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的人一同展现出了不靠谱的一面。 两位监护人站在单向诊疗玻璃前沉默着并肩而立。 “江户川…江户川乱步的那份能力真的是他的天赋吗?” 这份疑惑一直萦绕在福泽谕吉的心头,以至于在这个只有两人独处的安静空间内,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黑羽结衣只是静静凝视着面对着医疗器械眼圈都红起来的少年,以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陈述道: “它必须是。” “我知道了。” “福泽先生,我信赖的不是你,而是乱步。我相信他把生命交到你手上的判断,正如他也相信着我一样。” 黑羽结衣说, “请不要让他失望。” 就这样,黑羽家的饭桌上,福泽谕吉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逐渐升高。黑羽结衣向江户川乱步提起了当时他们的第一次会面,少年很懂地点头: “确实,大叔看上去就很吓人,但也超级厉害哦!” 今天的江户川乱步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呐呐,结衣,快看这个!” 是很普通,普通到随处可见的平光眼镜。黑羽结衣接过来检查了一下,随后看向对面等待他的解释。 少年以炫耀的口吻说道: “今天啊,大叔给了我这个,说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异能开关。我拿着试了试,没想到真的可以,太厉害了!脑子突然就没那么吵闹了!” 因为是天才的缘故,江户川乱步每时每刻摄入的信息要比一般人多好几倍,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才养成了话痨的习惯。同时因为大脑运转对能量的需求过高,甜食成了最快捷的补充品。 黑羽结衣也配合般将眼镜小心翼翼地给少年戴了回去: “那很好啊,恭喜你,乱步,终于找到了可以控制异能的开关。” 是心理暗示吗? 真不愧是成熟又见多识广的中年人啊。 “结衣,你好像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的脸色。 “有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我有一个朋友。” 台球厅内,阿呆鸟擦酒瓶的动作顿住了。 “他养了一只猫…等等,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是为了我们尊贵的预备干部大人排忧解难的紧迫啊!快说快说,然后呢?” 宣传官殷勤的将一个酒杯推到她面前。不只是他,面前的阿呆鸟也好,其他人也罢,似乎都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我是真有那么一个朋友!” 黑羽结衣再次强调。 “我们都懂,所以你,咳,你的那位朋友怎么了?” “我那个朋友先前养了只猫。但他最近比较忙,只好把猫托付给别人。” 黑羽结衣捧着酒杯,气势有些低沉,有悠扬的旋律在室内飘荡,仿若爱人的低语。 “结果…钢琴家,给我停下你那随心所欲的bgm!” 钢琴家手不停地换上新的唱片: “欸——不好吗?我觉得还蛮好听的,多适配这样的场景与你的心情啊——” 一把匕首从暗处飞过来,直直命中那留声机的电线。 “继续。” 隐在暗处的“冷血”言简意赅地发话。 少女看着那冒出黑烟的断口处,一时间情绪出现了断层。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那失落的氛围也一扫而空: “最近,她…他感觉他的猫不怎么粘他,而是更粘另一个人了。他对此很苦恼,所以想,咳,想让我帮忙出出主意。” “喔,我觉得背叛者的话,可以毫不顾忌的用刀贯穿他的喉咙哦。” “这听起来也太不优雅了。要我说,直接把猫送人怎么样?” “把猫关起来,不让他出去不就好了吗?” 黑羽结衣终于忍无可忍: “等等等等,你们这都提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是让你来安慰我——我的朋友的!” “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我像是会为了不重要的事烦心的人吗?” “说的也是呢。” “安慰啊,真是触到了我的短板呢。” “没有经验。” “也是呢。” 情报官露出了一个看穿一切的笑容,他拍拍手,示意少女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这里来: “结衣,你知道尾崎红叶吧?其实我们之前也邀请过她加入,不过被她拒绝了。” “诶?你都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因为,分享失败的经验会让我显得很没有魅力欸。” 青年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蛊惑般的甜美, “前段时间听说她惹怒了首领,昨天才被释放出来。我和她打了个照面,那孩子已经和记忆中完全不像是一个人了。” 黑羽结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结衣,养猫是很难的,不管是你还是你的那位朋友…当然了,如果真的很喜欢那只爱吃甜食的猫——我想我们也能略微帮得上忙。前提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心里有数。” 她轻声回答,只是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知道,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候补小姐。” 情报官声音温柔,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似乎想要揉揉她的头,最后还是停留在了肩膀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虽然不知道你加入这里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你并不需要坚持那种孤胆英雄的作派。”
