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被好多好多的情绪占满,激动又害怕、亢奋又后悔。 她再次把目光放在那具尸体上,她不能后退。 他是那群流民的一个小头目,他死了那些人就不会打布拉德利庄园的主意。 罗莎莉站起来,她吃力地搬来一块石头又将头巾系在石头和尸体的腰上。 一路努力地拖着尸体,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被流民发现他死在布拉德利庄园附近。 过了很久,大概吧。 她将尸体和石头一起推进了天鹅湖。 天上飘起了大雪,一路来的痕迹被掩埋。 罗莎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往农庄的方向走去。 瓦斯被按倒在地上,两位失去理智的流民笑得猖狂:“你给那些地主卖命可他们呢?” “他们从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是可以被随意扔掉随意被摆弄的可怜虫。” “不如你加入我们吧。” 罗莎莉悄悄地又回到了这里,她凭着记忆找到了被打落的手枪,里面只剩两枚子弹。 她望向石头边站着的两道身影,没有火把。 砰! 一人倒下,另一人惊恐地转头可他失去了光源根本看不清远处有什么但不妨碍他躲避。 罗莎莉瞄不准,她直愣地踩在雪与土地上。 近一点,再近一点! 最终站在他两米前,对准他的头。 最后一个人,那个被打中大腿的流民,他早已因为失血过多又失温的死去了。 瓦斯浑身是血,他说不出话喉咙呼噜呼噜的,眼泪滑过鼻梁。 像完成了某种伟大的使命,结束带来的头晕目眩使罗莎莉跌坐在农田上,瓦斯努力爬起来想将她带回庄园。 听到枪声的马尔科姆终于来了,他披着一件破旧的斗篷,手里是一把匕首,见到罗莎莉和瓦斯后大惊失色。 “处理他们。”罗莎莉恢复了一点力气对马尔科姆说。 马尔科姆望向那三具尸体,惶恐的后退两步又坚定地走过去。 罗莎莉拿着枪和瓦斯扶持着走向布拉德利庄园。 艾玛女士和阿米莉娅见到罗莎莉什么也没说,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莉露腿软的使不上力,还是见过死人的佩斯利自告奋勇的来照顾罗莎莉。 站在镜子前,罗莎莉咽了口水,她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狼狈但意外地有些平静。 火红的头发上有雪、血迹、泥土、麦苗,脸上还有划痕,精致修剪的指甲翻了六个,斗篷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与这样一副外表相反的是那双明亮的充满火焰的眼睛。 仔细清洗一遍,手指被小心地涂上药膏裹在绷带里眼里才开始闪过丝丝缕缕的痛楚。 她从浴室出来,布拉德利太太就坐在她床边啼哭。 “天呐!罗丝!”她心痛地抱住罗莎莉,“发生什么事了?对了,你爸爸他回来了,护卫说是你和瓦斯吸引了流民的注意,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杀了人,妈妈。”罗莎莉一张口就是哽咽,原来不是平静而是还没缓过来。 “你,有谁瞧见了?”布拉德利太太低声问。 “瓦斯和马尔科姆。”罗莎莉说。 “他们倒是不要紧。”布拉德利太太说,“没事的,只要你回来什么都不重要。” “我去找爸爸,遇到流民点燃了诊所,回来的时候又有几人追着我们,如果我不把他们杀了他们明天就要来围攻布拉德利庄园。” 布拉德利太太听的惊呼不断的,她吓得压住扑扑直跳的心脏:“对了,艾伦庄园——” 罗莎莉又和布拉德利太太说了其他情况,她吓得直喊‘上帝’。 “不行,得帮帮米娅,不仅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布拉德利太太说。 她让仆人去一趟上尉府邸,接着又和罗莎莉去看了昏迷中的布拉德利先生。 有了舒适的温度和稳定的环境,布拉德利先生的脸色好了很多,只是还醒不过来。 家庭医生坐在一边照料他。 罗莎莉在亲眼见到家人都安好后,心中那道大坝再也抵挡不住疲惫的浪潮,她靠在四柱床的柱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直到第二日夜晚她才转醒,一睁眼只觉得全身都很疼。 铃铛摇来了莉露和家庭医生。 医生在看过罗莎莉的手指和裸露皮肤上的划痕,留下一瓶药膏准备去布拉德利先生所在的客房。 “爸爸醒了吗?”罗莎莉问他。 莉露拿来三四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好让她舒适地倚靠。 “老爷还没醒。”医生走前说。 “我饿了。”罗莎莉对莉露说。 莉露立马将晚餐摆在她面前,煎蛋、香肠、豌豆、土豆泥还有甜点和汤水。 “罗丝!”阿米莉娅闻讯过来。 她在床边坐下,泪眼汪汪:“你昨晚真是吓死我了,我不应该让你出去的。” “瓦斯和赖特先生怎么样?”罗莎莉问。 “都还昏着,瓦斯比较严重但医生说他年轻很快就会醒来。”这是莉露说的。 “艾伦庄园呢?”罗莎莉问。 “上帝,太可怕了,那些流民趁夜色袭击艾伦一家,好在你的护卫去得及时他们有了准备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好些东西都被抢走了。”