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事发生自然最好,地下已经没有了咒灵,正适合探查。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拿不出什么成果反而糟糕。 更何况只从最初的咒符来看,绘制的样式就已经并非咒术界常见的类型。再参考它的功效,这里的主人很可能已经研制出了全新的咒符。 商量之后,他们最后决定由他们两个继续向深处探索,夏油杰在原地照看金井。 这样的安排本没有问题,地底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再有危险的样子,两位一级结伴的任务理应万无一失。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地底的咒灵都走空了,这两个人却还是没有回来。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金井有点不安。 看了一眼漆黑的、估计不出深浅的前方,夏油杰默默地起身。 “现在已经差不多安全了,金井小姐,我先送你上去。” “可是,难道你要一个人……” “不用担心。”夏油杰对金井摇摇头。 知道自己在反而是这个人的拖累,金井点点头,听从夏油的安排。原本保护金井的束带缠绕在金井的腰上,带着她前往地面。 看着金井离开,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果然,最开始就不应该同意那两个人的提议。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认命地朝前方走去。 如果真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夏油杰活动了一下手腕,无所谓地想,那可真是来的恰到好处,他最近刚好缺人手。 前行不过一小段时间,夏油杰很快弄清了那两位一级术师为什么迟迟不归。 窄道上立着两尊石像,一具面朝前方,另一具则是背对的姿势,看上去似乎是正打算撤退。石像赫然便是那两位一级术师的样子。 夏油杰沉默片刻,抬手试图检查这两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得救,但轻触的一瞬间,石像四分五裂,头颅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夏油杰的姿势停住了,他蹲下身,慢慢地把石像的碎片拢在一起,没有再去碰另一尊至少保有躯体完整的石像。接着他站起身,朝前方走去。 一步,两步。夏油杰的步调放慢,在踏入某块区域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致瞬间变换,原本的地下泥地被破败的神庙所替代。四周是仿佛无边延伸的漆黑区域,只有端立在神庙供台上的神像笼罩着一层莹绿的光。 那是一尊小小的石像,上面只有模糊又扭曲的五官,它的身体被红绳缠绕,仿佛在挣扎中呐喊,全无正常神像的安然与慈悲。 半领域。这竟然是一只已经掌握了领域的咒灵。 打量所处的环境,夏油杰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如果没办法突破这里,那两位前辈的下场想必就是自己的结局。 “还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 夏油杰抬手,一颗漆黑的宛若人类婴孩的咒灵从身后的术式漩涡中弹出头来,它张开嘴,似乎要吐出什么东西。 “来的刚好。” 自从裂口女消亡之后,自己就没有能展开简易领域的咒灵了。 夏油杰从那只咒灵的口中抽出了那根武器,是一根通体红色的三节式咒具。 特级咒具,游云。 *** 不再有咒灵从地底冒出来,现场进入收尾工作。也有一部分人进入到地底协助清理,因为收到了辅助监督金井的报告。 五条在旁边无所事事地喝可乐,周边还有幸免于难的自动贩售机,它的糖份刚刚好。喝完的空罐子被他团成一个小球,在脚边踢来踢去。 “你没有去帮忙吗,悟。” 夏油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五条悟停下动作。 “你才是吧,在里面耽误的时间也太久了吧。”五条悟一副很有意见的样子。 “抱歉抱歉。”夏油杰依然是慢条斯理的样子,双手朝上扬了扬,“下面找到一点好东西,收服起来花了一点时间。外面怎么样了?” 五条悟耸耸肩,“没什么收获。” 这句话让夏油杰皱起眉头。“怎么,百目也不在你这边吗?” “是啊。”五条悟说,“虽然早就感觉到这一块的地下不太对劲了,没想到会弄的这么夸张。但跑出来的东西里面可没有那家伙的气息,我可不会看错。” 可是百目毫无疑问在这里现身了,从石原太太遇害现场的残秽里五条能够断定这一点。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随后扬起一个笑容。 “躲猫猫吗?这种游戏我三岁就不玩了。” “因为没人能赢我。” 同样在“帐”的笼罩范围内,禅院野利走出电梯。 这是一座新建的商业酒店,不仅在这一片区域,在整个东京同样出名。而这也是禅院家的产业。顶层的空间只用作一间套房,而这宽敞的区域里,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男人是这里唯一的人。 啊,现在加上自己应该是两个人。 把玩着手里的房卡,野利心情很好地向这个人打招呼:“你还真是恶劣啊,专程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看别人被你整的焦头烂额。你研究的东西可是把新宿搞得一团乱啊,次臣。” 背对着她的男人没有回头,只是回应道,“并不是我。弄坏那道门的是谁,谁才是造成现在局面的元凶,如果没人干扰它们,直到死它们也不可能出的来。” 自己果然不喜欢和这个人打交道。成天喜欢奇奇怪怪的研究,说话也永远这么泾渭分明。 野利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翘起腿慢悠悠地说道:“少点没意义的话吧。