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相比于那个王仁,他亲妹妹的儿子贾珠和宝玉不是更值得投资? 心念电转间,贾珍叹了一口气,“母亲,您和二婶是不是都太敏感了?” 女人想的就是多。 “我们家的府卫还照样能送到军中呢。” “府卫?” 沈柠要被他气笑了,“府卫和贾家子弟能比吗?” 府卫顶多能靠贾家升到七品,剩下的就要靠自己的机缘。可贾家的子弟只要有府卫的武功,凭当年军中留下的人脉,最低也会是实权的六品。 “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其中的弯弯绕。” 贾珍:“……” 他知道啊,但现在问题是贾家不会送子弟进军中啊! 唉! 那位二婶也真是,不知道他娘这几天心气不顺吗? 怎么还非要来撞? “这世上的事…意外无处不在。” 沈柠叹了口气,“就好像当年,谁能知道义忠亲王会坏事?” 这? 贾珍的眉头拧了拧。 沈柠看他的样,就知道一时是劝不过来的,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算了,外面的事我不管,我只问你,为何对赖升媳妇轻拿轻放?在你心里,我和你弟弟妹妹,竟不如一个赖升吗?” “母亲!” 贾珍惊了。 这如何能比? “你可冤枉死儿子了。” 他急道,“他一个奴才打就打了,百个千个都不配跟我们自己家人比,儿子不过是想着赖家忠心耿耿,赖升家的虽有不好,看在他祖辈面上,赶出去就算了。” 瞄到沈柠的脸色不对,贾珍又忙加一句,“您要是觉得儿子做的不好,我这就让人把她捆来。” 多大的事? 实在不行,回头他再偷给赖家一点补偿。 贾珍的私房多,还真不在乎,当场就朝外喊:“来……” “闭嘴!” 沈柠一口打断,“来什么来?” “嘿嘿!” 感觉母亲不会打人了,贾珍陪笑,“母亲,我就知道,您不会真的打她。您放心,我一定会跟赖升好好说说,让他管好他媳妇。” “……你倒是有情有义。” “儿子是您教的。” 贾珍朝母亲讨好,“赖升从小跟着儿子,在父亲那里挨过不少打,当年您就说过,让我好好待赖升。如今,他媳妇犯了错,我总不能一点情面不顾,一棒子打死。” 说到这里,他还叹了一口气,“赖家长房也跟我们家似的,一向子嗣不丰,难得这人给赖升连生了三个大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儿子这才免了她的打。” “看样子,你是没做错?” 沈柠的声音冷冷,眼神也甚为冰凉。 这? 瞅瞅母亲一点也没缓和的脸,贾珍向尤氏求救了一个眼神,奈何人家低着头好像在研究母亲衣物上的花纹,他只能硬着头皮,“母亲,儿子还是那句话,您要是觉着儿子错了,儿子这就让人把赖升家的捆来。” 打是可以打的。 但是让赖升也像其他犯错家属一样连坐,一家子滚到庄子上…… 贾珍实在说不出口。 毕竟一个是有功的管家,又有祖辈的情份,如何能是普通奴仆能比? “捆倒是不必了。” 沈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觉得赖家忠心耿耿?” 难道不是吗? 贾珍眉头微蹙,“母亲,您觉得赖家不忠心了?” “赖家以前应该很忠心。” 沈柠靠倒在椅背上,“可是现在却未必了。” 她看着这个好大儿,“赖家的管家传代,你太爷的身边有赖家人,你爷的身边有赖家人,你爹和你同样,赖家人都是自小跟着,可谓是你们的左膀右臂。可是,蓉哥儿的身边有赖家人吗?” 贾珍:“……” 他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但当年赖家求恩典,他也跟母亲说了。 “以前赖家子嗣不丰,可还跟在主子身边,现在人家有三个大儿子,却一个也舍不得跟着蓉哥儿了,是蓉哥儿不配吗?” 这是要迁怒呀! 贾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严重怀疑,母亲是想打他,可是又舍不得,所以发落他身边的人。 “母亲!”他只能哄着,“谁家不想子女好呢?赖家在贾家多少代了?如今他想求个恩典,那就给呗,蓉哥儿身边又不是没人。”
第16章 赌 蓉哥儿身边有人? 沈柠都要被这个好大儿气笑了,“人和人能一样吗?一个是总管的儿子,一个是无根无基的长随、小厮。在奴才眼里,因为赖升,你就是府里未来的主子,哪怕他们听你爹的话,骂你打你,也会有度,可是蓉哥儿呢? 你用你爹当年的手段对他,你想过他的日子有多难?他的四个小厮,为何只剩下两个?还都是唐家人,贾家的一个家生子都没有?” 贾珍:“……” 他懵了呀! 他…… 想到赖升说那两个不机灵,转到外面当学徒,以后看到合适的再给哥儿补上的话,他突然无话可说。 “之前赖家只有一个儿子,也会跟在你们身边,如今他家有三个儿子,却一个也不愿留下,贾珍,你想过为什么吗?” 沈柠盯着他,“我来告诉你,因为赖家再也不看好贾家,因为他们觉得贾家必将败落,因为他们也捞得差不多了,因为为了子孙好,他们要一点点的脱离贾家。” “……” 贾珍的脸色变青变白,嘴角抖动,似乎想说反驳的话,可是从母亲这个思路来走,似乎……确实如此。 