阿米莉娅忧心地说,“这儿越来越危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他们还好吗?”罗莎莉为了自己的良心问。 “不好,虽然没受伤可精神都不太好呢,当然我是听回来的护卫说的。”阿米莉娅说。 “太太让守门的乔万去瞧了瞧,艾伦庄园一片混乱呢,还有不少血迹洒在地上。”莉露插嘴道。 “佩恩上尉去的时候还叫上了科林先生,听说上尉他们打死了好些人。”阿米莉娅说,“驻扎在镇上的骑士队今天一早就甩着鞭子来了,拖走了好多流民。” “一匹马后面吊着两三个呢!”莉露说。 “希望能让流民们吓得不敢再出来好。”阿米莉娅叹气。 罗莎莉沉默地将食物吃完,她让人将米尔顿带去书房。 书房内,她不适的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壁炉噼里啪啦的烧得旺盛,窗外的风使劲的蹬着窗户,咚咚咚的力道强的可怕。 “大丹把爸爸带回来了记得把尾款给他。”罗莎莉对米尔顿说,“还有让农业工人在农庄的南部搭个棚屋,那儿的防护太薄弱了。” “是,小姐。”米尔顿说。
第59章 “佩斯利,把这些端…… “佩斯利,把这些端出去。”厨娘将刚出炉的牧羊人派放在桌子上,接着又去搅和豌豆泥。 佩斯利应了一声,从墙壁上拿下厚厚的手套小心地将牧羊人派放到外面的餐桌上。 餐厅里有一个女佣正趴在地上擦拭凳脚,她见佩斯利过来和她搭话:“哎,你听说没,本尼迪克先生将那些昂贵的紫色布料卖给了外来的商人就为了换点吃的。” 佩斯利摇头,她每天就忙着自己眼前的活计和三个女儿,得到的消息都是别人传了好几遍才传到她耳朵里的。 那个女佣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褶皱:“昨天我去镇上的时候看到里瓦小姐和加布里埃尔小姐亲自买菜呢,这下连佣人都请不起了。” “不会吧?”佩利里惊呼,“本尼迪克先生为什么不把布卖给那些伦敦贵族?” “当然是因为现在没人要了呀,加布里埃尔小姐将那紫色缎绸做了一块围裙。”女佣咯咯笑出了声,“围着做饭呢。” “佩斯利!佩斯利!”又有人再唤她。 佩斯利匆匆跑过去,奥莉弗双手叉腰瞪着阿尔巴:“看好这个小崽子,别让她偷吃!” 佩斯利吓得大惊失色,她拉过阿尔巴质问她:“阿尔芭,你偷吃了什么?” 阿尔芭害怕地伸出手,是一个小小的白面包。 奥莉弗拿走了面包,狠狠地戳了阿尔芭的额头:“你们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在庄园有饭吃冻不死还睡得安稳,要是不愿意待了外面多的是要取代你们的!” 阿尔芭低下脸蛋不敢说话,佩斯利咬牙打了她好几下:“阿尔芭,你真是太不知道感恩了!” 奥莉弗叹气:“行了,别打了,你好好和她说说,如今大雪还未停下,外面物价高得离谱。我听艾玛女士说有意辞退一些佣人。” 佩斯利急切地抓住奥莉弗的手:“那阿尔芭吗!奥莉弗能不能让我去求求小姐,我,我走,我的三个女儿能留在这里吗?她们不要工钱!” 阿尔芭吓得抽泣,她双手捏在一起内疚地和奥莉弗道歉。 “这次我不会说的,但是下次不一定了。”奥莉弗摸摸阿尔芭略微稀疏的发顶。 等她走后,佩斯利惊觉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发软地蹲在地上。 “妈妈,对不起。”阿尔芭哭着说。 “你为什么要拿那个面包?”佩斯利问她。 如今物资紧缺,白面包是他们没有资格吃的,那些只提供给主人或像艾玛女士这样的女管家,偶尔贴身女佣也能吃到。 但如佩斯利这样的普通女佣只能吃黑麦或燕麦制成的黑面包,外加一些便宜的土豆和豌豆汤。 像布拉德利庄园,小姐为了让他们晚上也能看清每隔一天会有一些动物内脏或鱼类制品供应,这个待遇说出去能害一堆人得红眼病。 在没有暴乱前他们一周还能吃三次咸猪肉,干体力活的还能每天多得一块干酪。 虽然她其他消息来得慢,但因为常泡在后院和厨房里,关于最重要的食物是知道最快的。 现在外面的一小块掺了白面的面包卖到了10便士一个,就是不提他们现在被降了一大半的薪资,从前也买不起。 自从艾玛女士再次接受庄园管理后,严格要求厨房女佣根据人数制作刚好足够的食物,若是多一个人的量就要被扣薪资再严重点就会被鞭打辞退。 每两天她要检查谷仓和食物储藏室,确保没有人偷吃偷拿。 虽然伙食标准下降,薪资也降了大半但还是没有人愿意离开这里。 不提庄园的那些护卫就说小姐和太太还愿意雇佣那么多人就说明在桑杜没有比这儿更安全更好的地方了。 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这些佣人最清楚。 镇上现在一片荒凉,连本尼迪克先生那样大的商人都到了变卖家产的地步,她们一家四个女人出去还有活路吗? “阿尔芭,你从哪里拿的面包?”佩斯利几乎是贴在女儿的耳边问的,她不敢让别人听到什么。 “从,从奥莉弗那儿。”阿尔芭捂着嘴说,“堂哥和我说祖母快被饿死了,说我们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一点也不管他们......” 佩斯利用力地抱着阿尔芭,她的脸上闪过悲伤、痛苦:“他们什么时候找你的?怎么不和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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