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用他回答,五条悟继续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最了解她的,一起在身边这么多年,然后’哗‘!她嘎巴一下都居然死过一次了欸。” 两人边跟着咒压的中央奔去,边说着。 五条悟:“她以前说过待在我身边压力大你知道吗。” 夏油杰耷拉着眼,其实很想说你们俩个神经之间的事不管我啥事,于是真说了,“我能说我不感兴趣吗。” 五条悟:盯。 夏油杰:“我真是太感兴趣了,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呢。” 五条悟再次作那哀怨状,迅速恢复状态,“现在我才知道,五条家果然还是对她太差了,其实她身边所有不好的事几乎都与我有关。” 夏油杰敷衍点头:“嗯嗯。” “所以果然这次事过后还是把五条家里那群老头都杀了好。” 夏油杰:“......” 无语了半秒,突然侧过去揽着他脖颈,“要不把总监部的烂橘子也杀了?” 五条悟挑眉:“也是。” 两人站在高楼天台上,任由晚风吹过扬起发丝。 “轰——” 倏地两人视线盯住远处坍塌地建筑物,火焰从那边升起喷涌而上照亮了整个天空。 两人对视,随即朝着那边奔去。
第51章 她一向其实最愤怒。 晚风在空中席卷, 缠在人们四肢百骸中去。 由理子躺在地上数着节拍—— 1......2......3...... 3563...... 热气在碎裂的石块里蔓延,她掌心贴在地面,远处两人打斗的声响已经逐渐听不清,只剩下腾腾的热气在地上飞涌。 一直在耳朵里回荡的人类嘶喊惨叫声已经听不见了, 咒力能够感知到周围非术师的灵魂。 他们早在很久前就将近被咒灵撕扯啃咬完, 剩下的还在存活的人类也已经被术师撤离完毕。 没有后顾之忧, 她可以再躺一下。 等到夏油杰按照计划带来五条悟, 她站在旁边什么也不用干, 宿傩就会因为长期的维持形态而被悠仁驳下去。然后今晚的战事结束后,她就可以去清理留在总监部的那群老东西们。 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进行, 有条不紊, 不会脱离秩序, 一切都会...... 他们会像很多年前一样,少爷在前面抵挡诅咒,她只需要无明屏障观察周围的情况。 可以再躺一下,什么也不用干。 ...... ...... 真的只是这样吗。 由理子手指有点颤抖,或许是地面温度太高了的原因, 她居然觉得身体都开始滚烫起来。 整个身体都在打颤,她呼出一口气,将心口涌上的那股因为温度而激荡的情绪压下去。 ——“由理子,你不够疯啊。” 时间仿佛游丝一般在半空悬来悬去荡啊荡, 多年前京都的老师的话突然就如同当年一般涌入她耳朵里面。 ——“术师的咒力来源也是诅咒, 你太过平静了, 身体的咒力根本不够,怎么当好一个术师。” 夏天, 藏在树梢里躲着的知了叫个不停,周围的烈阳刺眼得仿佛像是雪意氤氲住的冬季, 尽是一片惹眼的白茫茫。 她高专一年级时候的班主任坐在她面前,耳提面命般,满是惆怅,“当不当得好一个术师都另说,由理子,你出生在这样的咒术环境里,在咒术界求生活,咒力不强升不起愤怒又该怎么活呢。” 她的老师是个才满四十的女性,家里有一个女儿今年刚刚六岁。 她是个很好的老师,教学的时候喜欢拿着铁锹捶他们的脑袋,察觉到他们心态不对后也会单独叫去办公室里谈话。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的工位上都会有花。 由理子常来,她还会扯上几朵别在由理子耳侧。 “老师,我......我升不起愤怒,愤怒会扰乱人的思绪,我的思绪乱了会让我感觉很不安全。” “但是现在,你身处这个环境里就是得愤怒,你的术式就已经觉得了你的天赋,你身体不强就加强锻炼,咒力不够就释放情绪,别让自己太平静了由理子。” 她的老师告诉她别太平静,由理子说平静是她的本能,自从记事起面对的所有事——平静学会了让她保护自己。 然后她努力不让自己再平静下来,升起一名术师应有的愤怒。 然后在她还未完全掌握住这种技能的时候。 老师就死了。 死在了当年的冬天。 雪下落果然让周围一片白茫茫,更氤氲了。 远处高楼坍塌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里面,耳蜗像个螺旋一样瓮瓮的鸣叫着。 老师叫她不要平静,要愤怒。 她努力学习着掌握这项技能,现在想来却最终只实施在了她对在父母的身上。 除此之外呢,除了报仇外呢,还有什么事值得她愤怒。 “轰隆”一声大地相互连接,她这边也开始摇晃。 她推开掩在身体上的石块,撑着身体望向声响传来的中央。 她眯着眼睛,看见了一黑一白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然后站起身,盯着那里。 现在这是身在战场吗。 或许也称不上,她看过非术师们做过的电影,那些反战的片子,横飞的肉/块会在机枪的扫射下变成肉末。 那些表面的血/腥场面存在在战争时期的战场上,但是在战场过后其实也和他们咒术界相同。 为了衰败的家族恢复荣耀而出征的勇士,家里最后一个孩子,坍塌的建筑下的女人和婴儿。 其实他们和术师没有什么不同。 由理子再眨了眼,远处的两个人离着目的地更近了,她突然就看清了那模糊的两个在空中飞袭的人点。 猝然间宿傩升到了空中,她看见漏壶悬在半空上,一抹庞大的火球在那高楼夹缝垂直落下—— 太刺眼了。 