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希望你们在斯莱特林交到真正的朋友。”克里斯托夫结束了他的发言,仿佛留下了什么难解的谜语一样神秘地微微一笑,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交朋友之前,先祝大家今晚睡个好觉。”罗米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并学习了他的假笑。 两个人对视一眼,领着男孩女孩分别向宿舍去了。 罗米推门进来的时候露易丝已经躺在了床上,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面膜,一张羊皮纸飘在空中,一个男孩深情的朗诵正从里面传出来。 罗米吹了声口哨,“拉文克劳那个男生?” 露易丝的脸部肌肉不能大动,她的声音从厚厚一层玫瑰花瓣里传出来,仿佛也被这一层凝胶压扁了。 “是拉文克劳的,但不是那个男生了。” 罗米换好了睡衣,往床上一瘫,“那倒是不意外。” 露易丝像个睡美人一样平躺在床上,眼睛却像长在了天花板,抓起空掉的面膜罐子准确地朝她砸过来,“快点去洗脸!” 等罗米洗完脸出来,露易丝脸上的面膜已经消失了,羊皮纸落在她的丝绸睡鞋旁边,不意外的话明天就会被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她叹了口气,这个人的情诗写的还算不错来着。 就像罗米不吝于承认自己长得不错一样,她也不吝于赞美露易丝的美貌,而且乐于承认露易丝更美一些,露易丝有流金般的长发,海洋般的眼睛,还有曲线曼妙的身材,梅林作证,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收情书了! 罗米把自己梳了一天的马尾散下来,黑色长发打着卷落在肩膀上,她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眼前突然浮现出弗雷德了无生气的脸。 “梅林!” 罗米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心脏跳到了喉咙口。 “梅林!!!” 露易丝一把扯下眼罩坐起来,一肚子的刻薄话涌到嘴边,看到罗米惨白的脸色时也咽了回去。她试探地问道:“摄魂怪是不是给你…呃…造成了一些影响?” 罗米抓起床头的水杯,几大口凉水让她耳朵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渐渐平息下去,她又躺回床上,盯着头顶帐幔上用银线绣的花纹,它们在黑夜里并不是很明显,罗米看得眼睛发酸。 “露易丝,你睡了吗?”她轻声问。 回应她的是一只飞过来的枕头。 罗米抱住这只丝绸枕头,知道这是让她说下去的信号,“如果你能预见一个人的死亡,你会去提醒他吗?” 露易丝说:“我不会。” 罗米问:“为什么?” 她听见露易丝翻了个身,布料沙沙作响。 “为什么要让这个人生命笼罩在死亡倒计时的阴影之下呢?” “或许他知道之后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也说是命运了,罗米,如果你不能拯救他,那你的提醒和杀掉他也没什么两样。” “……” 她在黑暗里愣了一会儿,露易丝哼了一声,“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罗米含混地应着翻了个身,脑袋从枕头上滑进被窝,她拿被子蒙住头,一片漆黑里,她想起那朵没有温度,也不会熄灭的烟花。 这一次闭上眼睛,罗米什么也没有看到。
第3章 借花献鼬鼠 == 罗米起晚了,在新学期的第一天。 谢天谢地的是起床晚了不代表上课迟到,罗米从斯莱特林的地下休息室冲出来,在城堡里的楼梯上狂奔,终于在上课的前一秒冲进了教室,坐在了露易丝的旁边,她向后一伸手,克里斯托夫就坐在她身后,趁宾斯教授转身飘向黑板的时候迅速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还有温度的可颂。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罗米咬了一大口,油润香甜的气味填满了她的口腔,她一只手藏在桌子底下捏着面包的一角,另一手在笔记本背面的纸页刷刷地写道:“你怎么没叫我!” 她把本子推给露易丝,露易丝低头瞟了一眼,很快抬起头作认真状看着飘在讲桌前的宾斯教授,手上动作不停,本子被推回来的时候写了几行行七扭八歪的字。 “我当然叫你了,而且你坐起来告诉我先去吃早饭,你一会儿就到,你不记得了?” 罗米噎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她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夸张的爱心给露易丝。 “你下节课是什么?” 从魔法史教室走出来的克里斯托夫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子,他这学期选课依旧是完全照搬露易丝的课表,和罗米有些差别。 罗米一直相信分院帽肯定会出错,因为克里斯托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介于不够聪明的拉文克劳和太过机敏的赫奇帕奇之间,像他这样对成绩毫无兴趣又总能在期末捞到个位列前茅却不夺人眼球成绩的人,在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之间温和得格格不入。 “占卜课。”罗米说,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克里斯托夫和露易丝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你的品味不敢苟同的表情。 “我们都觉得特里劳妮教授是个骗子。”露易丝说。 “是这样。”罗米轻快地说,“所以从她那儿拿到高分容易得多。” “那下午见。”克里斯托夫说。 