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替我自己”的剧本,确实让人哭笑不得。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春烟:“进。” 话音刚落,五条家的侍女拉开了障子门,端着梨花木的托盘走进和室里。 托盘上放着一套面料昂贵的振袖,浅葱色的和服布料上绣着几朵白色的茉莉花,看起来很衬她的气质,也很戳她的审美。 “春绘小姐,这是家主为您准备的。” 侍女恭敬地走到她面前,屈膝放下和服。 春(haru)绘(e),是五条悟帮她准备的新名字。 这个新名字与她原本的名字春(haru)烟(en)发音相似,听起来就很像替身,也难怪五条家的侍女们会那样猜测。 大概是五条悟的恶趣味吧? 春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了和服。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五条本家,但体验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曾经,她怀揣着谨小慎微的心情,迈进这座古朴庄严的宅院。 而现如今,她在五条本家里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比她当年的表情更加恭敬。 五条悟没有夸大其词,在这个世界里,他拥有着比春烟想象中更强大的力量。 仅仅作为“替身”,都能得到这样的礼遇,不知道“正主”会怎麽样。 “那个……请问,”春烟试探性地向五条家的侍女询问道,“五条夫人,她在哪里?” 来到五条本家之后,春烟都没有见到过十年后的自己,说不好奇绝对是假的。 “夫人在离婚前就搬走了,”侍女顿了顿,又说,“家主说,夫人已经出国定居了。” 闻言,春烟在心底无奈叹了一口气。 侍女好像真把她当成“替身”了,还是那种生怕“正主”找回来的替身。 春烟解释着:“其实,我就是有点好奇。” “没有孩子,没有其他女人,春绘小姐是家主离婚后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侍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表情,然后说,“您很特别。” 春烟:…… 好统一的话术,这些侍女都在哪里统一特训过吗? 春烟在源家的老宅里长大,这种话她听得多了。 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女孩因为“特别”两个字而沉沦,成为那座古朴宅院的养料,最终被吸干青春和生命。 认清自己应该问不出什麽有价值的信息之后,春烟果断选择闭嘴。 她跟随侍女的指引,穿过一条幽深不见底的回廊。 最终,她独自一人站在了一扇异常精美的翡翠屏风前。 侍女不知道什麽时候离开了,春烟站在屏风前进退两难。 “进来。” 屏风后,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是五条悟叫她进去。 春烟犹豫了一下,拨开屏风后的水晶帘,走进了房间。 与幽深的回廊不同,屏风后的房间异常宽敞,也异常明亮。 五条悟站在落地高的穿衣镜前,身边站着四个佣人在帮他换正装。 阳光穿过窗子照进房间里,洒在男人精壮白皙的背肌上,昂贵的布料慢慢滑过他的皮肤,那上面还绣着五条家的家徽。 这一刻,春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开始不对劲了。 扑通——扑通—— 比接吻时感受到的心动频率更加夸张。 她甚至感觉,有一股闷热的血气上涌到鼻腔。 春烟不是没见过他的身体,只是阳光下这种半露不露的诱惑,实在是比夜色深重时更加撩人。 银白色的睫毛扇动时好像泻碎了阳光,融进了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是那样勾人心魄。 “看够了吗?”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浮想联翩。 被抓包了。 春烟的脸色瞬间变红,就连脑子也变得更热了。 佣人们放下手边还没做完的工作,很知趣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独处的状况,让春烟觉得更慌了。 慌乱之间,她听到他对自己说:“过来。” 春烟绞着手边宽大的袖子,目光闪躲着不敢看他。 她像个蜗牛一样,慢吞吞地朝他的方向移动着。 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她停住了。 安静的房间里,这样的距离甚至能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她的心跳声好像也更清晰了。 突然,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直接扯到了自己的身边。 “唉——?!” 春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甚至,他把她扯到自己身边之后,仍然没有放开手。 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她的脉搏,似乎能够沿着动脉中的血液,运输到她的心脏里。 头顶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帮我。”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真的和学生时代的他很不一样。 尤其是当他不再刻意放松语气时,属于二十后代年纪的特级咒术师,给人带来的压迫感远比十八岁的他强太多了。 “过来”、“帮我”。 很简单的词,但却带着不容人反抗的命令感。 春烟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喉咙干燥异常,脑袋里晕乎乎的。 她抬起手,手指在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紧张地摸上了男人的腰带。 和式腰带的布料很软,正规的结扣样式也很复杂。 春烟从没练过这个,现在又这麽紧张,所以揪了半天都没系好,还把柔软的布料捏得皱皱巴巴的。 “你不像她。” 五条悟突然这样说着。 春烟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发出了一个疑惑的语气词:“嗯?” “我是说,十年后的你,”五条悟对他说,“她做这个很顺手,每次打的结都很完美。” 是啊,十年后的她,作为五条悟的妻子,这麽亲密的事情当然得心应手。 莫名有一种被嫌弃的感觉…… 春烟皱着眉,松开了手。 