第10章 遍地都是怪咖的组织 金黄的落叶自她的眼前纷纷扬扬飘落。 黑羽结衣恍然意识到,落叶的季节到了。她的目光追随着那轻飘飘的重力轨迹向下看,突然间瞥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她朝下方河流上桥上的少年喊道。 “啊,黑羽小姐,” 像是被绷带包裹了全身的少年慢吞吞地抬头,随后又将视线移向他所在的桥下的水面,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很危险的地方,下一秒可能就要掉进水里, “我在思考这条河流的温度。” 少女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人的危险发言。正如之前所说,她隔段时间就会来森医生这里拜访,从最开始的“竟然有这样的人”到后来的司空见惯,她逐渐习惯了太宰治这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 不过今天可不能这么放任他。 “里面现在可全飘满了腐烂掉的叶子哦。”她说,“另外我来的时候看见了,那边有孩子在把垃圾往里倒。” “哇,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堪比前段时间那两个大汉在我面前被黑羽小姐丢进水里一样糟糕。” 太宰治皱起鼻子来,身体很诚实地向里面挪了几步,似乎已经闻到了不存在的臭味, “黑羽小姐今天是来做什么的?找森医生吗?” “散步散到这边来——开玩笑的。是来找你的,带你熟悉下我司业务。” 她一个闪现出现在了对方面前的栏杆上,像只猫一样轻盈地弯下腰: “今晚有个宴会,我需要一个男伴,你要去吗?” “我想黑羽小姐压根也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他说,“不过权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之前的几次小姐的男伴是谁?” “人渣,花孔雀,乐子人和哑巴。” “那就说的通了。黑羽小姐觉得我是哪一类呢?” “花瓶。” “唔,” 他将这个名词在舌尖反复念叨了几次, “好吧,我会好好遵循这个角色定位的。” “我已经和森医生打过招呼,车也在外面等着了,走吧。” “果然完全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利啊——那容我再多问一句,有人倒垃圾是真的吗?” “它可以是真的。”黑羽结衣头也不回的说道。 身后只听到少年低声反复说着“好残忍”的抱怨。 少女充耳不闻,完全没有一丝愧疚。 说到底,这个天气进河里绝对会是感冒高烧的结局,哪怕这个家伙再生命力顽强也不能避免。 她分明是做了件大好事,谁叫太宰治在医生这里拖的时间越来越长,连首领都暗暗提点过几次了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是真心想要加入**——她猜应该也没有那么真情实感,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换上礼服的进程出现了些许瑕疵,阻力来自于意想不到的方向。 “绷带,要拿下的。” 她提醒道。 “不要嘛,失去了这个我会死的!” 太宰治捂住那些裹了绷带的部位,仅露在外面的一只鸢色眸子警惕地看着她,像是缺少这些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也许失去的是辨识度吧。 僵持良久后,黑羽结衣叹气,率先妥协: “好吧,反正黑手党里什么人也有,多个爱裹着绷带的怪胎也正常。” 总比医生或者冷血过来要强…吧?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太宰治却完全没被那些吸引目光,只是凑近她身侧: “都已经到了这里,总该告诉我要做什么了吧?” 才十四岁的少年还正处发育期,为了能让话语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也能被对方听到,他还稍微踮了踮脚。 这时他已经在少女的带领下和周围的一圈人都打过了招呼。 “我不是说过吗,只要当个花瓶就行。” 黑羽结衣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正忙着找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 “你就在这里站着,有想继续聊的可以攀谈两句,饿了的话那边是自助区,我提前打听过,这次的主厨是主人特地从东京请来的特级厨师。” 对上太宰治微微睁大的眼睛,她比当事人还要震惊: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吧?就帮我打个掩护,其他人如果问你我的行踪搪塞过去就好。” 宴席后半段近尾声的时候,黑羽结衣才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大厅。 太宰治没在冷食区,反而在和其他人闲谈,在扫到她的身影后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结束了?” “嗯。怎么样,这里的餐食?” “还可以,不过这种环境下没人会专门去那边就餐。” “没什么,你又不需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两人走出这间宅邸。离开这里一段距离后,她随意开口: “得出了什么重要信息?” 被看破了的少年鼓了鼓还带着些许圆润的脸颊: “这里只是个障眼法,或者说本来也没有什么任务,你的目标在另一边吧,我听他们讲,另一个帮派的首领在几公里之外的酒店也有邀请不少人参与宴会。” 太宰治突兀地贴近了少女的身畔,这样的行为有些略显失礼,但两人都没在意这种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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