五年级的占卜课结合了一些天文学的内容,特里劳妮教授还是昏昏沉沉地用飘渺的声音讲着没什么用的东西,大铜壶里液体翻滚的动静随时都能盖过她的音量。 没有一个学生提醒她把读着读着就读错了行,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罗米坐在最后一排,本着位置优势她向下看,大多数都在补论文,不出意外的话一多半都在补魔药课的暑假作业。 罗米把自己陷进扶手椅里,坐垫里不知道放了荞麦皮或者是什么谷物,总之不是棉花羊毛这类让人舒服的填充物,稍微有点动作坐垫就在屁股底下发出沙沙作响,罗米索性把它抽出来扔在地上。 她在羊皮纸计算着金星和水星的夹角,教材上说这样能预测到下周的财运。 “什么东西…”罗米嘟囔了一句,她不喜欢自己算出来的结果,损失一定钱财获得内心的安宁,难道不是获得一定钱财才能达到内心的安宁吗。她拿着羽毛笔在推演的算式上乱画,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为了成绩单漂亮而付出了另一些宝贵的东西,比如能学到更有用知识的时间。 暗红色的灯光和不讨喜的香气让人头晕,她向后一靠,想起约瑟夫说人要经常反思自己,在家的时候他们在晚餐前不是祷告,而是回想一天的所作所为。 特里劳妮夸张地大叫一声,握住前面一个女生的手,预测她下个月将会有一场离别。罗米彻底失去了耐心,她借着角落里一块粗糙而突出的墙体的遮挡闭上了眼睛,想象着面前是新鲜的芦笋和烤出焦香味的小羊排,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连续三年坐在这里。 说实在的,选修占卜课最开始的原因并不是图省事,预知未来并不同于类似出众的智慧和过人的体力这类优势明显的天赋,有时候它让罗米常常为幻觉所困,她本以为先知的后人是她的同类,或许能给她一些指引,却没想到特里劳妮玩弄小女孩心思的本事远强过她的工作能力。 “这是你这一生都要解决的事情,罗米,不要将它托付在别人的身上。”她的叔叔,约瑟夫不止一次对她说。 说实在的,约瑟夫将一个监护人能做到的事都做到了极致,即便这样她依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忌惮。 多么荒唐。罗米握着羽毛笔的手一个用力,在纸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划痕。一个成年的巫师多年来一直忌惮着一个女孩,还是自己的侄女。 而约瑟夫从不掩饰自己对罗米的忌惮。 “人们总希望能自己能掌握更多未来,但他们更希望别人不能。”约瑟夫这样告诉她,“我很抱歉,罗米。我们是彼此在英国唯一的亲人,但我不能把一个正在成长的先知一直当成我的小女孩。” “这意味着你也有足够的自由。”他这样告诉十一岁时的罗米。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确实做到了,约瑟夫给她足够的自由,不管是金钱还是交友,尽管她不清楚约瑟夫的生意都是关于什么,但约瑟夫并不像其他出身纯血家庭的巫师家长,比如克里斯托夫的妈妈,厌恶并远离麻瓜,相反,他在伦敦繁华的街区置办了几套房产,罗米在那里度过了几个不错的假期,而这也帮助罗米交到了朋友,克里斯托夫对麻瓜的兴趣,尽管他在斯莱特林中有意压抑,但罗米看得出来,可比魔药或是咒语大得多,而露易丝的父母是毕业于伊法魔尼的美国巫师,斯莱特林里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她的美音和在纽约什么上东区长大的经历,但有更多男孩无法拒绝她蓬松的金色长发和小麦色皮肤。 一直到上个学期结束之前,她都对现在的生活满意至极,甚至她觉得往后几十年都会这样过下去,他们会毕业,罗米会找个清闲的工作,享受着约瑟夫的财产过日子。克里斯托夫和露易丝或许会像麻瓜的爱情电影里那样兜兜转转十几年之后在一起,也可能分别和另外的两个人结婚,不管怎样他们仨会做很长时间的朋友,直到罗米的画像挂在她远在瑞士的老家,罗齐尔庄园的长廊上。 而约瑟夫却突然像个强硬顽固的父亲一样开始管教她了。 他在她十五岁这年禁止她去霍格莫德! 罗米一想到那张签字单在她和斯内普教授的面前被约瑟夫烧成灰烬的样子就忍不住咬牙。 火焰威士忌,她在猪头酒吧喝了三杯火焰威士忌,被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霍格莫德的约瑟夫抓了正着。 罗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下的演草纸已经被她画的分辨不出原来的内容,巧的是这时候正好下课了,即使坐在最后一排,她也清晰地看到特里劳妮教授松了一口气。 我得去把这门课退掉,换成古代如尼文或者干脆半夜去天文塔上看星星。罗米这样想着,抱起书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黑魔法防御课。 罗米从笔记本抽出夹在里面的课表,纸上的小方块闪了一下绿光,显示距离上课还有一段充裕的时间。 她没去吃午饭,从占卜课教室里跑出来之后逆着人流走了一会儿,遥遥地看到斯内普教授从走廊另一头像一团黑色的云雾一样飘过来,原本拥挤的午间走廊突然让出了一条小路。 罗米抱着书站在原地,发现斯内普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微微勾了一下手,动作轻微到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她花了几秒思考这到底是不是让她跟上去,却看到斯内普突然停下,转身向自己这边扫了一眼。 那一瞬间她听到身后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罗米低着头,冲向那片急速飘远的黑色云雾。 她发现斯内普在有意识地控制走路的速度,每当她跟得太快以至于即将赶上他,他就迈开两条长腿把她甩开一点,如果罗米走得慢了点,那他也会相应地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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