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无巨细地关心今上帝”,呸!真会给自己贴金啊。 “事必躬亲”,你在躬亲什么?大事小情不都是尚侍的意思吗?你也就躬亲画画了吧?除了画出点名堂之外你还干了些什么? 还有那句“百年第一内亲王”源氏都无力吐槽了,没写出来“宇宙第一完美内亲王”已经是冷泉收敛了。(注) 以及“痛下决心”, 源氏呵呵了,哪里“痛”了, 你们不就是欢天喜地地把承子推上去吗?别装了! “你们”之中,理所当然包括领头羊尚侍。 源氏百分之一千确认,内侍司的史料绝对记载了,这圣旨是尚侍写的草稿。 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看着跪在门外请罪的惟光:“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呢?” “我们一起长大啊,你的母亲当年亲手养大了我,我视你的母亲如同亲母,当年我们还在须磨同生共死……” “之前左大臣伤害我,也是你不顾惩罚保护我、照顾我,我是那么信任你胜过任何人,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对待我呢?” 说着说着,源氏又想哭泣了。 为什么人人都欺负他啊。 即使想要改天换地,但骨子里优柔寡断、充满悲情主义和主观能动性的源氏还是一个圣父。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发泄或者惩罚谁,只是流泪,越发凄美地流泪。 在惟光表示愿意以死谢罪的时候,一向宽容的源氏阻止了他: “也许真是上天的意思吧,我命如此,不能强求,不然就更加满身罪过、不能进入佛国了。” “主君……”为了女儿和家族违背源氏意愿的惟光同样老泪纵横,感动得愿为源氏在除了改朝换代这件事情上肝脑涂地。 不过有一说一,目前已经没什么能让他鞠躬尽瘁的地方了。 因为源氏太政大臣,在尚侍对朝堂的通知下,已经是众人皆知的“卧病在床”、“难出家门”的“病人”了。 遑论上朝参政、接触外界了。 “主君……”惟光愧疚又担心地看着面前娇弱无力、迎风流泪的老白花。 “我不怪你惟光,我不怪你、不怪顺子,不怪任何人。” “若你想帮帮我,能替我请尚侍过来吗?” 源氏伸出双手,试图接住吹拂来去的风,却只留一抹徒劳的叹息。 万事恍惚酒凝愁,微风非旧人空瘦。 . “为什么呢?我对她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淑子来到六条院的时候,源氏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才是他的常态。 看来只有和左大臣这些年的交锋让源氏精神抖擞一些,抛去那些,他还是那个倚栏望月的emo怪。 “我对她不够好吗?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这样伤害我呢?” 不知是不是彻底泄气了,源氏拉住淑子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就像是彻底被风雪摧残的小花,倒在了淑子这株挺拔的大树下,娇弱无力、想要逃离,却又不甘心。 “明明那个时候,你说过的,你对我说过的啊……” “你忘了吗,梅雨时候的淑景舍,你说过不会不管我的——” 源氏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伤害,却无力反击,只能这样梨花带雨地控诉。(见《梅雨》章) 看着这样的老白花,早几十年前就摘下玉镯、换上了花散里送的成对银镯的淑子没有拂开他将自己的外衣攥出褶皱的手,也只是平静地重复源氏的话: “我不会不管为百姓谋福利的源氏公子,可那时候的源氏公子还是如今的太政大臣吗?” “更何况,淑景舍的梅雨也不止一场吧?” “对你而言,梅雨不过是一阵温热潮湿的雨水落下,年年如此、岁岁依旧,过去了今年还会有明年的夏初,往事过去了无痕迹。就像是这么多年许多人事,也不过是人生中一段可以无限重复的片段罢了。” “可是那场十八岁的梅雨,一直淅淅沥沥,在我的心中汇聚,曾经澎湃,复又渐渐压制,但一直潮湿到了今天。”(见《桐壶》章) 看着源氏这么多年依旧美丽的眼睛和被偏爱的、像是日月光辉一样世间难寻的容貌,淑子伸手,时隔数年后,她再次用不再光滑的指尖划过了对方永远被时光定格在鼎盛年华的美貌。 从下到上,俯视源氏的淑子依次抚摸过他宿醉后嫣红的嘴唇、苍白的脸颊、英挺的鼻子,还有充满了不解的疑惑眼睛。 “很意外吗?”淑子的手在源氏仰望她的眉眼处停留。 可源氏却在那一瞬间征然: “什么梅雨?” 他经历过太多了,在他心中,重要的事情也太多了。 紫姬的离婚、夕雾的伤残、柏木的死亡、和左大臣之间的争锋、女儿的入宫、母后的离去、承子的诞生…… 再往前,还有六条妃子的托孤、须磨的种种…… 那么多的事情占据了他心头的每一个角落,谁还记得除了被胧月夜的父亲抓奸后的梅雨外的另一场阴湿的夏季雨声呢? 那时候他才十六七岁,雨夜中几人像是点评衣服和花瓶一样对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女人的纷纷议论早就像是过了夜的夕颜花、入了秋的萤火虫一样,轻飘飘地被抛在了脑后。 朵朵夕颜花因他们的到来逐渐枯萎,而他们离开夕颜花,却依然有满园芬芳,甚至在别人问起当初的花朵时,这些人还会“无辜”地反问: “那是谁?” 