将薛定非推出去送死,未来的定国公世子之位就轮不到薛烨这货来做! 但是现在整部剧都才刚刚开始,姜雪宁也才重生,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的。 方妙换上笑脸,与母亲一起上前。 “方姑娘,别来无恙。”薛烨噙着意味深长的笑上前一步,对方却视若无睹,直接站在了方妙的跟前。 “薛公子安。”方妙施施然行了一礼。 薛烨却一点行礼的动作也无,只是高高在上的看着方妙。 那姿态似在诉说着他的胜利。 本想装病糊弄退了这请帖,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来了吗? “妙妙?”方夫人见女儿被薛烨拦下,想起女儿将给过他一个过肩摔,以为对方要发难,想上前解围。 “管家,先带方夫人进去吧!”薛烨头也不看一眼地随口安排。 “这……”方夫人的心惴惴不安起来。 “娘,女儿跟薛公子寒暄几句。”方妙点头示意方夫人,放心,我能行! 方夫人这才跟着管家安排的引路人走进了定国公府的门。 “今天打扮得挺漂亮啊!”薛烨上前一步,低视着方妙的颅顶,流苏轻荡。 “赴定国公的宴,是小女的荣幸,当然要着装得体。”方妙哪知道怎么打扮,都是大清早被晚秋从被窝里拉出来,直到塞进马车的时候还哈欠连连。 “阿弟,怎么在门口站着?”薛姝在宴上找不到薛烨便出来寻他。 原以为他在门口是等那些狐朋狗友,结果却见他与一娇俏少女站在一块。 她立刻便认了出来,行礼:“方姑娘。” 薛姝的礼仪不愧是宫里教出来的,行云流水,好看得紧。 不像方妙,再怎么模仿,也只是学了个皮毛功夫,表面上过得去罢了。 哎,方妙内心叹了一声,在现代社会二十几年,这辈子除了立定跳远,都还没有给哪个人曲过膝呢! 方妙礼后还未站定,便听薛烨咋咋呼呼的开口:“姐,你怎么也来了?” “正找你呢!”薛姝将话接下,又将目光移到了方妙的身上。 父母亲不知道薛烨与方妙的事情,但薛姝却是知道。 她与方妙之前并无交集,最多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第一次仔细地打量方妙,是上一次灯会,她给乐阳长公主卜了一卦。 让乐阳长公主从此不再为自已眼角的伤痕耿耿于怀,当场便指名方妙要进宫做伴读。 第二次便是今日! 薛姝怎么看方妙,都觉得她只是一柔弱女儿家,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将薛烨摔倒在地,还让弟弟受了些皮肉之伤? 薛姝打量方妙的时候,方妙也同时在打量着她。 这薛姝长得端庄大气,头上珠宝虽戴得不多,却也都是奇珍异宝。 她的姑母是当今太后,古人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这薛太后为了薛家的荣华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力气。 当今圣上沈琅一直无后,便想着早早立沈玠为皇太弟,让自已的侄女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能被姜雪宁视为后宫对手的女人,不可小觑。 薛姝自已争气,至少在第一世中还有了身孕,但是这是第二世! 这一世有重生的姜雪宁来治她,有姜雪蕙来跟她抢沈玠!自已犯不着惹她不痛快。 方妙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迎上前两步,“薛姑娘,自上次灯会一别,你我也有些许日子不见了。此番再见,薛姑娘比上次还明艳许多,是用了哪家的胭脂,可否介绍给小女?” 薛姝未想方妙会夸赞起自已来,狐疑地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弟弟,不由挂上了笑容,“方姑娘说笑了,我今日并未用胭脂。” “未用!”方妙震惊地用帕子掩了嘴,“那便是天生丽质了!真是让人羡慕得紧!” 她上前一步,自来熟地挽上了薛姝的手臂,感受到对方僵硬,不由继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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