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红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会很自恋地想到一旦自己回到了提瓦特,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帮助或者更好的祝福可以送出,因此只能在最契合的这一点上下功夫。 而在时间行者文明里头有一款是不会被时间影响的宝石,它的结构稳定性甚至超过了黄金,硬度和熔点也都很高,简直就是心如匪石不可转也的真实写照。 虽然很贵,但南红还是弄来了这样的一颗,现在被她塞在了晨星空间站里头,但凡艾莉丝不带着她可爱的女儿去那边寻宝探宝,那都能好好地保存到她准备将这颗石头镶嵌到戒指上去的时刻。 她其实有想过,但是思来想去最后最为确定的还是只有一种可能性:瑟雷恩的性格沉稳,而她的性格哪怕曾经是热烈的,也在很多事情过后逐渐变得沉静,所以大概率是会用最温和的姿态重逢。 在分开之前说的、在重逢的时候一切都被喜悦压过——的确是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在多年的时间里头浸润了的、双方都清楚地知道是个什么相处模式、能凭借最简单的动作、甚至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确定对方心中所想的那种健康且全面的关系。 “而且,我也想好了设计,”南红将额头往前贴,还在时间行者文明那边的时候,她经常会遇到思考太多以至于大脑都有些发热发胀的感觉,如果还是没能想出来,她就会靠着自己的手背,想到如果布克十五世还能让她将自己的烦恼说给她最想分享的人听,或者是这样如小时候那般额头靠着额头轻声说自己的问题,然后在那些安慰的话语中让自己灵机一动再一动。 人擅长从别人那里获得力量,有些人看到敌人痛苦的样子而获得力量,有些人在感觉到竞争对手给自己带来的压力时迸发力量,南红算是那种在亲朋和爱人身边的时候更容易获得力量的类型,她觉得这是因为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在这个问题上面,其余一切都不用管,哪怕她因为思考这个问题脑力消耗太多,以至于最后甚至累得困撅过去,她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发辫不会被拆开、头发不会被梳顺了之后涂上她自己日常用的那些护理。 现在她就感觉好多了,只除了—— “……你为什么不亲我呢?” 明明都近到这个份上了,虽然说的确往昔基本上都是她主动,包括踮起脚尖在瑟雷恩的嘴唇上碰一碰之类的,但那更像是给予一个开启键,按下去之后就并不完全是她主动。 况且方才把她抱起来的时候不是还挺主动的吗? 算了毕竟是在这样的时刻,主动不主动的事情先让它去见天理吧,在坎瑞亚的故土上,这样的争论没有半点价值。 南红身体微微前倾。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抗拒,甚至在躲闪呢? 南红挣了两下落回地面,她不笑了,倒是完全没有生气,只是联想到了一些需要哄一哄才好的桥段——虽然瑟雷恩应该不算是需要哄一哄才能好的人,但如果当真需要哄一下的话,她也全然不介意。 “是我离开太长时间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 瑟雷恩垂眸,很长的眼睫将双眼都覆盖在阴影中。 他瞧着似乎并不怎么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于是句子都变得短起来。 “磨损。” 啊——的确是这样。 一些被久别重逢掩盖掉的小问题,比如说,队长在五百年后确实是一直用头盔遮盖着面部的,而在五百年前却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那些从深渊中出现的魔物也会看人脸下菜碟,说对面那个家伙长得那么好看完全不适合上战场之类的话,而这些话甚至都能够影响到这样一位战士的决心——那么就一定是因为五百年的时间所造成的磨损。 抗拒死亡和抗拒衰老是两回事,正如就算是莱茵多特这样的存在,也是靠着将自己改造得不完全是人类了来避免在岁月的影响下逐渐老去的。 另外——南红记得魔女会里头的芭比洛斯就是一位死亡追不上但是还没有跑赢衰老的女士。 “你现在的样子,是用博士给你的药剂维持的吗?短时间的回溯?” 南红抬手,她的手上捏着个符文。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如今的样子——如果你不介意让我看见,那么我就用一下这个符文,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就算了,博士这么多年来的长进有点一般呢……总之,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你非常在意的话,要不了很久的,我来解决。” 虽然嘴上说着的是博士这么多年来没什么长进,但是南红心里清楚,自己长进得不少的原因主要在于在一个文明层级更高的地方,她接受的是比填鸭还要更大量的知识灌溉,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成长自然是飞速。 她来解决,她会解决,她一定可以解决。 瑟雷恩说:“之前吓到过一些人,我并不担心你会介意,只是……” 在古代璃月有个讲感情的故事,大概就是说在一人病死之前觉得自己形容枯槁,于是就用被子掩盖住自己的脸,让爱人没有看到自己憔悴丑陋时候的样子,而是一辈子都只记得她健康时候的美貌。 不少人能够理解这种想法,况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不复相见。 “但倘若你想要看的话。” 他并没有拒绝。 “因为我想要看到我爱人完全的模样,你知道我会不在意的,覆面系也很好看,不是覆面系也很好看——” 南红伸手,她将掌心贴在瑟雷恩的脸颊上头,她并没有在此时用上那个符文。 “就算在我两三岁那会儿确实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特别喜欢和你一起玩,但我现在早就已经不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呀。” 她早就已经不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爱意也绵长且亘久,外表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早就已经在重要的排序中落在了格外后面。 她轻轻地让这个符咒贴在瑟雷恩的身上,看到冷白的肤色瞬间销蚀下去,露出骨骼、因磨损而释放的深渊色的黑气,以及那些已经有些边缘破碎的灵魂。 南红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她往前了半步——这是她能够上前的最多的距离了。 “这对你、还有其他所有人来说,都太辛苦了。” 南红尝试着去触碰那些灵魂被磨损的表层,她无法触碰到,只是眼底的心疼愈发强烈起来。 “疼吗?” “不怎么疼。”瑟雷恩说,南红撤开了符文,他的面容也恢复原样——至少是博士的药剂起作用的那种“原样”,“世界树中关于你的记忆并不能说是完全被删去了,至少你当初的那些研究成果都保留了下来,并且提供了不少帮助。” 相比起戴因斯雷布那样相对倒霉的独行侠,他被磨损的程度要好上很多——哪怕那颗坎瑞亚时期留下来的心脏已经被用来存储那些经受不住更多磨损的同袍的灵魂了。 “我会很快解决这些问题的。” 南红说。 “先是深渊、再是天理,然后是蛋壳本身,以及提瓦特文明本应该去往的方向。” “毕竟,我已经回来了。” 她弯着眼睛,心情温柔得就像是当初在把那段在时间行者文明中整理出来的、之后一段时间都要做些什么、要怎样实行计划的安排都整理在那个像是游戏ui似的系统里头的时候——之所以像是游戏ui,主要还是因为她当时最擅长的也就是这样的系统,所以干脆没有考虑其他的可能性——那会儿,她将自己系统里头的第一个可选任务写作了: 去给瑟雷恩写封信吧。 就算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就算自己也还没有恢复这段记忆,但是他应该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哪怕其实命运本身要更温柔一些,在这个任务之前,她就已经与他见了一面。 * 南红愿意将当前这种情况称之为拿回大号。 在时间行者文明那边把提瓦特的故事做成游戏的这段经历还是太深地影响到她了,以至于到了如今,她脑子里想的、嘴上说的、很多都带着那个文明的文化特色烙印。 但是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而且也不仅仅只是拿回了大号,她的大号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又加了很多的经验值,额外给自己点了非常多的资源点。 “所以现在,理论上来说,我现在应该可以去当海洛塔帝阁下的老师。” 南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是无限骄傲,从小时候把海洛塔帝当成言灵术的终点,再到长大之后想要和莱茵多特一样,成为那种级别的言灵术大师,再到现在的弯道超车——她果然是天才级别的。 她放下手中的笔记本,上头已经写满了三大页,边上的草稿纸更是厚厚一沓。 每一个世界都有不同的世界常数,可以通过相同或者相似的公式将其计算出来——而世界常数,是很多用来对付深渊所需要的技术当中必须要确定的一个数字。【1】 南红的计算水平不算太高,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所以她打算用笨办法慢慢算——三四天的差别不能算是太大。 首先,她需要获得一个提瓦特世界的世界常数,然后再获得一个深渊的世界常数。 “你会发现深渊其实是已经被毁灭的世界,而里面席卷的那些灵魂碎片,都是曾经活生生的存在,所以,当新的世界常数——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观察坐标系变得能够兼容双方的时候,那些灵魂就可以在变更过后的世界获得自由且正确的解放,那些灵魂所携带的科技可以为尚且延续着的文明使用,而这两种世界常数不同的力量叠加在一起,互相湮灭的时候会产生出非常大量的能量。所以,深渊越多,能量越多,也就越能促进文明的发展,甚至世界常数之间的差值还是永动机技术的来源。” ——这是南红在那个时间行者文明处得到的科普,莱茵多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而南红先前通过大量的实验研究出来的用深渊的力量和天理的力量互相湮灭的技巧也在此时直接转化为了理论上的经验。 如今的她对于这些都已经非常熟练了,虽然计算要花上一些时间,但是计算之外的流程都可以很快完成——只除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深渊那一边的世界常数如何确定。 提瓦特的世界常数确定起来是很容易的,人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和探索,让他们早就已经获得了一些容易获得的常数,这些其实就是坐标系里面的坐标点,靠着这些凭借着经验获得的坐标点,便可以获得原本坐标系的原点,以及各条轴的延伸方向——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坐标系了。 而这,也就是世界常数所概括的信息。 但是深渊的世界常数需要的,其实应该说是那些深渊生命视角之下所看到的一切,比如说在深渊的视角之下,重力加速度是多少?自然常数是多少?圆周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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