淑子看着这人依旧惹人怜惜的样子,轻轻拢过他垂落的依旧乌黑的发丝:“我也想问你为什么啊,这世间,怎么就如此善待你们呢?” “你说你不怨恨我,可你又该怨恨我什么呢?” “我和你关系亲密的时候没有给予过你回报吗?你的好名声、你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成了皇太子的保护人、你借着我保护长大的冷泉重新回到了京都、重新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内大臣,这一切难道不是我用了你的人脉资源的回报吗?你觉得我真的对你有半分相欠吗?” “如果不是我步步为营,那我也不过是被你早早抛之脑后的风流往事,就像那场梅雨一样,我的一生也不过是你们炫耀的了了谈资。” “不顾我的意愿为‘碧茶君’带来麻烦的你,又对得起我吗?” “你说你不怨恨紫姬,可你又该怨恨她什么呢?你有什么资格去对她说怨恨呢?” “你保护了小时候失去老祖母的她,可是她用了之后的几十年尽心尽力为你打理林林总总的琐碎杂事、让你没有后顾之忧、让你的女儿有了你想要的看上去体面的出身。” “你要知道,就算没有她,你这场宛如小儿过家家般的闹剧也不会成功。而她,也只不过是为了借此机会给自己的年轻时光画上一个句号罢了。” 随着淑子温柔的话语,源氏再次泪崩:“我那么爱她……我远比想象中的要爱她,我原来比爱藤壶母后还要爱她,可是为什么啊……” 他就着淑子染着熟悉的茶香的衣角哭成一团。 他真的想不清楚,也更不能接受,紫姬宁可用下药这种方法,也要残忍地切割掉两人的过往。 “如果她还在你身边,你会让她出去游玩吗?”淑子垂眸。 “不会啊呜呜,她是高贵的太政大臣夫人,怎么能出去呢?” “可是她想啊。” 源氏依旧在哭,可是不说话了。 “如果她想要出家、想要搬回二条院,你会由着她吗?” …… “如果藤壶母后说的不情不愿你听进去了,你还会强迫她吗?” …… “你做出一系列的决定不过是因为你想,可是你怎么不问问,她们想不想呢?” 在源氏依旧喃喃“可是女人都应该是这样”的茫然无措里,淑子轻柔但坚定地抽出被他如同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浮木一样的衣角。 “女人,是人。” 说罢,淑子准备离开,却被惟光拦住。 “请求您在六条院休息一晚吧,一晚就好,我真怕主君出意外。” “夏之町和春之町的房间任您挑选。” 胡子拉碴、满目血丝,看起来像是比源氏老了二十岁的惟光跪下求着淑子。 在外面隐隐传来的“神仙鱼又闹腾”的声音里,感受到玉佩再次温热的淑子挑了挑眉。 “好啊,希望你们主君‘平安’。” . 入夜,在曾经为冷泉和淑子准备的夏之町中,已经进入梦乡的淑子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玄学感。 ——就像是年轻的时候和原主见面、还有被看望好大儿不成的桐壶老头送鱼的那些时候很是相似。 再配上已经不是微微发热,是烫到让人害怕是不是下一刻就会爆炸的玉佩。 淑子认命地睁开眼,想要一探究竟。 却发现自己轻飘飘地被吸引移动,一路飘到了源氏深夜emo的春之町。 不是,生魂离体是你们平安京的时尚单品吗? 淑子的吐槽在见到同样飘在春之町的一位故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好久不见啊, 六条妃子。
第134章 一号嘉宾六条表演手撕大源 “好久不见啊。”淑子对这位不当大巫真是暴殄天物的大佬问好。 对方对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虽然淑子能感受到妃子看见她应该是挺高兴, 但在对方后面像是二次元动漫一样弥漫的黑色雾气的衬托下,淑子直觉妃子来意不善。 这时候的妃子的相貌恢复成了淑子从未见过的最鼎盛的青春年华,眼波流转、举手投足间都是美丽的画卷,忽略背景下确确实实是美丽的仕女。 那双与秋好相似的眼睛在看过淑子后, 迅速锁定了在角落借酒消愁的源氏。 “我日日飘在这里, 不愿投胎, 如今已经二十余年了。”妃子空灵的声音传到淑子的耳中。 “看见我的女儿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本来是试图放下过往的一切, 等承子长大就找办法转世投胎,可是……” 她的语调陡然变得尖利,就像是淑子最受不了的玻璃尖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可是这可恶的源氏, 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烦了,他却想要找承子的麻烦, 真是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妃子赤红着眼睛,刚刚还柔顺的黑发无风飘动, 身后的黑色雾气也跟着翻腾了起来。 淑子:明白了, 这是六条妃子(已黑化)。 “看在你对我的孩子们的帮助的份上,你不用参与, 就看着这场好戏吧。” 这些年不知道怎么修炼、自学成才的妃子挥挥手,一扇单面玻璃一样的屏障立在了淑子的魂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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