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计划了那麽多事。” “来到我的面前,让我的男朋友甩了我,又带我来到十年后,每一步都顺利完成。” “不就是做替身结婚吗?不就是让我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吗?你继续啊!” “你已经把我的人生全毁了,现在放过我又有什麽用!” “五条悟,你这家夥……怎麽永远都这麽任性!” 她一边骂他,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很害怕面对未来发生的一切,也心痛十年前的世界早已面目全非。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死路一条了。 春烟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索性直接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歇斯底里。 看到她这副模样,五条悟直接懵了。 他提前预想过很多种让她伤心的原因,但无论如何,五条悟唯独没有料到,决定放她自由之后,还要被骂。 这一刻,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流露出和十八岁的五条悟一样的无助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该为她做些什麽。 “对不起。” 现在,除了道歉,他不敢做任何事。
第26章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春烟,真的对不起。” 但她没有理会他的道歉,依然在哭。 这不是五条悟第一次惹哭她。 在床上、在床下、在家里、在外面……无数的场合、无数的原因,但只有这一次,让五条悟觉得摸不着头脑。 他想,他明明是在做好事,怎麽会让她哭得这麽伤心? 女人的哭声让他觉得心乱如麻。 五条悟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他想摸她的头发安抚她,但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让她更生气,所以手一直僵在半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二十八岁的男人没有了往日里的从容。 “我能为你做什麽?” 他很小心、很温柔地询问着,希望女人能对自己网开一面,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 “抱抱我……” 女人抽噎着,用很轻很小的声音这样说着。 五条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见他愣着不动,春烟稍微大声了一点,又说了一遍:“抱抱我!” “……哦,我知 道了,”五条悟慢慢地靠进她,然后抱住她,小心地问,“这样可以吗?” 春烟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的外套里。 带着女人的体温和淡淡茉莉花味道的眼泪,洇湿了他的衣服,也哭软了他的心。 五条悟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 为什麽她明明在骂他,而且哭得很伤心,但还要他抱着她。 他抬起手,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并没有遭到什麽抵抗。 于是,五条悟变得大胆了一些。 他将她整个人从地板上抱起来,大手揽着她的肩膀和双膝,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怀里像是拢着一只蝴蝶,轻盈的、柔软的、脆弱的。 女人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就像蝴蝶伸出了细软的触角,轻轻地扫过他脖颈上的皮肤。 她就这样抱着他,抱了很久,眼泪渐干,情绪也变得平静下来。 柔软的脸颊贴在男人的外套上,手指轻轻地摸着他略硬的后剃发,这是十八岁的五条悟没有的东西,好像让她很感兴趣。 “为什麽要送我回去?”春烟吸了吸鼻子,这样问他。 五条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因为你不想留在这里。” “我还不想分手呢!”春烟捶了他一下,埋怨的话语带着很重的鼻音,“也没见你这麽好心。” 是啊,在十年前的世界里,他明明狠心揭穿了真相,然后亲眼看着她在雨夜中被甩。 那时的她那麽狼狈那麽痛苦,都拜他所赐。 现在才说这些,未免显得可笑。 于是,五条悟继续保持沉默。 他曾经有过很多计划,不止是把她带到这个世界陪伴自己。 “你带我来这个世界,到底想做什麽?”春烟问他。 五条悟皱着眉,不知道该怎麽说。 春烟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那个封印的水晶,我小时候在源家听说过,是一种隐秘术式,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解开封印?” “最开始有这样的计划,”五条悟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但是很快就放弃了。” 春烟疑惑:“放弃了?” 这种水晶是“停滞”这一术式最高级别的展现形式,催动术式需要耗费大量的咒力,被封印的人在水晶里的活动、呼吸、时间都是停滞的,不生不灭。 解封术式不仅需要消耗同级别别的咒力,还需要和催动术式的咒术师为同一个人,否则咒力相冲,解封就会失败。 也就是说,如果术式的作用对象是自己,那麽术式无解,和自杀无异。 “因为我的咒力不够?”春烟思来想去,也只剩下这个理由了。 虽然不知道十年后的源春烟为什麽拥有这麽强的咒力,但她确实是成功发动了这个术式。 星野春烟目前还没有这种能力。 “如果是同一个人,可以交换封印,”五条悟说,“你走进那块水晶,她……十年后的你,就可以出来了。” 这才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最初的计划。 听到他这样说,春烟才恍然大悟。 但又不解,男人为什麽没有实施这个计划。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放弃了。” 五条悟的话看似没有说完,但春烟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的话外之音。 因为他看到她第一眼,就意识到了,她们是同一个人,所以他放弃了。 