可她的手还没收回去,就被面前的男人分别捉住。 掌心滚烫的温度包裹住了她的整个手背,力气也大得离谱,容不得她退后半分。 男人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夹着腰带的两端,带着她一点一点地将结扣系好。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慢慢地教她,也像是在……调/戏她。 “五条春绘,是不是很好听?” 五条悟突然抛出了一个略显陌生的名字。 春烟有些疑惑,于是抬起头看他。 他穿羽织时,不会戴墨镜或是眼罩。 这双动人心魄的眼睛,就这样完完整整地暴露在阳光下,只需一秒,她就瞬间坠入了那双毫无遮挡的苍蓝色之中。 “做五条家的养女。” “住在五条家,住在这个房间里。” “除了我,不用见任何人,也不用做任何事。” “怎麽样?”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比十八岁的五条悟更擅长用语言来包装自己的过分要求。 曾经的他对她说:“我会把你关起来。” 现在的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字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但细究起来,与他年轻时说的话基本没什麽区别。 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带着一丝勾人的暗示意味。 春烟看着那双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好像马上就要陷进去了。 直到—— “叫声‘哥哥’听听?” 他这样对她说。 春烟的意识瞬间清醒了。 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非常微妙。 这种话,十八岁的五条悟偶尔会在床上说说。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人的脸皮越来越厚,竟然想把情/趣变成现实。 “你想都别想,”春烟跳出男/色陷阱,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同意。” “好冷淡呐,春烟,”五条悟故作惋惜地说,“我真的超伤心。” 春烟瞪了他一眼。 开什麽玩笑,不说敬语也就算了,现在还要仗着穿越的漏洞,大张旗鼓地做她的“哥哥”,也太过分了。 她放开了男人的腰带,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那种过分亲密的状态实在是让她不安,好像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下动弹不得。 “不要东拉西扯,说正经的,”春烟再次抛出了那个问题,“十年后的我,在哪里?”
第22章 4.6小修 听到她的问题,五条悟没有说话。 他垂眸,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 又来了,又是这种目光。 春烟莫名觉得发凉。 在十年前,他提到离婚的话题时,也是这样,眼神越来越冰冷,让她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你对她就这麽感兴趣吗?”男人沉默了几秒,然后这样问她。 因为蓄意接近五条悟、还要努力刷好感的缘故,春烟察言观色的本事相当出色。 揣摩五条悟的心情这件事,世界上绝对没人比得过她。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表情,敏锐的危机雷达并没有报/警,于是她点了点头,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结果五条悟又把话题岔开了。 “既然这样,你在这个世界的新身份,就当她的妹妹好了,”五条悟的表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笑着对她说,“源春绘,这个名字听起来也不错哦。” ……哈? 春烟眨了眨眼,不太懂他的话题怎麽会转得如此跳脱。 但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着很沉重的份量。 “源?”舌尖滑过这个姓氏的发音,春烟有些疑惑地问他,“我可以用这个姓氏吗?” 春烟和她母亲的身份有些特殊。 在主母嫁进源家之前,母亲就生下了她,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心病。 所以这些年来,主母对她格外苛刻,为了照顾主母和本家的脸面,春烟一直不能用本家的姓氏。 真是可笑,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让她一个人接受惩罚。 “为什麽不可以?”男人有些不解,“你不喜欢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春烟说,“很难办吧?源家会接受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吗?” 五条悟歪了歪头,对她说:“春烟好奇怪,这种小事还需要纠结吗?” 男人的表情轻松且自然,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什麽不妥。 星野春烟六岁进入源家,从那时起,直到二十一岁,她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这个姓氏。 可是,五条悟现在却告诉她,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顷刻之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脸色怎麽这麽难看?”五条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但又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于是问道,“水土不服?和服的尺寸不舒服?” 春烟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五条悟皱了皱眉,又说:“我以为你很喜欢这个姓氏,当初和我结婚,也没有改姓五条,日本古代的皇亲姓氏,念起来确实很好听。”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0 首页 上一页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