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要将自己绑定在这个世界上,在完成和空的身份更换回来之前,她都需要保证自己不会被提瓦特那非常混沌的星球意志给踢出世界——哪怕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是一样需要被保证的。 她已经想过了。 当她要回到提瓦特去,这些关于提瓦特的记忆就必须被暂时取出来了……不,不一定是要取出来。 如果是将记忆变成了不一样的东西,也就算是在表面上添加一层用作欺骗的伪装的话,那么或许这些记忆并不需要从她身上斩下。 南红最终思考出来的结论,是她可以给自己伪造一个像是系统一样的东西。 她毕竟在这个文明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个文明的文娱作品也在学习怎么做游戏的时候看了不少。 她觉得如果哄骗自己,说自己是从这个文明穿越到了提瓦特的话,失去了足够多记忆的自己也是会相信的。 系统还可以给发布任务,好让她以做任务的方式去哪里做什么事,从而不耽误事地完成将这个世界的命运推动到另一条轨道上的大目标。 同事耸了耸肩膀:“好吧,要求真多啊,我的朋友,不过等我写完之后我会给你看的——两杯奶茶。” 南红:“外加一份巧克力脆皮麻薯冰激淋蛋糕?” 同事不怎么明显地吞咽了下唾沫:“……好。” 这种名字长长、完全就是材料堆叠的甜品虽然看起来好像都是流水线的设计和起名,但是因为糖油混合物并且混合得还相当不少,所以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拒绝不了一点。 毕竟,也没人说抗拒不了美食的诱惑就当不了四维生命不是吗? 四维生命在高热量的甜食炸弹的诱惑……不,应该说是贿赂之下,写出了非常细腻的文本,南红在看完这些文本段落之后安安静静地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在夜晚的时候,她爬到了高处看着星空。 周围没有人,就可以很自由地做点丢人的事情,比如说在哭起来之后大声地擤鼻涕。 这个星球没有月亮,只有众多的繁星在天空中连成并非河流的图案。 这片天空与故乡的天空没有半点相似,反而让她的情绪变得更沉重了。 她并不是四维的生命,虽然现在也能够在这个文明的帮助下感觉到时间,但是那种日复一日流淌过去的感觉却不是能够因为可以在时间里行走而消除的。 就像是飞虫的翅膀被打湿了沉重地无法飞起来似的,在这种时候抬头看向天空。 南红在刚刚看完临时同事写的剧本的时候那种安安静静也的确能够说是作妖前奏的反应,此时此刻逐渐地将她的真心真意流露出来。 她抬起手来,一次、两次、三次地擦着眼角垂到脸上的眼泪,泪水中的盐分让她觉得脸颊发干,甚至有点刺痛。 而手指上的戒指也擦过这片有些刺痛的皮肤,冷冷的,她也不知道是否从中感觉到了些许缓解。 这样的情况逐渐发生得越来越少了,而通过在这个世界、集合足够多的意志所给予提瓦特世界的那个“祝福”似的新的命运轨道,成型的速度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上好多。 几乎是在南红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时刻,她突然收到了来自首脑的通知: 她可以做好返回的准备了。 首脑很温和地说,她如果觉得准备不充足的话,还可以再多停留上一段时间。 “但是,我想你应该归心似箭。” 是的,她的确归心似箭。 南红告别首脑,她在降落的那个平台上看到了尼可的身影——远远的,像是一颗流星似的朝着她飞过来,白金色的光芒在她身后拖得长长。 就像是尼可在离开提瓦特世界之前的计划那样,她很顺利地回到了这个世界,带着并不完全的、没有半点苦大仇深的记忆,还有一个从头开始的身体,以及一个正在等待着故事来到应该开始的地方之后再上线的、指引她拉着这个世界的命运朝着被祝福的、更温柔也更宽容的那条轨道上走去的系统。 尼可在尼伯龙根蛋壳的那道细细裂缝边上把她放了下来,祝福道:“希望我能够早日回来造访这个世界。”
第82章 重启大号! 这就是先前被割裂掉的记忆全部。 被切分开来的符文对应着的正是那个古老的月神文明遗迹,毕竟这里和世界树没有关系,才是真正的藏记忆最好的地方。 系统已经将第五颗星星给到了她手中——或者说,按照她分割下来的这一部分变成了指引的记忆,她已经在推动提瓦特朝着另一条旅行者推七国图推得极快,简直就如闪电般归来的大致命运线上走出了一定距离,并且让自己被绑定在了这条命运线上,现在如果想要将她踢出这个世界的话,世界之外也会有很强大的力量想要将她再扔回到这个世界里来。 经过强调的在游戏主线里头给自己留一个五星卡位置的含金量,朋友! 在第一时间,南红其实也没顾得上别的,她手中那枚象征着空的灵魂部分的罗盘,以及从对方那边交换来的降临者的身份都以微微发光的模样从她的手中飘出来,闪烁着穿过了坎瑞亚如今的断壁残垣朝着一个天晓得对应着哪里的方位飘了过去。 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又在做些什么了呢? 从方向上来看应该还是在须弥境内,南红有点儿隐隐约约地想起来,在自己准备着离开提瓦特的那几年里,似乎是在为数不多去深渊教团的几次里头听到过一个词,叫做“命运的织机”。 