五条悟对她的爱不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消失,他在十年前爱她,十年后也爱她,所以没办法用十年前的她去换十年后的她。 “昨晚我要碰那个水晶……” 春烟突然觉得一阵胆寒。 她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抬起眼眸看着他。 五条悟点了点头,默认了她的猜测。 如果不是五条悟及时赶到,她已经进入了那块水晶,现在被封印的人就是她了。 “那你现在想做什麽?” 春烟重新将脸颊贴在他的外套上,揪着外套上的深色布料,声音闷闷的。 男人握住了她揪着布料的手,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掌心的温度灼烧着她的手背,让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拳头。 “你想让我做什麽?”五条悟反问她。 二十八岁的男人比十八岁的少年进步快得多,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好像就掌握了一些窍门。 这一次,他把选择权和主动权都交给了星野春烟。 “我……想去看看她。” 春烟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样说。 五条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握着女人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把她往自己胸口的方向摁着,好像很怕她离开。 “昨晚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你拖走了,”春烟委屈地说,“让我仔细看看嘛。” 无论是十八岁的五条悟,还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都对她这种刻意放软的声音没什麽抵抗力。 他任由女人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木质的楼梯,一直走到了三楼的小房间里。 春烟站在水晶前,仔细地观察着被封印的女人。 她明明是十年后的自己,但却和自己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那是一种被大量的金钱长年累月地滋养着,才能拥有的美丽。 她的头发很长,纯黑的发丝一直蜿蜒到腰部以下的位置,发梢整齐乌黑,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白皙的皮肤上流淌着细腻的光泽,红唇比最自然的胭脂色更美丽。 十年后的源春烟,完美得像是摆放在银座橱窗里的人偶娃娃。 春烟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她现在嫁给了五条悟,十年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麽,她好像并不期待这个未来。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曾说,十年后的她,为了向妃知礼报恩,所以选择背叛他。 春烟十五岁的时候,眉眼渐渐长开,不仅越发美丽,而且容貌和她的母亲如出一撤。 主母看到她的脸就觉得生气,于是打发她去禅院家当侧室。 那时,如果没有妃知礼,春烟就没有机会去高专念书,也没有机会成为咒术师独自生活。 从入学那天起,春烟就知道,她终将成为妃知礼的一颗棋子,但她依然感激妃知礼。 就算是棋子,她至少可以自己选择落子的位置。 “悟君,我不会追问未来的我和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也不否认我对妃老师的感激之情,” 春烟看着水晶里的女人,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说:“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妃老师而背叛你。”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五条悟在她生命里占据的重量,比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五条悟侧眸,看了她一样,没有说话。 春烟明白他的意思,他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悟君,在你身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在你告诉我‘离婚’之前,我都没想过会我们会结婚。”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做你的情人,但从没想过做你的妻子。” “这麽长的头发,这麽厚的和服,只是看着就觉得超级麻烦。” “况且,结婚十年没有小孩,这压力……稍微想象一下头都要炸了。” “就算这样,也要留在你身边,已经能证明很爱你了。” 听到她的话,五条悟重新将目光就落在了水晶里的女人身上。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曾经说过,春烟有个不长嘴的毛病。 三十一岁的源春烟是这样。 二十一岁的星野春烟也是这样,不过最近有所改观。 “我从没让她这样做,她也从不和我说这些,”五条悟皱着眉说,“她有好多事都不愿意告诉我。” “她宁愿把自己封印起来,都不愿意向我解释。” “如果她——” 五条悟的话突然停住了。 他居然想说:如果她愿意恳求自己,也可以考虑原谅她的背叛。 但这句话实在是太离谱了,几乎打破了他的原则。 这一瞬间,五条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什麽。 他在意的并不是“被她背叛”这件事本身,而是她背叛之后的消极和沉默。 “‘如果她’?什麽?”见他突然沉默,春烟忍不住问他。 五条悟望着这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孔,想要说些什麽,但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滴滴滴——” 他的手机响了。 银白色的睫毛微垂,男人看了一眼手机,是伏黑惠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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