由理子突然就在想,那些高楼里面还会不会有没有被察觉到的人,还会有人没撤离吗。 ...... ...... 她想起来恍若当年少爷还没有完全掌握住六眼,差点被咒灵攻击到的时候。 她也愤怒过。 ——“由理子,你不用太平静了,偶尔因为愤怒所以死去,其实也不错啦,要不然一生太无聊了,太过遵守秩序不会很无趣吗。” 多年前老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咻——” 脚尖石子在那里打转,一个闪影她转眼离开了原地,朝着两名特级的中央战争场地狂奔。 ...... 她做出了决定。 * 漏壶的身体散成了灰烬,余烬在天空中席卷落在了天地下。 五条悟夏油杰他们刚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一片的黑色岩焦,四周零散得还有在冒着红色的岩浆,噗嗤噗嗤的喷溅出高温火花。 然后他没什么情绪的挪开了落在漏壶上的目光,唇角依旧无意识的勾着弧度,苍蓝色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洋,沉沉地落于受肉复苏在了虎杖悠仁上的宿傩。 只需要一眼六眼就可以看出来在他身上缠绕着的由理子的咒力。 “杰。” 是无意识唤出的。 夏油杰在没看见由理子的那瞬间也就意识到了,五条悟刚说出口他就转身沿着残秽去找由理子。 “那女人没死。” 夏油杰刚准备离开,宿傩就说了,“她可聪明着,聪明得根本不像一个咒术师,和我遇见过的所有术师都不一样。”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夸赞。 果然,他话一转就道:“无明落在这样的女人手里,被她浪费了术式,也没有身为一个术师应该有的决心,我有点好奇。” 他戏谑地看着五条悟:“六眼,你和她真的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吗。果然还是因为术式之间的纠缠才在一起的,真是让人发笑了。” 风不断的席卷,五条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和外界对由理子相同的评价,认为她是个工于心计,擅于谋划,从不付诸功能行动的女人。她也很少愤怒,甚至从未真正意义上有过脾气。 说得更直白一点,按照一名术师的评价标准来说,她是一个除开她的术式外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术师。 但五条悟比旁人知道得更多。 小时候听着五条家长老的话,在各个家族之间周旋,长大点后在总监部的觊觎下又在总监部来回奔走,又要学习,又要应付他的无理取闹。 尽管如此,她从未表露情绪,尽管如此...... 但他知道她一直是最愤怒的那个人。 “啊,被诅咒之王这样认为,如果由理子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当面笑出声吧。” 荡起的尘土飞扬,周围的气压在诅咒之王的咒压下顿时以肉眼不可觉察的迅猛之势腾飞—— 战斗一触即发,两面在各自时代称得上最强的男人开始跃在半空中展开激烈斗争。 夏油杰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人,突然就很无语,然后转过身准备去找由理子的时候—— 迈出一步。 另外一处已经坍塌了的高楼拐角。 女人从那里走了出来。 从她呼吸的急促可以看出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哇偶。 这是由理子第一次? 第一次真正的直面未知的恐惧吧,按理说她不应该待在某个安全隐秘的角落监视着这周围的一切吗。 她一向如此啦。 夏油杰走近,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没被人夺舍吧?” 由理子:“......滚。”
第52章 “你要嫁我吗。”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嗯, 我知道。” “怎么突然想着来了。” “藤原老师说表现愤怒其实更好些,她以前说过有点我被憋坏。” “嗯......藤原老师啊,我记得她。” “喔,那她应该会高兴得往你耳边别一朵花, 她以前很喜欢这样, 甚至禅院直哉也被她别过。” - 如同霜雪一般扬在空中的碎屑侵入发壤, 余烬在五条悟身上袭开, 无下限在他身上无法透视的那薄薄一层足以将他与世界天地分开。 男人的斩击从他面中斩去, 近身后纯是肉/身搏击拳拳相撞。 指节会在肩膀撕扯血肉,气层在他们身上也不断相撞。轰隆轰隆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呜咽和被混泥土钢筋绷断颤抖冲撞。 无法捕捉的肉眼旋转, 天地都在不停的转动中。 一记蓝色的幽波在五条悟手指间浮现, 如同波浪般涌起又降落—— “五条......老师......” 在某个瞬间, 空气中的声音呼啸。 面前男人凌冽张扬的神情骤变,眸子遽缩,他眨着眼睛,“老师......” ...... “啊,悠仁。” 五条悟笑了起来, 手间的波浪很快消散,“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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