怎么可能? 贾珍不想相信。 他们家还赫赫扬扬,还袭着爵,那年发作了多少人,连他岳父都回家种田了,他们家也没倒。 赖家怎敢? 不不不,他们敢,赖家求恩典就在那一年,父亲辛苦读出来,却不得不退出朝堂。 他们趁着他高兴袭爵…… 贾珍的眼睛渐渐红了。 “有句老话…叫看父敬子。” 沈柠看着他,无情的再给出致命一击,“你当人家忠心耿耿,但这忠心不是贾家买的吗?这么多年贾家没管他们吃喝?没给春夏秋冬的衣、帽、鞋?还是没给月例? 多少寒门官员,升到二品三品,才能在京里置起一座院子,可是赖家……,他家的院子小吗?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就是为了子孙好,他们家要求恩典。” 贾珍:“……” 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 “不要怪娘把话说的难听。” 沈柠叹了一口气,“我都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她指指旁边的位子,示意他坐下,“你念着赖家的好,我也不是那等无情之人,这样吧,我们打个赌,赖家在贾家多年,攒下些家底才是正常的,你带上焦大,去抄下他的家,不算房子,如果所有资产不超过两万两,你就放了他家所有人的奴籍,从此彻底给他自由。 反之……” 沈柠闭了闭眼,“他就是恶奴,要么交官,要么该打死的打死,该发卖的发卖。不仅如此,你还要用雷霆手段,行族长权利,拿下西府赖家。” 什么? 不仅贾珍惊的说不出话,就是尤氏也惊的变颜变色。 “宁荣二府荣辱以共,赖家两房……自然也是如此。” 沈柠的目光沉静而坚定,“那年大变,贾家还没倒,赖家就已经在想退路了,他们也早就过上呼奴使婢的日子,不马上退出贾家,你不会真以为人家还要尽最后的忠心吧?” 贾珍:“……” 他的手有点抖。 “怎么?不敢赌?” 沈柠看着这个怂了的儿子,“还是说,你要念着那点人家早就不在意的主仆情份,由着他们偷家,还顺便咒你娘欺你妻和儿?” “……” 贾珍的眼睛渐渐红了,刚坐下没多久的屁股,又缓缓抬了起来,“儿子赌!”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就不能耽搁了。 “来人!”他大声呼喊,“唤焦大,传府卫。” “……是!” 外面的长随兴儿急奔出去。 没一会,府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沈柠起身,“走吧,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去看看蓉哥儿。” 尤氏忙扶住。 婆媳两个离开仪厅没多久,宁国府的天就变了。 隔壁跟着贾政一路回府的王夫人攥着手上几乎被绞烂的帕子,恨不能打人。 但她又不敢打,因为她知道贾政也憋了一口气,很可能要跟她大吵一架。 是,她昨夜没把事情说全,也避重就轻了许多,但是,今天的没脸,能全怪她吗? 虽然她沈柠算是长嫂,可是敬大哥没当官,她连一个诰命都没有。 她凭什么对着隔房当官的堂弟摆谱? 凭什么对她这个诰命夫人摆什么长嫂的威风? 凭什么改祖宗早就为子孙设计好的路? 会几句圣人言就好了不起吗? 王夫人头一次恨自己没多念书,拽不了文。 只要想到,昨天她用一句孟子说,逼得她和老太太以及族中的女人们说不出半句话,今天又来一句同样的圣人言,按得贾政讨饶,她就好恨好恨。 这一会,她真的好想自己的大儿子、大女儿。 他们都会圣人言。 不像贾政这个死读书,没半点用的。 如果儿女在,一定能帮她用其他的圣人言反压回去。 “都出去。” 刚刚踏进房门,忍了一路的贾政就朝想要行礼的丫环们摆手,让她们赶紧走。 丫环们吓了一跳,偷看沉着脸进来的王夫人,都忙福一福,悄声退出房间,还贴心的给他们把门关上。 老爷和太太吵架,不是她们任何人能看的。 不过,不是从东府回来吗? 怎么要吵架的? 丫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愁的很。 太太基本是拿老爷没办法的。 正常受了气,虽然不太会发作到她们头上,可一旦发作……,那都是要命的事。 丫环们战战兢兢只求今天这事能早点过去。 房里,贾政已经抬手把桌上茶碗‘哐当’一声扫下一个,“王氏,你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看到贾珍他们弄出来的新学规和奖惩制度,其实他挺佩服的。 如果不是王氏误导他,他如何会在大嫂那里丢这么大的脸? “解释什么?” 王夫人坐到她常坐的位子上,“老爷昨晚喝醉了,我说的话你听得颠三倒四,能怪我吗?” 她都没怪这个男人没用,他有什么脸怪她? “老爷与其怪我,不如好好想想,大嫂子为何把手伸的那般长。那什么让孩子们习武是强身健体的话,我们听听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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