这种东西简单一想就知道一定是从维瑟弗尼尔那边弄来的计划。 而在这个降临者的身份从她身上飘出去之后,南红赶紧仔细感受了下有没有那种整个世界都在针对自己的滋味——细细一品倒也没有。 不管是因为所谓“五星”的身份在她身上,给予她的绑定足够强势,还是天理如今的状态不好以至于…… 天理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纳贝里士的心都被掏了还在那边沉迷绝区零呢。 一想到在时间行者文明那边学来的梗,南红忍不住笑了下,而她从刚才到现在几乎都是靠着一口认真紧张的气息在提着自己,而现在随着这一下笑出来,这口气就这么松开去,一直悬高的心也终于安安稳稳地沉落下,好让她连动一动脑子再想想有什么正事是要着急的都没能想起来,径直被直觉掌控着身体,转身、因为距离太近没能飞扑但还是扑了一下、非常非常用力地把自己撞过去再非常非常用力地抱紧,把鼻尖埋在颈窝里头,用力地深吸上一口气。 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南红保持不动了。 抱上去也没过一秒,她的背后被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又拍了拍,一下两下、像极了在安抚小孩子的时候会做的那样,也是一个养成于五百年前的习惯。 南红的手勾得更紧了,她心想自己太喜欢这个发型了——长长的黑发总会在一些时刻从背后绕到身前来一些,而既然如此,瑟雷恩便习惯了在身前留上一缕很长的黑发,位置也是贴着颈窝的,当南红将脸颊辗转着左右蹭两下的时候,也让自己的皮肤贴在了长发上头。 淡淡的、香香的、没有半点征战太多而萦绕什么血腥味,让人联想到从战场上下来之后的沐浴清洗,想到那些热水和蒸汽、泡沫以及从发梢上滴落下来的已经变冷的水珠。 其间还穿插着一些一星期更换一次的花,以及很艺术的、或者奇形怪状的花瓶的画面,抑或者是真丝的枕套、很偶尔出现的眼罩—— “我回来了,总算……” 南红很轻声很轻声地说。 有些人认为,只要灵魂完整,那就算是同一个人,但还有人觉得,不管灵魂如何,记忆相同那就能够算是同一个人。 这是几种不同的生物炼金流派的观点,而如果从记忆流派的观点来看呢,在她将这些记忆重新获得之前,她都不能算是真正地回到了提瓦特来。 哪怕南红并不认可这个生物炼金流派的观点,但她也确实觉得,只有到这一刻才终于能说是“我回来了”。 然后又踮了踮脚尖。 瑟雷恩一直都高高的,为什么她以前将脸埋在他脖颈边的时候没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踮着脚呢?是因为习惯了而现在却过去了很久所以身体不那么习惯吗?还是—— 在她踮起脚尖的下一秒,她就被抱起来了,视野并未高上多少,但是脚尖自然垂落后也并未碰到地面,而且刚好一抬头的时候,双眼的目光可以平平地看进瑟雷恩的眼睛。 “那么,欢迎回家。” 她看着这双蓝眼睛,并不能非常确定这是不是她的错觉——但是,她眼中的一点红色分润在那些蓝色里头,混合着带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紫色调。 “我很想念你。” 瑟雷恩说。 南红将降临者的身份还给空的时刻这个世界就该重新记得她了,于是一时间那么多的记忆空缺都有了填补。 但哪怕是在还没有被填补上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已经在告诉他自己所欠缺的部分了,哪怕没有意识到究竟缺了些什么,但是多处空缺的滋味就像是经常有冰原上的冷风从这些孔洞中穿过一样不好受。 那些算得上是思念吗? 或许能够,或许不能够。 但哪怕这些空落落的感觉不能够被算得是思念,在这些空缺被填补了之后,本应该在五百年的时间里逐渐缓缓释放出来的情绪浓烈得像是被提纯的酒精一样猛烈地在灵魂中释放,几乎让他眼前失光。 “我也很想你——好了,现在我已经回家了,真正的家,别为了其他已经过去的事情多想,未来我们可以不再分开。” 南红还是更喜欢“欢迎回家”这一句,这话听着就像是平常回家一样,只是这一次出门出得有点远。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慢慢地笑容加深起来:“我在另一个宇宙找到了一种很适合做为戒指主石的宝石,我也把它带回来了。” 在时间行者文明的时候,她也挺经常地会想到这个问题,在洗澡的时候要将戒指摘下来,把自己弄干之后再戴上去——在这些不必要去思考提瓦特的时刻,她就会想一想自己应该怎样将还欠着的一枚戒指补上。 互相准备是坎瑞亚的风俗,毕竟,这个国度的武力除了剑术之外基本都靠着技术力的提升而实现,女性天生在力量上相对偏弱的劣势完全可以在科研方面的细心上头弥补回来。 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之中,平等确实贯彻了绝大多数的方面。 ——《帝国华彩》这样针对、讨好女性的杂志出现甚至于除了大雅之堂哪儿都能去,也可以算是一种体现。 主石最好是选择最适合对方的,在特别的情况下会选择对于对方能够产生帮助的——或者是对于对方的某种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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