怎么样,就这样跟我走呗。‘帐’是我的人放下的,想出去的话随时都能出去。外面全是来这里抓你的人,与其被他们当做邪恶的咒诅师带走,干脆就乖乖和我回家里去吧,至少还能活命哦。” 男人转过身,那张冷峻的脸上此刻竟然带了点笑意,只是那笑容里的含义充满了讽刺。禅院次臣在落地窗前看着野利。“怎么,我还以为你会巴不得我死掉呢。” 野利摊摊手,“你现在这样和死掉有什么区别?我可没精力做多余的事情。” “的确。你只是喜欢权力。” “没错。”野利承认的很痛快。 “这有什么不好?如果没有权力,你以为你能拿到那么多资源来支持你安安静静的做研究?拿不到权力,你,和我,都只会在家里做一个端茶递水的废物,指望着本家的少爷小姐们施舍一点优待。” 说着这些,野利突然笑起来。“如果这么说起来,你哥哥当初死的那么早真是太好了。如果彦一那个家伙当初没有死,家里那些人怎么会看得见你和我呢。” 彦一,禅院彦一,是他们这一代最有天赋的人。 随着野利吐露的这个名字,那个人临终前的样子又浮现在次臣的眼前。曾经觉得难以超越的伟岸之人,现在想起来,竟然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了。如果见到现在的自己,对方或许连称呼自己作“叔叔”都已经合适了。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次臣,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个人。”】 禅院次臣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那些细小的波动已经抚平,依然是那张平静又冷峻的面容。 “你是一个人来的吧,野利。” “当然。”野利有点奇怪地回答,“把你带回去难道还要搞得人尽皆知吗?” 次臣点点头,“是吗。那就好。” 什么意思?还没等野利反应过来,大团浓雾般的粘质就从天花板上垂下来,触碰到野利身体的一瞬间,柔软的质地一下子变得僵硬,瞬间将她牢牢束缚在半空中。 正因为知道次臣擅长的并不是攻击型术式,野利大意之下失去先机,顿时惊怒:“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打算杀掉你。”次臣依然平静地看着野利的眼睛,明明现在位置更高的是野利,感觉上却是次臣在俯视她。 太荒谬了。禅院野利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开,她仰头朝天花板望去,才发现整个天花板遍布像蜂巢一样的东西,束缚她的东西正是从这里面冒出来的。 从她进来开始,这东西就存在了,禅院次臣是真的打算杀掉她! “太荒谬了!难道你以为凭这种等级的家伙,真的能杀的掉我吗?!” “莫非你还没有发现吗。”次臣示意她好好看看困住她的东西,“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它就是‘百目’吗。” 怎么可能?百目明明应该被关在那间地下的实验室里的不是吗? 野利低头去看,才发现原本认为是纯粹粘质的东西里还带着密密麻麻的黑点,因为两者都是黑色,才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那些东西是眼睛。 “那份报告你也看了吧,但是上面说的并不完全正确。这只利用特级咒物造出的咒灵擅长的并不是隐匿,而是寄生。换句话说,它最擅长的就是侵蚀比它更强的个体,野利,困住你的并不是一只咒灵,而是两只。” 次臣慢条斯理地说道:“很快,你就会变成第三只。啊,抱歉,死在咒力之下的术师并不会变成咒灵。但不被它近身的话就没办法了,野利,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太大意了。” “事到如今,你还要说风凉话吗?”野利认为次臣是在耀武扬威,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男人说出这番话是有理由的,因为这只咒灵对自己的侵蚀增强了。 情报公布,术式增强。 刺痛感已经清晰地从被裹住的地方传来,野利看见自己的双手长出了疙疙瘩瘩的小眼珠,在次臣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它们一瞬间蔓延到了上臂。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杀掉我不可?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 任凭野利怎么回想,也想不出次臣想要杀掉自己的理由。即使自己真的得罪了他,可是杀人的机会多的是,有什么理由非要选择这种方式。 本以为次臣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他却摇摇头,“你并没有得罪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的存在妨碍到了一个人。” 禅院次臣竟然有问必答,野利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了。但既然对方愿意回答,她当然不会反对,能多拖延一点时间也好。 “那个人是谁?” 这一次次臣停顿了好长时间,房间一时间只剩下咒灵发出的咕叽声。就在野利认为次臣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张开嘴,说出了一个野利做梦也想不到的人名。 “令穗子” “野利,你妨碍到了令穗子。” 这个名字带来的冲击让野利甚至有几秒不能顺利思考,她皱起眉头,甚至忍不住把这个名字反问了一次。野利万万想不到,今天已经遭遇了这么出乎意料的事,最后竟然还会和这么一个始料未及的人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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